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伦惊得后退了一步。“是不是一路向……”他边问边作了个大概向上的手势。
“很不幸,确实如此。”
“必须承认,伤得确实挺重的,值得骄傲:竟然这样伤着了,而且,还伤在那个……那个专门的地方。”
“你认同这点,谢谢!”
“喏,”若伦说,“你的伤疤是够大的了。不过,因为那些龙,这点我知道,把你背后的伤疤去除了,蛇人给我留下的伤,就找不到对手了。”说着,他脱去衬衫,凑近火堆。
若伦的右肩上,有一条长长的皱痕,殷红而又光泽,自锁骨而下直至手臂中部。很明显,蛇人砍掉了部分肌肉,以致两边无法完全愈合,因为伤疤下方有一道难看的凸起,很明显,下面的肌肉组织翻转过来了。再往上,皮肤下陷,形成了一个半英寸深的凹痕。
“若伦!你早该跟我说,我不知道蛇人把你伤得这么厉害……你的手能动吗?”
“只是不能向侧面和向后,”说着,他展示了一下,“至于向前,手只能抬到……胸口。”只见他做了个鬼脸,放下了手臂,“这也得用力才行。拇指要平,否则胳膊就废了。我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手臂从后边往前挥,这样就可以抓住要抓的东西。指关节裂了好几次才学会的。”
伊拉龙转动手中的棒子。我该不该?他问蓝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围篝夜话(11)
我想应该。
否则明天我们会后悔的。
如果情况紧急,若伦因为无法使用锤子而死了,你会更后悔的。如果你汲取周围的能量,就不会让自己的能量枯竭。
你知道我讨厌那样做,提到这个就让我难受。
我们的生命要比蚂蚁的重要。蓝儿反驳道。
就是对一只蚂蚁也不能下手。
那你是蚂蚁吗?别油嘴滑舌的,伊拉龙。
伊拉龙叹了一口气,放下棒子,示意若伦过来。“来,我帮你治。”
“你能吗?”
“当然。”
若伦的脸上露出了瞬间激动的表情,但是,随即,他有些犹豫不决,看上去很为难:“现在吗?这样明智吗?”
“正如蓝儿所说,最好趁有机会就给你治,否则,你的伤会要了你的命,或者危及我们。”于是若伦走过来,伊拉龙将手放在他的伤口上,同时将意识扩展,将谷壑周边的草木动物尽囊括其中,当然放过了那些他认为无法承受自己咒语的弱小动植物。
伊拉龙用古语开始漫长而又复杂的吟诵。修复这样的创口要远远难过重造皮肤,而且难以把握,伊拉龙只能依赖他在埃勒斯梅拉耗费好几周才记住的那些治疗方子。
施法力时,他掌心的图案闪灵符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片刻之间,他嘴里发出了不情愿的呻吟,那是因为已有三个生命在自己的法力下丧生:一是栖息在附近一个杜松树上的两只小鸟,二是石缝里的一条蛇。随着肩部皮肤下肌肉的跳跃、扭动,对面的若伦头后仰,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号叫。
终于结束了。
全身发抖的伊拉龙重重吸了一口气,双手抱住脑袋,趁机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再检查自己的劳动成果。若伦耸了耸肩,伸手转动胳膊。他长年挖坑,围篱笆,搬石头,堆干草,练就了一副浑圆壮实的臂膀,不由得令伊拉龙感到一丝羡慕:自己力量上可能胜过若伦,却从来没他那么壮实。
若伦咧嘴一笑:“完好如初!甚至更好。谢谢你。”
“别客气。”
“真是太奇怪了。刚才感觉我差点就要脱壳而去,痒得要命,我差点就要骂粗口了。”
“给我从背囊拿点面包来,好不好?我饿了。”
“我们刚吃过饭。”
“这样施法之后,我通常要吃些东西。”伊拉龙抽了抽鼻子,掏出手绢擦了擦。接着,他又抽了一下。他刚才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刚才的符咒让周围的野生生命的味道苦极了,他需要一些东西压一压胃,否则他怕自己会吐出来。
“你没生病吧?”若伦问。
“没有。”脑海里依然满是刚才杀生的景象,伊拉龙伸手取过酒罐,希望借此抵挡那些可怖的意念。
一个庞大、沉重的尖物碰了他的手并将其压在地上。他惊愕地抬头,只见蓝儿一只乳白色的爪尖陷到自己肉里。蓝儿咔嚓咔嚓地眨着眼,炯炯目光紧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仿佛一个人轻轻将手指抽走一样,蓝儿抬起爪子,伊拉龙赶紧把手收回。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再次拿起棒子,竭力不再去想酒,不再沉湎于对过去的自责,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若伦从袋里扯出一块发酵面包,停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说:“要不要来点鹿肉?我的没吃完。”说着,他伸出烤焦的杜松枝,那是他临时拿来当炙叉用的,上面穿着三团烤得金黄的肉。一股香浓的味道随风飘入伊拉龙敏感的鼻子,令他的思绪回到了斯拜恩山上,他想起那些与若伦和加罗一起度过的漫长寒冬夜晚,尽管屋外暴雪呼啸,他们一起围炉而坐,享受着温馨的晚餐。“还是暖的。”若伦一边说一边举着鹿肉在伊拉龙眼前晃来晃去。
围篝夜话(12)
伊拉龙下定决心,摇了摇头。“给我面包就行了。”
“真的?烤得多好啊。软硬适中,用料恰到好处,肉美多汁,一口咬下去,感觉就像喝了一口伊莱恩最拿手的炖汤。”
“不,我不能吃。”
“你知道自己肯定喜欢。”
“若伦,别开玩笑,把面包给我!”
