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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煎洋葱的味道。朱丽叶穿着那件衣服回到他们位于波罗的海的1703号的家里。没有被警觉的妈妈发觉(阿莉亚正在后面给学生上钢琴课)那天晚上,她用手温柔地把衣服洗净,挂在屋里晾干,第二天用简易纸袋装好,上面写上巴德?斯通克劳普,然后放在驻防街522号摇摇欲坠的房前走廊扶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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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9)
后来,朱丽叶和平头男孩没有过多的联系,没有说过话,这样过了四年。
10
斯通克劳普!1960年代晚期,当斯通克劳普还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在纽约尼亚加拉大瀑布市波罗的海街区有一定的声誉。他是斯通克劳普,警察的儿子。有时候,对于那些了解他家的人来说,大家知道他父亲是尼亚加拉大瀑布市的警官,他是小巴德。
但是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斯通克劳普。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大家都尽量避开他,甚至不去看他。大家也都不想让斯通克劳普看到,不想出现在他模糊的、飘摇不定的然而却很警觉的意识里。就像不想让某种肉食动物比如说鲨鱼看到一样。人小的时候,都有这种想用消失的方式来求生的本能。
到12岁的时候,斯通克劳普已经长到差不多六英尺高了,体重180磅,并且他到了青春期还继续长。即便是在体格较大的斯通克劳普家族,他也是很突出的一个。他就像是一个笔直的、填的满满的、快要撑破包装的血肠。他的脸上总带着一种激动和坚毅的神情。他笑起来像是在做鬼脸。他的头给人混凝土砖的密度与耐久性的感觉。他的头发是宝石色的,前面和后面的头发都已经被剃掉(理发师恰好是他的一个舅舅),头顶头发很短,粗糙的短茬儿像是冬日的玉米地。他眼睛很小,但看起来冷冷的,也很警觉,长得很奇特就像是两颗弹珠。他黄黄的牙齿状若小铲,一生下来就是个塌鼻梁,即便是鼻子被打中也不会再平或是因之流血了。据说斯通克劳普在小学的时候就开始疯长,结实的身体上开始长硬硬的汗毛。###每周都变一个样。在男生更衣室学生们总会看到它处于半勃起状态;他们会尽量不去看,他们本能地感到恐惧,就像是一个拿着三英寸小刀的人遇到手持弯刀的敌人。然而,在女孩子面前,斯通克劳普却很腼腆、冷淡。女孩子们说见到他就哆嗦。
斯通克劳普是家中小儿子,他的父亲巴德?斯通克劳普是尼亚加拉瀑布市警察局的警官,是个在当地有一定名气、颇有争议的警察,很早就退休了。斯通克劳普家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是一个大的家族,他们和梅威瑟尔家族,以及欧兰斯家族通婚。但是家庭以及堂兄弟之间的联系并不多。驻防街的斯通克劳普家和第五大街的斯通克劳普家还有他们的邻居梅威瑟尔家关系并不稳定。小巴德在高兴的时候可以是个可靠的朋友;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是个奸诈的敌人。在学校的时候,他和一伙精挑细选和他同样高低、同样背景、同样性情的男孩子秘密交往,但是他更喜欢独处,喜欢冥想。他经常逃课,但是从来没有不及格过。没有老师愿意给他不及格,然后再“教”他一年。在教室里,他总是很热心,也很阴郁。他皱着眉看着课本,好像书本是外文的,他偶尔可以看懂几个单词。在他16岁生日的时候他突然就辍学了,那时候还在初中,但是在辍学前他坚持要修一门被很多人嘲笑的属于女生的课程——家政学;在这门课上,让同班女生和老师大为吃惊的是,他的厨艺最精湛。
厨师!没有人笑。
据说,斯通克劳普的气管在一次街头打架斗殴中被打破,所以他说起话来嘟嘟囔囔的;事实上,他声音沙哑,底气十足,但是却因为害羞有些结巴。老巴德喉咙曾和身体其他部位一样受过重伤:这位警官在玛力奥停车场中过埋伏,差点被与之有深仇大恨的被称为是“疯狂可乐黑人”的仇人用铁轮胎打死。(这是警方的报道。在他所工作的第一警务区,还有他的亲戚之间,流传着其他一些有关他被打的事实,还有他后来的身体以及精神状况。)在他42岁的时候,他光荣退休,获得了伤残退休金。
