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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已然神情恍惚,愣愣地望着巴剌呆呆地道:“说,谁回来了?”
“蒙哥受三爷之命刚到家。”
拖雷脑袋乱糟糟的,也急于听儿子说些什么,望着一直未动,等待他发话的拔都、镇国等人,无力地扶着椅背站起身,说道:“既然会开不成了,咱们也别干坐着,各走各路吧!”
拖雷在巴剌的陪同下打马回到监国府,府门外拴马桩上,一匹骏马正“萧萧”昂首嘶鸣,那马长八尺,浑身胭脂毛色,白鼻,前胸宽阔,臀部滚圆,四条腿纤长,加上碗口大的蹄子,配着的银鞍,银色的锦垫,银镫子,只有马的辔头带着金饰。拖雷认得此马,原是花剌子模国国王摩诃末的坐骑,成吉思汗爱如珍宝,后来在六盘山,将此马送给了窝阔台。看到这匹五花骢,拖雷眉头紧锁,牙关咬得喀喀响,阴沉着脸对巴剌说:“看来老三窝阔台果真未死,咱们机关算尽,还是败在他的手下,本王不能等着砍头,王傅,你替我拿个主意?”
“奴才刚听说,老三已收伏了怯薛军。”
“怎么回事?”
“听多豁勒忽的人说,昨晚阔端已进中军大帐,并约见了阿里黑与几位怯薛长,多豁勒忽昨夜已被囚禁了。”
“怯薛军被老三的人控制了,那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老三进入曲雕阿兰?”
“现在人们都知道老三没死,即使有人肯替王爷带兵起事,可用的兵,也不足以阻止三爷进老营。而且一旦举兵反叛,不但无济于事,还会送给三爷对四王府斩草除根的口实,奴才以为不妥。”
“就是死,也要死里求生。”
巴剌叹了气,说道:“臣以为王爷还是先听听小主子的话,然后该怎么办,主子再作决断……”
拖雷已然冷静下来,点了点头,将马缰绳交给侍卫,与巴剌一同直奔议事大帐。
外面马嘶声和脚步声,惊动了帐内的人,唆鲁禾帖妮、蒙哥、忽秃灰带着儿子小昔里吉,一齐迎出大帐。
“儿臣给额布请安!”蒙哥带着忽秃灰和儿子昔里吉一同跪下,向拖雷叩头。
“孩子起来吧!”拖雷见蒙哥脸色苍白,神情憔悴,脖子带箭伤,心中觉得对不起儿子,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涌上心头,眼中噙着泪水,一把将蒙哥拉起。说:“你三伯父不是死在栖霞观了吗,尸体都运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额布,三伯父与儿子都在杭爱山受了重伤,我被三伯父用马驮到栖霞观,者台火烧了栖霞观,儿子又被三伯父转移到山洞,当时儿子正在昏迷当中,三伯父在洞中如何设计,儿臣也不知道,后来三伯父带我逃到阿葱忽突岭……”
“那么说,者台在阿葱忽突岭被杀是真的了?”
“此事儿子亲眼所见,者台不愿与三伯父厮杀,走投无路自杀而死的。”
“孩子,你受苦了,恨额布了吧?”
“不!”蒙哥低头含泪又说:“儿子去迎三伯父时,就知道额布怀着争汗之心,可父亲未明讲,儿子也佯作不知,也未怨过额布,只是眼下额布当不成大汗了……”
“额布知道……”
“你三伯父明天就到曲雕阿兰了……”
“是的!”
“你伯父待你还好?”
“伯父对我很好!”
“唉!我明白了。”拖雷长叹了一口气,望着蒙哥点头说,“你三伯父胜利了,他让你回来看额布如何自己了断了。”
唆鲁禾帖妮驳道:“王爷,你瞒着母子,利用儿子欲害三哥,现在阴谋破败,怎么当儿子,怎么又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蒙哥也泣道:“儿子不会背叛父汗,我是回来救父王的。”
拖雷摇摇头说:“你能救自己就不错了,还能救父汗?”
“那王爷想做什么?”
“事到如今,蒙哥也回来了,我只能与老三拼了,打输了,本王宁死,也不甘当面受辱!”拖雷瞪着眼睛,拔剑在手,大声地吼叫着。
“杀、杀、杀——”唆鲁禾帖妮泪如走珠般从眼里滑下,大哭道:“兄弟同室操戈,在草原有多少代了,四王爷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要陷全家于灭门之祸……当年辽太祖为帝,其弟剌哥几次叛乱,终至举家被诛灭。王爷不求生也倒罢了,为何一定要陷全府的人于死地?况三哥对蒙哥保证,对你既往不咎,他毕竟是你的亲三哥,如果三哥要杀就要他杀,臣妾觉得王爷不该再执迷不悟了!”
