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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反悔哦。”李尚俊又弹了弹锋利的牙齿,对准他左手一口咬了下去。
“啊!”惨叫声响起,不是曾际,是李尚俊。
“曾际,你耍赖!”李尚俊捂着右肩,龇牙咧齿地瞪着他。
“防人之心不可……哎哟!”曾际得意的神情瞬间扭曲了,在他叫唤的同时,李尚俊的牙齿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右脸颊上。
“你毁我容!”曾际捂着脸指着李尚俊血泪控诉。
刚才那一口可谓倾注了李尚俊毕生力气,准保痛死丫的。
这下换她得意了,她笑得盘腿坐在地上,仰视着他:“嘿嘿,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毒妇人心!”曾际揉了半天,“我这怎么出去见人?”
“谁管你,活该,就说被狗咬了呗。”
“你的意思是你是狗?”
“如果能咬你当狗又怎么了,当狗也没你曾大帅哥被狗咬丢脸。”
“李炜,真的很痛啊!一点儿轻重也没有!”
李尚俊瞄了眼,乖乖,真的冒血印了。她扁扁嘴,就着盘势跪直伸手去摸曾际的伤口,嘴里念道:“好了好了,包包散,包包散,不要妈妈看。”
她伸出去的手被曾际一把抓住,他目露凶光:“我要咬回来!”
这句话抵达李尚俊的听觉神经,还没来得及从大脑向四肢下达躲避命令时,曾际已经一口扑来。
突然之间,李尚俊感到左脸颊有股温湿的感觉,牙齿在上面轻轻磨了下,并没有痛下杀手,可她那铁皮城墙的脸却不自觉红了。
“算你有人性!”她仓皇往后退直,正要起身,却被曾际一把拉了回来,跌坐在他双腿间。
“曾际你……”正想开骂,曾际突地轻轻点上了她的嘴唇。
李尚俊头脑一下全空了。她惊讶地瞠眼瞪着他,这时的曾际完全没了平时嘻嘻哈哈死不正经模样,用非常“男人”的目光俯视她,然后他缓缓俯身,按住她的后脑勺,展开了一个灼热的深吻。
李尚俊彻底傻眼了。任凭他舔噬果冻般品尝着她的唇瓣,脑子里一团乱麻。
“你们两个到底在里面干嘛?”齐安不愧为职业救世主,该出现的时候一定立刻出现,一天之内救了李尚俊两次!
听到齐安在敲门,李尚俊立刻醒神推开曾际冲了出去,双颊滚烫,回头看了看曾际,刚才那正经八百吓死个人的男人荡然无存,他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样子,捂着脸大叫:“我被小母狗咬了,我被小母狗咬了!”
李尚俊当即决定学习曾际,当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把鸵鸟精神发挥到至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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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曾际,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熊柯打电话说她今晚继续睡Shelley家,齐安蹲在书房宣告“此人已死。”李尚俊破天荒没跟他一块儿打游戏,独自坐在沙发上不停切换电视频道,心情一片烦躁。
电话铃再次想起,她筋疲力尽地看了看号码,连哭的力气也没了。
“喂。”她绝望地拿起话筒。
“要死了?”余响的声音响起。
“啊,困死了……”
“我在你楼下。”
“啊……”李尚俊捶了捶脑袋。
“买了烧烤。”
“啊……”李尚
俊悲摧地起身,捂着话筒冲书房喊道:“十三少,要不要吃烧烤!”
“吃,你去帮我买!”齐安的声音传来。
李尚俊翻翻白眼,对着电话筒道:“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五月的夜晚微微湿冷,李尚俊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穿,孰料穿上鞋后就把外套给扔在了鞋柜上。
下了楼,她走到上次遇见骆子涵和秦典的小亭子,余响已经摊开烧烤,瞥眼看见她:“齐安呢?”
“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李尚俊坐到余响对面,拿了串羊肉嚼吧嚼吧吃了,突然鼻子痒了痒,狠狠打了喷嚏,这下好了,花椒辣椒全部冲进鼻子里,当即辣得她乱咳乱跳。
余响急忙递来矿泉水,又是喂她喝,又是用水沾拍她的鼻子,过了半天,她才消停下来。
好了后第一句话是:“我的外套呢!”她明明记得出门时专门拿过外套的阿!
余响脱下外套扔他头上,没好气道:“关门的时候丢鞋柜上了吧。”
李尚俊把记忆在脑海倒带重放,满脸黑线:“嘿嘿……被你说中了……”
“狗改不了吃/屎。”余响半是玩笑半是责备,又问道:“还冷不冷?”
