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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是一头不知所措的兽,狂躁而迷乱,迷失在无尽的混乱与黑暗之中。
我喉头微微颤了一下,轻声叫他的名字,“风涯……”
洛风涯猛然张开眼。
与方才的冷漠不同。那双眸子中,充斥着几乎满溢出来的,竟然是,疯狂。
刀锋猛地改变了方向,从我胸口一划而过。
衣衫碎裂的声音突兀得响起,那么的轻,响在一片寂静之中,却如同惊雷。
我完全怔住。
大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洛风涯猛按着我的头,把我按倒在坚硬冰冷的黄土之中时,我终于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开始疯狂的挣扎,踢打甚至是撕咬。然而这些细微的反抗在他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
他的动作如同一只发狂了的野兽,不容我挣扎不容我反抗,依靠力量和强势,压制住我,强迫我跪趴在地上。
我的腰被他狠狠扣住。依着这样的姿势,我却正好看到了捂着胸口瘫倒在石壁边的傅静思。
他远远的,透过黄昏的灰色薄雾看向我。
濒死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丝哀叹和些许的无奈。
洛风涯瞬间就发觉了我的走神。他慢慢的回头,目光投向傅静思,而后,不加思索抬起了手。
隔空一掌,狂潮般的内力席卷而出,整个空气在刹那间都仿佛被压缩了一下,巨大的内力将傅静思吞没。
傅静思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脸,只是专注得望着我。
我看到他对我淡淡得微笑,而后,从悬崖边坠落,一刹那,血染的月白色衣衫,便没了踪影。
流年乱了浮生
天空是一片灰。就如同人死之后的眼。
黑色鸟的剪影,孤寂的在那片灰色中徘徊,而后消失,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我仰面躺在一片冰冷而坚硬的黄土上,眼睛一眨不眨张着。
洛风涯已经走了。走了很久,他残留的温度,已经被冰冷所取代,一丝也不剩。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不曾有痛苦不曾有挣扎不曾有迷茫,什么都不曾有过。
痛苦迷茫挣扎的,只有我而已。
我是那么的痛,眼泪却像干涸了一般,无法掉出哪怕一点点。
那时候,我抬手抚摸他冰冷的侧脸,我问他,“洛风涯,你已经死了吗?”
他冷冷得看我,没有任何反应。
他撕裂我的身体,我却只能感到一片麻木。
“你杀了傅静思,我本该恨你的。我却做不到。”
指尖,轻轻滑过身体上方男子的眉骨,侧脸,他冰冷的唇,自言自语般得轻声说,“你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谁吗?对,是我自己。”
“是我害死傅静思害死你,最该死的是我,我却怎么也死不掉。这一切都那么讽刺,你说,这多像是一个恶毒的玩笑。”
洛风涯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狠狠按住它们,不让我的手能够接近他的身体。他的手冰冷如铁,我的腕骨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要怎样才能让这一切结束?你也很想让一切结束了,对吧……”我望着他,弯起眼睛,艰难得笑。
天一点点的黑下去,风扬起漫天沙尘,一浪一浪,海涛一般,将我淹没。
不知究竟多久之后,我看到纯黑色的夜幕中,有一点橘色的光,缓慢得接近。那点光在冰冷中融化为一片温暖,我想要起身,试了几次却发现竟然一丝力气也没有,连支起身体都做不到。
很久之后,白色的丝质绣鞋停在我的眼前。黄衣的女子,提着一盏宫灯,在我身边停下。她低头看着我,眼神是我无法理解的平静以及隐忍的痛苦。
在我迷惑的目光中,菱花镜缓身将灯放在我的身边,自己缓缓跪在我的身旁。
“你……菱花镜,为什么你在这里?”
