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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报道了。
只是,报纸上也并不是每天都大赞她们靓的,更多的还是满天飞的八卦绯闻。
“啊!我哪里有整过容啊!真是胡说八道……阿宁啊!你看这条啊!说你大学时有个师兄为你自杀呢!”
“是吗?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值得让人为我自杀啊……那个师兄是喝酒喝多了,哪来的吃安眠药这种事呢……”
这样那样的报道,比比皆是。又过了几天,宣传片出街,立刻引起媒体和市民的注意。而安宁也一夜走红。
虽然只是几秒钟的镜头,但所得到的评价却很好。许多报纸上都特意放了安宁的照片,说:
“与其他佳丽无论哪套裳哪个妆都是一个不变样的笑容相比,安小姐的表演更令人印象深刻。虽然只是短短数秒的镜头,却让人恍如看到一个女人的前世今生及那段三世纠缠不休的未了情缘……”
“安小姐不论古装,民国旗袍装都是很靓的,但笔者最爱的还是现代的那组镜头。纯真的诱惑,天真的妩媚,如同她手中的青苹果一般清丽怡人,让我想起自己的初恋女友……”
赞声一片,自然很难不让人忌恨。很明显的,除了同组的几个姐妹外,安宁被其他佳丽排挤了。
“明明大家都一样拍片嘛!偏她喜欢出风头,为搏出位搞那么多花样!把大家都当傻子吗?”
“可不是嘛!被她这么一搞,还有谁会注意我们呢?”
出席活动时,当着媒体倒都一团和气,但背着记者时就冷嘲热讽。虽然阿芬她们替她不平,安宁也只当耳边风,反正又伤不到她什么,就让那些人过过嘴瘾又能如何呢!
但老虎不发威,永远被人小看成是病猫。当安宁发现鞋子里被人放上图钉时,不禁冷笑。小儿科的把戏,也好意思耍出来。冷冷地转身,见一群女人不是在整理衣服就是在化妆,似乎都不关她们的事,可一个人的心虚不是故意掩饰就能掩饰得了的。
“一个人要做坏事,就要聪明,脑子不够聪明的坏人,是很容易就会被人看穿的……”
“你——”陈丽贞刚开口就已经被身边的王雪拉过去,“帮我看看衣服啦!”
是啊!看衣服啦!那么快跳出来干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句话不懂吗?
拿眼斜睨着不动声色的王雪,安宁冷笑,只在心里暗道:“你要战,那便战!看最后鹿死谁手……”
目光一转,看到刚刚出去接电话的美女芬脚步踉跄地回来,忙走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虽然化了妆,但脸色还是异常难看,此刻的美女芬已经六神无主,看到安宁就紧紧抓住她的手,几乎没有当场痛哭失声。
见了她这样的情形,安宁忙把她拉到角落里,避开众人的目光,倒了一杯热水让她捧在手里,才轻声细语地开口:“不要急,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的……”
握紧手里的水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丝让她的心暖起来的热度。许久,她抬起头,欲哭无泪的凄然表情让安宁更加不安。
“我阿姨打电话过来,说我妈在澳门被人扣了……我,我……我告诉过她好多次不要去澳门不要赌钱了,可是她总是不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能借到钱的亲戚朋友,我没有不求过的,直求得他们厌了烦了直把我当乞丐,难道我的脸皮真的那么厚吗?现在怎么办?我还能去求谁啊……”
两行泪顺着脸颊流下,她甚至没有想到要去遮掩。安宁默默地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安慰:“不要急,会有办法的……你阿姨在电话里有没有说欠了多少钱啊?”
“一万多吧!那么多钱,一时之间上哪去湊呢!”抬手抹去眼泪,蔡绍芬勉强笑笑,“帮我请个假吧!一会的活动我不能参加了……”
“你要到哪去借钱?”
