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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月之前的清冷,如今满树桃花盛开,灿若云霓。
一瞬间,飘落的粉色花瓣迷了我的视线。
第一次看到祁红穿了白色的衣服,一头火红的长发用丝带松松地束在了身后,流水般的曲调从他唇边的短笛中流淌出来。
如果是清栩或者碧曜,甚至是夕凌我都不会那么吃惊,只是我从来不知道祁红会吹笛子。或许,是从来没有把他和“风雅”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过吧。
“半夜三更的,你梦游呢?”祁红放下短笛,扬声道。
“什么梦游,我来抓贼!”我跳上树,找个比较粗的树杈坐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果然,刚才的是幻觉!
“谢谢。”耳边轻轻地钻进一丝低语。
咦?我猛地回头,却见祁红抬头看天看云看花就是不看我。
“真是的,知不知道‘谢谢’这种话要看着对方的脸说才有诚意?”我笑嘻嘻地凑过去,伸出双手将他的脸庞摆正。
那双晶莹的眸子里此刻映出的,不是火焰,是晚霞。
微微地一阵震动,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心底泛滥开来。
“滚远点!”祁红突然一把将我扔开老远。
“无情的家伙。”我差点摔下树去,连忙紧紧抱住一根树枝,稳住身形,“不过……活着真好啊!”
“想活着,以后就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祁红淡淡地道。
“绝对不会!”我一脸严肃地说了一句,随即又立即换了一副笑脸,“不过,如果有时间让我来得及考虑的话!”
“白痴。”祁红别过头去,低声说了一句。
“放心吧!”我重新找了个位置坐好,懒洋洋地道,“在我的生命里,不是‘别人’的人没那么多。”
一阵夜风过处,落红纷舞。
第二十三章 追根究底
其实,如果不是在侯府地牢里偶然发现夕凌,我都快忘了他的事。当我再次见到他时,虽然他的伤势已经痊愈,但人却更沉默了,原本深邃清亮的眸子也仿佛隔了层什么,让人看不真切。
“谢谢你,随心。”夕凌望着我,终于说话了。
“又是谢谢啊……”我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似乎我醒来后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呢。”
“神器的伤……没事了?”夕凌疑惑道。
“当然,我是天赋异禀,哈哈。”我说着,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坐啊,这是你的房间,别那么客气。”
“可这里是神庙,用来躲藏合适吗?”夕凌紧皱着眉,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毕竟,身为天龙国人,对于神庙的信仰早已深入骨髓。
“合适,当然合适啦,不然我们现在怎么会这么安全?”我笑着回答,一边恶劣地想着如果他知道清栩就是他所崇拜的圣兽青龙后会是什么表情……
夕凌一声轻叹,终于在我对面坐下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我脸色一正,开始转入正题。
“其实……当时我用的是化名,抱歉。”夕凌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叫凌汐,是镇国侯府的侍卫副统领……”
“什么?!凌汐就是你!”我不等他说完就跳了起来。
“是的。”夕凌……不,凌汐愕然看着我,似乎不解我的剧烈反应。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封问题的信件,重重往桌上一拍。本来是带来想让他看看是怎么回事的,这下好,竟碰上正主了!怪不得那个雷奥帝斯会把我们当成一伙的呢,想来上回我救他的事也不是秘密。
看到信,凌汐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想,这个也应该不是什么家书吧?”我肯定道。
“嗯,那户农家是我安排的线人,家书比较不容易引起怀疑。”凌汐干脆地承认,“不过,现在这封信也没有用了。”
“线人?”我挑了挑眉,“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在镇国侯府玩无间道,结果被发现了底细,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吧?”
“无间道?”凌汐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在侯府的确是另有目的。”
“那么,那天你保护的那个女孩是?”我突然想起这事。
“她是……”凌汐低下头,苦涩地道,“镇国侯唯一的女儿,怜雅小姐。”
果然……我无语了。
“我不是个合格的暗探,在执行任务中竟然……”凌汐低声道,“明明……那回我接到的命令是让侯府的人全军覆没……包括我自己在内。”
“你说什么!”我闻言立即叫了起来,“包括你自己?就是说,按照任务目标,你这个自己人也一定要死在那些杀手手里?你的主子到底是谁?简直是人渣!”
