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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感觉对象——你会问?我们大脑中相互放电的神经元呢?那些衰变或越迁的基本粒子呢?波函数呢?
总之,作为一个现代人,你会接着问:“就这十二处?可能么?”
但你还是接着往下看吧,反正印度人就是从这十二处说事儿,它们被认为是认识的基本元素——哎,是不是有点简单得离谱啊?古印度人与古希腊人一样,不喜欢制作工具来观察眼前事物,而更喜欢玄想,就从自己开始,就从自己的身体开始,就从自己“如何想”开始,看什么想什么,所以就发现“十二处”了!
别急啊,呵呵,这“十二处”仅是关于心与物的众多分类法之一,“一切有部”便认为有七十五种这样的元素,总称为法,而其余的东西则被认为是非实在的,比如灵魂、自我之类的东西——咱还得把话扯回来,“十二处”之后,你才是刚刚迈上一小级台阶,接着你就不得不面对“十八界”啦。至于什么是十八界,我就懒得说了,但你不得不了解它,呵呵,因它们是意识的基本元素,而佛教哲学便是各种力与能的分析,佛教认为,正是这些元素或力能的结合,产生出一股相续不断的事件之流——看看它们有多重要!它相当于你学了一种古代的宏观力学与量子力学,还不是数学化与物理化的,而是哲学与艺术化的,这时,你便会悄悄感谢希腊人,他们发明了一种多么清楚的讲道理的方式,一件事一件事地讲,而古印度人的方式是把很多事放在一起讲。不过,依他们那个时代的常识,他们的确是一件事一件事地讲的——错在我们走在另一条路上。
我们还是回到“色”吧,这色吧,更准确一点的叫法是“色处”,是指肉眼可看见的物质,它的特性是质碍性,而质碍性又是指某种无法渗透的性质,总之,是说一个物理单位所占据的位置不能同时由别的物理元素所占据,若是运用古代思维,对这个意思我就很有意见:那盐融在水里算怎么回事儿呢?
算了,我们还是听听佛教怎么说吧。另有一种佛教见解,认为色只分成光明的和黑暗的即可,而眼睛所见的事物被说成是线条儿的差异,我靠!
还有一种见解(经量部),认为只有色是实在的,而形则是心构造的,如此,佛教中的色还能被解释成其中不含任何质料的物质构成元素。
一般来讲,这些解释就够乱的,但一点儿也没完,我东看西看,看了半天,发现我们现在说的物质,在佛教与其说是实体,不如说是力能。
但说到力能,就更晕了,不过你要是以前当过理工科学生,还是能顶着混乱往下看的,反正估计看够小半年,你会觉得能看懂“法”这个概念。这法吧,总体来讲,具有某种终极实在意义,它在物质范围里,表示感觉材料的实在性,而在心的范围里,它又表示一种分离的心理机制——总之吧,好像大概是这样,但佛教的基本概念之间也是相互阐述的,总之你总能从一个含含糊糊,转入到另一个含含糊糊。
接下来你开始在佛教的世界里努力分清到底什么是物质的基本元素,什么是心理的基本元素,然后你不得接触一个词,叫作“力”,这个概念有种叫人发疯的特性,连头脑很清楚的佛教学者舍尔巴茨基都忍不住说,“在佛教术语里,力与受这些影响的实体之间,始终存在着某种摇摆不定。”
语言问题
当然啦,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会把思想与行动分开,而佛教世界里,力与意志说的是一回事——现在你明白了,其实很难懂得佛经,因为那是用一个或多个语言系统,去解释另一个语言系统,而且,严重地缺乏约定俗成。佛教理论在巴利语、藏语、英文、中国文言之间转来转去,混着太多的思维方式,有一种比较困难的情况,就是很少有人懂得佛经里在讲什么,当然,更有比较容易的情况,那就是每个人都很明白佛教在讲什么。
我只能假设自己遇到了比较容易的情况,于是开始了解佛经中这些基本元素的非实在性,非永恒性,及不稳定性,以及佛教通过内观禅修所研发出的人的认识过程,它的万有因果律,也就是相依缘起,接下来是业,接下来是瑜伽行派,经量部,接下来是涅槃,大小乘,关于绝对的两重性,以及诸如“相对本身是相对的吗”这一类杂七杂八的问题——我这还是用现代白话文在说呢,要是你去看看中国古文,以及下面的小注,什么龙树说,法称说,情况会如何完全可想而知——更何况,佛教理论与印度其他宗教理论重叠之处太多,而那些宗教都比佛教还要古老,讲的道理像佛教一样也能叫你心悦诚服,你后来简直就搞不清那一种是佛教的,哪一种又是婆罗门教的——实话说吧,在一年多的时间内,真是差点儿叫我成为一个古印度小知识分子,更确切地说吧,我被古印度人的想法给搞晕了——他们居然能一边要饭吃一边想出这么多事儿来,我不得不问,他们到底给那帮智者吃了什么,才让他们如此思如泉涌?
