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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要是总这么闲着,我真的会发霉。”冯程程皱着脸,无精打采的,“Jose一直说你会回来啊。可是我想,你就算是回,都不见得回这里。”
屹湘刮了一下她的小下巴。
“真的不会回来了吧?”程程问。
屹湘点点头,说“短时间内不会。我有我的打算。”她轻声细语的说。姑姑恢复的很好。她们已经在计划回美国。她不知道自己将会用多少的时间跟姑姑和Allen一起生活,但开始这样的生活,将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好吧。”程程有气无力的说。
“你难道在考虑离开公司?”屹湘问。程程的聪明好学固然让她欣赏,然而最欣赏的地方,还在于踏实诚恳。
“没有。只是如果你确定不会回来,我会跟汪小姐要求换个岗位。”
“要求去做汪小姐的助理吧,那个是全公司最有挑战性的岗位之一。”屹湘说。
“你嫌弃汪小姐!”冯程程拍手。
屹湘笑,说:“客观的讲,我也不好伺候。对不对?”
“不过你不会乱飞脾气。”程程笑道,“小李也这么说。你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老板。跟你久了就知道,只要工作上的事替你搞定,其他的可以不用计较太多——总公司的苗小姐不就是跟过汪小姐的人嘛。成功上位之后,这两年早就是纽约时尚圈的风云人物·····”
屹湘点点头。
苗得雨的这些事,她当然知道些。不过程程接下来说的,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程程说:“苗小姐昨天向总公司递交辞呈了。”
“昨天?”屹湘问。
“嗯,今早我去Jose办公室,听到她跟Laura通电话。刚刚公司网站公布了她离职的消息。批准的这么快,有点意外。”冯程程说着,摇了下头,说:“不过,Vanessa,我觉得好像Vincent去世之后,公司有点不太对劲。”
屹湘平和的说:“就像一个人,被切除了一个器官,运行的再正常,也需要一阵子缓冲。没关系的。”
“你这个形容真可怕。其实若是有你顶上,这种不对劲我就感觉不到了。现在呢,虽然有Jose在,还是有种未来方向不明的感觉·····你别怪我说丧气话。我在这里工作虽然不久,但是很希望能终生为LW服务。”
“那是LW的荣幸。”屹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这话听起来,似曾相识。而上次这么说的这个人,已经递交了辞呈。
“笑我!”冯程程虽是这么说,并不着恼。
“晚上还去Susie…Su?”屹湘忽然想起来问。公司固定的餐聚之后的娱乐活动,似乎都在Susie…Su。
“没有,今天Jose定地方。一般都是她迁就大家,今天当然是我们迁就她。你知道啦,Jose的品味,怎么可能去那么热闹的地方?”程程低声笑着说,“在她常去的一家会所啦。估计会很闷。不过没关系,我们偶尔也要安静的享受下时间,托她的福······Jose今年几岁?”
屹湘想了想,摇头。
她真的不知道。
“公司绝顶机密。”程程笑着说,“难怪很多人叫她老妖婆。你说她五十岁也可能,说她三十多岁我也信。”
屹湘心想,别人可以不知道,她不知道,很有点儿说不过去······她敲了下程程的脑门儿,说:“时间还早,走,跟我去个地方。”
程程乐呵呵的跟着屹湘出来公司。
屹湘带着程程去了秦先生那里。
秦先生见到她,一如既往的欢迎。
屹湘开门见山的说需要一件生日礼物。
秦先生笑着问是送给谁的,屹湘直告,说是LW的汪筠生。
秦先生想了想,说:“要是别人吧,一时之间也不好给你推荐什么。汪筠生小姐,我倒是知道她喜欢什么的——最近迷上了檀香扇。可能天气热了的原因。”
屹湘笑出来,说:“东西倒是不古怪。就是急急忙忙的找一把好扇子也不容易得。我还是挑点儿别的,什么别致有趣的小玩意儿,您尽管给我推荐来·····”
“巧了不是?我不是说了嘛,就因为最近天儿热,那些附庸风雅的甲太太、乙小姐,端着把古董扇子,可以肉麻当有趣,我就特意淘换一批来。”他说着,翻了下眼珠子看天棚。屹湘又日子没有见他这样了,微笑;坐在一边的冯程程却是头回看到这么有趣的秦先生,早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秦先生故意瞪了冯程程一眼,起身去拿扇子,说:“这些东西,好货色留给真识货的;中等货色出给一般化眼神儿的;下等货色反而能卖出好价钱——你知道为了什么?”
