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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的方子好像不对啊,还是我又放错东西了……哎?!哥!咳!咳咳……”谷洛书一见着花青瓷,惊的倒吸一口气,咽进了不少黑烟,呛的话都说不利索。
叶观澜睁大了眼睛看着这狼藉的院子。
“叶观澜,给你介绍下,”花青瓷在院中堆药的矮桌边坐下,抬起那只白色的手,指向一旁的花杀,“我弟弟,花杀。”
苍白的手移了移,又指了指谷洛书,“我弟媳。”
叶观澜经不住抽了下嘴角,而谷洛书,有点内伤的摸了下心口。
花杀保持着烧火的姿势,手中的扇子没停下,只是抬眼打量了下叶观澜。那一眼就像是拿着针把人戳了个通透似的,叶观澜顿时明白了这俩人肯定是亲兄弟,那一水的冷眉冷眼,若不是亲兄弟,还真的学不来。
“就他?”花杀看向花青瓷。
花青瓷点了点头,“嗯,他说他喜欢我,所以我带来给你看看。”
花杀皱皱眉,又抬起头仔细的打量起叶观澜,看得叶观澜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喂,什么叫‘就他’啊?”叶观澜十分不满,“你那眼神什么意思?我很差劲吗?从二十四桥到三泉映月,谁不赞本少爷一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无视叶观澜的聒噪,花杀向花青瓷点了点头,“确实,胆识过人。”
叶观澜气结,紧接着听到花杀问他,“你有多喜欢我哥?”
叶观澜一时语塞,因为他还从来没思考过这种问题,他对花青瓷更多的是兴趣……可是怎么现在好像是在见家长谈终生了呢?
而花青瓷的声音打断了他难得的思索,并且让他再一次瞠目结舌。
“喜不喜欢什么的后面再说,先分上下。”花青瓷的语调平静的就好像在说晚饭的内容。
花杀挑了下眉,然后附耳过去,兄弟俩咬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叶观澜瞪大了眼睛一脸郁色,而谷洛书扶着额头坐在院角,整个人蒙进一团阴影里。
只见那冷眉冷眼的两兄弟小声商量了好一会儿,花杀转身进屋,片刻折回,扔给花青瓷一个密封完好的青花瓷瓶。
那是什么?叶观澜心里隐约觉得有些怪异。他想要从花青瓷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却冷不防的对上了花青瓷的眼睛,两人一个对视,花青瓷又勾起了唇角。
“这个东西,”花青瓷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然后将它稳稳地放在矮桌中心,“是我一个苗疆的友人送的,我一直寄存在弟弟这儿没有用过……功效很神奇,你猜猜看是什么?”
叶观澜不以为意,“苗疆……左不过就是些蛊吧。”
“对,是蛊,”花青瓷笑道,“功效很有意思,专治我们这种势均力敌难分上下的情况。”
“势均力敌?我好像……”我好像打不过你!叶观澜内心发虚。
花青瓷瞄了眼叶观澜后腰上的泰阿剑,“若是公平决斗,你用上那把剑,我们确实可以算是势均力敌。我是个很有风度的人,既然要决斗,我自然要挑选够格的对手。”
等等,决斗是怎么回事?叶观澜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
花青瓷那只白色的手又搭上了桌面,纤长的手指指节曲起,一下下的轻扣着桌面,“这瓶东西服下后,效力持续三个月,这三个月中,如果我们发生了什么关系,药效就会延续一辈子,也就是说,要么一辈子在上,要么一辈子在下……否则蛊一发作,七窍流血而死。”
“什么——?!”叶观澜跳了起来,“这,这什么鬼药……”
“不是鬼,”花青瓷笑了笑,语气很是软糯,落在耳中麻麻痒痒的,“你不都猜出来了吗,是蛊,我和你各喝半瓶,倒计时就算是开始了,三个月不做点什么,那蛊自己就饿死了,没什么坏处。”
“那要是我或者你……中途找了别人呢?”
“七窍流血而死。”
“……用,用手呢?”
“七窍流血而死。”
“那要是做梦怎么办?!”叶观澜瞪大了眼睛。
花青瓷不禁大笑出声,笑得叶观澜发了痴似的盯着他看。那张始终冷冷淡淡的脸,第一次在叶观澜面前笑的如此灿烂,就连那眉眼间散不去的冷淡,似乎也被冲了开去。
“真要那样,也只能是你运气不好了。”花青瓷努力的收住了笑声,一挑眉,才笑开的眼睛波光点点,“怎么样,这样的决斗,敢不敢接?”