人们曾预测,小巴德会像他父亲一样去做警察。他们亲戚当中有很多是警官、假释官以及监狱守卫。但是从11岁开始,斯通克劳普就被他舅舅第四大街上的杜克烤肉吧吸引住了;辍学之后,他就开始在那里面做全职厨师。杜克烤肉吧在第一警务区和县市大楼附近,那里是警务人员和律师事务所退休员工经常光顾的地方。女人们成群结队轮番来到这里,她们大都是孤独的离婚女人。夜幕刚刚降临,酒吧和与之毗邻的饭店就开始熙熙攘攘,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点唱机播放的1950年代的重金属摇滚乐以及西方乡村音乐非常受欢迎。吧台上的电视总是开着,播放体育新闻,虽然没有人能听到在讲什么。在饭店的厨房里,斯通克劳普和他的同事们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1970年代的摇滚乐。饭店里资历老的厨师好像都喜欢店主的外甥斯通克劳普;他非常乐意做一些别人称作是下人的活,擦盘子、倒垃圾、清除油腻、洗盘子等。为了奖励他,厨师有时候会指导他做些菜。
当然,斯通克劳普家族没有人会同意小巴德在厨房做事。这是个玩笑吗?那样身板的小孩儿,又不傻?(不管怎么说,不算傻。至少他跟他爸一样聪明,他父亲可是毕业于警官学院并找到了一份相当有油水、“有关系”的工作)家人不断给斯通克劳普施压,要他找一份“真正的”、“严肃的”、“适合男人干的”工作。通过亲戚介绍,他开始在公园和娱乐休闲处工作,但是差点在用电锯的时候把右脚锯掉。在严冷冬季,他曾在尼亚加拉乡村做营救人员,每天开着铲雪车工作十个小时,随时执行紧急任务。在当地采石场工作的时候,他可以拿相当可观的薪水,然而他不喜欢这个枯燥的工作,虽然还不到喝酒的法定年纪,他和年纪大一些的工人天天在一起,醉醺醺地回家,或者干脆不回家。到17岁的时候,他已经长到英尺,220磅,亲戚们就开始讨论如何把他训练成拳击手。他半瘫痪的父亲老巴德就开始幻想,小巴德能成为下一个重量级世界冠军,夺回原本属于高加索人的桂冠。(自从洛奇?马西阿诺1956年无败绩退役之后就再也没有白人夺过冠。)但是斯通克劳普是位消极的拳击手。他天生适合在街头打架斗殴,他喜欢抡拳,实际上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更不用说技巧,迂回攻击,侧击,快速移动脚之类的战术。斯通克劳普的身材可以吓倒和他一样重量级的人,但是对于比他身材魁梧的人就没有什么威胁性了。他在前街体育馆心不在焉地为他第一次参加的金手套联赛进行训练(可能会在布法罗举行),斯通克劳普郁郁寡欢。他稀奇古怪的小眼睛变得血红,嘴唇肿了起来,裂开了。用鼻子呼吸困难,他的鼻子比以前更平了,里面都是软骨;几轮下来,他气喘如牛。80岁的教练训斥他就像是训一头小牛:“拳击不是被打,孩子,是去打别人,明白吗?”斯通克劳普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拖着脚,站在那里哑口无言,一任拳头打在他毫不设防的头上,脸上,身上。他又白又壮的身体上面都是浸满汗水的汗毛,散发着坚毅、受伤的尊严,思索着他古怪的命运。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想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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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10)
他第一次参加在布法罗军械库举行的金手套联赛,在第一回合中,他50秒钟就倒下了,是被一个16岁的黑人重量级拳击手打倒的,震惊的裁判判他出局。
