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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米阳笑说,“没钱?没钱就把你压这儿!”又抬头跟小芸说,“这胖子值俩钱儿吧?瞧这身五花肉!”说完把钱递了过去。一旁的江山听了一笑,拿起酒杯喝酒,然后就听小芸特淡定的说,“对不起,我们不收农副产品!”
“噗!”江山喷了肥三儿一脑门啤酒……
结账出来的三人在街边溜达着消消食,肥三儿的脚步有点飘,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刚才被小芸噎的,米阳忍不住又笑了出来。“笑屁啊?”肥三儿立刻瞪了他一眼。若是平常,肥同志断没有这样的胆色挑战米大侠,但是刚才在兄弟们面前实在是太跌份儿了,所以现在他那小小的,脆脆的自尊心很敏感。
米阳也不生气,就乐呵呵地说,“三儿,说真的,那丫头挺配你的,瘦点怎么了,瘦肉猪不见得比肥猪少下崽儿,长的一般怎么了,丑妻薄地家中宝,找个特漂亮的你吃的下吗?”肥三儿一翻白眼,“挤兑谁呢?我告儿你,我还非找个杨贵妃给你们看看!别以为自己长得帅,我们这不帅的就得买次品!”说完转身摇晃着往马路对面走去。
“去哪儿呀你?”米阳吆喝他一声,“伤自尊了,回家!”肥三儿学着宋丹丹的口音喊道。米阳快走两步把他揪住,“我看你是伤脑子了,你家在那边!”肥三儿晕头晕脑地左右瞅瞅,然后嘟囔了一句,“你骗谁呢?”米阳哭笑不得刚想说话,他手机响了。
江山上前一步扶住了肥三儿,米阳腾出手来接电话,“喂?喔,妈你呀,我这就回去……带什么?要那玩意儿干嘛……得,得,我知道了,我去买,挂了啊!”“怎么了?”江山问,“没什么,我得去趟药店,你没开车吧,我先送三儿回去。”米阳说。
“我送吧,正好明天在这边的分行有点事儿,我今晚就住他那儿了,你走吧,再晚点好多药店都该关门了,”江山挥挥手。米阳一点头,“那行,那我先走了,有事儿打电话!”说完米阳伸手拦了辆出租先走了。
“咦?怎么这么安静啊?古利怎么不叫了?”洗完澡出来的韦晶听见楼下有人回家关铁门的声音,却没听见对门古利的狂吼声。这破狗的臭毛病之一,不管几点,只要有个屁大点的动静,它最少得汪汪个一分钟。
这楼上楼下没有不烦的,可一来大家都是街里街坊的不好意思说,二来米爸爸是厂里的领导,这楼里住的都是一个厂的,谁会出这个头去得罪领导啊……就这样,时间一长,同志们也都适应了。今天突然没听见古利的动静,韦晶不禁有点纳闷。
正拿按摩球搓脚心的韦妈妈突然笑了,韦晶用毛巾包好头发,拿了瓶晚霜就坐在了韦妈妈身边,一边擦脸一边问,“妈你笑什么呢,这么诡异?”韦妈妈凑了过来,带了点得意的小声说,“今天我好好治了一下那破狗!”
“啊?您真踢它了,那古利它妈还不跟您玩命啊?”韦晶怀疑地看着韦妈妈,手中还不忘在腮帮子上做提升紧致的按摩,不过老娘以前愤怒时倒是说过,总有一天把这破狗一脚踢河北汪汪去!。韦妈妈哼了一声,“我有那么笨吗?”
说完她又凑近了点,好像生怕对门的米妈妈听到似的,“你不知道,今天我早上买菜回来,一上楼就跟对门撞个正着,你说我又不是故意踩她的,就踩了那么一下!好嘛,听她嚎的那叫一个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大象踩了呢!”“哈哈!”韦晶立刻笑了起来。
韦妈妈拍了她一下,“先别笑听我说,接着她家那破叭儿就冲上来想咬我,你可没看见那劲头,眼睛都红了,越拉着它越来情绪,狗仗人势那劲头大发了!要不是五楼你王叔下夜班正好赶上,把那狗震住了,说不定我真得打狂犬疫苗去!”
一直笑着听的韦晶皱了下眉,“妈你以后真得小心点,现在狂犬病特流行,那狗给惯的没谱儿,它真敢开牙!”米阳就说过,他们家米古利把狗仗人势这四个字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他一直怀疑说出这个成语的先人一定见过古利的先祖。
韦妈妈不屑地撇了下嘴,“切,它要是真敢咬我,就不是踢它去河北了,我直接给它踢八宝山公墓了!”韦晶呵呵一乐,脸也抹完了,起身想走,被韦妈妈一把拉住,“我还没说完呢!”
