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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匠,裁缝,士兵,间谍-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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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捡起刚才放在地板上的话筒。“看来‘锅匠’就位了。”

  他把计程车的车牌号码告诉乔治,然后继续等待。

  “他看来怎么样?”乔治低声说。

  “很忙。”孟德皑说。

  “他本来就该如此。”

  不过,乔治就不会垮下来,孟德皑赞佩地想。虽然他看似一棵弱不禁风的橡树,别人以为一阵风就会把他吹倒,但当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他却是唯一到最后仍然屹立不动的人。就在他沉思的时候,第二辆计程车到了,它直接停在前门,一个高大而行动缓慢的人谨慎地爬上阶梯,他一次只上一级,象很爱护自己心脏的人。

  “你的‘裁缝’来了。”孟德皑轻声地对乔治说:“等一等,‘士兵’也来了,我说,这骤然看来,好象是次家族大拜拜。你不要紧张。”

  一辆宾士二九〇的旧车从厄罕街射出来,经过他窗下,然后好不容易才转了个弯,停在查令十字路北部的出口。一个姜色头发、年轻而粗壮的人从车内走出,他砰一声关上车门,迈开大步横过马路走向大门,连仪表板上的钥匙也没有拿。过了一会儿,四楼上的另一盏灯亮起来,白洛伊也来了。

  我们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谁会走出来,孟德皑心想。

  第三十六章

  水门花园大概是由附近的康顿街和汉普斯路的水门而来的名字,是四栋建筑在新月形地中央的十九世纪楼房围成的一块台地,每幢有三层屋和一层地下室,还有沿着摄政王运河用墙围起的长条形后花园。门牌由二号到五号,一号若非早已倒坍,就是从没有建起过。五号筑在北端,把它当作安全屋,实在最理想不过。因为在三十公尺之内就有三条通道,运河还提供往南往北各一条曳船道。北边接康顿街,南边和西边是公园和樱草山。更好的是,邻居都没什么社会地位,也不要求别人有。这儿有几家已改成单房公寓,门上有看来象打字机字键的一排十个门铃。有几家发达的,只有一个门铃,五号有两个:一是马米兰太太,另一个是她的房客贾佛逊先生。

  马太太个人十分保守,对什么事都不慌不忙,虽然这还很难断定她对工作有多热衷,但那确是担任监视人员最好的条件。她的房客贾先生据说是一个做石油生意的外国人,经常不在家里,水门花园是他临时歇脚的地方。那些邻居有闲情注意他时,便发现他是个害羞但洁身自好的人。如果那天晚上九点钟,马太太让乔治进她的前屋并拉上洁白的窗帘时,他们碰巧在灯光幽暗的门廊看到他,一定也会对乔治留有同样的印象。

  马太太是个坚毅型的苏格兰寡妇,穿着棕色长袜,头发很短,皮肤虽已起皱但还颇有光泽。为了上帝和“马戏团”的利益,她曾在莫桑比克管理过圣经学校,也在汉堡主持过一个海员传道所。虽然她前后做了二十年职业的监听员,仍习惯性地把所有男人都当作罪人一般看待。乔治从外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从他抵达的那一刻,她的态度就有种深沉而孤独的镇静;她象个客人早已死去多时的女城主般带他巡视屋内。

  他们先到她本人住的半地下室,那里放满了各种植物,及某个年代经常外出旅行那种阶层之淑女所拥有的旧明信片、黄铜桌面、雕花黑木家具。对,如果“马戏团”晚上要她办事,他们会打地下室的电话,楼上另有一条电话线,但那只能打出去,地下室电话在楼上餐厅另有分机。然后他们来到一楼,这是显示管理部门品味极差的真正圣地:色彩不调和的摄政时代臂章、镀金的复制椅子、马毛绒制的沙发。厨房没有用过,而且脏兮兮的。另一头有间玻璃外屋,半为温室半是杂物室,从这里可以俯看到杂乱的花园和运河。散置在瓷砖地板上的是一具旧的熨斗、一个铜盆和几罐装在板条箱内的蒸馏水。

  “马太太,那些麦克风在哪里?”乔治已回到客厅。

  马太太低声说,它们成对地嵌在壁纸后:一楼的每个房间都有一对,楼上的每个房间也有一对。每对都与一架独立的录音机连接。他尾随她走上陡斜的楼梯。顶楼没有摆任何家具,只有那间阁楼卧房有个放有八部录音机——四上、四下——的灰色钢架。

  “贾先生晓不晓得这一切?”

