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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怒吼了一声:“你给她吃了什么!”然后就冲了过去,想要夺回她。
艾欧罗斯以为他在挑衅,卷起袖子便取了个玻璃瓶用力在桌上狠敲。
两个男人打起架来,原因多么简单。感情却又多么复杂。
我听加隆说完,不禁担心了起来。我对艾欧罗斯没有好感,可是我却和撒加认识,他还好吗?
“他反正还活着。”加隆淡淡地说。
宫儿
(一)
我是后来才知道宫儿他们到日本的事情。自然不能随行叙述,只得用第三人称将他们发生的种种讲给大家听。
宫儿和沙加老师踏上日本的土地时,撒加才刚回来。撒加夫妻两个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大家也不讥讽他们,只是惋惜。
宫儿接到了加隆的电话,竟愣愣地,半天不知道挂上。直到老师问她,她才回过神来。宫儿大致把事情说了一遍,她尽量不带任何感情。她自己也糊涂了,谁对谁错,这分得清吗?老师是了解她的,什么也不说,只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等待她的思路缓过气来。
“老师!”一个很甜的声音在后头想起,“こんにちは!”
宫儿唬地耸了一下身子,皱着眉问:“她说啥呢?”老师对着飞雪点点头,微笑道:“你好,飞雪。”
飞雪对着宫儿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换做平常的宫儿,是绝不会满意她的问好,可今天,她竟也笑了一下作为应答。
他们住在东京大学交流中心。飞雪开了两个房间,将那IC卡交给他们的时候,悄悄地拿眼观察,见宫儿和老师神色自若地接过,一切最自然不过,她的心里也微微地松了口气。
略略收拾过后,宫儿同着老师下去。飞雪带了他们到学生餐厅去。老师赞许地点头:“正好,我们也不想去酒店里。”宫儿撇撇嘴,其实她不然。
菜很少,稀稀拉拉,又寡味。宫儿边吃边嘀咕:“难怪这里的人都面黄肌瘦。化个饥民妆一点不用打腮红。”老师用略带责备的目光瞅了她一下,她只好收声了。
飞雪没有听到,倾着身子对着老师:“老师,您的日程表。下午先是一个欢迎会,明天才有讲座。”老师点点头,并不动手去收,而是看着宫儿 。宫儿会意,忙从书包里翻出大文件夹子,替老师好生夹好。飞雪的眼里闪过一些失落。
这一来一回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他们谁都不觉得。
(二)
欢迎会之后是一个酒会。
宫儿穿了一件红色的抹胸晚装,头发轻轻向后挽起,垂下一两条丝,最自然不过。妆也不往浓里化,看上去像是没涂抹 ,其实最用心,拿裸妆底化了个清纯的出水芙蓉面,盈盈一笑,倾倒全场。
她站在走廊上等老师。老师出来时也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宫儿从未见过身着白色西装的他,金色的长发依旧披散,为他的优雅增添了几分委婉。老师的身材颀长,肌肉却紧实,隐隐可以看见那身量。宫儿呆了一会儿,随即伸出手来挽他的胳膊。
这样一进场,自然是光芒四射,惹人嫉妒了。
飞雪在酒会里担任主持。虽说也穿得娇俏可爱,可总不比宫儿。她站在台上,手里握着麦克风,不自然地对着他俩招招手。
“老师。”宫儿边同旁边的人点头边同老师聊天,“裳雪她那个情况,会失忆吗?”
老师想了一下:“很难讲。”
宫儿嘟了嘟嘴:“老师您这种回答纯粹是敷衍。”
老师笑着望她:“是吗?”
刚才卡卡来了电话,说是裳雪身体机能的各项指标也都还可以,就是脑子有些稀里糊涂。
老师叹了一声:“糊涂也未尝不是好事。”
宫儿担心地问:“那些药会不会影响胎儿?”
老师说:“我估计他们不会给她多用药。”
宫儿双手合十,这孩子遭的劫难多……她心里却还是有些隐忧,总觉得她的不幸有一大部分是自己引起的。
(三)
飞雪热情地介绍了每一位来宾。提到沙加老师,她的声音特别甜腻,还走到老师旁边,轻轻地扶着他的胳膊,引他上来。老师点点头,随她去了,留下宫儿一人在原地。
祝酒一番。
老师下来,看着宫儿老大不高兴地表情,也不说话,只是像个父亲一般宽容地笑笑,依旧伸出胳膊让她挽着。
“老师。”后来宫儿自己先打破了沉默,“我想要给卡卡他们买份结婚礼物,你说买啥好?”
