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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做到打针不喊疼,姐姐就借给你玩。”以陌站了起来,拍了拍这孩子的脑袋。回头,却看到了陈楚洋似笑非笑地倚在门边。
“这么小的孩子,你就让他玩游戏机,安以陌,你自己不求上进,现在还来毒害祖国下一代。嗷——,你不是病号么,掐人的力气怎么还这么大。”陈楚洋被以陌掐得龇牙咧嘴的,忍不住叫唤起来。
“陈大医生,毒害祖国花朵的是你吧。你给我做急救的时候,做那么多次Defibrillate,我没被你折磨死算万幸了。”以陌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你这女人,对救命恩人什么态度啊!对了,如果你觉得和小孩子一起住院比较吵的话,我可以把你转到单间去。”
“千万不要,陆韶迟不在这里,少了个付医疗费的,能省则省。我看这孩子怪可怜的,家里人都不来看望他。”
“他是个孤儿,父母因为车祸去世。这孩子生下来,心脏就有问题:右室双腔心、重度肺动脉高压。如果不做手术,他可能活不过三岁。”陈楚洋叹息了一声,身边的以陌,脸色微变。
“他跟我真很像,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你相信世界上有奇迹吗?”以陌看着那孩子,眼眶有些湿。
“才两岁的小孩,就能被你哄得打针不哭,应该也算奇迹吧。”陈楚洋翘起了大拇指。
“韶迟曾经对我说过,医生是个不断创造奇迹的职业。他认为这个世界会有奇迹,只要你相信。我觉得这孩不仅能活到三岁,而且还能活到老。我一直跟自己说,安以陌,你要撑下去,撑到医学进步,撑到奇迹发生,事实上,我一直撑到了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没错,医学界充满了奇迹。我打听到了,心外科会为他安排手术。只要把他的双腔心修复成一个心腔,清除异常的心肌,加宽肺动脉,(?? 我是整理者:肺动脉高压一般没什么办法治疗,并不是肺动脉狭窄,加宽就可以的。)他就完全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样生活了,真活到一百岁也不是不可能。”陈楚洋笑了笑,以陌是他见过的最乐观的女孩,也是他当医生这么久,见到的最大的“奇迹”。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急症室平时都很忙,陈楚洋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病房找她。
“没什么,看你现在这样我很放心,你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吧。”陈楚洋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啊,我今天一直在病房,有什么八卦新闻吗?”
“还不就是一些普通的八卦新闻,我是想提醒你,你身体不怎么好,报社的事情别操心。”
陈楚洋的态度让以陌有些起疑,自己大闹记者会的事情他没道理不知道。可是他这段时间连一个字也没问过她,而且那天他也看到云暮寒和她的亲密举动,难道他就半点不好奇他们的关系吗?自己这些天都没看报纸,也不知道上次金恩彩的记者会到底如何收场的。想到这里,以陌咬了咬唇,直接下楼,朝医院门口的报刊亭走去。
卖报纸的老头,将以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以陌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她不就是穿着病号服来买了一本杂志吗?来这里买杂志的病人挺多的啊,至于瞧怪物一样瞧她么。
“小姐,你是姓安吧。”卖报纸的老头笑得有些古怪。
“什么?你认识我?”她安以陌在这家医院这么出名吗?
“你和这家医院的医生都很熟的哦。”老头笑得很暧昧,以陌却一头雾水。
“这家医院的医生经常来我这里来买报纸的,看上去都挺正经的,想不到,嘿嘿。啊,我看你长得也不错,怎么会……”
莫名其妙,以陌不理会卖报老头的古怪言语,她拿过周刊,正要离开,迎面走过的几个护士看到以陌愣了一下,然后又窃窃私语地走开。以陌心里有些纳闷,总觉得今天遇到的人,都很古怪。
“就是她,真不要脸!住楼上病房的!”回到医院,几个路过的病人,好奇地打量着她,指指点点的。
以陌摸了摸脑袋,这些人怎么都怪怪的?难道她走错了路,到精神科了?
