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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色记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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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梦瑾很久没有这样踏实地在一个人身边了。她很喜欢抱着他粗壮个胳膊,将脑袋倚在他的肩膀上。迪斯也不在意,随着她像小孩子一样耍性子,对着他强健的身子乱捶乱打。他们拉着手走在盘山的小路上,路灯下面的旋着飞舞的小蛾子让光线带着斑斑点点地落到身上,和夜里的树影一起,笼着人的身和心。他给她买一根棒棒糖,看着她微微嘟起小嘴含着,腮帮子鼓出一个包来,轻轻用手指弹弹,她就不高兴地拍掉。
  没有任何承诺地向前,会不会突然摔倒无法起身?
  她心惊胆战地逃离樱花灿烂的庭院,随便买了一张飞机票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脸,蕴含着危险的气味。梦瑾将身上所有的钱兑换了人民币。第一个夜晚,她还是很挂念父母,蹲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拨了了一个长途。妈接了,后头却是爸怒不可遏的咆哮。她挂掉。电话卡上的一半钱被扣掉了。
  从记忆里勉强搜寻到几张脸,似乎记得在欧洲留学时候的好友裳雪发过来的照片。
  厚着脸皮跟随,跟着卡卡姐找到了一个家。
  自由呼吸的爱情的空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嫉妒。她能找到什么?回忆中没有特别值得她留恋的感觉。哪怕是初恋的暧昧,父母也要横加干涉,落得两人无趣。
  她对着已经熟睡了的裳雪说:“雪儿姐,我爸要我嫁给那个医生。我就,逃出来了。我很任□?”雪儿不回答她,雪儿的思维停留在米罗那里。她又喃喃自语:“指婚的戏码,逃婚的戏码。天下大乱。”
  这日本来要和裳雪他们好好吃一顿家常饭。可是梦瑾在街上遇到了他。他们的目光交错,竟然都惊诧地发现对方在战栗。
  (十六)
  我呆呆地听着梦瑾说着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果真人生如戏呀,梦一场,醒来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抬手给她抹抹泪,不知道她伤心在何处。
  卡妙收拾好了玻璃碎,给我们斟了茶,然后一同坐下。
  “你见着了他,了不起一拍两散,用得着那么歇斯底里吗?”他问。梦瑾必然不知道阿鲁迪巴的事情,我们隐约了解到,他在日本有一个女朋友。飞雪,这个名字很熟,在眼前闪现的样子,很多张脸,不确定哪一张才是正确的。
  梦瑾沉默了一下,跟我们说:“迪斯也在。我不知道世界上偏偏有那么巧的事情。”
  他恰好就听到了梦瑾和阿鲁迪巴的对话。
  阿鲁迪巴气急败坏地对她说:“你走到这里来干什么?你父母都快急疯了。你给我回去!”
  梦瑾往后退:“要你管么!你为什么要跟到这里来,我不想跟你结婚!”
  他们还在争执。后头一个人在冷笑。阿鲁迪巴一抬头,吓了一跳。梦瑾简直不能说话,张着嘴,看着眼前的迪斯。
  他对着两人说:“很精彩呀!”
  梦瑾还没来得及说出“这是误会”,他便转身走了。梦瑾猛地摇摇头,真像一出极其狗血的电视连续剧。
  (十七)
  米罗探头探脑地皱了一阵眉头,回头将房门轻轻带上,踮着脚走出来。他说:“梦瑾,这值得你大哭一场?没出息!”
  梦瑾的嘴唇都白了,瞪着眼半天没说一句话。
  米罗点了一根烟,翘着腿坐在沙发上:“差点把你雪儿姐吵醒了。”
  梦瑾兀自笑笑,又哭起来:“你们都有人疼,就是我,连一点幸福都没有抓住。”
  哪个人的幸福不是一路跟回来的?我们都陷入沉默。
  好歹劝了梦瑾上床睡去,明天还要同她一起去医院里看伤口,我们再上床的时候,已经睡意全无。卡妙想了一下,对我说:“有点蹊跷。”我问他,什么意思?他摇摇头:“说不上来。”
  第二日上医院,医生给她缝针,敷药。她的情绪还是比较低落。
  我们在等着取药的时候,很意外地看见了两个人,一下子惊呆了。飞雪坐在一张长椅子上,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头发披散在肩上。先前不记得她的模样,如今一展眼,我差点脱口喊她。她的神情倨傲,身旁站了一个人,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梦瑾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那正是她魂牵梦绕的迪斯马斯克。两人说着什么,脑袋靠得很近。
  (十八)
  是夜,飞雪坐在酒吧里,手边放着一杯浑浊的酒。音乐震耳欲聋。
  “你做还是不做?”飞雪用三根手指托起酒杯,微微摇晃。
  迪斯迟疑着,不知该接下什么话好。
  这酒吧,装修得真气派,可是总感觉一股腐朽的绝望的气息无处不在。飞雪问:“这里的老板是谁?”迪斯回答:“曾经是一对夫妻,后来听说因为感情的事,这里干过一大场。”飞雪惨淡地一笑。
  她扬起眉毛看着他:“我爸待你不薄。”
  迪斯抿着嘴,还是一言不发。
  飞雪灌下去一大口,身子打了个哆嗦。迪斯说:“怀孕了不适宜喝酒。”她便悲伤地逼问他:“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还怕什么?”
