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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情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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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心里斗争,一会这么想,一会那么想,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路郝坐在他旁边,一看就知道他脑子里甭管想什么已经乱成一锅粥,不过八成也不难猜,二胡儿那货刚走,文寒肯定也是在思忖这事儿。
  “你要留下,不用走。”路郝开口对身边人道。
  “啊?”文寒一时弄不清,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
  “我说我现在瘸了,你得负责照顾我。”路郝其实打算说他没把文寒当外人,但这么露骨的话到了嘴边一打转儿,硬被自己噎回去了,只好临时改口。
  “哦。”文寒想路郝这人真神了,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么,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那……那一会儿…叔叔阿姨…”尽管路郝那么说,文寒认为自己还是应该避嫌,他犹豫着张口,看着路郝脸色。
  “那你也不用走,就跟我一起吧,看看他俩能编出什么花儿来…”路郝这是铁了心了不叫文寒走。
  路郝心里也怕,他怕自己一个人,而对方有两个人。他怕自己触景伤情一不小心就会哭出来,他不能被他们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大老爷们儿哭在路郝看来是不丢人的,但在敌人面前哭,那就不应该了,这是不可赦免的死罪。因为你一旦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敌军,对方就会使出杀手锏令自己一招致命。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战士在战场上厮杀,由于自己战术不精给亡魂于敌方,那就是死的轻于鸿毛,路郝不能接受。
  至于这场战役最后,什么才算死的重于泰山,他还没想法。作为一个英勇的士兵,当然是希望战争结束,敌人被杀死,而自己传奇般的活着,在战场中心举着战旗屹立不倒。
  “你爸爸知道你喜欢男人么?”文寒适时打断了路郝天马行空的幻想。
  “知道。”路郝面不改色。
  “那…那……?”文寒“那”了半天,没想到路郝他爸还知道路郝是喜欢男人的,之前听李、胡两个哥跟他说路郝都好几年没见过他们家老爷子了,那路郝爸是怎么知道的呢?他爸知道了,又是怎么想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大着胆子,问路郝:“那你爸能接受你这样么?”
  “我用得着他接受么?我爱咋地咋地!他犯不着管我!”路郝口气挺冲斜眼看了一下文寒。
  文寒心说冲我撒什么气啊,好歹那是给你贡献小蝌蚪的亲爹啊,你那是什么口气。他转念一想路郝家庭情况也特殊,他自己非要往枪口撞怪只怪自己嘴欠。不过他想归想,嘴上什么也没说,沉默以对。
  “你不用有心理压力。”路郝又对文寒补了一刀。
  文寒一口老血差点从嗓子眼儿吐出来!他想这干他什么事?他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他能有什么心理压力。他还没自作多情到路郝不说爱,自己就倒贴这份儿上。等等,他爹决不能是那种看路郝身边坐一男的,就以为那男的是他儿子相好儿吧?!
  文寒还真不小心猜对了。
  时间的指针走过了正午,有朝着下午一点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路郝手机再次响了。“老混蛋”已到医院,问他现在具体位置,他告之“老混蛋”,挂电话等着。没一会儿功夫,“老混蛋”“携家带口”来了。
  路郝只看了站在他面前的两人一眼,眼睛立刻充血,像被强风迷了眼。他闭着眼睛调整了一两秒,睁眼再次看向眼前二人。
  路爱国比路郝记忆中的样子明显老多了,双鬓已见斑白,还有愈来愈白的趋势。
  哦忘了说,路爱国就是路郝那个胆小懦弱又特立独行的爹。
  人老了,年轻的时候再帅再英俊有什么用呢?还是敌不过岁月的刷洗。就算老了依然俊美无匹有什么用呢?搁不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身体里住着恶魔不是天使。
  路郝总感觉路爱国老的特别快,甚至现在看来,路爱国比他那岁数的中老年人看着还要老几岁似的。路郝心里暗骂一个字——“该”,这就是报应!
  双方见面还没说话,这才见面,路郝就觉得自己赢了一分!
