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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对他瞪着怒目,显得对他的话不屑一顾。风神的脸上冰冷如霜,急躁的火神祝融攥起了拳头,想要立刻教训他一下。这时一位天性善良的神祗——月下老人尊卢急忙走了过来,拦在他们面前,对他们说:“看在他初来乍到的面子上,你们还是不要太与他较真了,就让我来为他介绍一下吧。”于是,他便拉过那个名叫柏高的“山神”,向他一一介绍起这些被他冒犯的伟大神祗来。
尊卢说:“这一位是北风之神伯强。他常使大地披上凛冽的银装,他使那满披厚毛的熊躲在树洞,不敢再出头露面,亮出它们那可怕的爪与牙;他使那一身绒装的留鸟在树上瑟瑟发抖,他使江河不再卷起清澈的碧波,大海上飘浮起座座晶莹的冰山。即使那大地上最热的赤道,那高耸的山巅也依然可以看到他所留下的白色冰川,这些无不代表着他那极为可敬的威力与尊严。如果他愿意,他可以使整个世界都彻底冻结。这一位是南风之神因平,他来自于广阔而炎热的大海,常骑着他那著名的怪兽风廉。他有时吹来乌云,带来沉闷的惊雷与倾泄的急雨;有时他则轻轻地摇动树梢,给炎热的夏季带来阵阵清凉。当然,如果他发起怒来,也可以飞砂走石,拔掉参天的巨树。事实上他常常翻江倒海,在大洋上掀起万丈狂澜,把无数惊慌失措的动物、人类与巨大的石块一起卷入云天。那一位是更为著名的火神祝融,我相信,任何神祗在了那炽热的火焰面前也会心惊胆战,浃背流汗。如果他发起怒来,也许这整个世界都会毁灭,化为黑色的废墟与白色的灰烬。”
看到柏高那平静的神色,尊卢觉得柏高这小神真的太不识高低。他停顿了一下,便开始向他介绍最后的那一位,也就是那位怒目圆睁的冬神高阳。“至于那一位,我提到他的名字,你一定会感到非常震惊,也许你会立即感到自己与他们坐在一起是不合适的——那一位是伟大的战神,他的名字叫高阳。他常常使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使城郭毁灭,国家覆亡。提到他的名字,不但是软弱无力的人类,就是伟大的神祗也会胆颤心惊,浑身发抖。据说,即使是那伟大的天帝轩辕也不一定会抵得过他的力量,战胜过他手中的刀枪。”
尊卢介绍完毕,很想听到柏高的道谢,看到他脸上的惊讶与惶恐之态,但柏高的脸色仍是一如刚才那样的平静与镇定。这倒让尊卢甚至那几位神祗心里有点纳闷与惊疑了。柏高对尊卢说:“听了你的介绍,我想从礼貌上来说我应对他们表示我深深的敬意。可是,不知你是否言过其实,我愿意亲眼目睹一下他们的风采。如果这些都是真的,我才能心服口服,才会愿意不再坐在他们中间扰乱了他们的清兴与雅致。不过,如果不是真的,我就会坚持我的坐在这儿的权力。因为任何神祗都是平等的,我们的生命都来自于那高渺的云天;同时每位神祗也都自有他的神权与他的不可侵犯的尊严。我将永远坚守我的位置,绝不会轻易更换。”
听了他的话,那三位神祗脸上闪出一阵冷笑,便在屋里其他神祗的簇拥之下来到了餐厅的外面,开始了这场事关各人名誉与尊严的挑战。
柏高手中捏着一根雁羽,对高阳说:“听说你是力大无比的战神,常能排山倒海,顶天立地,我倒想真正的领教一下。现在我想请你将我手中的这根羽毛扔到三步之远,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我便会永远对你尊敬崇拜。”高阳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那根大雁羽毛,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向前扔去。但是那根羽毛却晃晃悠悠地从他脱手的高处飘落在脚下。他一连扔了三次都是这样,最后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着柏高的衣领对他恶狠狠地大声吼道:怎么,你难道还在想着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来耍弄是不是?现在,你要将这根羽毛也给我扔三步之远。如果扔不到,你就要小心你的项上之头了!”