“哈!看到没有?现在你看上去好多了。也许,你需要的不是面包,而是要人激起你的怒气,对不对?”
伊拉龙瞪着若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面包。
这让若伦更来劲,看伊拉龙撕着面包,他说:“我不明白,光吃水果、面包和蔬菜,你怎么活?要保持体力,人要吃肉,你难道不想吗?”
“想得超乎你的想象。”
“那你何苦还要如此折磨自己?这个世界上,每种生物——即使是植物——都要靠吃别的生物才能生存。这是我们的天性,为什么要抗拒自然规律呢?”
在埃勒斯梅拉我也说过,蓝儿说,可他就是不听。
伊拉龙耸了耸肩。“这个我们讨论过了。你可以随心所欲,我也不想知道别人怎么生活。但是,要我把跟我一起分享思想和情感的动物吃掉,我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蓝儿尾巴摆了一下,鳞甲扫过凸出地面的一块石头上,叮当作响。天哪,他没希望了。蓝儿抬起脖子,伸过来,把若伦另一手里的鹿肉和炙叉,一股脑儿全咬了下去。只听松枝在蓝儿的锯齿间断裂,连同鹿肉,消失进她的折火炉肚里。呣呣,你没说大话,她对若伦说,这块肉真是甜美无比。这么软,这么入味,简直就是美味佳肴,让我高兴得都想跳起来了。以后你得常给我烤,若伦锤子。只不过,下次你一次就得烤几只鹿才行,否则我根本吃不饱。
若伦有些迟疑,拿捏不定蓝儿是不是来真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又如何能从这个始料未及而且又繁重无比的任务中脱身呢。无奈之下,他只好向伊拉龙投去求救的目光。见到若伦的表情和窘境,伊拉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蓝儿爆发出响亮的笑声,与伊拉龙的笑声交汇在一起,响彻整个谷壑。火光映照之下,蓝儿的锯齿闪烁着茜草般的红光。
他们歇息一小时后,伊拉龙背靠着蓝儿,用毡子将自己层层裹住以抵挡夜寒。万籁俱寂,仿佛魔法师用魔法让整个世界和万物进入了长眠,在闪烁的星星凝视下,一切将从此静止不变。
静静地,伊拉龙在脑海里小声问道:蓝儿?
怎么了,小家伙?
如果我没猜错,他在黑格林,怎么办?我不知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没法说,小家伙。这个决定得你自己做。人类的行事方式跟龙不同,换了我,就会扯断他的脑袋,把他吃了。但是,我想,你不能这么做。
无论我作任何决定,你都会支持我吗?
