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伦的眉毛一扬。“怎么学?”
“选择一样东西——声音、图像或感受,什么都行——让其在脑海里无限扩大,直到它把其他思想全部屏蔽起来。”
“这么简单?”
“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现在继续,试一试。准备好就告诉我,我来检查。”
过了一会儿,听到若伦打了个响指,伊拉龙便将意识铺向他,想看看他究竟准备得如何。
伊拉龙全力发起脑波攻击,但波光撞上了一道由若伦对凯特琳娜的记忆组成的墙,便无法继续前进。他在其间无法立足,找不到入口或有用的信息,也无法破坏障碍。那是伊拉龙迄今见过的最强防御。因为,那一刻,若伦对凯特琳娜的感情充盈了他的脑海,除此之外,伊拉龙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控制他的东西。
若伦移动了一下左腿,身下的木头再次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刹那间,伊拉龙一直想突破的那道屏障裂成数十块碎片,化为无数横冲直撞的思绪,转移了若伦的注意力:什么……快说!别理它;他要突破进来了。凯特琳娜,记住凯特琳娜,忘记伊拉龙。那天夜里她答应嫁给我,小草和她头发的芳香……是他吗?不!专心!不能……
利用若伦此刻脑际的混乱,伊拉龙的意志力长驱直入,在若伦再次建立起屏蔽之前,令他无法动弹。
基本概念你懂了。说完,伊拉龙撤离若伦的大脑,用声音说道:“但是,你必须学会保持意念,即使在战斗中也应如此。除了那道意念屏障,要学会不假思索……心无杂念。精灵教过我一个办法,我发现也很有用,那就是背一段谜语,一首诗或一段歌词。这样一个可以反复重复的动作,更易于防止分心。”
“我会努力。”若伦承诺道。
伊拉龙以平静的口气问道:“你真的很爱她,是不是?”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陈述事实和表示惊讶——答案不言而喻——是否该提,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几年前,伊拉龙和若伦曾就卡沃荷一带的女孩子孰优孰劣进行过长时间的争论,但是,爱情这个话题却是头一遭,“你们是怎么好上的?”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细节很重要吗?”
“哎,快说嘛。”伊拉龙求道,“你去特林斯福德村的时候,我发火了,没来得及问你。之后,我们四天前才再次见面。我好奇。”
若伦双手搓着太阳穴,眼角露出了皱纹。“没什么好说的。我对她一直有好感,小时候当然算不上什么。成年礼后,我就开始想,要跟谁结婚,让谁来做我未来孩子的妈妈。有一回,在去卡沃荷的路上,我看见凯特琳娜在洛林家房子旁停了下来,想摘一枝屋檐下的半支莲。她看着花儿,脸上露出了微笑……她的笑容是多么温柔,多么愉悦。我当时就下决心,我要让她笑得永远那么甜美,我要时时刻刻看着那张笑脸,直至我生命最后一刻。”若伦两眼闪着泪光,泪水却不掉下来,不一会儿,他一眨眼,泪花消失了,“恐怕我做不到了。”
围篝夜话(8)
停顿了好一会儿,伊拉龙才继续问道:“你向她求婚了,是不是?除了通过我向她表达爱慕,你还做了什么?”
“你问起来好像要取经似的。”
“我没有,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你算了吧,”若伦说,“你一撒谎,我就看得出来。看你傻笑的样子,耳朵都红了。精灵们给你旧貌换上了新颜,但是,这些没改变,你和阿丽娅又是怎么回事?”