“我姥姥常常笑话我说,‘庄稼佬不识货,专朝大的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屹湘还没开口,冯程程便先开口说“就像我们公司的高级成衣,最昂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看的、也不一定是设计上技术含量最高的。有些客人往往要的是价码,要一个说出去会带给他们身份和尊荣的价码,最好能砸到人头晕,这种需求超出了衣服本身。换句话说,有些东西只是要满足暴发户炫富心理的。真好不好,没人在意。”
屹湘看了一眼程程。程程对她吐了吐舌头。
秦先生哈哈笑着,说:“就是这个道理。”
屹湘见秦先生将收藏来的古扇一字排开摆在面前的桌子上,赞道:“您这些扇子,哪一把卖出天价,都不算过分了。”她戴上手套,拿起一把团扇来——扇上的兰草清新淡雅。这是位遗老的画作,存世不会太多。她放下团扇,拿起另一把折扇来,是骏马图。“真好。”
“小叶老早就惦记着这把扇子呢。这阵子隔几天就来问问,看看。”秦先生说着,见屹湘细细的瞧这扇子,便微笑了。
第二十七章 修竹风荷的屹立(十一)
屹湘笑笑。心想秦先生也是实在人,他抻着叶崇磬,还告诉她。不过这是他们之间博弈,对叶崇磬来说,对秦先生来说,那高低之间的价钱也许只是差之毫厘,但是逼对方让哪怕一丝一毫的利,也是成功。这大概就是男人,不管什么事上,不管什么关系,能斗一斗,还要斗一斗的——而叶崇磬,他最擅长在这样的不动声色中摧城拔寨。
她就说:“再不出手,夏天可就过去了。”
“是哦,我也这么琢磨着。不趁着天儿热卖个好价钱,回头天儿凉惨了,他再给我杀价儿杀的狠了,亏大发了!”秦先生故意说,“好几天没见着他了,还怪想的。听说他们老太太中了暑,老爷子一着急南下探望。他陪着去了。”
“这我还真不知道。”屹湘原以为,连崇碧这几日也不在她面前提起她那宝贝哥哥了,叶崇磬终究是生了她的气,从此也就生疏了。不想却另有缘故。不告诉他们是有道理的。他们兄妹跟奶奶感情格外深,听说奶奶生病,崇碧在家是呆不住的。
“话说着,也该回来了吧。不然我这扇子卖给谁去呢?好不容易结实俩冤大头!汪小姐还是亚宁介绍她来我这里,上上课,鉴赏鉴赏古玩······”秦先生说着,刹住了话头。看看屹湘,笑了下。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接着叹了口气,指了指其中一把檀香折扇,说:“汪小姐会喜欢的。那天看杂志,她就带了把扇子出场,坐在那儿,全身上下半点装饰没有,就这把扇子已经很有派头。”
屹湘拿起扇子来,打开合上,论风格并不是她最喜爱的,不过最重要的是,秦先生知道Josephina喜欢这样的。她于是将扇子装进扇套中,给秦先生写了支票。
程程趁着秦先生收钱收扇子,悄悄的跟屹湘说:“这扇子要是丢了······”
屹湘拿起扇子打了她一下,说:“童言无忌。”
她们跟秦先生告辞出来,往目的地去的时候,屹湘的电话响了。其实这个时间美国那边还早,她有点不适应这样接到汪瓷生的电话。
汪瓷生说:“筠生说你会去她生日宴,很高兴。”
“应该去的。”屹湘说的是实话。于公于私,她去给Josephina庆生都有理由。
汪瓷生微笑着说:“这些年,能让她真心高兴起来的生日礼物,越来越少。你送了她一样好礼物。如果不是说谢谢太见外了,我也要谢谢你了。”
屹湘沉默。
汪瓷生嘱咐她,晚上玩的开心一点。然后说,别让筠生多喝酒,你也别多喝。
屹湘答应着。
电话那端的汪瓷生,忽然变了婆婆嘴。于是她说您放心啦。
汪瓷生笑着说好,停了一停,又问湘湘你还好吗?
