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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黑社会-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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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像是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如此挂心的人。 
他,意在如何? 
“你……找我出来,不仅仅是电话中所说的那样,只为赔我一双鞋那么简单吧?”省去了客套,戚宁开门见山。还是不习惯这样暴露在阳光下的座位,只想快些了事,回到那个清静的住所。 
“……我原以为你是很文静的女子,没想到如此犀利,”他也不恼,笑着摊了摊手,“是,赔鞋只是借口,无非是想再见你一面罢了。” 
眼前的面孔,恍惚与记忆中另一张面孔交叠在一起……不,他们是不同的。那个人,笑容是纯净的,总是带着些微羞涩,笨拙的借口,轻易就被她看穿,还得意着自己小小计谋的成功而快乐。一开始还傻傻的试图在同样的地方等,后来才学会使用电话预约,明明隔着长长的电话线,话筒那头还是可以听见他紧张颤抖的呼吸。明明不擅长迂回的试探,却总那么小心翼翼,就像把自己当作了一碰就会碎的琉璃公主,仰慕、呵护、追逐……而眼前的人,笑容是无害的,偏偏她看得出底下的高深莫测,也看得出他眼中的疏离。明明是不同的人,为什么,会以为,似曾相识? 
不受控制的问出心里的疑问:“为什么……想要见我?” 
“呵呵,”他低沉的声音如同上好的天鹅绒,轻轻拂过耳畔,带起了心湖的一阵涟漪。“大约是觉得你……很有趣吧。明明气质理应不属于那里,却能够安之若素的独自一人而不见惶然;神色清冷,但隐藏着不易看出的厌倦……这样的矛盾,却理所当然地存在于你身上。所以,记得欠了你一份补偿,也记得自己想要再见一面的心情。” 
一惊之下,竟忘了平日的谨言谨行,倏地站起身,掩不去被看穿的惶恐――他,是谁?为何仅是那样的一面之缘,就这样坐在这里,轻易的揭开自己的面具? 
对上他的眼睛。 
那样洞察一切的光芒。 
低头抓住一旁的皮包,紧到指关节略微发白,压抑住内心不断的颤抖:“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了……我先告辞……”别过头,不待他有所回应便举步离去。 
离开餐厅,脚步加快。快一点,再快一点。讨厌那样的目光,那样的神态,想要快一点逃开…… 
“等等!”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与呼唤,只是让戚宁头也不回的跑向了电梯。用力按下关闭键,还嫌不够快的反复按了几下,门还剩一点就要合上―― 
一双手用力撑住了电梯门的合势。“你到底要做什么!”戚宁强压住内心的情绪,瞪向那双眼睛。 
“名字,你的名字。”他还是那样无害的笑着,眼里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知道她的名字?为什么要追着她不放?为什么不肯让她走?戚宁几乎是懊恼且怨忿的望着他。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你走……”他不疾不徐的诱哄着交换条件,“我保证。” 
死死的咬着下唇,不情愿的回答:“……戚宁。”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放开了手,彬彬有礼的后退一步,无害的笑容是那样刺眼:“戚宁……我的名字,下一次,再告诉你……” 
谁要再跟你见面就是小狗! 
气呼呼的戚宁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浮现了孩子气的表情,只注意到,门合上的那一瞬间,那双眸子里闪过的令人玩味的莞尔。 

