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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会就好了,等处理好伤口我们去吃夜宵好不好?”云暮寒感觉以陌轻轻挣扎了下,他更用力地抱紧了她,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以陌在他怀里轻颤了一下,没有抗拒。以前,她在医院怕疼,他都是这样蒙住她的眼睛。云暮寒,他把她当做了当年的安以陌了吗?
陈楚洋有些震惊地看着这两个人,这样熟稔的动作,这样亲昵的话语,连傻子也看得出他们关系不一般。云暮寒是以陌的什么人,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陆韶迟知道不知道。他心里闪过无数的疑问,却始终问不出口。
整个过程,以陌都出奇地安静。她没有吭一声,但暮寒感觉到她在发抖。看到她疼,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恨不得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是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担心,为什么会像从前一样地哄着她。只是现在,以陌在他怀里,就好象从前一样。他不想揭穿,不想清醒。就让他把这一刻的情不自禁延续,不要提醒他,以陌早已经成了过去。
以陌疼得浑身冒冷汗,全身不自禁地发抖。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锐器触碰到骨骼的冰冷,但她不敢动,不敢喊。她怕自己一动,就会惊醒云暮寒,这是她思念了六年的怀抱。尽管她知道,这个怀抱有多短暂,但她依旧贪恋着此刻的温暖。他的手,挡在她的眼前,她所能看到的地方,就是他掌心的距离。这时候,她没有陆韶迟,他也不曾记得金恩彩。就让这一瞬间,他们唯一,感觉彼此。
六年,在她都以为自己可以遗忘的时候,却发现,记忆不但没有被时光擦去,反而打磨得更加的深刻。如今她才明白,云暮寒早已经在她心里画了一个圈,那是他给她的紧箍咒,让她再也走不出从前。
有时候,她自己也会问。云暮寒到底有什么好?他霸道,他骄傲,他会让她受伤,让她疼痛,让她快乐,让她崩溃。但即便如此,云暮寒并不是她的理想,却是她的爱。书上说的,有生之年,谁是你的砒霜,谁又是你的蜜糖。
或许,云暮寒就是那杯毒药,可她宁愿含笑饮砒霜,甘之如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以陌能感觉到药水流进血管的凉意。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希望,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因为药物的关系,以陌比之前清醒了些,身上的烧也退了,她埋着头,有些怅然若失。
“等吊完这瓶药,就可以出院了,记住,伤口不能碰水,定期回来换药。听见没有!”陈楚洋“恶狠狠“地吩咐道。
“知道了,你个陈大妈,真罗嗦。”以陌转悠着眼睛,低声嘀咕。
“安以陌,千万别得罪我,不要在心里说我坏话,不然下次换药的时候有你受的。我去药房看看,你老实在这里打针。”
“快走快走,没见过你这么凶的医生。”以陌冲着陈楚洋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突然想起云暮寒还在身边,她红着脸,尴尬地吐了下舌头。
“外面在下雨,你带了伞吗?”云暮寒并不在意她古怪的表情,而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发。
“谁记得那么多啊,老天爷真是的,早不下雨晚不下雨,本姑娘一出门就下鱼。”以陌不满地撅起了嘴,这丫头自己忘记带伞就怪罪老天爷,这么多年还跟个孩子一样。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记者,围在医院门口很有意思吗?有什么采访比身体更重要?如果淋病了怎么办?”云暮寒低声责怪着,“等下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哦。”以陌随意地应着,心里却生起一丝怯喜。她抬眼看了眼云暮寒,却发现他表情淡淡的,根本不像她一样激动。
云暮寒将以陌变幻来去的表情收入眼底,兴奋的,雀跃的,失望的。这个丫头还是像以前一样半点不懂得隐藏自己,开心不开心都浮在表面。真不知道她这样的性格如何在社会上立足。自己当年,就是被她这样的表情吸引吧。那样澄澈如婴儿的双眸,不带一丝尘埃,还有那一天之内变幻无数次的表情,不知道多可爱。
只是,他越来越迷惑。这个女人可以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为什么又能狠心地将他践踏?她怎么能够一边表现得毫无城府,又一边伤害金恩彩?她到底是伪装得太好了,还是自己哪里错了?
