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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独角戏-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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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爱跟他(她)吵!”朱丹毓与朱彦驹异口同声地喊,互看一眼后又各自别开脸去。

居中调停的冯韶音摇摇头,这一对宝平日吵吵闹闹,对外倒挺有默契,似心有灵犀般讲出一样的话来。

◇◇◇

朱丹毓穿着厚外套与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足蹬一只一排轮鞋,走上天桥、穿越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悠游自在地经过颇富盛名的艺术街坊,快意地欣赏尚未开门、但深具艺术气息的店面。

在寒风严酷的吹拂下,朱红的小嘴儿衬得俏脸更加青春洋溢。就外型前言,朱丹毓挤不进美女之林,充其量只能说是清秀可爱,直率的个性让她给交不少异性朋友,曾经有不少人动过追求她的脑筋,可惜她天生少了根筋,瞧不出他人的意图而一视同仁,久而久之,那些人也就忘了先前的目的,真心与她交朋友,也因此大学两年的岁月中,除了暗恋别人之外,别无谈恋爱的经验。

如今回想起来满可惜的,若她聪明的懂得累积经验,今日快到手的鸭子也就不会飞了。唉!便宜了校花。

在朱丹毓捶胸惋惜之际,双足已迅速来到位于长街后的别墅区。望着一幢幢造型典雅优美的别墅,圆眼认真的盯着大门上的门牌,比对早上母亲塞给她的地址。

不是,不是,那位大师似乎住在更里。朱丹毓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头,双腿卖力地爬上斜坡,幸好这个坡道不陡,否则她大概会在半途因气力用尽而往下滑吧!

小嘴儿吐着热气,有些喘的望了手腕上的手表。糟!八点上班,现下已是七点五十八分,快迟到了。

都怪她一路上胡思乱想,净想那个欺骗她感情的大骗子,才会浪费掉宝贵的时间。上工第一天就迟到,恐怕会给大师不良的印象,说不定大师见着她会手一扬,要她滚蛋呢!

嘴巴忙碌的嘀咕,终于发现有幢别墅如“鹤立鸡群”,在满是西式建筑的别墅之中更显得中式的优雅与朴实,她心下大喜,百分之百确定绝对是它没错。

踩着由碎石子铺成的小路,欣赏着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长排翠绿竹林,来到朱红的大门前,她饶富兴味地敲着狮型门环,跟角瞄见古朴木门上写的门号。

哈!没错!艺术家合该有属于艺术家的脾气,连住的地方都与众不同。小手顽皮的画过砖墙,望着沾在手上的红灰,喔,是真砖吆!

没半晌光景,便有人前来应门,木门“咿呀”地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个身穿衬衫与牛仔裤的年轻男子。朱丹毓没忽略他将一头长发以橡皮圈随意束起。他大概是前来向古大师习画的人吧!朱丹毓如是猜测。

在她打量男子的同时,男子同样由头到脚仔细地看过她一遍,眉头轻皱了下,似乎对她不甚满意。

“你好,我是来当古……”糟!忘了大师的名字,拿起纸条快速浏览一通才继续说道:“苍铎先生的助手,我叫朱丹毓。”

说助手是好听点,实际上就是打杂的。

“进来吧!”发觉与她杵在门口不甚理想,便领着朱丹毓进门,顺道扔下一句,“顺手关门。”

朱丹毓乖乖的把厚重的木门阖上,好笑的看着横木做成的门闩,大师真的很古怪,光用横木锁门怎能抵挡小偷光顾?不过初到此地没她发言的份,她安分的闭上嘴巴,心想待她跟古大师混熟后再给大师建议吧!

步人屋内后,穿过光秃的木棉树,她好奇的望望四周,大师不是普通的热爱植物,一排排灌木丛恣意生长,不愧是国画大师,喜好大自然。

屋内的摆设非她所预期的古意,所有现代家电用品一应俱全,在步入这幢别墅前她便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以为大师不使用科技产晶,结果事实证明她错了,下回记得莫以“貌”取人。

“请坐。”男子倒了杯茶给她,饱含研究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朱丹毓身上,他在考量朱丹毓是否能胜任助手的工作。

“请问古苍铎先生在家吗?”她老实不客气的喝下香味四溢、热气腾腾的龙井。来了老半天、除了引路的学徒外,别无他人,千万别告诉她大师出门去了。

“就在你跟前。”古苍铎以低沉浑厚的嗓音回答道。“哈?!怎会是你?你不是学徒吗?别跟我开玩笑了。”她提出一连串的问题,最后目光怀疑的停留在男子身上,压根不信他会是母亲口中的名画家。