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 (二)
算我多事,安以陌,我看错你了!韶迟为了你,跑去美国求人救你。你知道不知道,韶迟答应了那个女人,无论你的病能不能治好,以后都要一辈子留在她的实验室,帮助她完成医学梦想。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只有三个月的命,他为了救你,赌上自己一辈子!
回到病房,想起刚才一路上人怪异的眼神,以陌越来越奇怪。现在的人真无聊,她摇了摇头,翻开杂志。
“美女记者牵涉医院□交易,CG掌门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杂志首页,巨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美女记者安以陌,用特殊手段套取新闻线索。”
“仁心医院高层均与其有过特殊交易。”
“禽兽医生和美女记者,桃色无边。”
“娱乐记者素质再度遭到质疑。”
“多家娱乐周刊要求严惩安以陌。”
以陌的手一松,杂志落在了地上。她和云暮寒争执的照片,还有以前陆韶迟和她的照片,都被摆在了杂志的醒目位置。到底什么时候,她被这些记者盯上了?
“金恩彩大方向记者承认怀孕,安以陌见事情败露,蓄意破坏整场发布会,并和金恩彩的未婚夫云暮寒起了争执,最后借口生病,躲在了仁心医院的保护下。”
“云泽都市报主编表示,她并没有教唆旗下记者用不光彩手段取得新闻。安以陌的行为,纯属个人行为。”
“金恩彩在记者会上表示,她并不认为安以陌牵涉色情交易,不过医院的管理制度,的确存在缺陷,她保留法律追究的权利。”
以陌将杂志放回桌边,突然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查收的短信。
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
读完这条短信,以陌轻蔑地笑了声。
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很失落。一个早上,她觉得自己麻木了。爱了九年的男人和别人订婚了,一直在拼命坚持的工作也失去了。以陌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年岁老了的挂钟,明明知道慢了几个轮回,还坚持滴答地走着。等到一切都停摆,她才彻底地服气。有一种说法,叫哀莫大于心死,怕就是说她这类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以陌的生活很规律。她很积极地配合医生检查,打针吃药都很乖,不再抱怨。早晨的时候,她会在医院里散步,顺便买一份当天的报纸。医院里总有人鬼祟地偷看她,她却恍若不知。
这几天的报纸娱乐版,都是关于金恩彩和云暮寒的传奇之恋。以陌常常抱着一袋子豆浆,边吸边看。这些记者的文笔都很好,把娱乐报道写成了爱情小说。故事里讲了一个热爱唱歌的贫困少女和一位落魄少年的相识相恋相许,最后双双实现梦想的故事。一朝晨暮,灰姑娘成为了公主,接受王子的注目。以陌觉得有些好笑,她并非不相信爱情,只是,她再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童话。
以陌的平静,让陈楚洋有些忐忑不安。平常这女孩子受了什么委屈,那是天崩地裂地闹腾,怎么现在她被媒体这样诋毁,还丢失了工作,却好象没事的人一样?陆韶迟不在云泽,陈楚洋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时不时都要去看看以陌的动静,他真怕这女孩哪天想不开了,做了什么傻事就完了。
“以陌啊,报纸好看不?”几乎每天来,安以陌都在看报纸。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话题,陈楚洋只好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傻气的问题。
“恩,不好看。”以陌的回答让陈楚洋几乎站不稳。
“不好看你还看什么!”