“不冷了。”李尚俊摇摇头,正要继续再接再厉吃烧烤,却见余响站起来一边收拾餐盒一边道:“算了,你拿回去吃吧,给齐安也留点儿。”
“那你呢?”
“我之前和我表弟他们吃过一轮。”
李尚俊点点头不再废话。
余响提着塑料袋送她上楼,开门后,李尚俊把他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余响:“拜拜,不送了啊。明天趁早。”
余响白了她一眼,接过外套穿上,却突然用双手撑住门框,弯□子,与李尚俊拉近距离,几乎鼻子碰鼻子,那万年面瘫的表情中居然透露出一丝勾引:“我大半夜给你送烧烤,你不给点儿好处?”
“啊?”李尚俊直觉要坏事,往后一跳,屁股包里摸出一叠钱:“姐赏你一百小费!”
余响危险地眯了眯眼,抓住她手腕硬拖回刚才的距离:“李炜,我要亲你鼻子。”
李尚俊望着他,脑子再度陷入混乱,也不知她到底怎么想的,许是破罐子破摔,闭眼道:“你亲吧。”
余响闻言,嘴角勾了勾,放开她手腕,双手插进裤包,弯下腰身,柔软的唇在她鼻子上如蝴蝶振翅般点过。头发的清香弥漫她的嗅觉,她觉得自己鼻子好像动了动,待她睁眼,入目却是余响罕见的柔和微笑。
“我走了,晚安。”他直起身子,再次笑了笑,转身消失在电梯。
今夜,桃花朵朵开的李尚俊,注定失眠。
28。同床共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尚俊死命扯着自己的头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卧室。
书房门大敞着,齐安横在沙发上,估计是昨晚打游戏打着打着就歪旁边睡着了,真是幸福滴人哪,哪像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现在才早上五点多,她明明头也痛胸口也痛浑身都痛,偏偏就是没有丝毫睡意!
她从卧室拖出来薄毯盖在齐安身上,跑到客厅里走圈圈,心情越来越烦躁,从窗外看着小区里有老年人在打太极拳,她便干脆从家里走了出去,穿着无袖连衣睡裙披薄外套独自转达。
朝露还未散去,薄薄笼着一层雾,空气很湿,走了会儿,似乎头没那么痛了,人也稍微清爽了点儿。
李尚俊住的小区很大,里面有游泳池、篮球场,大楼间错杂着花坛草坪喷泉水池林荫道和小亭子,在A市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豪华住宅区。她在这里住了一万年,却还从未好好欣赏过周遭风景,难得今天失眠,干脆沿大路走了一整圈,顺便数数着里面到底有多少幢楼。
A幢、B幢、C幢、D幢,恩,这里是她住的……E幢、F幢、G幢、H……?
李尚俊走到H幢面前站住。
大楼前门厅外大理石阶梯上,一个人靠着门口竖立的石雕睡着了。
“……骆子涵……?”
骆子涵穿着灰绿色衬衫黑色休闲长裤,混身一股浓重的酒气。
“涵哥,涵哥,骆子涵!”李尚俊蹲在他身边使劲摇晃,“喂,你怎么睡这儿……你醒醒!”
摇了半天,骆子涵才勉强扯开眼,迷迷糊糊抬眼瞅了瞅她,然后狠狠抓了抓额发,跌跌撞撞扶着石雕爬起来,不分东南西北地就要走。
“你怎么在这儿?”李尚俊沿着他走的方向一边退一边问,他看上去醉得一塌糊涂。
骆子涵停下脚步,四下望了望,又扯了扯额发,突地一把抱住李尚俊,把全身的重心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李尚俊没站稳往后连退好几部,才勉强撑住两人,然后听见一个细小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扶我回G幢17楼……”
眼看骆子涵完全站不稳,李尚俊只得一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把他的手固定在她肩膀上,和他一起左摇右晃举步维艰地走进G幢,才进电梯,骆子涵便干脆滑坐地上,无论怎样也拉不起来。
“到17楼了,骆子涵!”
电梯迅速抵达17楼,李尚俊一边按着开门键,一边催促骆子涵,可他靠墙坐在原地,似乎睡死过去,她喊了半天,直到电梯已经嘀嘀嘀嘀报警,他也没反应。没辙,李尚俊干脆像拖死人一样抓着他脚踝拖出了电梯。
“你住哪边?”每层两间房,李尚俊见骆子涵不省人事,只好从他腰上取下钥匙,随便选了个门开。幸亏他钥匙圈上只有一把钥匙,否则还真麻烦。运气不错,门一下就开了,免去了李尚俊“撬锁入室”的罪名。
敞开门,她继续把骆子涵拖尸般拖进了屋。
“家里有人吗?”