可是柏高却举起那根羽毛,轻轻地对它吹了一口气,它便飘到了三步之远。这下,高阳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气得一下子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瞪着他喘着粗气。
现在只见柏高又走向南风之神因平,对他说:“听说你力大无比,能够翻江倒海,现在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神力,并请你将我手中的一物吹走。”说过,他便取出一株小草,举着这株小草对因平说道:“尊敬的南风之神,现在请你开始工作吧。”
因平似是听到了别人对自己极大的侮辱一样,大声咆哮道:“不许你这样污辱我的尊严!告诉你,你如果再这样藐视我的力量,我将让你头下脚上的吹上蓝天,让你在天上转上一万八千圈,再一头插进大海的波浪之中。这样才能使你永远记住要尊敬别人,记住伟大的神祗是不能容许像你这样的平凡之辈来轻易冒犯的。”
轩辕微笑着对他说:“尊敬的神祗,如果我说的话稍有冒犯,那么就请你在诸神面前展示你的伟大的力量。如果你真的吹走了这株小草,那时我再向你道歉不迟。”
风神暗下决心,要用尽全力,将他手中之草连同他本人都一齐卷进东方的大海之中。但那位叫柏高的神祗却似乎早有预备,一下子钻进了一条地洞之中;临进地洞之前,将那株小草迅速插进一道石缝之中。那株小草接触到石缝中的土壤,便一下子将根深深扎进石缝之中与地下,任凭那南风之神鼓起自己的腮帮,像那正在孵卵的母鸡,脸鳖得通红,那小草却在地上纹丝不动。因平加大了自己的力量,使出自己吃奶的力气,只见山鸣谷应,大海开始了咆哮,崇山峻岭都跟着开始了晃动,但那株小草只是草叶翻飞,但丝毫不见它被吹离大地。最后,南风之神因平只好停下自己的呼吸,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气,他满脸绯红,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柏高脸上露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兴奋,但是,这时北风之神伯强却走向他的面前,对他说:“你先不要高兴,你侮辱了我们弟兄三个,现在轮到我们来进行较量了。如果你失败了,你就小心受到的惩罚吧。”
柏高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一点惊慌,只是仍像原先一样镇静,向他笑了笑。他手指着山下对一脸严肃的伯强说:“你先看一下那山下是什么?”伯强顺着柏高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山下路上,正有两个人在赶车奔驰。这两个人分别是一位富商和一个赶车去砍柴的樵夫。他们各自赶着一辆马车,一个穿着厚厚的皮袍,肥头大耳,脖子上套着一件丝绒的毛巾,脚下还蒙着重重的厚毯,一个穿着破旧而单薄的小袄,那小袄还露出几块破洞,好像那昆仑山上的守护者离朱明亮的眼睛。
柏高对他说:“你可以从中选出一人,施展你北风的威力,直到他向你张口求饶或者被你冻僵在地为止。只有这样,才能算你最终得到了胜利。”伯强心里暗暗思忖了一下,便挑选了那位穿得最少、衣不蔽体的樵夫。心里想,只要他稍显威力,便可以使那贫穷的樵夫冻僵在地或者跪地祈祷的。
伯强现在开始对着山下轻吹了一口气,大地上立刻寒风劲吹,冰冷刺骨。他再吹了一口气,从山上便卷起了一阵阵雪花,弥漫在大地上。群山间一片银白。那穿着皮袍者先是袖着手,将头与身体好像都要缩进皮袍之中。后来,他看这样仍不足以抵挡眼前的寒冷,便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揉着自己的两耳,被冻得连声祈祷。但是那位衣着单薄的穷人却显得毫不在乎,最多他只是掩起了他的衣襟。并关切地看了看他的马儿。
看到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伯强就离近了向他们猛吹寒气,令寒冷钻进他们的袄中、袖中。那肥胖者已经停止了祈祷,因为他已经被冻僵在车中;奇怪的是樵夫并没有像刚才那人那样喊大叫,而是跳下车来,跟着马跑了起来。现在,他已来到了白雪覆盖的林中。他抓起斧头,狠劲地砍起柴来,木屑四处乱飞。伯强越使劲抓他的手,咬他的耳朵,拧他的脖子,他就越是使劲干活。最后,伯强化成一股冷气,钻进椎夫的身体之中,但是他受不住椎夫身上的热气,还是被他驱逐出来了,甚至还被他飞舞的斧子划伤了一个口子。伯强使尽了本领也没有使那人冻得求饶,他很不甘心,就想先钻进他的衣服里面,等他不干活时再让其受受寒冷之苦。但那人装满了柴车后抓住衣服就用一根棍子狠狠抽打衣服上的雪花,打得钻在衣服里面的伯强“哎哟” “哎哟”直叫,只有赶紧逃走。