  “那你做掉他,别糟蹋自己。”迪斯说。
  她歪歪嘴角,冷笑一下:“生下来,给了他,让他一辈子看着自己犯的错,弥天大罪。”
  迪斯摇摇头,她疯了,一定是的。
  (十九)
  “埋单。”飞雪将酒一饮而尽,挥手道。
  身后走来一人。他们都不认识,拉斐尔,这酒吧的老板娘。她也不说话,将账单递过去,收了飞雪放在上面的钱,就转身走了。
  飞雪瞟了她一眼,嘀咕:“没礼貌。”
  飞雪再一次看着迪斯:“不由得你不做,钱你已经收了。”
  迪斯说:“我还给你。”
  她冷笑了一下:“是钱的问题吗?”飞雪挑起眉毛,直看着他。“为了你的那个女孩儿,你更应该去做。混了那么多年,这点规矩也不懂吗?”
  迪斯扬起了头。
  于是飞雪换了种语气,温软地劝他:“干掉了他,他的未婚妻就归你了,何乐而不为?”那话更似诱惑。
  迪斯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二十)
  梦瑾和我们自然不知道这一切。我在茶庄里看见飞雪,她静静地坐在老师跟前,桌子上放了一杯白开水。她的神情抑郁,几番开口,又咽了下去。老师只在翻自己的材料,没有说话。
  “老师,”飞雪忽然微微笑起来,“我好多了,真的。”
  老师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了:“如果你不打算善待这个孩子,还是不要让他到这个世上来比较妥。”她的眼泪忽然悄悄地涌上了眼眶,她当然知道的,在世上走一遭其实就在受苦,如果可以选择,自己何尝不该消失。然而,无选择。
  飞雪将病历往前推了推:“老师,我对你无所隐藏。”于是老师拿起那病历来看,皱起了眉头。飞雪的子宫壁过薄,不适宜流产。非常简单的一个结论,她的一生从此改变。
  “你回去了吗?”老师问她。“我有一个在产科的朋友,你回日本之后找他。”他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地写字。
  飞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样安静过,只是看着他,心里就觉得很淡定,余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身子即使再怎么肮脏,灵魂总归是纯洁的。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音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份是用来说明
  你从来不曾爱我
  (二十一)
  午后。大家在各自的思绪中沉溺。我不时抬眼望望老师和飞雪,他们仿佛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彼此对坐,又彼此疏远。
  宫儿从外头飞进来,像只小鸟一般。见了飞雪,第一个反应,是关怀。她始终对她怀有同情,想要小心翼翼地呵护飞雪仅存不多的自尊。可飞雪并不理会她的关切的眼神,反倒冷冷地站起来,抓起丢在椅子上的小包,往门外走去。
  老师没有看她,问了一句:“飞雪,回去了?”