老师还没张口,她自己又先说了:“好了好了,别跟我说送茶叶。”说完,两人吃吃地笑起来。
飞雪下来,手里捏一个高脚酒杯,巧笑着走到老师跟前。她的衣服前襟很低,还是银色的反光丝织,两峰间缀了一颗泪珠形状的钻石,总晃眼。
“老师,”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愈发温柔,“祝你。”她连敬辞都不用了,自己先就举起了杯子,喝下去。
老师却还只是很谦虚地晃晃酒杯,在唇边抿一下。
“老师,不给面子。”飞雪的眼睛亮闪闪的,不知道是她的滴泪妆,还是她真的感慨得很了。
“老师,”宫儿突然用力地拽,将老师拉到了厅外面的大平台上。“过来看。”一轮明月大好,铺下来的全是冰凉而温暖的光芒。
“老师,大表哥会坐牢吗?”宫儿低下声音问。
老师回答:“要看他造化。”这样又玄又空的回答让宫儿哭笑不得,一回头,看见老师玩味地对着她微笑,她便一下子释然了。
“恩怨情仇就是折腾人。”宫儿感叹了一下。
“沙加,我来介绍一下。”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走过来,“这是阿鲁迪巴。”
“童虎老师。”沙加点点头,又伸出一只手同阿鲁迪巴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阿鲁迪巴是个高大个儿,虽然长得不那么精细,可是表情却一点不粗鲁。
“东京大学医学院博士生。”童虎老师简单地介绍道,“可造之材。”
沙加便同阿鲁迪巴聊了起来,宫儿不时加上两句,气氛很是轻松。
(四)
都喝了点酒。
“宫儿,出去走走?”老师刚刚从一堆人里出来,笑着走向她。
宫儿的眼睛有点迷离。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头发扎了起来,剩下上面散乱的几缕挂在脸颊,竟是美得惊人了。
从会客厅乘电梯下来,看着一路都用红色丝绒地毯铺了。路灯软黄,夜风一吹,酒醒了几分。
大楼外面是喷水池,旁边是花拱门。
宫儿一出来就脱开了老师的手,在林荫道上转起圈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得当当响。外头慢慢地就飘起了小雨,细得跟丝一样。宫儿因了酒精的作用,脸微微的红,衬得愈发可爱。
老师什么也不说,只坐在喷水池的外围,翘着腿看着她。
“老师!”宫儿大声笑起来,“你别老是像我爸一样。好不好!”她那一连串的咯咯的笑声在夜空中散成一首歌。
沙加老师也由着她。
宫儿从来没有感觉那么自由。为什么呢?
飞雪就在楼上,二楼看下来什么都清清楚楚。她转身走进去,拿起一杯红酒,狠狠地喝了下去。
(五)
飞雪不小心碰到了人,杯里剩下的红酒泼了对方一身。她挑了挑眉毛,没有道歉。倒是对面那男子一把拉住飞雪细细的腕。
“你干嘛?”飞雪喝他。
“小姐,你的东西掉了。”男子弯下腰替她捡起一支笔。那是一支极普通的铅笔,上面倒还套着个金笔的套,看来是飞雪极珍爱的信物了。
她略略正色,接过,说了声谢谢。
“小姐,你的脸色不大好,别喝太多。”男子善意地提醒她。
飞雪皱皱眉,转身离开。
“阿鲁迪巴,过来,给你介绍……”后头有人喊男子。阿鲁迪巴还是望了飞雪的背影一眼。
飞雪迅速地融入了几群人之中,几轮下来,竟有些招架不住了,微微地喘气,靠在窗边,用力地扯扯脖子上的项链。
宫儿和沙加老师还在下面,自然也收在她的眼底了。
宫儿哼起了一首歌,听不分明,在风里一下子就吹成了粉末。
“宫儿,你过来。”老师喊她。
于是她便歪歪斜斜地向他走去,好像脚下踩的是独木桥,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一样。宫儿小心地坐在喷水池边上,可是离老师还是有好几个巴掌的距离。她很想狠狠地靠过去,可是又不敢。醉里看他,心特别柔软。脑子里总有一只手在拉扯着宫儿的理智,她不敢越雷池,怕一旦过去了,什么都会化为乌有。
老师慢慢地伸开手臂,扶着她的肩膀,然后将她的身子往里推了过来,放到自己的胸怀里。
宫儿一个激灵,醒了。自己的脑袋已经贴着他的心了。那个心跳依然一上一下十分平稳。宫儿闭上了眼睛,细细去分辨,才能从中听到一丝慌乱,埋藏在他原本就不动声色的情怀里。
(六)
飞雪的手里把玩着那支铅笔。那时初见沙加老师,他不小心把笔夹在她的笔记本里,再送回去,他又不要了。权当他送给自己的礼物,找个笔套套好,一直好生带着,不允许别人碰它。
卑微到尘土里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开出一朵花?
