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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健翔:像男人那样去战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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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最直接表象是:卡中之战,米卢用兵的确有昏招儿。这也是直接导致国家队在多哈陷入窘境的主要原因。不仅仅是黄健翔,每一个客观清醒的人都看到这一点,但任何评论都不是对米卢的人身攻击,这完全属于正常的“业务”探讨氛围。由此招来不同观点者的责难与谩骂也很正常,因为网络从诞生那天起就意味着它的动物性。
  那么不正常的是什么?
  在赛前的多哈,许多战地采访的记者几乎都有一种预感:卡中之战中国队可能要输球!!这种预感不是来自对国家队能力的审视,而是一种可怕的赛场外的因素。打完阿曼后,一位阿曼同行透露一个惊人消息:中国队在卡中之战中要输球!输球的原因可以到各大赌博集团的赔率表上去找。并且另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也在蔓延:有人直接参与甚至操纵中国队与卡塔尔队的比赛!在多哈的那天晚上,当许多记者看到国家队的首发阵容,看到在将近90分钟里的狼狈与茫然,看到郝海东恨不得靠临场指挥来表达一种荣誉,但却没有一分钟上场机会时——有人开始猜测,这真不是一场简单的比赛!这样不简单的比赛足以让人在一夜间改变自己的世界观,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
  哲学家说:夜晚离魔鬼很近。在多哈的那个夜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可能永远是个谜。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离魔鬼近的不该是黄健翔!黄健翔不会因为看到国家队出不了线乐得合不拢嘴。任何关注中国队的人可以保留对米卢的看法,但在国家利益面前都是一致的,只是表达方式各有千秋而已!
  这篇文章,虽然出于第三方的猜测,但它说出了一个惊天的黑幕,那就是如文中所述:由于“赔率”的原因,“有人直接参与甚至操纵中国队与卡塔尔队的比赛!”
  我在多哈的那几个蹊跷之夜,也见闻了一些内幕人中不经意露出的马脚与风声,进一步证实了那个猜测。只是因为这个内幕过于敏感,牵涉面过于复杂,使我至今无法掌握全部的细节和证据。出于种种原因,在本书成书的最后时刻,我初稿中关于这一内幕的文字,还是被删掉了。对此,我如鲸在喉。我仍将不遗余力地探索这一内幕的真相,直到有一天,将它暴露在阳光之下。
  米卢来中国之后,在女记者李响出现在他身边之前,跟米卢关系最好的中国记者是董路。董是我的好朋友,那时经常和米卢在一起。2001年十强赛中,在阿曼首都马斯喀特中国队下榻的酒店,一天,米卢在咖啡厅里闲坐,董路拉着我说:“哥们儿,过来聊聊吧。介绍你跟他认识,他知道你是中国足球解说的。你跟他认识一下,了解一些信息”,不知道是我和米卢没缘分还是看不惯他的作秀表演,我善意地拒绝了好朋友的好意,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2001年的中国足球江湖只有一个明星人物——一个职业教练。某个晚上,中央台体育频道的“体育沙龙”,米卢、李响是嘉宾,主持人刘建宏说:“现在米卢的摄像机就在李响手里……请李响说说米卢吧。”李响神色自如落落大方微笑作答,而米卢在台上闲着眼睛,脸上有孩子般的顽皮表情。主持人又让米卢说说李响的评价如何,米卢直截了当地说:“我从不评价自己。”
  米卢尚且不能评价自己,更何况别人。所以,江湖上流传的“保米”或“倒米”也许干脆就是足球迷们的一厢情愿。作为足球解说,我既没有“保米”,也没有“倒米”。我所做的工作,是希望把自己放在一个客观公正的位置,面对我工作当中所有的对象,包括“批评”对象。这个“批评”二字不光只是批评,它有很多方面,包括分析、鼓励和肯定。有些人说我有什么资格来批评米卢评点比赛,这些人的这种观点就好像在说,世界上不应该有影评人、乐评人和文艺评论人。按照他们的理论只有冯小刚、张艺谋可以做影评人,只有王菲、那英可以做乐评人?开玩笑。
