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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忘于江湖之鱼水盟-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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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帐里乱了,脚步声,压抑着的喊声,“灯!灯!”

    帐中再亮起来的时候,医官、将士、做法的道人,都围在七星灯前,那美丽的莲瓣上,尤自袅袅地冒着丝丝的青烟。

    孔明陷入了更深的昏迷,面上是宁静的,像是熟睡一般的表情。

    帐外一阵纷乱的脚步,有人大声哭喊着跑进来了,“丞相!丞相!”

    众人纷纷回过头,扑到榻前的,是发丝散乱的李福。他通红着眼睛,捶着床榻,失声痛哭,“丞相!你睁开眼睛看看,丞相!我误了国家大事!!”

    费祎不顾满脸的泪痕,过来扶住李福的肩,“孙德,怎么了?什么事?”

    李福拍打着床榻,“文伟,是我前时一时心痛,竟忘了请问丞相……谁人可继丞相之任……”

    费祎转着头,终于把求助的目光落到李霖和杜怀的身上。

    独参汤、回阳救逆汤端过来。子安闭起了眼睛,他不愿意看到医侍们把那苦药汤生灌进先生的口里。

    孔明迷蒙着眼睛,眼前只有人影,看不清面目。耳边的声音也是远远地传来,像是隔着阴阳两界。

    “丞相……百年之后,谁可继任大事?”

    这个……孔明仍在笑,嘴角微微仰起来,他觉得,有人俯在了他的口边。

    “蒋公琰……”声音虚弱得像是一阵微风,但却字字清晰。

    “公琰之后,谁当继者?”

    公琰之后?孔明闭上了眼睛,口中的字越来越轻了,“费祎……”

    他恍惚看见,主公刘备和关张赵云热热闹闹地迎过来了,“军师!军师!”久违的,叫得人心里发烫的称谓啊。他向着他们迎过去,甚至是跑起来。

    “丞相,丞相!”身后的声音更远了,“费祎之后,谁可任大事?”

    他再次回过身,费祎之后……

    “孔明!走吧!”刘备的手里攥着两条马缰,微笑着向他递过一根。

    走吧,走吧。

    孔明接过马缰绳,翻身跃了上去,竟然是这般的矫健。

    “丞相!丞相!”

    帐里哭声一片。费祎和李福抓住孔明渐渐冷了的臂膊用力地摇着,姜维挤开人群,抢过医官手中的药碗,“丞相,你不能走!”

    那眼泪扑扑地砸进了药汁中,他轻轻地捏着丞相的唇角,倾斜着药盏,浓黑色的药汁顺着瘦削的腮缓缓流下去。

    “医官!!”他血红着眼睛叫着,复低下头准备再灌第二口。

    “啪!”手里的药碗飞了出去,姜维的脸上火烧似一般。子安颤着手,好像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让先生……好好走吧……”

    众人惊望着他,可子安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他缓步走下来,正正地跪下去,向着熟睡般的孔明,叩下头去。

    帐里是一片压抑着的哭声。有人昏倒了,有人捂着脸蜷缩在了帐角。姜维跪下来,用拳头砸向了地面。

    成都。

    刘禅同样守护着那生命般珍贵的灯盏,他茹素十天了,独寝惠陵边上的悼思阁,每天的任务就是看着太上真人对着灯书符念咒,他闭起眼睛的时候,仿佛能看到相父微笑着向他走近。

    “陛下,陛下,看呐!”

    随侍的太监跑了进来,刘禅瞪起眼,用手护住火苗乱晃的灯,“大胆!”

    小太监虽然有些害怕,但仍然急切地指着外面,“陛下,快去看,上天有异相”。

    上天异相?刘禅轻手轻脚绕过灯盏,快步来到阁外的回廊上,仰面苍穹。

    幽深的天宇中,密密匝匝无数的星辰,滑过繁星,流过银河,一颗赤色的,美丽的大星拖着长长的光环照耀在正当空,那光茫是如此的明亮,皓月不及,世上任何一种宝石的色彩,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它慢慢滑向西南方,照得于宇一片灿烂。

    刘禅的眼睛盯着他,当他快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了什么,刘禅哭了,泪水滴滴达达地滚了下来,对着那颗星,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相父————”

    “相父————”