  再看路爱国身边站着的那老女人,明显就是路郝妈妈郝文慧嘴里的“刘小婊子。”中年老妇不好再被称呼为“小”婊子了,人都老了嘛!路郝对她说得上是讨厌,这讨厌不太凶猛不及对路爱国的恨意更深。人们常说,没有爱哪来的恨呢!路郝对她就不会产生爱,所以也无从谈恨。
  刘姓老妇看起来跟路爱国年岁差不多。个子不高,身形略瘦,人也不是路郝心中料想的志满意得,脸上都是皱纹,抛开这些,光看那大眼睛双眼皮薄厚适中的嘴和鹅蛋型的脸,依稀能看出当年风华正茂的时候应该是个大美人。但现在这些都是浮光掠影,眨眼间青春就没了。路郝不得不承认,刘姓女人年轻的时候肯定是比郝文慧漂亮的,但那有什么用呢?作为一个儿子,他觉得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就是郝文慧,没有之一。
  路郝瞬间觉得自己又赢了一分!这下是两分在手。
  路郝这边不说话,路爱国那边也不言语,双方都在打量对方,X射线扫描似的,上上下下恨不得里里外外看个透亮。
  要说胡锐这厮还挺会给路郝找地方的,四下清净。大树底下好乘凉,两个木质靠背长椅相对而设,中间有一四方木桌,正好坐下四个人。
  好半晌,路爱国先认输了。
  “路郝啊,爸……爸爸挺想你的。”路爱国说这话的时候,挺专注的看着路郝,确实很像想念儿子的老父亲,还是以一种老慈父的神态。
  路郝没说话,心道甭来那个,虚伪!
  文寒坐在路郝身边,看路郝气场十足,还挺强硬,他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蓦地他赶到自己的左手一下被人握住,是路郝的手,好像还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难道路哥上午被撞的地方太疼了么,或者是心痛吧。
  文寒心里抽气,还好隔着一张桌子,路郝爸爸铁定看不见,要不然这下他可真要被当成是路郝相好儿了。文寒侧过头看着路郝,想从中看出什么端倪,然而路郝目不斜视,专心盯着对面的路爱国。
  “路郝是吧,我……”刘姓女人见路郝不说话,她开口了,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路郝瞪的闭嘴了。
  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路爱国假装清清嗓子,犹豫着开口:“路郝啊,爸爸……爸爸要和你刘姨结婚。”
  路郝还是不说话,瞪着刘姓女人的视线转向了路爱国。他心说早就知道,你不是前几天就打电话告诉我了么,我又没得健忘症。
  路爱国看儿子装哑巴不说话,也许是默许的意思?他硬着头皮接着说:“日子都订好了,就下月3号,没打算订酒店大张旗鼓操持,就打算在家里办一办,希望你能来。”
  “你不来也没关系”或者“你不来最好”这两句,路郝觉得路爱国更想表达这个意思,最终愣是没敢说出来。
  还有不打算大办这种事,路郝直接内心嗤之以鼻老家伙倒是要点脸,丢人丢到这岁数还好意思大张旗鼓?偷摸着就对了。反正日子都定下了,这是告诉自己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了。路郝心底呵呵冷笑起来。
  路爱国一口气说完,自己这儿子还是没个表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路郝决定不跟眼前这俩老东西相看两相厌了。
  他直截了当的说出他昨天就在脑内成型的想法:“你们俩结婚我没意见,但自打我妈死了之后,路爱国我没花过你一分钱,你也一分没给过,你想不出钱不出力就认我这个儿子是不是太便宜了?!天上没有掉馅饼这种美事,就算有,你也遇不上。我想做生意,手里没钱,我知道你有,你给我50万,咱们皆大欢喜。”
  路郝一个大老爷们不懂什么虚与委蛇,或者扮可怜博同情那套,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眼下他需要钱,纵然有千百个不愿意,他也得低头,再说了他觉得路爱国欠他的,欠他什么?50万买不回人死复生,买不回一个母亲,这次他就算狮子大开口,只要路爱国不给,他也没办法,他不可能硬抢豪夺。说他是趁机敲诈也好,说他是蓄意勒索也罢,他就想看看,他和郝文慧他们娘俩,在路爱国心里究竟值不值50万?