凌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吼人,半晌插不上嘴。
骂了一顿,心里的气消了,我看看凌汐,又开始郁闷了。
内奸爱上了敌人的女儿,为了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受尽折磨,偏偏自己的主子又将他作为弃子……怎么看都像是在拍八点档言情剧。
让凌汐暂时先留在这里,我走出房门,转向庭院,打算去晒晒太阳,顺便想想怎么解决这里的事。
虽然,我很想马上去找白熠,但这桩麻烦的起因好歹也有大半在我身上,总不好拍拍屁股就这么走路啊。我的良心虽然不多,不过好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
顺着小路走进后院,意外地发现清栩一个人在亭中下棋。
“清栩!”我叫了一声,心情也开朗起来,醒来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呢。
“随心,过来坐吧。”清栩抬头微笑道。
“哦。”我好奇地凑过去,“清栩,你一个人下棋?”
“习惯了。”清栩将一枚白子放在棋盘上,另一只手又拈起一枚黑子,“要不要和我下一局?”
“饶了我吧。”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用这玩意儿我只会下五子棋。”
“五子棋?那是什么?”清栩困惑道。
“规则是很简单啦。”我抓了抓头发,“不过在我那个世界,基本上是属于小孩子的游戏,像你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吧。”
“教我吧。”清栩一笑,伸手抹乱了棋盘。
“啊?呃……好。”我愣了一下,将棋子分别装回盒中,开始讲解,“同样颜色的棋子五个排成一排就赢了,就像这样……”
清栩不愧是青龙,我只说了一遍他就全部记住了,下了三盘之后,我就再没有赢过一局。郁闷!
我死死地盯着棋盘上的一颗黑子,怎么刚才就没注意到这个位置呢?这回又死定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旁边传来祁红的声音。
“等一下啦!”我挥挥手,继续盯着棋盘,好像目光能让那颗棋子消失似的。
祁红大步走到桌边,看看棋盘,又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一皱眉,顺手从我盒里取了一枚白子,拿掉清栩的那颗黑子,换了白子放上:“看什么看?嫌碍事的话,吃掉不就行了!”
“那个,我说祁红,下棋是有规则的好不好?”我苦笑道。
“规则?”祁红将取下的黑子往清栩盒里一扔,“这世上所谓的规则,就是为了让别人去打破才存在的,懂了没有?”
“强词夺理。”我瞪了他一眼。
旁观我们吵架的清栩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祁红脸色一变,扭头就走。
“喂喂!”我站起来叫了两声,得不到回应,不禁一阵疑惑。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差不多,我们也不能总躲藏在这里了。”清栩悠然道,“是离开这里去寻找熠,还是和镇国侯府做个了断?”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想再去挑战一次无尽弓?”我一扬眉。
“因为,你的为人,不会不管那两个。”清栩道。
“原来,我竟然这么容易被看穿吗?”我笑了起来。
“无尽弓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清栩继续道,“那一日红所处的位置没有闪避的余地,只有硬接一法,但是,雷奥帝斯第三支箭我却避开了。”
“也就是说?无尽弓强死也是弓箭,只要射不中,再厉害也白搭?”我不禁有些傻眼,就这么简单?