“不知道,总得试试啊!不能什么都不做……我阿姨说如果今天不拿钱过去,他们就要我妈的一只手,到了明天,就……”掩住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成串成串地掉了下来。
在心里一叹,安宁环住她的肩,“我现在身上也没那么多钱,这样吧!你先到码头,买好船票等我,我回去取了钱和你一起去澳门。”
“这怎么行呢?”着急地看她,“一会的活动很重要的,还有记者来采访呢!何况,我怎么能用你的钱呢……”
“真是傻瓜!我又没说钱是白给你的,怎么叫用我的钱呢?”见阿芬仍是推拒,安宁便恶声道:“我借你钱你不用,难道要去挨家挨户的到亲戚家去求人吗?你是未来的港姐耶!这样子很丢人的知不知道?!再说了,一万多块也不是什么小数目,等你筹到钱也没船了,想看着你妈成残废吗?如果你真能狠下心不管她,我就不多事了。”
迟疑片刻,蔡绍芬到底还是点了头,“钱,我会尽快还你的。但,去澳门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你……”
“哪儿来那么多话啊!还不快去换衣服。”推着阿芬过去换衣服,安宁跑去请假。
借口当然是身体不舒服了。远远地看阿芬脸色确实不好看,郭广宇倒也没怎么为难,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只是很含蓄地提醒了一句“现在像你这样为了朋友错过好机会的人可是不多了。”
错过机会吗?安宁闻言只是扬眉一笑。
取了钱赶到码头和阿芬坐香港小轮过海时,天色已晚。坐在小轮上,看着笼罩在夕阳下的维多利亚港,安宁还能半开玩笑地安慰她,“就当去澳门旅游好了,不要苦着一张脸了。”但船行到一半时,就已经换成安宁苦着一张脸了。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是晕船的呢?!
在阿芬担心的注视下下了船,她一边摇着手,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只能抱着岸边的柱子又一阵狂呕。
好一会,头晕眼花的起身,在阿芬的搀扶下出了码头,正呆呆地寻找车子,就被人拦下……
时尚青年?!很眼熟的那种“时尚”,前卫到一眼就可以肯定这三个年轻男人是澳门街上的臭阿飞来着。
虽然头脑不是很清醒,但还是下意识地拉住阿芬的手。虽然不在街头混已经好多年,但当年的经历让安宁深切地了解所谓的江湖是个多么残酷的地方。
“你们认错了。”避不过,只能面对。
“没有认错啊!你身后的靓女不是姓蔡的吗?”其中一个黄毛怪笑着,扬了扬手中的报纸。“大哥派我们来接船的。唉!靓女,你也想早点见到你老妈吧?”
“你们把我妈怎么了?!”阿芬激动地上前,却被安宁死死拉住。
“钱,我们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江湖规矩,我们也还是知道一点的。你们前面带路就是了……”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在那三个阿飞转身时,安宁在阿芬耳边悄声道:“如果情况不对,就快跑。”
街上小阿飞,有时候比黑道大哥还要可怕。黑道大哥们有时碍于面子,还要作一言九鼎义气状。可这些小阿飞就没那么守所谓的江湖道义了。万一,他们真的想钱也要,人也要,就大麻烦了……
盯着前面带路的三个阿飞,见他们窃窃私语,偶尔还回过头来用猥琐的眼神打量她们。安宁更觉担心。
“想不到烂赌鬼的女儿这么靓!”
“可不是!要不是那老太婆抓着报纸说准港姐是她女儿,老大怎么可能会借她钱呢!”
“准港姐耶!玩了那么多女人,我还真没玩过准港姐呢!我说老大,你看……”
“不好吧!她们过来是送钱的……”
“怕什么?你还怕她们报警啊!准港姐呢!哪里丢得起这个脸啊!”
支言片语随风入耳,安宁的心缩紧成一团。目光四下一转,安宁停下脚步,在身边的垃圾桶帝拾起不知是谁扔掉的破椅子腿,也不回头,只低声吩咐:“我喊跑,你就跑!什么都别管,别回头……”
第十三章 澳门黑街
天色已暗。迷失在澳门交错纵横的巷道里。安宁喘着粗气,紧张地回头张望。虽然已经看不到追她的那三个阿飞,却仍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路跑过来,连阿芬的影子也没看到,也不知她究竟逃没逃掉。
不认得路,捌进这条暗巷后才发觉这条小巷比刚才那条更黑,甚至连一盏路灯都没有。黑乎乎的窄巷,两边又堆放了许多杂物、垃圾,连前面有没有出路都看不清楚。要不是头上还有月亮,她真的要怕到叫了。
正打算转身走出巷子,身后却突然传来细碎的微声。握住椅子腿的手紧了紧,安宁合了下眼,深吸气,然后猛地转身。用手中的椅子腿指住……
是一个男人!在黯淡的月光下,她可以看出那人大致的轮廓,更可以看清他手中反射着月光的刀子。
那一瞬间,安宁几乎无法呼吸,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一声响过一声。
不过庆幸的是,并不是追她的人,他大概刚才躲在哪堆杂物后,她进来时才没有留意到。
定了定心,她放松呼吸,才发觉混浊的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再看男人看起来有点狼狈的样子,她不禁有一丝安心。
“我,过路的……”低声声明,她先垂下手里的“武器”,缓缓向外走去。一步,两步……就在马上要与那人擦身而过时,巷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该死的!不是这时候追来了吧!