这种情况下,斯通克劳普获准永远离开体育馆,重返杜克烤肉吧,工作时间很长。(然而他的舅舅给他支付差不多是最低工资。)斯通克劳普父亲的病情慢慢加重,常常处于半瘫痪状态。他没有原谅他,从来不过问他在饭店里的情况。厨师离开的时候,斯通克劳普开始下厨。他学会了迅速、自信地下命令。虽然前几个月,他不知疲倦地研究烧烤菜单,做肥肥的汉堡包,加干酪的三明治,猪肉香肠,煎蛋,熏肉,小圆面包,吐司面包,他把所有这些东西都放在明油里煎炸。打十岁开始,妈妈出门的时候,他就在家做饭,他做饭有自己的一套,从不在乎舅舅的看法。他眉头紧锁,穿着溅满油星的围裙,带着厨师帽,垂着肩,低头朝向案板,斯通克劳普尝试着把百慕大洋葱丝,青椒还有红辣椒放入绞细的牛肉中。他尝试用新的方法去做加拿大熏肉,鸟眼冻鱼,鸡翅,坛子鸡和炸薯条。斯通克劳普使用新品种的酸菜,薯条,油菜色拉,这些让他的舅舅大为恼火。他自创了一种辣味坎贝尔西红柿汤,用各式的香料和大块西红柿做料,这是饭店的主打菜。他创造了独具特色的意大利菜,首先是意大利面条,然后是肉丸子。他的咸牛肉杂菜和特制辣椒开始吸引回头客。他用绿色食品代替卷心莴苣,用新鲜蔬菜代替冷冻食品。他坚持选用横切段的切达干酪代替美国切片干酪做汉堡,这让杜克饭店的利润减少。他对于肋排有自己的见解,“炸鸡排”,伦敦烤肉还有猪排。猪肉炒豆,酥炸比目鱼,还有鳕鱼饼,甚至是马铃薯泥。顾客满满开始议论,或是抱怨这种新奇的斯通克劳普式的汉堡,他舅舅气坏了,劈头盖脸地吵了他。“臭小子,这是什么,什么臭狗屎?”这位老年人,比斯通克劳普要矮几公分,轻三十来斤,撕开一个汉堡,看到肉里面引人非议的洋葱丝,辣椒,胡椒。他咬了一口,怀疑地嚼了嚼,又吃了一口,把剩余的肉上撒上番茄酱,又品了品味。他让步了,“也好,不太难吃。味道不同,有点像意大利风味。这个可以作为我们的特色菜——巴德汉堡。下一次,你再在老子厨房创新的话,小子,先跟我说一声,不然我打烂你的屁股。”斯通克劳普红着脸,闷闷不乐,他用围裙擦了擦脸上的汗,嘟哝着了一句我操,逗得厨房里所有的人都开怀大笑。
几个月过去了,开始有客人慢慢喜欢上他做的菜。律师事务所退休员工和孤独的离婚女人是他的首批客人。
老巴德的病情逐渐恶化,小巴德更多时间不在驻防街家中。他不工作的时候就在市里闲逛,他沿着河走,到布法罗,然后再折回来,就着转圈。他有一辆二手的雷鸟车,买的时候准备修一下,但是买过之后就忘了。有时候他在这一街区散步。他从不约女孩儿出去,对女孩子也没有明显的兴趣。(大家都知道。都在猜测他可能有秘密的生活。)这么大块头的男孩子,长着一张愁苦的扁平脸,脸上布满雀斑。他的眼睛枯燥无神,头发剃得稀奇古怪,出乎意料的是,他这个样子却在杜克饭店吸引了一些女性顾客。据观察,她们当中一些人专门等(在酒吧)厨房11点关门,她们好带斯通克劳普回家。虽然这个平头男孩的母亲已经去世十多年了,然而这些女人经常还是会说,斯通克劳普是个“没妈的男孩儿”——“那个可怜的,没妈的斯通克劳普男孩儿。”
斯通克劳普的父亲瘫痪在家,由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姐姐照料。当他情况好转的时候,他要家里所有人签订一个协议,答应不要把他送往疗养院。斯通克劳普家人,和其他波罗的海街区的家庭一样都不会采取这样令人绝望的措施。最好死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
对“谁”最好呢?没有人问起。有一些事情出于义务和愧疚,没有人会去做。
大家感觉到,斯通克劳普因为他父亲病情的恶化变得越来越紧张,脾气越来越坏了。他曾和老巴德斗过好多年,但是也许他是爱他的?斯通克劳普是个神秘的男孩儿,现在长大了,变得更加神秘了。那个时候,他已经和老朋友们断绝了来往,有时候他休假一周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杜克饭店,越来越多的顾客喜欢上他做的菜,除了老顾客,还有新顾客,如果舅舅惹他生气,他会气乎乎地冲出厨房。杜克开除了他,又重新雇用他,然后再开除他。但是当地有很多人愿意出高价钱雇他,所以,杜克就会急匆匆地重新雇用他,迫不得已地增加他的工资。斯通克劳普对于家庭的义务一定也是这样的,他不断重返杜克烤肉吧,就像是一只被踢出门的大型犬、小心翼翼地等待回到似乎有些悔改的主人的身边。“这个小杂种有自己的想法,”杜克极不情愿地表现出一分赞同。“但饭店是我的。”斯通克劳普家族的人都不会非常圆滑地说话,特别是在做生意的时候。杜克叫他外甥“混球”——“臭屁”——“尿壶”——“臭小子”——的时候,斯通克劳普会嗤之以鼻,知道这是在间接地表达喜爱之情;但是当舅舅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