若伦的观察能力令伊拉龙方寸大乱。“根本没有这回事!你被月亮弄糊涂了。”
“坦白吧,对你来说,她说的话字字如金。你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身上,你像一匹饿狼,而她就像一顿近在咫尺却够不着的大餐。”
蓝儿似乎憋不住发出了什么声音,鼻孔冒出一股灰烟。
见蓝儿偷着乐,伊拉龙也不理会,继续争辩道:“阿丽娅是个精灵。”
“而且还很美。跟她的美貌相比,尖耳和斜眼只是微不足道的瑕疵。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只猫。”
“阿丽娅有一百多岁了。”
这话吓了若伦一大跳,只见他睁大了眼睛,继续说:“难以置信!看上去她正处在青春好年华。”
“没错。”
“伊拉龙,你给出了那么多理由,我们姑且听之任之。其实,感情都是不讲理智的。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如果他还喜欢阿丽娅,蓝儿对两个人说,我就去吻她。
蓝儿!窘迫的伊拉龙在蓝儿腿上重重拍了一掌。
若伦还算精明,不再取笑伊拉龙。“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告诉我你和阿丽娅进展到哪一步了。你跟她或她家人谈过此事吗?我发现,这种事千万别拖,否则就太不明智了。”
“阿丽娅,”伊拉龙盯着山楂棒,说,“我跟她说了。”
“结果呢?”见伊拉龙没立刻回答,若伦发出了一声沮丧的感叹,“要从你嘴里听到答案,简直比拖伯尔卡过泥潭还难。”听到若伦提到他们的役马伯尔卡,伊拉龙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蓝儿,你来给我解开这个谜好不好?否则,恐怕我永远得不到一个完整的答案。”
“没结果,没任何结果,她不愿接受我。”伊拉龙淡淡地说道,仿佛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的不幸。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受伤的感觉,正如一股洪流,奔腾不息,以至于伊拉龙察觉蓝儿都退缩了些许。
“对不起。”若伦说。
伊拉龙强迫自己咽下这一切,抚平受伤的心,暂时抛开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常有的事。”
“我知道,现下看似乎不大可能,”若伦说,“不过,你肯定会找到另一个女孩,她会让你把这个阿丽娅忘掉。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敢打赌,会有无数的女孩——当然也会有好些已婚妇女——想得到龙骑士的青睐。阿拉加西亚有那么多的女孩,你又何患无妻?”
“如果当初凯特琳娜拒绝了你,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一下子让若伦说不出话来。很明显,他难以想象自己会怎么办。
伊拉龙继续道:“跟你、阿丽娅和其他人所想相反,我知道阿拉加西亚还有其他好女子,而且有人可以再次相爱。毫无疑问,以前如果我跟奥林国王的女朝臣朝夕相处,完全可能会喜欢上某人。可是,我的路并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走。且不说我能否移情别恋——人心,正如你说的,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魔兽——问题是:我应该吗?”
“你真饶舌,就像杉树的根。”若伦说,“别跟讲谜语似的。”
“好吧,人类女性如何能明白我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拥有什么样的力量?谁又能与我长相厮守?极少,即使有,也都是魔法师。她们算是百里挑一的了,即使把所有普通女孩都算上,她们中又有几个能长生不老?”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围篝夜话(9)
若伦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开怀的笑声在谷壑间荡然回响。“你简直是要把天上的太阳都装进自己的口袋,这也太……”他突然哑然无声,紧张得似乎要跳起来,全身僵硬,“不会吧?”
“当然会。”
若伦有些语无伦次:“是因为在埃勒斯梅拉的变化?还是因为变成了龙骑士?”
“因为是龙骑士。”
“怪不得加巴多里克斯现在还活着。”
“没错。”
若伦往火堆里塞了一根树枝。尽管经过不知多少年的日晒,树枝中依然残存了少许水分或树汁,受炭火一烤,啪的一声轻响,多结的树枝爆裂开来,水分化为蒸汽。
“这个想法太……太宏伟了,太不可思议了,”若伦说,“人总有一死。我们受此指引,受此限制,因此而发疯。如果可以生生不息,还能说是人类吗?”