“我在找工作。”以陌抬了抬头,这些天她消瘦了很多。她将画满了圈圈的报纸递到陈楚洋面前。
“你就开始找工作了?你——”你也表现得太正常了吧。陈楚洋把即将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太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云泽日报社今年会有一次统一招聘,我打算再考一次。”以陌用笔小心地在报纸上做了一个记号。
“你不是吧,你才刚刚被他们那解雇,现在还想着回去!”她是不是真的被气得脑子傻了,还是,她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知道那些媒体这么一写,我在这行是混不下去了。现在我名声不好,找普通的工作都未必有人肯要。但是,有一点机会我都不想放弃。”
“我真不明白,做狗仔队有什么好的?以陌,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你不会明白的,去报社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没人会明白,云泽日报社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重要什么?去报社可以随时采访云暮寒,随时见他是不是?上次在医院,他抱着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你对金恩彩的稿子这么上心,其实是为了他吧。现在记者反而把一切都推到我们医院上来,你知不知道那些记者怎么写韶迟的?云暮寒除了有钱还能给你什么?你这么做,对得起韶迟吗?”陈楚洋见以陌淡淡的样子,恨铁不成纲地说道,以陌被他突然而来的愤怒吓了一跳。
“陈大医生,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原来在所有人心目中,她都是一个水性扬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知她者信她,她从来不需要去解释什么。
“算我多事,安以陌,我看错你了!韶迟为了你,跑去美国求人救你。你知道不知道,韶迟答应了那个女人,无论你的病能不能治好,以后都要一辈子留在她的实验室,帮助她完成医学梦想。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只有三个月的命,他为了救你,赌上自己一辈子!”陈楚洋一时冲动,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你再说一遍,三个月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陆韶迟去培训了吗?”听到陈楚洋的话,以陌面色惨白。陈楚洋不再说话,刚才的话,已经他懊恼得很。以陌见他这样,也不再询问什么。陈楚洋的话,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并不是因为他说她只有三个月的命,事实上说她活不长的医生多着,她从来不会认命。但他说陆韶迟为了她,甘心奉献一辈子的时候,她心里有个角落猛然变得潮湿与柔软。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带着点欣喜与心疼,不知是喜还是忧。她被这样的奇怪情绪弄得有些无措,之前在杂志上看到韶迟和她的照片的时候,她也是突然地愤怒,不是因为那些记者诋毁她,而是因为……她不愿意那些人中伤韶迟。
为什么会这样?她心里爱的,难道不是云暮寒么?为什么自己一边为云暮寒的决绝而受伤,另一边又为韶迟而牵挂。安以陌,难道,你真的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坏女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这么不满。我有些不舒服,出去透会儿气。”千丝万缕的情愫,让她剪不断,理还乱。她有些烦躁地披了件外套,走了出去。
“以陌——”
看着安以陌落荒而逃的样子,陈楚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会用那样刻薄的话来羞辱伤害她?明明知道,整件事情,受痛最大的是她。明明知道,她一直是在强撑,其实心里很苦,可他偏偏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他狠狠地一拳打在墙壁上,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第十七章 山雨欲来 (三)
“安以陌?陌上花开!”他脸色突然一变,然后深深地望向以陌,那眼神复杂莫辨,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到谁的影子。“安逸和林陌,是你什么人?”
出来走了很久,天色渐晚,以陌没有回医院,而是打车去了云泽墓园。发生这么多事情,除了爸爸妈妈,她不知道还可以向谁倾诉。一路上,天都阴沉得很,仿佛随时都会下雨一般。计程车司机低声诅咒着这鬼天气,时不时地抱怨晦气,埋怨以陌给他添麻烦。以陌只当听不懂司机的指桑骂槐,趴在车窗看风景。
云泽的墓园在近郊,因为不是祭扫的日子,这里人很少,湿润的空气中泛起一丝丝阴凉的气息。远远望去,一排排的墓碑,随着起伏的山体,隐藏在一片淡而不见的水汽之中。计程车把她丢下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傍晚时刻,谁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多呆。一阵风吹过,以陌打了个寒战,不由得搓了搓手。如今已是初秋,墓园里栽的花已开至阑珊,只有路边的松树依然枝繁叶茂,郁郁青青地遮挡了天边的光线。以陌加紧了步子,朝墓地深处寻去。
以陌父母的墓极其简陋,掩盖在一堆高高低低的墓碑中,很难找。以陌看着鞋子上沾着的泥土,心里有些内疚,她一直没能给他们找个好墓地,只能选最便宜的地方安葬他们。空气中有还未散去的香烛味道,偶尔风一吹过,燃尽的纸灰就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