永远,小家伙。现在睡吧,一切没事的。
伊拉龙感到了一丝安慰。看着星际的夜空,他放慢呼吸,进入了入定状态。对他来说,入定已取代了睡眠。这个状态下,他依然可以感知周围的状况,但是,在群星荟萃的夜空下,像往常一样,梦里的人物走了出来,上演着杂乱、朦胧的一出出戏。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突袭黑格林(1)
离天亮还有十五分钟,伊拉龙翻身坐了起来。他打了两个响指,叫醒若伦,便着手收起毡子,卷成一捆。若伦离地起身,同样把铺盖收了起来。
他们四目相对,身体因兴奋而颤抖。
“如果我死了,”若伦说,“你帮我照看凯特琳娜。”
“好的。”
“告诉她,我是带着满心喜悦参加战斗的,而且我对她念念不忘。”
“好的。”
伊拉龙小声用古语迅速发出一个简短咒语,能量的损耗几乎难以察觉。“好啦,咒语可以布满在我们周围的空气中,防止蛇人的麻痹呼吸。”
伊拉龙从袋子里拿出锁子甲,打开包在外面的粗麻布。原来光亮的胸甲上还结着一层烈火平原之战遗留下来的血迹,由于血污、汗水和疏于打理,金属环上已经出现道道锈斑。不过,锁子甲上没留下任何划痕,因为出发前伊拉龙已作修复。
伊拉龙披上皮衬里衬衫,闻到衣服上面附着的绝望和死亡气息,不由得皱起了鼻子。接着,他给前臂戴上宝石镶嵌护腕,颈部戴上护颈,头部先戴衬里底帽,接着来一层铠甲防护帽,外加一顶普通钢盔。自己原来的头盔——在垡藤杜尔时戴的那顶,矮人在上面刻有银吉通部饰章——以及防护盾,都丢失于蓝儿与荆刺那场空中对决。
若伦的装备也差不多,只是盔甲外加了一层防护板,盾边上包了一圈软铁,能更好接挡敌人的来剑。伊拉龙的左臂未加防护,因为山楂棒需要双手才能挥动自如。
伊拉龙后面斜背着伊丝兰查蒂女王所赠的箭囊,除了二十支白天鹅羽尾橡木杆重箭外,里面还装着女王以魔法制作的银饰紫杉弩,弩弦已拉上,可随时发射。
蓝儿拨弄着地上的泥土:我们出发吧。
他们把袋子和装备挂在一簇杜松枝上,爬上蓝儿的背,为节省时间,蓝儿昨夜戴着鞍具休息,因此,伊拉龙觉得,鞍座的皮革暖和至极,甚至有些发烫。他抓住前面的颈部鳞甲——以确保在蓝儿突然转向时能坐稳——若伦则一手抱住伊拉龙的腰,另一只手挥舞着铁锤。
随着蓝儿身子微蹲,脚下岩片发出碎裂声。轻轻一跃,蓝儿跳到谷壑边上,短暂平衡后,展开巨型双翅。随着呼呼地轻轻一振,他们直冲云霄。垂直看去,蓝儿的翅膀宛如两张半透明的船帆。
“别抱太紧。”伊拉龙咕哝道。
“抱歉。”说着,若伦松开了些。
随着蓝儿再次往上飞,他们之间无法再交谈。升至山顶后,蓝儿奋力展翅,发出阵阵嗖嗖声,将他们带到更高处,直至稀薄的云层。
蓝儿朝黑格林方向飞去。一瞥之间,伊拉龙看到了左侧数英里之外雷欧那湖宽阔的湖面。黎明前的暮光下,水面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而又诡异的厚厚雾霭,仿佛一层魔法之火在燃烧。尽管拥有鹰眼般锐利的视力,伊拉龙依然看不到遥远的湖畔,也看不清斯拜恩山的南麓。为此,他觉得有些遗憾。他的童年时光就在山间度过,好长时间没机会再看斯拜恩山一眼了。
北面是雷欧那城,庞大而又散乱的一块,在西侧边上的雾墙衬托下,呈现出一个浓淡不均的剪影。伊拉龙能识别的一栋建筑,就是自己遭到蛇人袭击的大教堂,其突出的塔尖宛如一支矛头,高耸于城市之上。
眼下的地貌飞掠而过,伊拉龙知道,那里有他曾经的宿营地,正是在那里,布鲁姆被蛇人所害。他任由那天发生之事——以及加罗的死和农场的毁灭——所带来的愤怒和悲痛宣泄而出,以此激发自己的勇气,不,是渴望,让自己去勇敢面对蛇人。
突袭黑格林(2)
伊拉龙,蓝儿说,今天我们不必再为守护大脑而隔绝彼此的思想了吧?
除非冒出另一个魔法师来。
随着太阳露出地平线,一抹金光闪耀而出。一瞬间光芒四射,了无生机的大地顿时复活。雾霭泛着白光,水面呈现出一片蔚蓝色,环绕雷欧那城中心的泥巴围墙露出泛黄的墙面,树木披上了绿装,土地冒着红橙色,而黑格林却呈现出一如既往的黑色。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石山也迅速变得愈来愈大,即使从空中往下看,依然显得阴森森的。
蓝儿向左倾,朝黑格林底部俯冲,幅度很大,好在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