当伯强带了一身的伤痕回到诸神群中,他满脸绯红,只得承认了自己的无能。这一切都使得火神祝融显得那么激动、恼怒,狂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现在只有他独自面对那存心要羞辱他们的冒犯者柏高了。
“柏高”依然向他微笑着说:“听说你那炽热的火焰可以烧毁整个世界,现在我只想请你烧毁这根干枯的树枝。”说过他便取出一节干枯的树枝,那上面还有着一节节分枝。他把那树枝放在一块石上,祝融就立刻恼怒地对着它吐出了自己的烈焰。
这火舌炙烤着诸神,使他们无不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们纷纷扇起自己的衣袖,或者擦一下那脸上流淌的汗珠。周围的树木卷起了叶子,大地变得发烫。可是,那干枯的树枝依然如故,还是静静地躺在火焰中间,躺在那块石头上。它既没有变成白色的灰烬,也没有变成黑色的焦炭。火神祝融的脸红得像他的火焰,只好宣布了自己的失败,对着柏高低头认输。他不知道,这是一节特殊的“树枝”,是轩辕取自于大海之下的一株石质的珊瑚。
现在,轮到“柏高”对他们哈哈大笑,他说:“你们纷纷夸耀自己的光荣,原来只是这样的难经考验;你们总是说自己的法力与神通广大无边,却原来又是这样的虚张声势。现在虽然我可以要求我的座位远在你们之前,但我还有事不能再在这儿陪同你们饮宴,现在我只请你们尊重那些平凡的小神,以后不要再把自己看得过于崇高吧。”说完他就飞出了这里,只留下这些神祗在那里面红耳赤,满脸羞愧地议论纷纷。
还有一次,秋神少昊知道美丽的月神嫦羲曾经送给黄帝轩辕一件金线所绣的背心,便与黄帝轩辕打赌,说他可以只穿着一层薄衣在极为高峻、寒冷的太行山顶独坐一夜,黄帝轩辕则认为那将会把他冻僵,这是他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于是他们便以那件金线背心作为赌物,如果少昊不胜,则要把青春女神送给他的一只碧玉的手琢送给轩辕;如果他胜了,那件金背心便要从此归少昊所有。
他们开始了比赛。秋神少昊忍着寒冷在太行山顶真的独坐了一夜,黄帝轩辕则在另一座山峰上远远地监视着他。但在半夜里,黄帝感到寒冷刺骨,难以忍耐,就生了一堆火来帮助自己驱除寒冷。第二天到了,应当黄帝轩辕把那件背心拿出来的时候,他却有些后悔了,想赖帐。他就说:“你真的只穿着那件单衣,没有添加衣服、也没有借助于热水、热气或者是在身旁生上一堆篝火吗?”少昊对他的怀疑非常生气,就说:“我再告诉你一次吧,我既没有添加衣服,也没有借助于热水、热气,也没有生上一堆什么篝火,除了可以看到远处另一座山峰的火光之外,我的身边没有任何火光。”
黄帝轩辕说,“有一个人生了一堆火,离这堆火一步之遥烤着自己冻僵的双手,与离两步之遥烤手是不是都应该被看作是烤火了?”少昊不知道他想耍什么诡计,疑惑的说:“当然算是烤火了。”黄帝轩辕又问他说:“那么离三步呢?十步、二十步呢?”少昊说:“这个,这个……也应当算是烤火吧。”黄帝轩辕笑了,说:“那么,离到有两个山峰这么远呢?”少昊这才看穿了他问话中包含的“险恶用心”, 气忿忿地说,“怎么,你想赖帐呀!难道一位神祗,一位天帝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你可是发了誓愿的呀。”
黄帝笑着对他说,“不要发怒呀。我们要以理服人。看,你自己都承认了,还说没有借火取暖,那旁边山峰上的火光难道不也是火光吗?既是火光难道就没有一点热量吗?再远也算是烤火了。所以说,你这是明显有违公平,失去了比赛的资格了。”
少昊垂头丧气,在道理上说不过他,就气得把他一下子推到了寒冷的江水之中。黄帝从寒冷的江水中爬上岸来,央求少昊替他烘干衣服。少昊就用他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来对付了,把他的衣服故意放在离火很远的地方来烤。黄帝轩辕央求他把衣服离火再近一些,他快要冻死了。但少昊说,“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离得再远也是在烤火呀,我这离得还没有两个山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