  路郝一段话说完,路爱国脸色倒是平静,可他身边的刘姓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路郝,就像路郝是外星来的怪物一样。
  路郝无视刘姓女人的种种目光。
  路郝感到自己握着文寒的那只手动了动,是文寒在拉他,文寒是什么意思呢?觉得自己一开口就要50万不可理喻?他现在不想知道,只想早点结束这个会面。
  这下换路爱国那边不说话了,路郝也不想揣摩老东西心里是个什么意思。他放开文寒的手,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张早就准备好了的叠了几折的白纸,推到路爱国面前的桌子上:“你要是愿意给,就把钱给我打进这张卡里,卡号写在纸上。”
  路郝说完站起来,叫文寒扶着他离开,他一秒也不愿多待。
  文寒扶着路郝,一米八一米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了。
  走出去老远,远到看不见刚才那颗大树,远到出了医院坐在了回家的出租车上,远到文寒搀着路郝回到路郝家的时候,路郝一句话也没说,文寒一句话也没问。
  路郝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他真累。
  文寒就坐在路郝身边,他想路哥心里想什么呢。
  路郝觉得脑袋疼,要爆炸一样的疼。
  和他老子今天的会面,从见面到离开,路爱国一句话也没问路郝伤势如何,他真是自己的亲爹么?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开口闭口都是和那女人的破烂事儿,只字不闻不问自己出车祸的儿子。
  这么急着到医院也不看看气氛,就只谈自己夕阳红的婚事?而且这婚事还是建立在妻离子散的基础上。路郝多傻,傻到开口跟路爱国要50万!路爱国那么有钱,要是愿意给早就给了,还会等着自己主动开口要?
  郝文慧死了之后,路爱国在自己的工作单位也干不下去了。他在各路人马鄙夷的眼光中主动请辞,脑子一热就下海了,没想到他财运不错,真赚着大钱了。路郝姥姥姥爷活着的时候经常说路爱国不是东西,有钱了也没给孩子买过一双新球鞋,这是铁打的心呐!
  听说路爱国有钱之后,就照顾起刘姓女人和那不是路爱国的孩子。连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能掏心窝子,对着自己亲生的,就一点责任也不负了。
  还有路爱国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什么话?家里办一办?哪个“家”?还没结婚呢就叫“家”了,路爱国可真是个痴情种子呵。
  路郝觉得嘴里又咸又涩,有液体划过脸庞流进嘴里,真苦。
  文寒看着路郝无声的流泪,他揽过男人宽厚看起来却不堪一击的肩膀,音色极低轻声呓语般对他说“不哭不哭,你还有我。”
  路郝也不知听没听见,最后竟是含泪在文寒怀里睡着了。
  文寒认识路郝没多久,没久到一辈子。这么短的时间,他就见过这男人两次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路郝一觉睡得很长,醒的时候一睁眼看到墙上的表都快下午六点了。
  外面天光大亮,他惊得以为是一觉睡到次日早上,慌忙翻出手机一看,日期还是今天,略感安心。
  客厅里只他一个人,静的可怕,唯有钟表走时的滴答声,机械又规律,一下一下敲打在路郝空旷的心上。
  他双目茫然直挺挺坐着,脑里模模糊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先是被撞后又见了路爱国,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怎么痛苦怎么过。别说,也有RP大爆发的一瞬,全用在插队看病这上面了,总算有点安慰。
  路郝吃吃苦笑起来。
  笑的比哭还难看。
  正在这时,路郝听见门锁有钥匙转动的声音,旋即门打开了,文寒提着大兜小兜走了进来。他看见路郝坐着,特自然的问了一句“醒了啊”转身就拎着东西进了厨房。
  “晚饭一会儿就好。”厨房里传来文寒的声音。
  路郝想刚才进来的若不是文寒,要是手持凶器的歹徒就好了,自己搏斗一番最后牺牲在家里也算死的落叶归根?想归想,他是忘了拿钥匙开门的怎么会是歹徒呢。
  厨房的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混合着切菜时刀落在案板上的咄咄声。他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还有人给自己做饭呢,真温馨啊,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就像他妈妈还活着的时候,简单又幸福。
  路郝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他想这样的日子不多,感觉太不真实了,就让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看着电视等吃饭吧。
  文寒做饭动作很快,半个多小时四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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