PART 3 



“……上个月城西新开了三家店,都是生面孔,生意到挺好,抢了我们不少老客户……” 
听着下属的报告,戚宁思绪早已游离。 
转眼,已经入冬。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烘得每个人都脸红通通,一向苍白的她也带上了几许妩媚。 
透过被水雾蒙住的窗户,看向窗外最后一抹余辉。北方落叶得早,半年前的郁郁葱葱似乎只是一转身的时间,便成了此刻的萧索。 
半年前那个午后的逃离,曾以为就此可以告别那看起来无害其实讨厌得不得了的笑容。不曾想,逃离,只是自己个人的想法。那个人,挂着笑容,慢慢蚕食自己树起来的高墙,一步一步,总是有办法让她破功,让她露出许多连自己都不了解的面貌。 
以往让人退避三舍的冷面孔,对他,起不了作用。他就那样无害的笑着,用笑容掩饰他锐利的目光和不明的企图,她看得清楚,偏偏身边的人总被他那样的笑容骗得服服贴贴,而她也总会不自觉地被他拉走了步调,随他起舞。 
不是没有坚持过自己的界限,他总有办法化解她的冷淡、疏离,甚至是愤怒。恼怒的看着自己就像被他逗弄的小猫,无论是高傲不屑,还是小小的张牙舞爪,最后,都会被他抚平。 
为什么,每每面对他,最后败下阵来的,都是自己? 
这样想着,越是眉头紧锁。这副模样让身边做着报告的下属紧张得出了一头汗,生怕自己的工作出了问题,惹了不快。 
敲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进来的人恭敬道:“钟九哥他们来了,在306号包房。” 
“知道了,我这就下去。”戚宁微一颔首,转过身来,想了想,指尖轻点桌面,淡道,“那几家新开的,你盯紧点。只要不弄出什么大麻烦,就睁只眼闭只眼……如果他们破坏了道上的规矩,用了那些不该用的东西……你知道该怎么做。” 
清冷的语调,轻描淡写着似乎在聊天气如何,却不知这寥寥数语下,代表了多少不会放到台面上来的利益和冲突。 
说完,戚宁迈着优雅的步子,往楼下走去。身后的下属,长呼一口气,伸手一摸,这背上,早湿透了。 

长长的走道。两旁的墙是暗丽的花纹。忽明忽暗的灯火,楼下隐隐传来的乐声和喧嚣,只要推开一间房门,就可以隔开外面一切生息。无论是谈生意,还是享乐,都可以无所顾忌。 
306包房。门口站着几名高大男子。 
看见她,均是不动声色,眼中却是浮起了带着敬意的笑。 
点点头,戚宁步进房间。略一打量,发现来的不仅仅是钟瑞峰,哪有热闹哪就有他的唐少波也在。更令她吃惊的,身后的门再度推开,走进来的是笑容满面的张前志与沉着脸的麦定洛。 
“嗨,小宁,过来坐。”张前志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她安静的走过去,坐下,接过麦定洛递过来的杯子,轻啜一口,发现里面是粉红色的桃子香槟,心口一暖,大哥还记得自己向来不爱浓烈的酒精味道,唯独对这市面少寻的桃子香槟情有独钟。 
一旁唐少波正吆喝着让戚宁把最有名的妹妹都叫过来,钟瑞峰摸出手机:“哎,你这话我真该录下来,回头让卓卓听听。” 
“千万别!”唐十三拉住钟瑞峰,讨好的笑道:“我,我这不是想捧一下咱宁宁的生意么?” 
“我可不敢给你叫我这儿的妹妹,回头叫人来砸了场子,我还只能自认倒霉,得不偿失啊!”戚宁难得好心情地调侃了几句,一下子气氛也活跃了不少,很快牌桌也搭了起来,实在拗不过,只好上桌摸了几圈,佯作输的样子换把手,走到连接的露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宁宁。” 
是麦定洛。 
“大哥。你怎么也下来了?刚看你手气不错。” 
“恩。有些累了。”说着,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戚宁偷偷望过去,看见他眼底一片疲惫。终是忍不住,轻声建议:“要不,我让他们给哥找个清静的房间,休息一下?” 
“不用了,没事。”麦定洛摇摇头,看向眼前这张还未被岁月染上痕迹的清秀面容,“宁宁,最近……还好吧?” 
“生意都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是有些新来的,不太懂事,跟客人闹了几回,我也都压下去了……”本以为问的是生意上的事,话音却被他打断。 
“不,我问的是你,你自己,好不好?” 
怔怔的咬了咬唇。记忆中,每一年,大哥都会问上这么一句。从前,总是下意识的回避,太过深入的关心,总是不适应,习惯了疏离,习惯了自我保护,哪怕对着一贯很照顾自己的大哥,也依然如此。 
可是,有个人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说,只会让关心自己的人更加放不下心。 
原来,以往的缄默,以往的避重就轻,才让大哥他们每每看向自己的眼中,含了那么深的忧虑…… 
“哥……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这么多年,我习惯了。”说出心底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但是,这样的迷惑,的确是真的。 
麦定洛伸手,摸摸她渐渐低垂的头。 
那样的温暖和包容,惹得她眼眶一热。用力眨回泪意,不敢抬头,贪念这一刻的温暖。那是自小便未体会过的像父亲一样的关怀。 
这样轻易的脆弱……如果是以前,绝对不会这样吧! 
因为遇到了那个人。那个在第三次遇见时,告诉自己他姓关名允的男人;那个总是挂着无害的笑容到处“招摇撞骗”的男人;那个会拖着她去逛后海小服装店、去看清晨绽放的第一朵莲、去人群拥挤的欢乐谷反复坐过山车……的男人。 
这半年,从开始的防备,逃避,再到后来的无可奈何……如果不是他陪伴,去经历那些从未体验过的,或许,快乐会少很多,感动也会少很多吧……渐渐学会,他口中普通女孩该有的表情,普通女孩该有的感情。 
原本是不相信的。 
不相信这样一个霍然闯入自己平静生活的人,不相信这样一个条件不差的男人会不带特殊目的的接近自己,更不相信他为她所做的种种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活得像个普通女孩――他甚至不知道,长着一张刚满20岁的脸蛋的她,其实早已27岁高龄…… 
可是,越了解他,越无法坚持原本的己见。 
他不是滥好人。他也不是慈善家。 
他很忙,总是抽出偶尔几个周末硬拉上她到处走走玩玩;不愿贪便宜的她坚持各付各,他也不生气,笑笑的掏出钱包AA;从不带着她涉足那些高档名贵的场所,反而对街角小巷中各色小店如数家珍;对于她的不适应,她的退缩,他总是有耐心的一试再试,直到她终于袒露笑颜…… 
可是,这样的他,有自己的原则。超过某些界限,他绝对不会暧昧,一定坚持最利落干净的处理――她见过他拒绝送上门来的艳福,那样的严厉,发自内心的痛心疾首,不是假装的。 
……但,这还不够。 
她始终无法对他,完全放下心中的防备。在某些时刻,闪过他眼中的隐痛和犹豫,那代表了什么?而她自己也无法开口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自己也残忍地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从他脸上读到熟悉的厌恶和畏惧? 
PART 4 