情急之下,她突然把手里的“武器”往地上一丢,转身向那男人扑了过去。口中急急地道:“拜托!配合下……”
大概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男人竟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她轻轻地抱住。微微侧过脸,安宁相信如果从巷子外面看过来的话,一定很象是两人正在接吻。
这种借位的吻法,她学过很多。甚至还可以用嘴唇模拟出“波波”的声音。娇滴滴地发浪:“呀!你好心急啊!怎么能在这里呢……”嗲得让人心肝直颤。
果然,巷口的人发出“嘘”的一声,也不再往里走,“晦气,一对野鸳鸯……”
转身走时,还有骂骂咧咧的:“妈的,没钱开房就别学人泡妞嘛!”
没有动。一直等到外面安静下来,安宁才直起身。“谢谢你的合作了。靓仔……”是啊!合作!如果忽略掉一直抵在她肋下的刀,这家伙的确是个很配合的合作对象。
对安宁并非真心的夸奖,男人也不说话,只冷冰冰地看着她。
安宁耸了下肩,也不再理他,转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后又停下脚步。偏着脑袋想了下,到底还是转了回来。
拿下背上的双肩包,一阵翻找。做人妈妈的,有一样长处,就是随时随地都准备得比别人充分。带孩子出门,创可贴啊感冒药啊什么的都会带在身上。把东西一古脑放在男人脚边——本来是想塞进他怀里的,可人家看起来不领情,压根就没有要的意思。
“这些东西,你随便贴贴用用吧!虽然可能没什么用处,但,至少我不算见死不救。”嗯,安心了,心里舒服了。对着仍然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嫣然一笑,也不等人回答,安宁心安理得地转身离去。
冷着一张脸的男人默默望着安宁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缓下脸色,慢慢滑坐在地。目光冷冷地扫过脚边的东西,然后说了一句会让安宁吐血的话:“多管闲事的蠢女人……”
自觉做了一件对得住良心,让人心安理得的“好事”,安宁只觉通体舒畅。走出黑巷,七捌八捌的,居然又走到主街上。站在街上,四下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阿芬。
“真是,那丫头跑哪儿去了?不会被那群臭阿飞抓住了吧?不对呀!当时他们都追着我跑的……啊!总不会自己去……”
慌忙叫了辆的士,安宁报上地名,“师傅,麻烦你到XX赌场……”
“不是吧!这么晚也要过海玩?”司机从后视镜里瞄她,“一个女人去赌场很不安全的。”
“是啊!不安全……”安宁苦笑,心里更觉不安,“师傅啊!您知不知道那间赌场里放高利贷的是什么人啊?”
“怎么?你有亲戚借了钱吗?”大概看多了这种拿钱过海赎人的事,司机也不再问,只摇摇头,“我和你说哦!那里……”
安宁跳下车,一路小跑进了赌场。因有那位司机大哥的指点,也不往赌场里面去,只顺着一旁的楼梯直上二楼。
“在澳门赌场中,放高利贷的人一般被叫做“叠码仔”,比起香港“大耳窿”这个称呼,少了几分血腥气。但行事作风却丝毫不逊。”而这间小赌场里放贷的据说并非是赌场本身,而是外围人员,某道上大哥,赌场只按一定比例收取分成。
上了二楼,呼吸还未平缓,就先听到一声惊叫。听声音分明就是阿芬。心里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安宁直接撞开门闯了进去。
一抬头,就见房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不,除了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男人。
不及细看,安宁目光一转,已经看到跌坐在地上与母亲抱头颤抖的阿芬。此刻她仰起头,看到安宁,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