叶观澜有瞬间的犹豫。
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把持住啊!这是分分钟就要七窍流血而死的节奏啊!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看到对方一个嘲讽的眼神,那人眯起了眼睛,问他:“你不敢?”
叶观澜一瞬间热血上涌。
他一把抓过桌上的瓷瓶,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的喊了出来。
“有什么不敢的!来啊!决斗——!!!”
作者有话要说:
☆、玉玦与阳春面
叶观澜的家在藏剑山庄,而藏剑山庄隔壁就是七秀坊。
虽然住的近,但叶观澜一次也没去过那个地方,并不是他不吃窝边草,而是因为曾经他途径扬州就要坐船去秀坊观光的时候,遇到了同门的叶小天。
在叶观澜心中,叶小天是个挺萌的师兄,会唱曲儿,会摆造型,会站在扬州小镇水道亭台之上,咿咿呀呀的唱渡情。身为一个从小在长辈们“切重剑啊!切轻剑啊!插香啊你!虎跑的时候腰要挺!你为什么不开云栖松!”等等的教诲中长大的藏剑弟子,会唱小曲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这么有情调的小曲。
尽管如今的大唐几大搅基告白约会基地,万花谷晴昼海,纯阳宫太极广场,唐家堡问道坡,甚至还有明教的生死树等等……都是不错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藏剑弟子,穿一身灿烂的金黄色,撑一把纸伞,在细雨濛濛之中站在三泉映月的窄桥上,留一个挺拔文艺的背影,也是很不错的。如果同时唱上那么一段就更好了。
可是那天,叶观澜坐在乌篷船头,听叶小天唱完了那首渡情后,刚要点赞,只听得叶小天身边两个俏丽的七秀姑娘巧笑倩兮,说了一句方圆百码都能听见的评价。
“师姐,他好恶心。”
好恶心……
恶心……
心……
那一瞬间,叶观澜仿佛听见了叶小天那颗玻璃心裂开的声音。轻快,嘣脆。
他最终还是取消了那次七秀坊之行,心中渐渐的把秀坊划归在了藏龙卧虎之地。这世界上有很多可怕的地方,比方说让很多藏剑弟子去而不复返的天策府,或者是南屏江边全副武装打劫碎银的叫花子团伙……但那又怎样,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顿或者揍人一顿,大家都是男人,好揍好走,再见不难……可七秀坊就不一样了。就算被折腾的再惨,你能还手打女人吗?
叶观澜深吸了一口气。
他站在船头遥望这片虎狼之地。
如果不是被迫,他真的不太想来拜访这处邻居。他想起日前花青瓷那张脸上让他五味杂陈的笑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信与包裹,将深吸的气,重重的叹了出去。
是的,花青瓷差他来送信。
“你不用这么急,蛊交你保管,你可以再细细考虑一阵子,”花青瓷那张脸上的表情总是让叶观澜觉得脊背发凉,明明是生的这般温柔的桃花眼,勾的这般温顺的唇角,却还是冷淡的让他觉得心里发虚,而那张薄唇里吐露出的词句,更让叶观澜心头无名火起。
“我要先去一趟明教处理私事,若你真的坚持要接下决斗,就帮我送封信去七秀坊吧。”
“七秀坊?”叶观澜皱眉。
“嗯,”花青瓷点了点头,那张骨子里嵌着冷淡的面容,就算挂着笑容,也依然看不出一点波澜的情绪,“只要你帮我送到了这封信,在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我可以保证……不杀你。”
叶观澜那一瞬间,莫名得就想把面前这个嚣张的家伙按倒在地,剥开他的笋衣,做到他哭着求饶为止。
而最终,叶观澜还是妥协了。
船只靠岸,他一只脚踏上了码头。面前是精致的亭台楼阁,尽管砖瓦屋檐都带着股粉红的胭脂气,单纯用来欣赏是不错的,可这表面的秀美,总是不能让人忘却一些锥心的事实。
比方说,这座岛上的女人,个个都操着两把刷子。
邻居吗,住得近多少也有些相似的地方,一样用两把剑,一样转着圈揍人,甚至穿着都是不同风格却殊途同归的花枝招展。
花青瓷给的那信封上,端正的小楷写着“苏袖”二字。叶观澜用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那墨迹,并不很出挑的小楷,落笔却无比的端正,只在转折之间隐隐的挑出了些藏不住的锋芒。确实像是那个人的字,虽然表面上冷淡又禁欲,却总是有出其不意的尖刺探出来。他藏得不好,却藏的深,让人根本数不清他还有多少獠牙没有露出来。叶观澜握着信封,微微一笑。
征服这样的人才有意思,不是吗。
“这位少侠,可是迷路了?”