冬日的午后,暖暖的阳光洒落一地。 

躺在被阳光照得暖暖的草地上,不想动弹,就这样沉入梦乡……一顶帽子覆过来,挡住她的阳光。抓下帽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熟悉的笑脸。 

“整天这样笑笑笑,早晚让你面部肌肉瘫痪!”不情愿的爬起身,戚宁不满的嘀咕着。 

好脾气的装作没有听到她可爱的诅咒,关允揉揉她头发,宠溺的看着她被阳光晒过之后微红的脸颊:“你要真躺在这睡着了,等醒来这脸就毁了!” 

“哦……因为我困了,好累。”扭捏的别过脸,不去看他眼中几乎让人沉溺进去的温柔。 

“呵呵,小孩子自然是精力充沛的,只是没想到你也跟他们玩得那么疯。”关允把她身子转过去,力度适中的给她捏揉肩颈紧绷的肌肉。 

被按摩得很舒服,戚宁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柔柔的倚靠着他,半眯起眼睛:“那些游戏我都没有玩过啊,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听到这话,关允心下一疼,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是更加温柔:“这些小朋友应该很开心吧,有你这么一个漂亮又亲切的姐姐陪他们玩。” 

“嗯……看到他们我就心里软软的,酸酸的。他们没有父母的呵护,却还是可以露出笑容……关,你知道吗?其实,差一点,我就跟他们一样了。”被勾起了回忆,戚宁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 

“关于我母亲的记忆,很少。只记得她很漂亮,有很多华丽的衣裳,踩着高跟鞋在不同人的臂弯里跳出美丽的弧线……但是最多关于她的记忆,全是她流泪的样子,那么多的泪,好像怎么都流不完……突然有一天,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阿姨、姐姐们抱着我,也流泪,就是不告诉我她去了哪……后来我才知道,她失踪了一天一夜之后,在某一别墅前,找到了她的尸体……” 


“……没有亲人,至少,我从没有见过任何可以称为亲人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母亲去世之后,虽然那些阿姨姐姐还是很照顾我,但是她们也自顾不暇,又怎么可以负担得起一个孤女的人生呢?后来,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阿姨找到了我,她说她是母亲的好友,她说她会照顾我……她一面维持着我母亲留下的产业,一面送我去念书……可是,阿姨她,也总是一个人偷偷流泪……阿姨身体不好,我15岁那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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