一片宁静回答了她。
这家伙是独居吗?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他父母呢?李尚俊心底冒起小问号,不禁联想到曾经听说过的他跟他爸爸关系不好的传闻。她跑进厨房里用碗接了点儿冷水,很不客气地泼在骆子涵脸上,他这才有了反应,微微皱眉。李尚俊急忙问:“你卧室是哪间?”
骆子涵不吭一声抓着李尚俊站起来,再次压在她肩膀上,用手指了指小二楼大约相当于她的卧室位置的房间。李尚俊急忙摇摇晃晃地把他扶进房里,一把丢在床上,他便一动不动地趴好了。
不知何时她已经满头大汗,叉着手喘了喘气,悲叹自己失眠一晚还要摊上这么个醉鬼,但谁让对象是她两次的救命恩人呢!
李尚俊认命地长叹口气,帮他把鞋袜脱掉,又想把他身下的被子扯出来给他盖上。无奈骆子涵头朝下大字型压满整张床,李尚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推开一点,好不容易扯出三分之一的被子裹过来盖住他,起身时已经站立不稳地两眼发黑了。
她虚脱地靠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气。翻来覆去一晚上,又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干这种粗活,瞌睡虫终于向她发起了全面进攻,李尚俊垂头丧气叉腰,准备起身回家睡觉。
站起,晕,坐下。
她又歇了半晌,正欲再起身,一只手突然从她右肩绕过脖子钳制住了她,她不及反应,整个身子便被拖到床上,骆子涵抱枕头似地整个儿压到她身上,大腿还毫不客气地横在她小腹上。
“骆子涵!”李尚俊怒不可遏地一边搬开他大腿一边吼道:“放开我!”
刚移开,骆子涵的腿又横了上来,而且横得更靠上,更紧,跟锁链似地。李尚俊打他没反应,推也推不动,喊更加无济于事,奋战半晌,终于听到他大爷小声嘟哝了句。
“你说什么?大声点儿!”
“……吵死了……”
李尚俊被噎死了。
她努力地撑着不住打架的上下眼皮,悲摧地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顶灯,最后把心一横,不管不顾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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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俊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过来时人晕乎晕乎的,一偏头,发现骆子涵的头靠在她肩膀上,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已经变成淡淡的酒香。不及观摩大帅哥的魅力睡脸,她立刻发现自己禁锢解封,忙不迭翻身爬起,不料这一举动居然把他给弄醒了。
骆子涵用手将身子支起,一双迷离的桃花眼瞅着李尚俊看了半天,低沉沙哑的声音缓慢问道:
“你怎么在我家?”
李尚俊险些厥了过去,恶狠狠爬下床,双手叉腰吼道:“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回家的!”
他偏着头想了一下,又问:“你怎么穿着睡衣?”
李尚俊抓狂了。
“你管我!喜欢乐意!”
她扒拉自己蓬乱的短发,肚子叽里咕噜一阵乱叫,眼睛瞅到桌子上半杯开水,端起咕嘟咕嘟一口饮尽。
喝完水,两人大眼瞪小眼,骆子涵的目光渐渐清澈,一抹坏笑爬上了嘴角,他靠回床头,大张开腿,慵懒道:“你激/突了。”
李尚俊闻言脸刷地一下透红,双手护胸的同时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关键部位,然后老羞成怒地往房门挪去:“走了!”
“喂。”骆子涵话音落,已经从床上爬过来,半截身子在外,半截身子跪在床上,一把逮住了李尚俊的睡衣后襟。李尚俊没站稳,被他朝后拉坐床上,就着力量的惯性倒进了他怀里。
她急忙手舞足蹈地挣扎着爬起,可骆子涵的手还抓着她后襟,她终于忍无可忍咆哮道:“干嘛!”
“你起床气很重嘛。”骆子涵轻松道:“我饿了,帮我做点儿吃的。”
这次,李尚俊足足愣了10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整个人已经濒临暴走边缘,使劲拉扯着骆子涵的手,愤怒地骂道:
“要吃饭找你妈去!我这儿不是开饭馆的!”
“大家好歹一场交情,我一天没吃东西,你总不能看我饿死吧。”
趁着骆子涵说话的档儿,李尚俊瞟了眼手表,下午五点多,这么说来她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难怪肚子也在不争气地大唱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