“我也不是不可战胜的,”伊拉龙指出,“我同样也会死于刀剑之下,同样可能会患不治之症。”
“可是,如果避开这些危险,你就可以长生不老了。”
“如果做得到,当然可以。我和蓝儿都可长生。”
“似乎有些吉凶未卜。”
“没错。眼见跟我结婚的人衰老死亡,而自己丝毫不留岁月的痕迹,我于心何忍?这样的经历对双方都同样残酷。况且,一想到在漫长的岁月里,要一次次地结婚,那简直没法让人开心起来。”
“你能通过魔法让人长生不老吗?”若伦问。
“可以使白发变黑,抚平皱纹,清除白内障。如果不厌其烦,甚至还可以还花甲老人一副弱冠之躯。不过,精灵族一直没找到恢复一个人的心智却不伤其记忆的办法。谁又愿为长生而一次次抹去数十载的记忆?这样一来,每次再生,那注定是一个陌生之人。新瓶装旧酒也不是个好的解决办法,因为即使拥有最好的健康,凡人之躯的存活通常至多不过百年,或稍长些。我们也不可能就这么令一个人停止衰老,否则,由此会产生一系列的别的问题……对了,精灵族和人族尝试过无数的办法来阻止死亡,但都失败了。”
“换句话说,”若伦插了进来,“对你来说,与其任由你的心被一人类女性撷取,不如爱阿丽娅,这样更安全。”
“除了精灵,我还能跟什么人结婚?特别是看我现在的长相。”他按捺住往常的习惯,不再去摸自己尖尖的耳朵,“在埃勒斯梅拉的时候,接受龙对我长相的改变要容易些,毕竟他们还馈赠了我很多其他天赋。血盟庆典之后,精灵族对我比以前友好多了。再次回到沃顿国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已变得如此与众不同……我也烦恼不已。我不再仅仅是人类,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精灵。我居于两者之间,是一个混合体,一个混血。”
“别难过,”若伦安慰道,“对于长生不老,不要自寻烦恼。加巴多里克斯、穆塔、蛇人或帝国的某个士兵,随时可能会给我们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人生得意须尽欢,管他明天怎么样,这才是明智之举。”
“我知道,对这种事,爸爸会怎么办。”
“他会一脚把我们踢得远远的。”
他俩都笑了。随即,他们之间再次出现了沉默。这样的冷场经常发生,是因为双方的疲惫和熟悉,反过来说,同样也因为命运造成的诸多差异。尽管来自同一个背景,经历的不同造成双方之间巨大的差异,宛如同一旋律而演变而来的两个变奏曲。
你们该休息了,蓝儿对两个人说,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
围篝夜话(10)
伊拉龙看着夜空,依据星星移动的位置来推断大概的时辰,结果比他预想得要晚。“有道理,”他说,“真希望先休息几日,再袭击黑格林。烈火平原之战耗尽了我和蓝儿的能量。接着,我们一路飞过来,这两天晚上我还给智者拜乐思腰带灌输了能量。所以,我们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我现在四肢酸疼,身上伤痕累累。你看……”他解开左手护臂的结绳,卷起细软的毛麻——那是精灵用羊毛和荨麻线交织而成的织物——露出一道已化脓的伤口,是盾牌压破前臂而造成的。
“哈!”若伦笑道,“那么一小点也叫伤痕?今早我走路碰了脚指头,伤得也比你重。来,给你看看男人可以引以为豪的伤痕。”说着,他松开左脚鞋带,脱下靴子,卷起裤腿,露出一道斜穿四头肌的黑疤痕,足有伊拉龙的拇指宽,“这是一个士兵挥舞长矛,矛柄碰上留下的。”
“说得过去吧。不过,给你看看更厉害的。”说着,伊拉龙迅速脱掉束腰外衣,扯出套在裤子里的衬衫,把身体扭转过来,让若伦可以看到肋部和腹部的大块淤青。“给箭伤的。”他解释道。接着,他露出右臂,那里有一道与左臂一样的伤痕,是用护腕挡剑时留下的。
接着,若伦露出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金币大小伤痕,从腋窝一路往下,直至脊椎尾,都是穿着盔甲摔在岩石上留下的。
伊拉龙仔细打量了若伦的疤痕,笑道:“哼!这只是小针孔而已。是不是迷路掉进蔷薇丛里了?跟我的相比,这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只见他脱下靴子,起身褪下长裤,身上只剩衬衫和毛*,“看看,你有这么厉害的吗?”说完,他指着两腿内侧。只见那里色彩一片斑驳,仿佛伊拉龙成了一个正在成熟中的奇异水果,表皮从沙果绿到深紫,深浅不一。
“哎哟!”若伦叫道,“怎么回事?”
“我们在空中与穆塔和荆刺作战的时候,我从蓝儿背上跳了下来,伤了荆刺。蓝儿追下来,要接住我,以防我掉到地上,我落在蓝儿背上的时候,力度大了些。”
若伦惊得后退了一步。“是不是一路向……”他边问边作了个大概向上的手势。
“很不幸,确实如此。”
“必须承认,伤得确实挺重的,值得骄傲:竟然这样伤着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