第十五章 但为君故 (上)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安以陌,也不会有云暮寒。
不顾以陌反对,云暮寒怎么也不肯让她下地行走,他打横将她抱到车上。看到她被包扎得和馒头一样的腿,他觉得心疼又好笑。以陌看见他眼底的笑意,顿时满脸通红,她羞窘地别过头,赌气不理他。慢慢地,倦意袭来,她歪着脖子就睡着了。云暮寒帮她扣好安全带,她似乎极疲倦,轻轻地哼了一声,蜷缩着继续睡。暮寒把车开得极慢,将冷气调小,生怕会惊动了睡梦中的她。
车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雨刷规律性滑动的声音。以陌睡得很安稳,她睫毛很长,闭上眼睛的时候,安详得像一个天使。以陌抿了抿唇,习惯性地寻找着依靠,安全带勒得她有些不舒服,但她依然没有醒。她靠着车门,缩了缩身子。
暮寒尽可能地放慢车速,路过外滩的时候,他把车停了下来。收费的工作人员敲了敲车窗,暮寒伸出食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付了停车费,示意对方不用找了。
大概那位收费的大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阔气的车主,她笑咪咪地将钱收入挂在脖子上的口袋里,然后乐呵呵地走了。云暮寒冷笑一声,钱果然是好东西,可以轻易地买来快乐。可为什么,如今的他,却更加的不快乐?
雨已经停了,云泽的夜空出奇地明亮。暮寒打开了车顶棚,将两人的椅子调平。以陌蜷了蜷身子,似乎很享受突然宽敞起来的空间。暮寒脱下外套,小心地为她盖上。看着她轻轻地吧嗒了下嘴巴,他笑了笑,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不是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江滩的风,一阵阵地吹了过来。云泽的夜晚总是热闹的,特别是外滩。这里也算是云泽出名的景点了,滚滚的江水,高耸的酒店,立于塔顶的旋转餐厅,七彩霓虹。外地人来云泽,总喜欢在这里拍照。就好象去北京一定要去长城,来云泽必定要来外滩,多好玩并不见得,只不过回去多一些谈资罢了。
隔着行行色色的人群,伴着闪烁不定的灯光,云暮寒几乎快忘记,外滩的星空真实的色彩了。
他躺在畅篷BMW上,注视着夜空。被雨水洗涤过的星空,更加的澄澈。墨蓝色的夜,如同镶着钻石的丝绸,深邃而优雅。他的目光,扫过那一颗颗的星辰。牛郎星,织女星,北斗七星,曾经,他也和她并肩躺着,数着星星。那时候,她的眼睛,比这漫天的星辰还要美丽。
“四颗在一起的是猎户座,暮寒,你看我画得对不对?”
“笨蛋,你这样,下次地理考试,还是不及格!”
“谁说的啊,我就是自然地理差一些,我区域地理学得很好的。暮寒,你是什么星座的?”那时候和云暮寒偷跑来外滩看星星,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当然,暮寒会以“学习为重”拒绝她的约会,可是以陌总是可怜巴巴地说,就当为她补习天文地理,暮寒只好答应她。以陌当然不会老实地补习,对于云暮寒给她讲解的月亮周期,上弦月,下弦月,她根本一点兴趣都没。
“你考试要考我什么星座吗?”暮寒敲了敲她脑袋,碰到这个满脑子不装正经东西的女人,连他这个优等生都没了法子。
“问一下嘛。哦,我知道了,你是光棍节出生的,那就是天蝎座了。”云暮寒白了以陌一眼,什么叫光棍节出生的?
“你是水象星座,我是火象星座,怎么办,我们两不配耶!”