  十强赛前,米卢带队成绩不好的时候,我没有贬过他,而是一直在支持他,并很“傻”地在呼吁大家信任他,给他时间;米卢成绩好的时候,我也没有过分吹捧过他,也照样对他的错误客观评价,却显得那么“不识时务”。后来米卢被捧成了神,我也从来不嫉妒人家能挣多少钱,更不关心他的私生活。媒体上,我没有任何只言片语议论足球界人士的私生活,只就业务说业务。甚至为了避免别人说我“倒米”,公报私仇,我在做韩日世界杯的解说准备工作时,就很少在其他场合公开发表意见。我清楚米卢没有改变中国足球的根本,球队实力并没有提高,备战世界杯的表现说明米卢不能也不会帮球队提高什么,中国队在韩日世界杯上肯定要输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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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洪军:黄健翔离魔鬼多近?(2)
但是,在全国上下一片压倒性的对米卢的个人崇拜狂热中,我仍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写了这样一篇招来骂声的评论:21个人的足球和1个人的长跑
  

21个人的足球和1个人的长跑
人在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或痛苦击中的时候恐怕多少都会出现或长或短的类似被麻醉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会失掉一部分原有的判断力。比如花前月下正在海誓山盟的恋人会对着一弯昏黄的残月说:你看,今晚的月亮多美,就像你一样,而另一个则会说“月亮代表我的心”。又比如当年关羽被东吴杀掉之后,刘备一心报仇雪恨,不顾诸葛亮的劝阻盲目出兵,结果被陆逊火烧连营700里,自己落得个白帝托孤。
  中国足球最近正沉浸在44年来第一次冲出亚洲的狂喜之中,幸福得什么样的人都有了,最近又见着几位幸福得不会数数的人。在中国队大胜卡塔尔队之后的一系列赞美诗里有这么一篇,大意是米卢为了激励中国队员打好这场比赛,故意问大家是否知道贝克汉姆在同希腊队的比赛里为英格兰跑了多少米,答案是16000米。队员们大受鼓舞,决心向贝同志学习,于是打出一场好球。于是米卢的神奇又有了新的故事。
  初听此话以为是别人开玩笑,后来真的在报纸上见到了文章,才不得不认真。不知这16000米的统计是怎么做出来的,所以不敢怀疑它的权威和真实。只是这样一来,如果贝同志真的跑了这么多,现代足球恐怕就要发生自70年代荷兰人搞的全攻全守“核时代足球”之后的又一次巨变,可以称为“超音速时代”足球。
  为什么?
  大家可以算算,足球场的标准长度和宽度是多少,一般来说,两个禁区之间的距离是80米,即16000米的1/200,换句话说,贝同志必须在一场90分钟的比赛里跑上100个来回,才有16000米。除去死球时间(单他自己就罚了7次任意球,还有双方的角球和任意球),在一场比赛里的净比赛时间一般是60多分钟(当然他也可以在别人犯规后或别人被犯规后都继续跑着),如果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跑16000米,的确可以去练马拉松了,因为田径比赛里的世界级选手的马拉松成绩(42195米)一般在2小时10分左右,而这些人是专门练这项目的,除了跑什么也不会,更不用去拼抢、摔倒、带球、过人、传球和铲断,也不用经常地加速猛冲和折返变向,他们只须最后冲一次。
  田径场上的标准跑道是1圈400米,40圈是16000米,要想在60分钟里跑完,需匀速在1分30秒跑完每圈400米;王军霞拿女子万米世界冠军时的成绩大约是在30分钟左右,25圈平均每400米用时1分12秒,那是在塑胶田径跑道上不停地跑,没人踢倒她、冲撞她;甲级联赛过去的体能测验12分钟跑的底限是平原3000米,也是在跑道上不停地跑,跑5次正好是60分钟15000米,接近了贝同志的惊天纪录。但是恐怕没有任何一个足球运动员能跑下来。
  如果一位足球队员在比赛里真的这样跑,那么他恐怕除了跑,什么别的也顾不上了。而这场比赛就会变成21个人的足球和1个人的长跑。
  过去是有过克鲁伊夫一场比赛跑11000米、年维泗也跑过11000米的纪录,都是至少27年前的事,那正是足球整体水平不如现在的体现,大家跑不动,只能累死个别人。现在还有谁在提跑动距离?因为大家都能跑了,平均了,所以更讲究的是效率。李铁能跑吧?一场球能跑到12000米吗?