“唉——”拖雷跺着脚,红着眼睛,长叹了一声,说道:“你们知其一,哪知其二,三哥人中奸雄,他表面忠厚,心蓄奸谋。先父曾有意立我为汗,征求他的意见时,他说了一句话就动摇了你祖父的决心,他说:‘父汗,四弟,打仗勇敢,但心地狭窄,父汗,他是幼子,你对他宠爱有加,这些年你给了他多少的珍宝,父汗听他说过一句感谢的话吗,他在等待你把汗位传给他……’我确实未想过儿子收受父汗的东西还要说感谢的话,他说这话,是说我贪得无厌,智力不足,因此引起你祖父的猜疑,最后加上察合台推波助澜,父汗最后将汗位给了他。”
蒙哥劝解说:“额布,伯父能当上大汗还是有他的强势,其人心胸豁达大度,能容人。就说此次父王做了那多人不能忍的大事,伯父依然肯宽恕你,说明他的确能力超凡。绝不是光靠小聪明取胜的。”
“难道额布能力比他差,不,额布差的是没有《传位诏书》,因而才更多的使用手段。论容人,论用人,额布何曾比他差。如果同样带兵上战场,额布会比他更懂如何能打胜仗。”
“但时势比人强,父王就认命吧,况且当个‘自在王爷’,并无不好处。”
唆鲁禾帖妮也道:“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汗位咱们不争了,爵位利禄也不要,我们回阿儿泰去,我就不信你三哥不怕落个杀弟罪名!”
拖雷低头叹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别人过得,我过不得,况且即使躲过今朝,也难躲过他日,即使我想过太平日子,人家还会要了我的命!”
“四王爷,人心都散了,你就听从王妃、少主子的话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巴剌也上前劝说。
“可本王做了那样多的事,杀了那样多的人,光听老三一句许诺,就出世为佛也太轻松了吧。我想偷生当懦夫,怕只怕老三回头站稳了脚,变脸翻案,那时死还不如现在死得痛快。”
蒙哥跪下泣道:“父亲你曾多次告诉我,凡事不可鲁莽,留有青山,才会有绿水呀……”
唆鲁禾帖妮流着泪,说:“为了全家人,你就听蒙哥一句话,给全家人留一条活路吧!”
“都给我下去,留我一个人再想一想!”
唆鲁禾帖妮与蒙哥等人下去后,拖雷泪流满面,无神地凝视着帐内父汗留下的火撑,喊道:“父汗,我是你的守灶之人,你对我不公,我哪样不比老三强,你为什么让老三即位,都是你害了我……”。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十五回 王叔反水拖雷无计 妇孺逃亡途遇归人(3)
拖雷气急败坏地来回在帐内走着,他明白,如果在人们不知道三哥归来之前,他完全可以调动人马阻击三哥,可目前老营的怯薛军再不会听他指挥,能调的兵也远水不解近渴……
同父汗指定的汗位继承人对着干,取胜的希望是零,无疑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他叹了口气,矛盾的心也渐渐恢复平静。正在这时,巴剌悄悄进来,跪在地上说道:“王爷,者台的两个子儿子哭哭啼啼要见王爷。”
拖雷仿佛想了一会,才道:“是在军械库的阿特尔吗?”
“是的,还有二儿子斯勤。”巴剌眼中闪着泪花。
“他们都知道者台死了?”
“是的,他们说要报仇,想见王爷。”
拖雷心很痛,他对者台没有完成任务固然气愤,可者台毕竟尽职而死,他叹了一口气,对巴剌道:“者台死了,是为本王死的,他没有杀死老三,本王已不再埋怨他,他本就不是老三的对手。者台的儿子要见我,不能不见,唤他们进来吧。”
巴剌摇头道:“不,王爷,你现在不宜见他们。”
拖雷大惊,不解地道:“为什么?”
“阿特尔正在策划一件大事,王爷见了,日后会大祸上身。”
“他们在背地里要做什么事?”
“是想趁三王爷登极那天,用石炮炮击汗台。”
拖雷大惊,道:“真的?”