她看着他俩在楼下。月色暧昧得每个人都砰然心跳。于是飞雪愤然离开,又去喝了一轮。不觉就到了阿鲁迪巴跟前。这个男子浓眉大眼,咋看还是有些粗鲁,可他的声音却极温柔。
他看出她的寂寞,想要多问,可是又觉得她不会理自己。于是阿鲁迪巴就这么近着远着地看她。大半个晚上,竟然就练就出一眼能从人群中找着她来的本领。
“老师。”宫儿嗫嗫地。往时伶俐的她舌头竟然打结了。
沙加微笑着低头看她,嘴唇自然地抵着她的额发了。宫儿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突然有点坏坏的小心眼,于是挪挪屁股,往他身边靠了靠。这只是试探,没想到他竟然没拒绝,手还下滑,帮着她把腰挺了挺。
宫儿的腰身真软,盈盈一握。
可是沙加的手迅速恢复了原位,还是揽着她的肩。宫儿的心里划过一丝失望,可随即又开心起来。我还是在他怀里,闻着他若有若无的一丝檀木清香。
(七)
电话突然响了。宫儿好不懊恼,这样美好的气氛让她那个“老大,有个笨蛋找你……”的铃声破坏得无影无踪,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无地自容了。
“宫儿。”那头的声音很响。
宫儿愣了一下,是米罗。她这下恼羞成怒了,不想老师知道是米罗的电话,却又想大声骂他。结果她看了一眼老师,又看看地下,这边手机里的声音还一直嗡嗡地响。
“宫儿,我很苦闷。”米罗似乎要对着她倾诉了。
这了不得,宫儿想要敷衍他,又怕老师觉得自己对别人不尊重。
“雪儿一觉醒来,竟然不认得人了。”米罗说。“她会不会忘记我?”
宫儿终于冲口而出:“你不知道珍惜吧,现在好了!”
米罗突然说:“啊,雪……”便挂了电话。这叫宫儿的心猛地一沉,老有不详预感似的。
她迷惘地望向老师。
沙加的眼睛清澈见底,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听到的所有内容。所以他一直望着她,传递给她一种信心。宫儿慢慢地平静下来。望着脚下一丛绿草出神。
他突然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下巴,将她柔软的双唇送到自己的嘴边。只是轻轻一贴,冰凉温柔的质感让宫儿的全身都战栗了一下。可是沙加很快就移开了,用手摸摸她的脸颊,然后又将她揽在了怀里。
更紧了一些。
(八)
夜凉了些。
沙加站了起来,拉着宫儿的手,一道往前。旁边是一栏低矮的花坛,宫儿轻轻一跳,踮着脚蹦到了上面。他们俩像极了跳舞。沙加在下面抬着一只手,宫儿则扶着他,又一次晃晃悠悠地行独木桥一般。夜风吹起了她的裙裾和他的心情。
楼上的酒会陆陆续续地散了些人了。飞雪独自坐在一张镂花的藤椅上,出神了,手里握着的酒杯倾泻出了宝石般的液体,溅在她露出的腿上,几颗殷红的液体顺着她白皙的肌肤滚落,一点不拖拉。
阿鲁迪巴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可以嗅到他身上开始浓重的酒味。飞雪皱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我拜读过你的文章。”阿鲁迪巴对着她笑了笑。飞雪“嗯”了一声。“看法很独特。”他将她的冷淡回应当做是对他开放的门缝,于是进一步放肆了,“留意很久了。”飞雪不再说话,丢下了酒杯,将手指放在嘴里细细地咬,好像在很用功地完成一件事情。
“阿鲁迪巴!过来!你小子……”来了一拨人,幺幺喝喝地催了他去。阿鲁迪巴留恋地回头望了她一眼。飞雪别开了脸。她心里暗暗将他看低了,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