    他眼看着那星竟然慢慢升起来,耀眼的光茫是那般温柔,刘禅瘫坐在廊下,满面是泪,“相父,相父,那是相父”。

    赤色的大星三投再起,是向刘禅告别,向成都,告别。

    //

正文 第四十章

    然之间,天外飘来阵阵烟雾,更有飞鸟扑打着翅膀,哀声弱了一些,人们纷纷扭头观看着。

    探马飞来,报与姜维等人,征西将军南郑侯魏延烧毁栈道,拦住了汉军去路,让杨威公阵前答话。

    费祎、姜维对视一眼,不待说话,杨仪一下子跳上了高台,青白色的脸颊激动的有些发红,太阳穴的青筋跳动着,舞动着长袍大袖,“军士们!丞相新亡,尸骨未寒,魏文长竟敢公然造反,他……他竟然烧毁了丞相辛苦经营的栈道,分明是想劫丞相灵车去投效魏国!你们说,咱们能不能把丞相他老人家的灵柩丢下不管?”

    人群沸腾了。眼睛血红了。

    “杀了魏文长!跟他拼了!”

    姜维伸出两臂,想说些什么,轻轻地,费祎用手压住了他,面上不带任何的表情。

    “文伟,你们扶丞相灵柩先走,我带人去会会魏文长!”杨仪看看群情振奋的哀兵,自信满满地看着费祎。

    “好吧,威公要小心,着马岱将军随你前往,我等将此事上奏天子。”费祎也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好。”杨仪果断地应了一声。系了系肋下的宝剑,快步走下了高台。费祎向着马岱点点头,马岱略一拱手,随着杨仪跳了下去。

    魏文长横刀立马,金甲红袍,浓重地蚕眉倒竖着,两只眼睛里满是仇恨的寒光,直视着对面满面悲容,痛心疾首的杨仪。

    “杨威公!你也有今天!”

    杨仪看也不看魏延,他催着马向前,大声地对着魏延的队伍喊着,“弟兄们,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丞相刚刚故去,你们就随着魏延造反?你们对得起丞相的在天之灵吗?”

    “什么?”

    魏延的军兵愣住了,他们看着魏延,丞相故去了?

    这不亚于在他们的头上炸响了一个霹雳。军兵中传出了隐泣之声,原本紧紧握着刀枪的手,竟渐渐松了。

    “姓杨的!”魏延的眼睛充了血,“你现在还在用丞相蛊惑人心!丞相活着时,魏延买他的面子,不曾对你下手,今天丞相不在了,看谁还能护着你!”

    他反过手腕,大刀在寒光下闪闪生辉,这种冲杀的号令,若在往日,便如同机关一般,军兵们早已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可是今天,他手下的士卒犹豫着,抽泣着,挪动着脚步。

    杨仪仍不理睬魏延,他毫无惧色,“兄弟们,你们皆是丞相亲手调教出来的好儿郎,丞相生前是如何对待你们的?现在,他刚刚故去,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吧?你们随着魏延烧毁了丞相苦心经营起来的栈道,那花费了丞相多少心血,要知道,丞相他,是累死的呀!你们都在做什么!”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扇在那些士卒脸上的耳光一般,心底里,被惊、痛、愧、悔充满着。

    “杨威公!你这个阴毒的小人!”魏延暴跳起来。

    “弟兄们,你们若还承认自己是大汉的士卒,是丞相的将校,就马上离开魏延。回到为丞相夫灵的队伍中来吧!如是那样,丞相会原谅你们,不要再让丞相不得安宁了!”杨仪竟然声泪俱下了。

    魏延的部卒中,真的有人向着这边跑过来了,一个,两个,三个,人越来越多了。

    “站住!给我回来!”魏延大声呼喝着,可是,士卒的脚步反而越来越快了。魏延发疯般地抡起了刀,血光在阳光下分外夺目。

    魏延的手被死死抱住了,“将军,不能杀呀,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弟兄呀!”

    亲随哭喊着。

    “放开我!”铁靴重重地踹了上去,可是,亲随爬起来再次扑上去。

    军兵还在往对阵跑着,魏延挣扎着,“杨贼!老子今天不剁了你。”

    杨仪的面上不易察觉地带出一丝冷笑,心中暗暗地骂着,“魏狗!若不是丞相生时的坦护,你还能活得到今天。匹夫!”

    魏延举着刀没命地冲过来了,大红的披风像是一团烈火,亲随在他后面哭喊着,“将军,汉军怎么可以杀汉军!将军!你忘了,丞相和你说的话!”