信仰冲突
事实上,在人类文明早期,世界各地各个种族的形而上知识体系差不多全是犹如宗教,是由一些支离破碎的感悟、体验与相信组成,这些文明也受制于地理等各种原因而相互间很少交换信息,很明显,你具有某种信仰,多半要看你碰巧生在哪一个地方,各种信仰相互融合、冲突与竞争是更晚期的事情。由于很难理清这其中的曲折,在被多种宗教人士就某些教义诘难之际,某些现代人干脆图省事儿,统称之“宗教的狂热狭隘”。
奇迹出现在古希腊,最古老的混成一团的知识被分类了,亚里士多德以后,知识则成为一个个比较清楚明白的系统工程,分头去解决人类在实践活动中遇到的各种问题,从宗教到哲学,到政治学,经济学,最后到科学,细到你可能遇到的每一个问题都恨不能有一种解决方案。当然,这些方案不是终极方案,但人们相信它是一种可渐渐逼近答案的方案。从这一角度讲,人类的生存活动本身,便成为一种创造问题与答案的过程——基于常识,我们现在知道,很难有哪种一揽子方案从根本上解决所有问题,我们甚至要把问题事先约定一下,然后再在可能的范围内讨论答案。
但佛法不信这个邪,它两千前就声称解决了所有问题(其实人类文明的早期宗教无不如此),两千年后,它对于世界存在的诸多问题仍是熟视无睹,仍然坚持这样认为。具体地说,那就是备受佛教徒推崇的“四圣谛”,方法是把所有问题都归结到一个问题上,然后集中精力解决它,这方法在科学上称为“向下还原法”。
这问题的起步儿就是“诸受是苦”,而受是什么意思呢?受的意思是乐与非乐,以及非乐非不乐。
诸受是苦的字面意思是:乐是苦,不乐也是苦,不乐与非不乐同样仍是苦!
靠!
从另一角度解释,即所有被二元对立沾染的现象都是苦,而我们人类的生活就是在二元现象的基础上展开的,佛法作为一种宗教,它创造了“苦”这个问题,同时也就创造了一种宗教需求,它解决了这个问题,也就是满足了人类的离苦需求,使大家从二元现象里解脱出来。但佛教却未发现,二元现象仅是人类创造人生问题的一种方式,而不是所有方式,且是不是在这种方式中,完全地取决于观察者,也就是取决于你是否认为人类生活在二元现象中。我们完全可以说,二元对立只是一种阐述生活的方式,而不是我们真正的生活方式。
我们可能是思考,我们也可能是数,我们还可能是宇宙之镜,我们其实更像是一个存在之谜,总之,确定了我们的名称就是限定了我们的发展,我们只是一种可能罢了。世界上曾流行过各种终极说,但每一种说法都只能让愿意信的人相信。
我认为,从政治的角度看,各种终极说属于极权社会的思维方式,即集中力量干大事儿,大事虽然干成了——埃及金字塔建好了,长城修起来了,基督也复活了,佛陀当然是明白了,但其他人还是要面对帝王、佛陀与基督没兴趣关注的各种问题——按照佛法,你无法证出费马大定理;按佛法,你也不能阻止电脑染上病毒。愿意认为佛陀伟大的人很多,他们当中了解佛陀的却非常之少,这不仅因为难度非常大,还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他们提出问题与解决问题方式都是不同的,深深地与他们的性格与命运融合在一起,并且,我认为,若是你相信每个人都是有意义的,那么每个人提出的问题也是有意义,那些问题在很多情况下,是无法归到一起的。从这个角度说,佛法只是解决了人类发现的问题之一,就如同我们现在发现了一种新材料用做炒锅内部的涂层,可使炒菜时不产生油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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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佛陀