“啊?”韦晶又被拽回了沙发里,“还有啊?”“当然了,后面才精彩!”韦妈妈清了一下嗓子,“后来我中午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那破狗这通儿叫啊,把我给烦的!后来我一琢磨,你不是喜欢叫吗,今儿我让你叫个痛快!”
韦晶眨眨眼,“什么意思?”韦妈妈忍笑说,“我先踢了咱们家门一脚,它就开始叫,它什么时候不叫了,我就再踢一脚,反正我就在门里头坐着择菜,看谁耗的过谁!”“不是吧妈,你这也太……”韦晶又吃惊又好笑。
“这有什么,早就该治治它的毛病了,他们家人不治,那只好我来了!”韦妈妈理直气壮地说。“后来呢?”韦晶忍笑问。“没什么后来了,反正后来它不叫了,”韦妈妈得意地拿起按摩球接着搓脚。“老妈你可真行!”韦晶竖起了大拇指,韦妈妈一挑眉头,“那当然,我是谁啊!”
娘俩儿正说着,就听见有人上楼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两个女人立刻竖起了耳朵,就听见对门米妈妈急吼吼地问,“药买回来没有?!”“买了买了,”米阳一迭声地应着,然后又听他问,“谁嗓子哑了,大晚上非让我买金嗓子喉宝?”
“扑哧!”韦家母女俩登时扑倒在沙发上闷笑成了一团。。。。。。
第十章五年与二十五年(上)
天色已晚,营房马路边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空地上有的兵在打篮球,还有其他战士在打羽毛球乒乓球什么的,既热闹又井然有序。刚从团部卫生所回来的高海河不时地向对他敬礼的士兵们还礼。
忙碌了大半天终于回到了办公室,高海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色难掩疲惫,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今天还真是“热闹”的一天,尤其是下午闹的那一出,真是让人尴尬到了极点。
妻子和小姨子随便闯红灯不说,还为丢了几百块钱,愣是把两个车主闹到了派出所。当时还死也不跟人警察说丢了多少,非等自己来了才肯说,说是怕警察偏心眼,坑外地人。
其实要不是人家反应及时踩了刹车,她们俩可就不是因为躲避崴了脚蹭破皮那么简单了。再说钱丢了未必就是在那儿丢的,就算是,当时围着看热闹的人那么多,保不齐里面就有小偷,关人家车主什么事儿呀。
一想起那两个车主的神色,高海河就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那个胖子还说什么,你们这不是摆明了讹人嘛,人交警都说了没我们什么错,要不是这女的没完没了,我们哪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你说浪费就浪费吧,才为了区区五百块,你知道我一小时值多少五百啊?
那个漂亮女孩儿则直接掏了五百块放在桌上,淡淡地说了句,这样我可以走了吧。要不是妻子看懂了自己的愤怒扯住了美玉,看见她还想伸手去拿的时候,自己真的很想……唉,高海河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老高,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刚才碰见司务长说你媳妇下午就来了!”教导员老白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揉着太阳穴的高海河一扭头,就看见去团部开会的老白抱着一摞子材料正费劲巴拉地往屋里拱,他赶紧起身过去帮忙。
“这都啥呀?”高海河把书放在了桌上,顺手翻了一下,“三个代表的学习材料,回头先组织各连排主官们学习,然后再传达给战士们,”老白一边拿帽子扇风一边说。“喔,你今天学习的成果怎么样啊?”高海河顺手把自己的大不锈钢杯子递了过去。
老白接过去就是一阵牛饮,喊了声痛快之后伸手抹抹嘴巴正要回答,突然想起之前的问题来,“哎我说,差点被你绕走,你怎么还不回家,这好不容易媳妇儿来了,不赶紧回家亲热去,窝这儿干吗?”高海河一笑,“傍晚的时候二连一个战士从器械上跌下来了,我跟去医院看看。”
“是吗?严重吗?”老白赶紧问。“没啥大事儿,腕骨挫伤,养养就好了,”高海河说。“呼……”老白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现在团里最怕出事故,上个月三营那个兵出事儿还没掰哧清楚呢,回头得给下面再强调一下,课余时间玩器械也要有度!安全第一!”高海河点头赞同。