巴剌老谋深算地抬起头,望着拖雷道:“王爷只能装聋作哑到底,奴才已自作主张让他们回去了,只由奴才与之周旋,出了事也不会连累王爷的!”
拖雷有些动心地道:“可,这……本王更该见见他们。”
巴剌摇摇头,眼中含泪道:“王爷的心情奴才明白,可眼下王爷躲都躲不及,何能再惹是非!”
拖雷长吁一声,眼睛红了,说道:“者台为我死了,他的儿子又要为我去死……本王怎能没有任何表示。”
“奴才想过,王爷目前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还是由奴才送些银两去,者台一家是会理解王爷处境的……”
拖雷打了个唉声,见巴剌长跪不起,弯腰拉住巴剌的手,叹道:“快起来,只是本王已对不起者台一家了,再因这事把你也裹进去,本王于心何忍,就是活着岂不成了个活死人了!”
“不,王爷,让奴才再跪一会,”巴剌没有起身,反而泣道:“者台死了,奴才也不想独活。奴才是王傅,是与者台一样替主子出谋划策的人,出了这样的大事,没两个奴才顶账,三爷也不会放过四王府的……奴才生死算什么,只要有王爷这棵大树在,奴才即使五马分尸,也是心甘情愿的。”
拖雷已明了巴剌之意,多年相交,虽是主仆,亦是兄弟,见巴剌决意去死,生死离别痛彻心腑,泪如雨下地忽地跪在巴剌面前,悲怆地道“可你们都走了……本王何能独生呵。”。
巴剌吃惊地望着跪下的拖雷,眸子闪着泪光道:“四爷,你快起来!”
“都是本王牵扯累了你们,倒让你们去死,这个计划取消了吧?”
“四爷,……如果计划能够成功,这天也许还有翻覆的机会。”
拖雷的眼中噙满泪水,悲愤地拉着巴剌的手,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本王绝对不会忘了你们的功!”
清晨大雾弥漫,一支马队护着灵车离了克鲁伦河,灵车白毡为篷,青毡为门,车内一口楠木棺裹。萨满兀图阿骑着白马穿着白袍,头戴鹿角帽,手上牵着身罩缂丝锦衣的“金灵马”,引着灵车走在前面。兀图阿对选汗关键时刻,出此苦差极不满意。额布兀孙突然死亡,哥哥兀图仁投于四王爷的卵翼之下,成为最有希望成为大国师的人。由于过去额布一直很看重兀图阿,因此哥哥兀图仁惟恐他有争位心,不容分说将此趟苦差交给他,实际是远远地打发了他,这使他感到前途无望,心内极其痛苦。因此,一脸苦楚,骑马而行。
脱列哥娜是因绝望,临时决定离开曲雕阿兰的,由于预见到儿子贵由选汗无望。又听说贵由去四王府寻衅,被拖雷打下马来,几乎被杀的事,不待贵由回家,就命人收拾行帐。次日三更,也不向其它人告别,一家人带着二百余护卫匆匆离开老营。
车行了数十里,红日方出,帐车内,贵由叹息道: “额娘,不该草草回霍博,不如将额布葬于起辇谷,与祖父葬于一起,祖父将汗位交给额布,父汗虽死也是大汗,是该葬到那里的?”
脱列哥娜一脸愁云苦雾,叹息道:“唉!你大伯父术赤死后葬于钦察之地,你额布死后葬于霍博也是常理,如果葬于起辇谷,距霍博太远,我一家此去怕再难回来了。留在这里,谁能为你额布烧饭?所以额娘想好了要带你额布回家,也让你四叔知道,咱们一家远离是非之地,再不争汗位了,他就会放过咱们一家,也算给你们留条后路。”
贵由泪流满面,嚎啕大哭道:“都是儿子无能,没有除掉四叔这个奸臣,让一家人狼狈而逃,使父王灵魂不得安息……”
阔出一边抹泪,懂事地对贵由说:“大哥,你和额娘也尽全力了,不要再委屈自己了……咱们离老营仓促一点,但留在曲雕阿兰一天,你杀四叔的念头就不会打消,只能招来大祸。离开这是非之地,回霍博,自过自己的日子,四叔多行不义,让长生天报应他吧。”
“只是咱们说走就走了,二伯父更孤立了!”贵由长吁了一口气,头望着窗外陷入沉思。时近晌午,帐车窗帘外绿草茵茵,克鲁伦河如一条白练,晶亮亮转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