有人认为佛陀的了不起之处是从来没有放弃过道德上的努力,但我在生活中悄悄发现,好像每个人都没有放弃。我们每个人都在身体力行,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好。
只是“好”这一概念也是艺术化的,好与好之间也是有冲突的,因道德这东西具有一种开放性,它在人类历史的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在每一个人成长过程中也会呈现出不同面貌。
我一点儿也不反对人们去学习佛陀,模仿佛陀,但始终处于模仿阶段,却令人叹息。佛陀为我们发现了一条解脱之路,爱因斯坦为我们发现了相对论,他们都非常值得模仿,却不必缩在他们脚下顶礼膜拜。若是佛陀本人来到我们这个世界,除了继续发展他的解脱论,依据佛陀本人的开放度,我相信,他会以一种全新的视野契入人类生活的重大问题,它可能是道德的,更可能是科学的——
佛陀在世时,曾游历古印度,学习并了解他所能了解的一切知识,我相信,当代佛陀不仅会出现在穷街陋巷的普通人家里,也会出现在剑桥大学的物理实验室里,还可能出现在巴黎大学的哲学系,在我看,这才像是佛陀。无疑,他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别人,他更会学习那些他不知道的东西,并以他的能力去解决那些最实际的问题,就像他不厌其烦解决瑜伽中遇到的技术问题一样——
真正的佛陀,会积极配合科学家一起利用现代技术去分析魔法,至少把那六种令人迷惑不解的神通的现代意思一一搞清楚,他可能会应邀到火星上去拿科学家很想拿到的一切,虽然他觉得纽约双子星大楼必遭一劫,但他仍会试着把恐怖分子的行动计划告知那些受害者,而不是坐在那里玩事后诸葛亮,说什么别业与共业,总之,他会像我们一样去服务社会,他有可能会忙着推广他的解脱法,就像弗洛伊德推广他的精神分析学一样,或者像任何一个试图推广自己发现的人一样,因他确信他发现的那些东西对别人可能有价值——
佛陀会像现代人一样,尽其可能证明他的理论是对的,这叫入乡随俗,应机教化,在我们这个相信科学与民主的时代,你最好用科学方法取信于人,而不是抱着魔法时代的老一套做法——我无法完全地相信那些拿着几本经书指指点点,说佛法如何如何的人,最好是眼见为实,请学佛成功的菩萨及阿罗汉们纷纷站出来,现身说法。
在西方,怀疑主义者非常受欢迎,人们非常愿意请怀疑主义来证实那些叫人半信半疑的事情,可以说,迄今为止,每一种真理都是在怀疑主义者配合下才成为真理的,人们以解答怀疑主义者的质疑为作为完善一个理论的主要方法——而作为一个怀疑主义者,我可以说,本来我对经书上说的半信半疑,但我发现那些佛教徒们一个个都劝人亲证,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证出来,这叫我觉得有点别扭——我只好这么想——噢,原来他们只是相信经书罢了,这与相信一本小说写的都是真的有何区别?若说是这种纸面儿上的相信,我也信啊,那又容易又廉价,佛陀当然什么都行,我还说我发现一个宇宙之王现在已让佛陀改变了他过去的错误看法呢!
不出现的阿罗汉
当然我知道这是胡扯,那只是我的相信或猜想,却无法兑现——同理,我也认为佛教徒说的也是与我一样的胡扯,当他们不能把他们相信的事情全部兑现的时候。
其实人们真正需要的是那种所谓“道成肉身”者,他不用手持几本古经书对别人翻来覆去,一遍遍向别人说明里面说的是什么,而是现身说法,对着每一个人说:“我已全部证出了经书里说的,全是真的,欢迎每一个怀疑主义者或是团体组织来验证真伪,我愿意经受最严格的检验。六种神通就发生在我身上,没有什么神秘的,我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