“行了,这都不要紧,你赶快回去吧,别让人弟妹等急了!”老白挤眉弄眼,一脸的坏笑。高海河一哂,“都老夫老妻了,没什么急的!”老白一瞪眼,“胡扯!你们一年没见了,你不急?就算你不急,弟妹还急呢,快走快走!”高海河只能笑笑抓起帽子往外走。
出了屋门还没走几步,老白又伸出头来喊,“晚上动静小点,小心那帮坏小子听房!”营部的小兵们都吃吃偷笑了起来,高海河尴尬地冲老白挥了挥拳头,又瞪了那些兵一眼,这才大步走了。
“姐,这部队的房子比咱老家的也没好多少啊!”杨美玉坐在桌子边嗑瓜子,杨美兰则拿着个鞋垫儿坐在床边纳着,她们被安置在了招待所。听妹妹这么说,杨美兰抬头微笑着说,“俺觉得挺好的。”杨美玉一撇嘴正想说话,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她兴奋地站起来,“姐夫,你回……”话没说完,就发现进来的是个女人。
“哟,都在啊,你就是高家弟妹吧?”那个女人笑容声音都爽朗,口音是带了点东北腔的普通话,个子不高,身材倒挺丰满的,看着三十来岁的样子,脑后盘着一个发髻。屋子里就俩女人,一个看着就很年轻,所以她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年长些杨美兰的身上。
“是,我是,”杨美兰赶紧站了起来,那女人几步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一放,然后拉住杨美兰的手笑说,“我们那口子是营部教导员,跟你们家高海河是搭档,我姓刘,听人说你来了,我就过来看看,小高还没回来吧?我家那口子也没呢,他们当兵的就这样,每天不忙到三经半夜的不算完,”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之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指了指桌上的塑料袋,“这是些樱桃,北京西山这边的最好吃,新鲜着呢!”
“谢谢您,谢谢您,”不善言辞的杨美兰只会一个劲儿的道谢,红着脸,有些手足无措。倒是一旁的杨美玉拿出一个用手搓了搓放进嘴里,咂巴了两下就笑说,“姐,真的挺甜,你尝尝!”她又抓了两个想递给杨美兰。
“小妹!”杨美兰觉得有些不合适,刘大姐倒是一笑,“这是你妹妹呀?多大了,长的挺水灵的嘛!”杨美玉甜甜地叫了一声,“刘大姐你好,今年六月就二十了。”刘大姐连连点头,“好,这年轻就是好。”“瞧您说的,你也年轻啊,今年有二十五了吧?”杨美玉歪头打量着说。
刘大姐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姑娘真会说话,二十五?我都快三十五了!”杨美玉表情惊讶地说,“真不像!要不说您们这些城里人就是会保,对,保养!不像我们这些乡下人。”这话说的刘大姐越发高兴,杨美兰也紧张地跟着笑。
刘大姐也是随军来的,老家在延吉一个小镇子上,镇上的人都知道她男人在北京当军官。在老家那边能嫁给军官的就不多,能随军来北京这样大城市的就她一个,因此她在老家那边是很被人羡慕的,父母脸上也有光,张口闭口都说我姑娘那可是北京城的城里人,部队每月还给发工资呢!
杨美兰生性内向,见了外人就不爱说话,可这会儿丈夫同事的妻子来了,她生怕言行有差,丢了丈夫的脸,因此只能找机会不熟练的客气着,“大姐,您请坐,我给您倒水。”刘大姐转身刚坐下,杨美玉就机灵地捧出一大把花生,“大姐你尝尝,俺们老家带来的,可脆香呢。”刘大姐欣然接过,
看她和小妹聊的热闹,杨美兰无声地放下了水杯之后,就安静地继续坐在床边纳鞋垫。突然听刘大姐问她,“听我们家老白说,小高提副营也有些日子了,你们怎么才过来啊?”“喔,家里有事儿走不开,”杨美兰微笑着回答。
刘大姐又问,“那你们两地分居多久了?”“五年了,”杨美兰答道。“唉,当初我也是熬了七八年才随的军,赶上八年抗战了!”刘大姐摇头说,“嫁给他们当兵就是这点不好,级别不够,你就别想跟着走,一年只能见一次。女的就只能在家干耗,男的那心里跟猫抓的似的,也只能忍着!”“咯咯!”杨美玉笑了起来,“俺姐还不想来呢,怕影响俺姐夫!”杨美兰则头压得更低了,只是脖根儿都红了
磕花生到口渴的刘大姐拿起杯子喝了几口又说,“妹子,不是我说,你来就对了,你们家高海河不到三十就提了副营,听我们老白说,领导可欣赏他了,长得也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