“开玩笑!”尽管她不懂画,至少也知道所谓的名画家不是满头白发,就是畜着长胡、穿着唐装,眼前这名男子任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全身上下没有半点符合她心目中名画家的形象。更何况这名男子身材健壮,毫无仙风道骨的模样,如果他骗她是个雕刻家,或许会来得有说服力一些。

“你以为我这么无聊,没事净爱找人开玩笑吗?”她的态度让古苍铎决意马上请她回家,他要的不是思想怪异、受不得半点委屈的新新人类。“请回去吧!我想你不能胜任助手的工作。”

“不要这么无情嘛!我知道错了,我哪晓得声名远播的古大师是长得如此英俊洒脱、英明神武、年轻有为……”为了保住工作,朱丹毓舌灿莲花净说好话讨好他,会相信他是真正的古苍铎全是因为他一番辞退的话,她又再次以貌取人了,不能记取教训,令她有点气馁。

“口蜜腹剑。”古苍铎淡然批评她过于谄媚的态度。

“是,是,我还小头锐面。”面对掌管生杀大权的老板,朱丹毓再也嚣张不起来,连番称是,不敢说个不字。为了挽回面子,不让老哥有嘲笑她的机会,她死也要争取留下的机会。

“我看你不像是美术系的学生,不是吗?”他被她的话打败了!头一回遇见有人会为了一份薪资微薄的工作彻底诋毁自己.而且他也没有自得意满的以为朱丹毓非要这份工作不可。

“我的确不是,可是磨墨不是难事啊!我小学三年级就会了。”在上书法课时,尽管她书法写得像鬼画符,但磨出来的墨至少够黑,上得了场面。

“那你懂得如何煮鹿胶与煎炼明矾吗?”他故意刁难朱丹毓,问较专业的问题,欲要她知难而退。

鹿胶?!是胶水的一种吗?而明矾又是做哈用的?朱丹毓小脸纠结在一块儿,抓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讷讷的回视古苍铎,干涩地一笑,对方存心刁难,要保住工作谈何容易。

“既然如此,请回。”很好,她不能再死皮赖脸想留下了。

“不行,古先生、古大师,我求求你,让我工作吧!我会认真学习的,其实我没有你想橡中的笨,只要你肯教,我绝对会。”她不计后果地将话说满,没忘记母亲说她若被遣回家,便要押她去学插花与弹琵琶一事,妈咪的脑袋真的秀逗了,不晓得受了啥刺激,逼得妈咪如此迫害她。

古苍铎被她缠烦了,是要他说出更残酷的话来,她才懂得打退堂鼓吗?

“求求你行行好,你的一念之间足以改写我的人生。”她扮演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圆眼闪烁着乞求的光芒,语气够谦卑。

她的眼神与语气使古苍铎几乎认为自己是个辣手摧花的大恶人,不留余路给无助的少女,但他不是开慈善机构,亦非善心大发的义工,没理由为了一时的同情而留下个对绘画一窍不通的助手。

“你不是我需要的人。”他冷着脸拒绝。

“我根好用的,你又没用过岂能随意否决我的能力?”朱丹毓热切地毛遂自荐。

用她?古苍铎再次把她看个仔细,仍找不出非用她不可的因素来。

“我真的、真的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古大师,你就当是日行一善收留我,往后若我表现不佳,你随时可以辞退我,我绝无怨言。”她又是行礼又是磕头的,无非是想死皮赖脸地留下。

本想短欺骗古苍锋说她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十岁的弟妹极需照顾养育,猛地思及这样的谎言连她自个儿都不信了,更逞论要欺骗他人,只好作罢,继续扮演小可怜博取同情。

古苍铎被她缠怕了,她是他所见过最楔而不舍的人,既然现下赶不走她,不如暂且留下她,静侯佳机踢她出门。

“你可以留下,不过我希望你莫忘今日说过的话。”他佯装爽快地施予她饭碗。

“太好了!古大师,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好人。”朱丹毓欢呼一声跳起,手舞足蹈的,为了争取到生平第一份工作而庆贺着。

古苍铎冷眼觑望过度兴奋的朱丹毓,小小一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要赶她走易如反掌,不成问题。