    魏延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睛里迸出了泪水,一个幽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位高而伤众,才大而离群,文长,亮今日披胆相劝一言,莫忘先帝之知遇,是以江山社稷相托,若以私心而废公,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丞相,魏延对不起你,今日里,我必要以私废公一回,除了杨仪这个狗贼,掌了丞相的印信,看魏延替你去取下长安城!

    四蹄趟开了,大刀抡起来了,他的喉咙里发出龙吟虎啸一般的声音,杨仪的军兵杀上去了,魏延毫不客气地挥刀砍去。

    马岱一直在静观势态,他时时念着费祎的话,“丞相临终有命,哪一个敢背军相残,格杀勿论。”

    在他的眼前,魏延疯了,马蹄下,金刀下已经磊起了尸骨。

    他果断地抬起了手,盾牌后闪出了百余名兵士,手里拿的,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连弩。

    魏延越来越近了,马岱大喝一声,“文长,不要再靠近了!”

    魏延大叫着,直奔杨仪冲来,马岱的手向下一划,弩箭像是飞蝗般地射了过去。

    魏延大瞪了眼睛,马岱、杨仪、汉军、苍山、如血的落日,在他面前倾倒了。血往外喷涌着,他仿佛看见丞相摇头叹息着望着他,娓娓地向着他说:

    “亮在一日,敢保将军一日,若无亮在,文长,你可知官场、朝廷之变么?”

    魏延终是个武夫……他自嘲地笑了。

    视线中,杨仪笑着出现了,用脚踩住了他的头,“匹夫也有今日么?”

    马岱远远地举起了手,“威公,休要如此。”

    晚了,杨仪的宝剑挥下去,一腔血泼洒在了黑色的泥土之中。

    成都通往汉中的官道上,数百虎贲军护卫着几辆马车匆匆地行进着。

    侍卫们的头盔上缠着白布,枪矛上的红缨也换成了素色。

    天青色的马车四角,垂挂着黑色的挽幔,在深秋的风里飘摆着。

    黄夫人面色憔悴地倚靠在车里,她的眼睛一直闭着,睫毛轻轻地颤抖着,挂着细碎的泪珠。而当车外的人请问示下时,她便会搌搌泪,揭开车帘,镇定从容地嘱咐着什么,并忧心忡忡地望望后面的小车。

    后面的车里,是全身缟素的婉云与诸葛瞻。

    瞻有些害怕地盯着婉云,因为娘的神情怪怪的。她一直没有哭,在接到孔明的噩耗之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门里好多天。直到夫人说,要去汉中,料理丞相的丧事。她竟然安然笃定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眼睛亮亮的,那眼神没有落在任何一处,而是散落在虚空里。

    “娘……”瞻怯怯地叫了一声,黑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婉去对他笑笑,“瞻儿,咱们去找爹爹……你为什么不高兴?”

    “母亲说,爹爹……死了……”

    婉云摸着瞻的头,“没有,母亲骗你,爹爹……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娘去找他……”

    瞻秀气的鼻翼翕动着,带着哭音,“娘,你别这样,我怕。”

    “记住,你是诸葛孔明的儿子,这世上,什么也不要怕!”婉云盯着那双酷肖孔明的眼睛,眼里微微泛上了泪水,但是很快,她扭过头去,抹了一把,将瞻抱在怀里,“听话,娘搂着你睡一觉。”

    吱呀作响的车轮声里,瞻恍惚着睡着了。

    当夫人和婉云领着瞻下了车的时候,费祎、姜维、杨仪、马岱、王平、廖化等一众文武身着孝衣齐齐地跪了下去。

    人群里一片隐泣之声。

    夫人哆嗦着嘴唇,迈步上前,搀起费祎,“众位大人赶快请起。”

    她向着众人深深行礼,“各位大人一路护送丞相灵柩,我在此替丞相,谢谢诸位了。”她一直红着眼睛,却没有落泪。如此,反叫诸人越发不能自制。

    他们抽泣着扶着娘儿三个进相府,在中门,迎着他们,全身重孝的,是满面泪痕的子安。

    “夫人!”子安在这一时刻暴发了,他跪倒在地,膝爬着扑向夫人。他号啕着,匍匐在地,“我没有照顾好先生……”

    此时此刻,夫人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全身瘫软着伏下身搂住子安的头,呜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孔明留给她们的遗物一件件地展开了。

    夫人抚着那把洁白的羽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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