屹湘说好着呢。
她们已经到了目的地,屹湘下车来,已经看到Josephina正在里面跟人说话,看上去心情真的很好,似乎是在等她,看到她到了,挥了挥手。屹湘往前走了几步,便认出正跟Josephina讲话的是佟金戈。再走近些,听到佟金戈在笑道:“我说呢,谁这么大排场,今儿晚上把这儿包了,我们临时找个地儿吃饭都不成······”
Josephina笑着说:“我就是图个清静。没关系,您尽管·····”
“要说您也不够意思,怕我们给不起寿礼啊还是怎么着?”金戈微笑着说,看到屹湘,不过是目光扫过,点到为止,极客气的。
Josephina笑着说不是,她挽了屹湘的手臂,说:“等下一起来吧。我们都是自己人,没请外人。”
金戈说:“我问下那几位,你们先。”
屹湘明显的觉得金戈说着话的时候,目光再次扫过她的身上,莫名的寒意就随之而来。她下意识的看了下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这种寒意却一直跟着她。宴席上,大家都在为Josephina庆生,极尽逢迎的能事,在这种融洽的氛围下,听上去格外的有趣·····屹湘坐在Josephina身边,凡是来同Josephina敬酒的同事,几乎无一不顺便敬她一个。过了不多久,Josephina就不许她碰酒了,好吩咐冯程程说:“你陪Vanessa出去透透气。”
屹湘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头重脚轻,只是意识还清楚,说:“等会儿的。”她话音未落,就见包间门一开,侍应生进来说汪小姐,董先生来了。
Josephina似不经意的先看了屹湘一眼,微笑着说:“快请进来。”
冯程程正给屹湘倒了杯热茶。屹湘拿起来,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
董亚宁进门先笑了,跟Josephina先说:“太不够意思了,Jose,要不是我突然想这儿的东西吃,都不知道你今儿在这儿偷着过生日。虽然说你这岁数长尾巴要保密,可也不带这样的。”他说着,已经将带来的酒放在了桌上。
Josephina见识过他喝酒的规矩,既然这样,就不如干脆些。只是她已经喝了不少酒,此时面上通红,说话也含糊了。
屹湘眼看着董亚宁开酒瓶,将侍应生摆好的一溜儿大玻璃杯给倒满酒,她皱起了眉。
董亚宁看到她的小动作,嘴角一沉。
包间的门又开了,佟金戈脚步匆促的进来,一看董亚宁的阵势,忙叫道:“董哥!不是说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不······”
董亚宁目光沉沉的回头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闭嘴好吧?”他虽是笑着的,眼神却凌厉。
“董哥。”佟金戈是最知道董亚宁的脾气的,眼看着面前玻璃杯里满溢的酒,他一阵头皮发麻。这是董亚宁来敬酒的规矩——可是真不是谁都消受大的了他这份儿敬意。更何况,芳菲有话在先,不让她哥哥沾酒·····明着阻止是不行的,董亚宁的面子给伤了,那是吃不了兜着走!他只好硬着头皮换着方式说:“哥哥哎,你这又来这唬人的山东人阵势了吧?Jose可是外国人,不带这样上酒的啊。就我,站着去山东地儿都得躺着回来呢;再说了,今儿不是Jose生日嘛,灌醉寿星婆可·····”
“嘶!”董亚宁眼梢飞起,笑微微的瞪了佟金戈一眼,说:“我还没说怎么喝呢,你就先来了这么一串子,怎么着,你不是我这边儿的?起开!”
Josephina见状,对金戈笑笑,说:“听董先生的。”她心知董亚宁脾气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