“神器当然没有那么单纯,不过现在的无尽弓并不完全是神器,因为他的主人还没有掌控神器的能力。”清栩道,“何况,以雷奥帝斯的精神力,一日之中能开三箭就是极限了。”
“清栩真的很厉害,匆匆看了几眼就知道那么多。”我佩服道。
“很多时候,战场之外的东西更重要。”清栩道,“我要回去修炼了,你去看看红吧,这一个月来,最担心你的就是红了。”
我微微一怔,心口一阵暖意。
第二十四章 心之所向
由于我们现在是通缉犯,外出买东西也很不方便,我只好依靠简单的材料做了几样菜,准备端去祁红那里。
刚要出临时厨房——没办法,神庙里的厨房多少年没使用过了——却见碧曜走了进来。
“怎么,找我?”我放下手里的东西。
“谢礼?”碧曜看了一眼托盘。
“嗯……也不是啦。”我笑了几声,又道,“只不过……”
“两个傻瓜,我看着都替你们累!”碧曜摇摇头,转身就走。
“喂!碧曜!碧……”我无奈地闭上了嘴,今天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那么奇怪。他特地跑来厨房,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吗?
重新端起托盘出门,抬头,火红的晚霞染红了黄昏的远天,让我突然想起昨夜里祁红的双眸。
一阵风吹过,凉意沁入肌肤,我一下子从遐思中惊醒过来,甩甩头,忽略掉刚刚一瞬间从心底涌起的悸动。
穿过庭院,清栩果然已经不在,只有亭中的石桌上依然留着那半局残棋。
“咚咚咚……”我用一只手拿着托盘,艰难地敲门。
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声息。
不在?我愣了一下,一推门,门开了,没上栓。
“祁红,起来吃东西了。”我将托盘放在桌上,发现房间的主人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我可不觉得我发出这么大声音他还不惊醒。
然而,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祁红?”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想起下午他离去时难看的脸色,不禁担心起来,快步来到床前,摇了摇他的身子,“祁红,醒……嘶——好烫!”
祁红脸上通红,呼吸比平时急促得多,甚至我碰到他的身子,简直像是烧红的铁块的温度!
我使劲甩甩被烫得发红的手,心里一阵慌乱。
似乎,这种情况曾经也出现过,在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天。难道……上回也不是因为契约魔法失败的魔法力反噬吗?
对了!同样是四圣兽,清栩应该知道怎么办吧?我暗骂了自己一声迟钝,连忙转身想去找清栩。
“啊~烫!”我一声惊呼,却是左手腕被祁红抓住了。
“别走……”模糊的低吟让我好不容易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我呆了呆,苦笑着坐回床沿,一边痛得呲牙咧嘴。唉……我的手啊,严重烧伤是免不了的了。可是……看着那张向来狂傲的脸庞上难得出现的脆弱,我实在狠不下心掰开他的手。
“你这家伙……自从认识你,每次受伤都是因为你……”我喃喃自语着,尽量忽略掉手腕的灼烫。
“啪~”一滴黑色的液体落进一潭血红的水中。
随着一圈圈的波纹在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上荡漾开去,潭水飞快地变成了漆黑的颜色,接着像是被煮沸了似的,剧烈地翻滚起来。
就在这时,水潭中心一束红光冲天而起……
我一惊而醒,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还做了个非常奇怪的梦。
手腕似乎没有这么烫了,我连忙检查了一下祁红,发现他的体温已经降到了正常人的程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应该没事了吧?”我小心地抽回手,拉开衣袖。
还好,没有我想象中伤得那么严重,只是皮肤红肿了一片,一碰就刺痛。除此之外,倒是连水泡都不见一个,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龙涎果的功效。如果是,那我的身体不就变成跟小强有得一比了?
热度退去后,祁红原本烧得火红的脸庞一下子苍白起来,我轻轻地拨开一缕粘在他额边的红发,手指无意识地在那微微张开的唇边流连。
突然间,我的目光对上了两道柔和的视线。
“呃……你醒了?”我干笑着悄悄收回手指。
“现在什么时候了?”祁红平静地道。
“唉?”我松了口气,转头看看窗外,夕阳还留有最后一丝余晖,“黄昏,我做了点菜,起来吃一些?”
“不用了,我没胃口。”祁红道。
啊?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祁红居然会说没胃口?
祁红从床上一跃而起,伸了个懒腰,忽然回头道:“要不要跟我再去一次镇国侯府?”
“什么?”我吓了一跳,愕然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