“恩,那是不是该分开一下呢?”暮寒忍住笑,看着她苦恼地皱起眉毛。真是小女生,居然相信星座这种东西。
“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你休想离开我!”以陌懊恼地说道。
“我也永远不会让你离开我,绝对不允许。”云暮寒刮了刮她鼻子。
“暮寒,我们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吗?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呢?”以陌躺着,看着星空。都说天上的星星是死去的亲人,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呢?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安以陌,也就不会有云暮寒。以陌,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我会等你。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老师也不可以!”听见以陌信誓旦旦地保证,暮寒忍不住笑出声来,在她心目中,他们之间最大阻碍,就是老师吧。
“那你记住,在原地等我。你这个小路痴,最容易迷路了。找不到我的时候,就呆在原地,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以陌,记得,在原地等我。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了安以陌,也不会有云暮寒。
可是,以陌,你依然还在,只是不属于我。兜兜转转,你早已经不在原地,而我,连当年的自己都找不回了。
云暮寒无力地靠在车椅上,以陌就在他身边安静地睡着,就好象当年一样。可是,他们谁也回不去了。
第十五章 但为君故 (下)
再美的梦,都是要醒的。
江风吹在身上,暮寒感觉有些冷。江滩卖花的姑娘,可怜巴巴地蹲在路边,夜已经很深了,不会有人再去买她的花。暮寒的眼眶渐渐地湿了,面前娇小的身影慢慢地模糊,心底的身影却逐渐清晰。
……
“卖花,卖花!玫瑰花,百合花,新鲜的花!”
江滩的女孩搓了搓冻红的鼻子,圣诞节,别人和情侣在散步,他的以陌躲到这里来卖花。卖花就卖吧,这女孩子偏偏把本该浪漫的推售,变成了街头卖菜。
“先生,价钱好商量,你就买一朵吧。”以陌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你这花放了多久啊?”
“很新鲜的,才存了一个礼拜而已,我每天都用水养着,你看,都没怎么烂掉。”
准备买花的女孩皱了皱眉,拉着男朋友走开了。以陌懊恼地蹲了下来,手里的花都耷拉成了咸菜,任谁都不会买了。
“卖花也挑一些好看的花,你居然拿着蔫了的花出来卖。”云暮寒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暮寒,你在这里?”以陌吃了一惊,她并没有告诉暮寒,她来外滩卖花。
“圣诞节女朋友失踪,我打算到这里看能不能捡到个女孩陪我过节。”
“你敢!”
“为什么到这里卖花?”他帮她搓着手,她的手冻得发紫,小脸也通红,看得他一阵心疼。
“我想送你一台电脑做圣诞礼物,这样你就不用和他们在机房抢机位了。我知道,你一直想有台自己的电脑。”
“所以,你来卖花?傻瓜,你就算卖光了这些花,也买不起电脑。”暮寒的声音很轻,面前的女孩子犯了错一样低着头,真是傻得可以。
“够的,我已经在肯德基打了一个月的工了。每个晚上做到十一点有五十块!后来我听说卖花赚钱,我提前一个礼拜就进货了,本来以为可以多赚一些。结果花都烂掉了。现在卖不掉了。”
“这花多少钱,卖给我好不好?”暮寒捏了捏她鼻子。
“啊?”以陌不解地望着他。
“你花这么多心思为我准备圣诞礼物,我是不是该送你礼物。”暮寒变魔术一样地拿出一条铂金项链,以陌眼睛都被点亮了。她小心地打开项链上的小扣,里面是她和暮寒的合影。
“每天都要带着,不准摘下来。”暮寒将她拥入怀里,他拿到世川良一奖学金,第一件事情,就买下这条项链。
“我永远都不会摘下来的,云暮寒就在安以陌的心里。”以陌孩子气地举手发誓,“这些花,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好了,圣诞快乐。”
……
云暮寒看着以陌白皙的颈脖,她没有带那条项链。他心里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失落。
他推开车门,径直朝那卖花的女孩走去。他买下了所有的花,放在车后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深夜的玫瑰,带着暧昧的颜色,那浓郁的红,像极了她轻抿的唇。
云暮寒轻轻俯下身,吻住了那一点瑰色。
双唇柔软的触感,提醒着他内心的渴望。他为自己内心的奢望而不齿,云暮寒,她早就不是你的,你何苦,不肯放手?
以陌轻颤了一下,她从梦中醒来,清楚地感受到他落在唇上的温度,就好象岩浆流淌,那么灼热,灼到心伤。
他吻了她,像从前一样。
她能感觉到他的挣扎与不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