菱花镜没有回答。她俯身,把头轻轻搁在我的胸口,缓缓阖上了眼睛。
她的脸被笼罩在一片温黄色的光线中,她嘴角细细的抿起来。
那一刻,我仿佛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不知为何,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阵窒息一般的钝痛。
在我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忽然袭进我的意识。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无数藤蔓植物捆住了四肢脖颈,尖叫被扼杀在喉咙中,我瞳孔微微收缩,一下子拉进了冰冷黑暗的海水之中。
————呼啦啦时间倒流—女主往事分割线———以下是女主丢失的记忆!!———————
修仙这种事,已经不如百年千年前那样盛行。然而,虽是凤毛麟角,却不能说这世上已经无人修仙。
修仙者大多隐居在深山老林之中不问世事,潜心修炼,做世外高人。
蓬莱仙岛便是这样的一处地方。
蓬莱仙岛地处东海之滨,岛上有山,名莫愁,莫愁山峰,名笑忘,笑忘峰上,有两人,修道已有百年。一人所修之术为肉体不坏,一人所修之术为灵魂不灭。
我记忆的开始,便是在这座山峰上,故事也要从这孤岛这山峰说起。
傅静思是我的师兄。我的名字是菱花镜。
据傅静思说,他父亲是个医者,他自己是在山上采药的时候,无意中碰见了在山上迷路的师傅。傅静思把师傅从深山老林里带出来,谁料,师傅这家伙恩将仇报,捉住他硬说这孩子颇有慧根,塞给他爹妈一大堆银子,就把他给虏来这孤岛上了。
我倒是觉得师傅分明是对傅静思一见钟情,心生歹念,于是给拐来的。
我呢?
据师傅说,我娘是江南第一舞姬,父亲貌似是某当朝大员。我一生下来,就被当朝大员的后宫诸位正妻给掉包换成了狸猫。师傅说,他正在胡同里走着,冷不丁就被啥东西砸中了脑袋,他一抬手正好接住,谁知到竟然是个孩子。他觉得这是缘分,于是就把我捡了回来。
我的名字是师傅起的,我说师傅那老家伙偏心,师兄的名字就那么清雅,我的就那么恶俗。师傅狡辩说,我名字取自镜花水月,多文气多有意境多朦胧,我要是不满意,可以改名叫菱水月。我想想,觉得这两个名字恶俗得不分伯仲,于是改名的事作罢。
修仙其实挺无聊的,要不师傅也就不会三天两头往外头跑了。
整天除了修习之外,就只能看看书,写写字,画画画……
问题是,我都那些高雅情操实在是没兴趣,不仅是我,傅静思其实也没兴趣。
于是,师傅只好教我练剑,而傅静思沉迷于医药,以及用各种小动物做实验,没事搞个什么断肢续接,刮骨疗毒,移植器官的……要多BT就多BT……
傅静思这家伙不仅爱好BT,脾气也古怪得很,动不动就冷着一张臭脸,对我经常恶语相向,对师傅冷冷淡淡的疏离模样,对侍女们都一副趾高气扬得样子。我就看不惯他,师傅却哈他哈得要死,说什么傲娇,禁欲系……
哦,顺便说一下,蓬莱仙岛上的“人”,只有我,傅静思和师傅,其余的侍女花匠伙夫啥的,都是师傅用花花草草的精魂变出的式神。
当我和傅静思稍微大了一些的时候,大概五六十岁了吧,师傅告诉我们一个秘密。其实,蓬莱仙岛是游离于三界之外,三不管的风水宝地。在此处,时间,空间都是一个独立的体系。在笑忘峰峰顶,有一个山洞。洞内,有一道时空的裂缝。从这条裂缝,可以通达到任何的时空之中。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玩意也忒不靠谱了,师傅就拿了一堆什么“平行宇宙”理论给我看。按照那个理论,一个事件不同的过程或一个不同的决定的后续发展是存在于不同的平行宇宙中的。比如说,在我生下来时,有很多并行的未来,修仙的我、□的我、乞丐的我同时存在。因为师傅在那一时刻,捡到了我,所以我成了修仙的我,另外那些可能性就成了不可能。
傅静思那时候只问了一句,“从时空缝隙中回到过去,是不是可以改变现在?”
师傅当时非常激动得点头,一个劲得叫,“孺子可教。”
结果傅静思非常没兴致的转身,“没用的东西……”
师傅差点吐血,跟着叫唤,“怎么会没用呢?!除了到过去,还可以去未来啊!未来有好多你想象不到的好玩东西啊!!电梯你见过吗?微波炉你见过吗?!”
傅静思越走越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时候,我被师傅跳脚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后来某一天,大概过了一百多年左右,师傅留了张字条,说我们修习已经小有所成,不用靠他也能自行修炼。于是他要出门游历了。
师傅那家伙就这样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得,不见了。
我看到那张字条,把字条在手中慢慢握紧,仰头望天,只说了两个字——万岁!!!