  飞雪对他笑笑。
  “老师,您是应该多去关心她。”宫儿边说着,从老师跟前的小茶碟里拈起几缕鱿鱼丝放到嘴巴里,老师笑了,看着她不说话,像看一个被他宠坏了的孩子。
  我发现飞雪的病历没拿。老师叫我追出去看看,她应该走得不远,我便同他们道别了。
  飞雪果然才走到街口。步子有点笨了。我也一时觉得有些心酸。只是迎面而来的情形叫我着实有些吃惊,不由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阿鲁迪巴走向飞雪的时候是面带微笑的。飞雪的手里还握着手机,刚刚垂下,想必眼前人也是她招呼来的了。在他那样充满希望地迈开步子的时候,他的心一定是充满了温暖,耳畔是她刚才温软的叮嘱。突然一个踉跄,阿鲁迪巴就摔倒在路上,就像绊了一跤一般,高大的身子狠狠地在地上砸出了巨响。周围的人都惊讶地望他……看着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嘲讽的微笑还未在脸上成形,许多人就浮现出惊恐,站得最近的几个女孩子还尖叫了起来。
  我站得不远,看得清清楚楚。
  阿鲁迪巴的背后穿了一个小窟窿,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分辨。他的衣服偏偏又是深黑色的,那个小洞给人造成了一种错觉,仿佛衣服只是破损了一点,磨出边角来。接着从小洞里流出的汩汩的鲜血,润湿了衣服,一片一片地晕开来。其实我是看不分明的,只觉得他的身子裹在衣服里,像个放了气的巨大的娃娃,一点一点蔫下去。接着他的嘴角涌出浓黑色的血液,眼睛还圆睁着,手里握着什么,还是个拳头状。
  飞雪不为所动,连该有的恐惧或者恶心都没有。
  他的双眼始终没有再望向她。仿佛他担心这样会给她留下伤害一般。
  于是,直到阿鲁迪巴死去,飞雪的心里都没有记住他是爱着自己的人,即使他的眼睛流出眼泪,他拼命地想要让自己微笑。
  (二十二)
  我张大了嘴巴,一直处在一种惊恐的状态之中。等到一群人上来围住了阿鲁迪巴,另一群人拉住了脸色苍白着却一直在冷笑的飞雪,我才如梦初醒。我跟着无聊的看客们涌上去,用不明就里的议论给他做了最后的祭奠。一些人过来,打散了人群,阿鲁迪巴被人翻了过来,放在担架上,然后一层白布蒙在上面。我才觉得,他是尸体了,无灵魂,从白布垂下来的一只手,无力地随着担架的振动左右摇晃。太阳白森森地凄冷,我好像一下子就嗅到了尸体开始腐烂的气味。怎么回事?他的灵魂死去了好久?
  那边的树丛中也有人放枪。
  我吓了一大跳。接着几个人按着一个男子从后头走出来。那男子的头发凌乱,眼神也凌乱,细一看,他眼泪纵横,身上的衣服拍了很多尘土,脸上也有,嘴角青紫了一块儿。等到有人终于将他的脑袋托起来,他的泪水已经干了,倔强地望着前方,咬着嘴唇。
  他突然瞥了飞雪一眼,冷冷地说:“你是我的了。”然后充满邪气地笑起来。飞雪大惊失色。
  迪斯这样轻轻一句话,解了飞雪的许多嫌疑。
  梦瑾跌跌撞撞跑到派出所找迪斯的时候,被挡在了门外,我拼命地拉住她。迪斯的手反铐在椅背上,他不经意地扫了梦瑾一眼,就不再望她了。这一眼真百转千回。梦瑾愣愣地,停止了挣扎,看着他慢慢地站起来,被带走。

  Tina

  (一)
  Tina和小云在临街的一间大酒店摆了两桌,结下娃娃亲。
  我们给她们的孩子买了玩具和漂亮的小衣服带去。两个娃娃穿得漂漂亮亮,坐在主席的两张挨在一块儿的BB凳上,玩儿得不亦乐乎。
  宫儿一过来就逐个将孩子抱起来亲。小瞬瞬正玩得高兴,不乐意她这么热乎,一挥手打在她的脑门儿上。宫儿大叫:“哎哟我的妈呀,小云姐你儿子忒有性格,很少有男人会拒绝我这样的美色。”小云忙抱过孩子,略带责备地拍着孩子的小手:“不听话,没礼貌,打!”小瞬瞬撇撇嘴,想要哭。曦柔则很乖巧,在宫儿的脸上啵了一下,甜甜地笑了。
  我和卡妙给俩孩子买了两对小镯子,银做的,套在胖乎乎的小手上特可爱,还缀着小铃铛,一挥手就有清脆的声响。
  小云和Tina谢过。两家的父亲凑一块儿,用湿纸巾慢慢擦了,然后轻轻地给孩子戴上。我说:“你们两家可幸福了。”
  小云给我引见她哥哥。我一抬头就有些呆,这蓝色长发的男子竟然就是那天在酒吧见着的一个,那日他往我们看了几眼,我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模样。天下竟有这般动人的人,瓜子的脸,若比女人,内里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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