哼哼!他嘴角泛起冷笑,准备给朱丹毓一个永世难忘的打工经验。

高兴过头的朱丹毓哪晓得古苍铎的坏心眼,尤自开心地打算下班后好好跟老哥炫耀一番。

“兴奋过了,可以开始工作了。”谈到工作,古苍铎立刻恢复不苟言笑的面容,朝朱丹毓低喝,顺道让她激动的情绪和缓下来。

“喔!当然。”小脸红扑扑的朱丹毓笑笑,乖乖站到古苍铎跟前恭候他差遣。

“替我在端砚上磨好墨。”他以下巴指了桌案上上好的砚台与墨锭。

“是。”朱丹毓乖顺的汲好水,以油烟墨条在端砚上磨,在磨墨的过程中她小心翼翼,不断注意着勿让墨汁溢出,污染漂亮的桧木桌面,以防古苍铎大作文章赶她出门。

古苍铎留意到她并非自己想像中的粗心大意,她的动作可说是十分谨慎小心,为此小书僮由零分跃升为及格边缘,接下来的工作不会难倒她,也许她会渐入佳境愈做愈顺手,他不该在初见之际即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认定新新人类不能胜任助手的工作,留下她应该不是个坏决策。

端看朱丹毓的工作表现,古苍铎对她的印象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或许她说话是夸张、谄媚点,手足动作好笑些,但他不能因为她的诸多缺点就全盘否定她不是吗?

朱丹毓不晓得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古苍铎的心思已百折千回,她的认真终于为她赢得了工作机会。

第二章

古苍铎以罗纹宣悬肘作画,需用的粉末状矿物质颜料也已先兑过胶,免得上色后色彩容易脱落。

朱丹毓望着琳琅满目、色彩缤纷的颜料有点头昏眼花,据古苍铎说植物性颜料就毋需兑胶,因厂商已事先入胶制成膏状。听他的解释她是一个头两个大,暗地里庆幸她不过是个小

小画僮,犯不着懂太多。

古苍铎所绘的画名叫“断桥残雪”,繁复的作画步骤让她看得眼花撩乱,又是晕染、又是喷洒颜料,再以各式硬毫点画出古典的景致。

她大气不敢喘一下,因为古苍铎作画的最高要求即是宁静。她深怕不小心出声干扰了他,破坏了山水画原有的意境。

可是她快无聊死了!除了帮他磨墨之外全然无事可傲,若要她瞪大眼睛盯着他作画,不仅会使他不自在,她也会觉得很无趣。

她并非认为他画得不够好,初时她可以抱持着高度的兴趣看着他作画,可是一日下来,她头也昏了、脚也麻了,仅觉得他画得好,再也说不出其他感触,整个人快闷坏了,她宁可睡懒觉打发时间。

古苍铎人不算坏,知晓她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后会觉得无聊言明她可以听音乐、看点书,前提是别吵到他。她很高兴的接受了古苍锋的建议,但音乐整日听下来,戴耳机的耳朵快痛

死了,她干脆关掉随身听,跟着古苍铎聆听大自然的乐音。

若要她转而看书,她会先大笑三声,又不是脑筋打结,好不容易放寒假无事可做,她哪可能再把自己推入火坑?她常觉得当年秦始皇焚书的作法是对的,古人的著作何其多,不多烧些,今日她要读的书可就更多了,感谢秦始皇的大恩大德。

百般无聊的朱丹毓干脆以观察古苍铎来打发时间。

说实在话,古苍铎长得挺性格的,整体给人的感觉不像个唯唯诺诺的小男人,倒像颇有主见的。再瞧他刚毅的下巴即可得知他是个不容易妥协的男子,换言之就是非常的固执,凡是他认定的事理,没有人能令他改变初衷,除非他自个儿想通。

再细瞧他的眼睛,哎呀!他有双黑得诱人的眼眸,若他肯到她的学校去逛上一圈,后头肯定跟上一群闻“帅”而来的花痴姊妹们。况且他的体格棒到会让人流口水、想染指。突地,朱丹毓脑子灵光一闪,觉得古苍铎选对了职业,当个与世隔绝的画家可以杜绝外头狂蜂浪蝶的纠缠,换来清静悠闲,他何乐而不总而言之古苍铎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可惜她正处于失恋状态,否则她会考虑倒追他的。

唉!谈到失恋,朱丹毓第一百零一次哀悼她早夭的恋情。为什么李孟儒要舍她就欧涵霓?她知道欧涵霓比她美太多,可是她也不差啊!难道李孟儒不晓得美人难伺候吗?若李孟儒肯选择她,就会明了她的好。在吃的方面她不挑嘴,并非非高级餐厅不去。在衣的方面她一向以轻便为诉求,不像欧涵霓非名牌货不穿。至于住就更简单了,只要有地方睡她便心满意足,哪会计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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