当天,我就趁傅静思去山谷里采药,偷偷离岛。
闷了我这么久,终于能去看看那个书里画里所记叙所描绘的纸醉金迷的软丈红尘,那种带着微微的紧张和害怕的兴奋感,我是一辈子,第一次感到。
我坐着小船,从蓬莱仙岛顺着风向漂流,结果漂了没多久,被一艘大船给打捞上去了。那群人说自己是天下堡的商人,问我的船是不是遇难了。我采取一问三不知装失忆战术,问啥我都说不知道。
船上的人都特实在,让我免费吃免费住,还说我长得那么漂亮那么白净,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上了岸就拜托他们的老板帮我寻找亲人。
我看着一帮子五大三粗大胡子的船员,发觉他们跟师傅和傅静思还真是不一样,倒很像画卷里的门神什么的,于是就觉得他们长得真是好看啊……画上的人都跟他们一样。
结果那些船员听到之后笑成一片,说,他们的老板,天下堡堡主柳闲歌才能说叫好看,那才叫美男子,是天下无数女子思春的对象。
船在一座叫做金陵的城靠岸,不过我没跟着那些船员们回什么天下堡。一上岸我就趁乱溜了,因为听他们说,金陵正召开武林大会。
所谓的武林大会汇集了天下所有英雄豪杰,他们为了切磋武艺,提升自己的知名度而乐此不疲。这桥段我在无数话本小说里看过,自然是不能错过。
那一日的金陵,大街小巷上,放眼望去一片人山人海。
我头一回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有那么多的人,实在是被吓了一跳。
街上沸腾了一般的热闹,到处是叫卖的小贩,糖葫芦、豆花、烤地瓜、面人、皮影,还有些我从没见过的古怪小玩意。
我左瞅瞅右看看,发现大街上的人,长得像傅静思那类的人基本没有,像门神的倒是一抓一大把。
于是,我思忖着师傅老夸傅静思好看应该只是安慰他,傅静思的长相比较小众,比较非主流,也就是说,傅静思长得比较奇怪……
不知为毛,我突然开始同情傅静思了。
后来,忽然有人喊,什么拜月教教主和天下堡堡主要开打了……
然后,呼啦啦,所有人都尖叫着,向同一个方向涌过去。我挤在人流里,动弹不得,也不管我自己愿不愿意,就被挤了过去。周围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啥玩意都看不见,鼻息充斥着各类汗味脚臭味,熏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比武围场四周的茶馆酒铺的楼顶上都站满了人,连房顶上都有人架了梯子爬上去看。
极目远望,所见之处,全是挨着个的人头。
比武随着一声铜锣开始。
人群不断爆发出整齐得,“哇!嗷!呀!”
我周围的人也跟着叫,而且还叫的一脸兴奋。话说难道他们不该和我一样什么都看不到吗……
好不容易赶上了传说中的武林大会,光是看人头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纠结了一会儿,终于按捺不住,一提气,轻轻一跃,脚尖踩着几个人的肩头,一招浮光掠影步几下自围观的群众头顶飞过,在一片片惊叫声中,跃进了围场内。
围场之上一片空旷肃杀,一处直径十米的高台上,两个男子打得正激烈。而高台之下,所有人都离台子远远的,好像生怕被殃及了似得。我就孤零零站在人群与隔离带的中央,一身粉色纱衣飘飘,显得无比突兀。
“姑娘!姑娘快点退后!”几个大爷对着我招手,一脸焦急。
“怎么啦?”我作着拉伸运动,活动被挤得僵硬的筋骨,奇怪得回头。
“危险啊!拜月教教主会放恶灵!被恶灵碰到会没命的!”
“哈?”我回头,抬头望着高台。
只见,擂台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缠斗。
黑衣人周身环绕着无数黑气,那些黑气飞速得凝结袭向白衣男人,落空之后消散继而又凝结。
我认得那些鬼怪,那是专噬人血肉的恶鬼罗刹。
白衣人对付罗刹就已经是疲于应付,那个黑衣人似乎是有意要与他对打一会儿似得,那剑经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