  以前听老人们讲大跃进时代的荒唐故事,什么亩产万斤、超英赶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总不大相信——难道听这种谎言的大众就能相信,就没人站出来质疑?今天的16000米的故事让我终于相信了,我也终于明白了儿时喜读却始终未能参透的安徒生童话《皇帝的新衣》的现实意义,明白了为什么一位童话作家能够被世人被后人如此景仰。
  如果这16000米的说法真的有据可查来自英国权威的足球科研机构,那么我们只能承认贝同志是超人是神人,能他人所不能。我的怀疑也就可以被视为凡人对圣人的可笑指责。如果查无实据,也许就是英国的某位记者太想夸贝同志,不知怎么赞美他才过瘾,才找到这样一个统计数据来佐证吧。英国也会有人热衷于造神嘛。
  最后补充一句,之所以将贝球星简称为同志,是为敲字方便,比他的名字容易,不选择“贝哥”的简称是因为我年龄比他大,不想装嫩。
  最后中国队在世界杯上被人剥光了新衣;米卢在中国人心里走下了神坛。
  我没有落井下石,而某些曾在十强赛中以批我来证明自己“革命”的媒体,开始了对米卢的全方位清算,连私生活、挣多少钱都算上了。2002年底,《足球》报记者李承鹏说,中国八千足记,有几个敢回头看自己2000年到2002年的合订本的?因为一些媒体的言论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是真正的“墙头草”。而我,可以毫无愧色、毫不客气地说:我敢看我的文章合订本!
  我是不是把中国足球、足球都看得太透了?自以为可以给别人指明方向?倒霉的是我没能把“人”看透。这场风波改变了我,也改变了我的工作态度与处世哲学。
  

结局 一个人的足球
“中卡”比赛之后4天,地球上发生了一件真正的大事:美国9·11事件,全世界为之震惊。人们所不能理解和把握的世界,每一天都上演着风起云涌、潮起潮落的故事。
  2001年10月7日,19∶30,沈阳“五里河”体育场,中国队对阿曼队。中国队只要赢得这场比赛,即可出线参加来年的韩日世界杯。我要求解说这场比赛,但领导坚持按既定方针办,拒绝了我的请求。不过,好心的同事还是给我安排了一个特殊观众的身份,使我得以在梦圆之际,在五里河体育场身临其境。
  在那个激动人心的夜里,我以观众的身份坐在场边。父亲陪着我,他是个老球迷,我特意把他从南京接到沈阳,让他在现场跟我一起经历这个期盼已久的时刻。父亲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儿子没做错,也知道我很难受,处在莫名的痛苦折磨之中,也许此时让我一个人孤独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想跟我在一起见证中国队的第一次世界杯出线,我们父子俩在场边默默地看完那场比赛。
  终场哨响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冲进场跟队员们拥抱。我没有因为自己没解说这场比赛而感到遗憾,相反,在那个瞬间我想到,自己可以冲进场地和队员们拥抱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因为,这是我儿时的梦想。
  小的时候,我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足球解说员、当主持人。那时的梦想是亲眼目睹中国足球第一次世界杯出线,在赛场边为中国队喝彩。现在,梦想终于实现了,我站在“战壕”边上,亲眼看到了胜利,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心情异常舒畅。假如不当足球解说,我会是一名执著的球迷,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五里河的天空,那一夜星光灿烂。
  于是,我就忘记了“我的2001”,忘记了所有是是非非,甚至忘记了上天给我安排的种种折磨与不安。我想起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里说的一句话:世界上本没有快乐与痛苦的区别,有的只是一种状态和另一种状态的比较。
  因此,我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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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路
2005年底,张路获得意大利政府颁发的“仁惠之星骑士勋章”,以表彰他对意大利足球及文化在中国的传播所做出的特殊贡献。我们都为他高兴,这是他应得的。
  在我刚出道不久,1998年世界杯前后,有些资深的老球迷给我来信,希望我在解说中加入一点幽默元素。不过当时我的想法是,首先要让足球解说准确化、专业化,不要说外行话;第二要把足球比赛的特殊情绪传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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