在叶观澜低头思索的时候,一道柔柔的女音向他搭了话,叶观澜抬起头,只见一位身着粉色舞衣的秀坊姑娘站在面前,她面目生的乖巧,身段也娇小,只是背上背了两把剑锋约三尺六寸的利器,无端端的便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来。
“啊……我受人之托前来送信,不知信上所写之人,姑娘可识得。”叶观澜不由得紧张了一下,出口的话也不自觉的文绉绉起来。
“哦,他呀,”姑娘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竖着大鼓的水上台榭,“他在步莲台习舞,少侠既是送信,便随我来,亲自交予他手中总是好些。”
“劳烦。”叶观澜道了声谢,便随在那姑娘身后,向步莲台而去。
所谓的步莲台,是紧贴着码头的一处望台,地方不大,圆形的台面之中竖放着一面大鼓。此时,一簇火红色正在那鼓前旋舞,红的像是要把整个步莲台点燃一般。
饶是叶观澜,也不禁要赞叹一声。
杜甫曾有诗一首称颂公孙大娘的剑舞,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其中浑脱剑气,自是跃然纸上。而眼前之人未持剑,只凭着两把扇子,便舞出了满台剑意。
那红衣之人,两柄绸扇或收或折,击在他身后的鼓面上,音波震荡开来撩过池畔的桃花,便是一处处的嫣红细雨。黑锻似的长发未束,随着他的一次次旋身而飞舞……一曲终了,清亮的收扇声响,宛如利剑回鞘。
“师哥,有你的信。”
叶观澜还沉浸在这场表演的余音里,领路的秀坊姑娘已经向着台上喊出了声。
等等……师哥?
台上那人看了这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截绸带,撩起头发简单的束了个马尾,接着向这边走来。
叶观澜只觉得眼前一亮。
这确实是个男人,更是个俊秀非凡的男人,单论容貌,已是和花青瓷不相上下。那狭长凤目一顾一盼,皆是纵横肆意的剑气,火红色的衣,还有剑,总是令人联想起江湖与血……可这偏偏又是从一个舞者身上散发出来的。如此矛盾,却又天衣无缝浑然一体,令人转不开探究的眼睛。
叶观澜却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喜欢花青瓷。
面前之人美则美矣,在往日,也许自己会兴致勃勃的开始追求……但是现在,多少有些珠玉在前后继无力。他突然明白自己对眼前的美人为何仅是欣赏了,纵然这身剑气确实各方面都很对自己的胃口。
叶观澜也使剑,并且使得一手好剑。
叶观澜懂剑,却不懂花青瓷。
任何事物,只要被套上了未知……总是有那么一种魔力,会让人忍不住心驰神往,忍不住飞蛾扑火,忍不住沦陷下去,就像一个陷阱,一个圈套,就算里面是刀光剑影,也还是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而花青瓷,就是个太大的陷阱。
突然明白了这点的叶观澜,心中莫名的泛起了一股酸涩。
“信?”
面前的红衣男子挑着一双画着尾红的凤眼,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叶观澜。叶观澜忙收起心中那堆杂念,大方的递上了花青瓷交代的信与纸包。
“花青瓷给我的?”那人看了眼信封上的字,皱了皱眉。
面前的,确实就是信封上所写的苏袖了。苏袖……异常女气的名字呢,叶观澜默默的在心中吐了个槽。
苏袖没有先看信,而是先打开了那个小小的纸包。拨开最外层的黄色油纸,里面是白色的绢,而那片丝帛之中裹着的,是一块成色极好的赤红玉玦。
那块玉玦躺在苏袖手中,被细细的摩挲,白皙的手指完整的勾勒过红玉的每一个角落,像是要将它嵌在掌心似的。尽管苏袖只垂眼看着那块玉玦,脸上并无什么表情,但是叶观澜明显的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剑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