  “贾先生,”马太太一本正经地说:“是值得信赖的人。”这是她责备乔治或是崇尚基督教道德最明显的表示。

  再回到楼下,她带他去看整个控制系统的开关。每块指压板上都有一个额外的开关。据她所说,在贾先生或其他人员想录音时,只要站起来把左手边的电灯开关扳上去即可。从那时候起,整个系统就是靠声音发动,这即是说,有人说话的时候,录音盘才会转。

  “马太太,这一切进行时,你在什么地方?”

  她说她留在楼下,那是女人该逗留的地方。

  乔治从一个房间走到另外一个房间,拉开里面的柜子和橱柜。然后回到可以看见运河的杂物室,掏出一个小型电筒,对着黑暗的花园闪了一下作信号。

  “这里的安全手续是什么?”乔治一边仔细地用手指抚弄客厅门旁的电灯开关,一边问道。

  她的回答和做礼拜一样的单调乏味。“在门阶上放两整瓶牛奶,表示一切平安,你就可以进来,否则不要进来。”

  温室方向那边传来一下轻微的敲门声,乔治回到杂物室,打开那扇镶有玻璃的门,匆匆低声交谈几句后,跟古皮特一起再出现。

  “马太太,你认识皮特吗?”

  马太太不置可否,只用那双严厉的小眼睛带着轻蔑的神色盯着他。他正在研究那块开关板,一边猛掏口袋。

  “他要干什么?他不能那样做,阻止他!”

  乔治说,如果她不放心,可以到地下室打电话给欧莱肯。马太太没有动,但她如皮革般坚韧的脸颊上露出两抹红晕,而且生气地拗手指。古皮特用把小起子谨慎地拆下那块塑料板两端的螺丝,正在检查后面的线路。现在,他非常小心地倒转末端,扭转它的线路,然后把塑料板旋回原处,并没有动其它开关,如今要扳下来才能启动机器。

  “我们来试试看。”古皮特说。当乔治上楼试录音机时,古皮特以低沉的声音唱了几句《老人河》。

  “谢谢你。”乔治再下楼来,耸耸肩膀说:“很不错。”

  马太太已去了地下室打电话给欧莱肯。乔治安静地布置舞台,他把电话放在客厅一张扶手椅旁边,然后清理到杂物室去的退路。他从冰箱里拿出两整瓶牛奶放在门阶上当信号。然后脱掉皮鞋,放在杂物室里,正当他关掉所有的灯,坐在扶手椅上戒备时,也到联络孟德皑的时候了。

  在这时,古皮特已在运河曳船路上继续监视这栋房子。那条人行道在天黑前一小时就不准闲人来往,之后,它可能成为情侣幽会的胜地,也可能成为流浪汉的天堂,这两种人虽然目的不相同,但都是被桥梁那边的黑暗吸引过去的。在这种寒夜里,古皮特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偶尔,有列空火车驶过,留下更大的空虚。由于他的神经太过紧张,期待太多变化,以致一时间不免拿《启示录》中的字句来看构成那一晚的事事物物:铁路桥上的灯号变成绞首台;窗上的铁栅栏由在朦胧的天空衬托下形成一个个拱形的维多利亚式仓库变成巨大的监狱。近在身边的老鼠发出忽高忽低的尖啸,还有死水的臭气不断飘上来。不久,客厅里的灯熄灭了,除了地下室窗户两旁有点黄色的光外,整幢房子都兀立在黑暗中。从杂物室里,有阵光闪向他,他掏出一枝钢笔形电筒,打开银色的套子,以颤抖的手指向着光线射来的地方回了一个信号。从现在开始,他们只能等待。

  陶瑞基把收到的电报和保险箱上的密码簿扔给柏尼。

  “来吧,”他说:“你的薪水不是白拿的,译出来。”

  “这是要你亲收的电报,”柏尼反对道。“你看。‘由叶普溪拍发,亲收亲译。’我可不能译,这是最高机密。”

  “柏尼,照他的吩咐去做。”麦士荻看着陶瑞基说。

  十分钟内,三个人都没说过半句话。陶瑞基离开他们,站在房间的另一头,等得心惊肉跳。他已把手枪塞在腰带里,上衣放在椅子上,汗水湿了他的衬衣沿着背部而下。柏尼正用一把界尺读出一组组的数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查到的字写在他面前的方格纸上。为了集中精神,他用牙齿咬着舌头,因此他缩回舌头时便发出一声轻响。他把铅笔搁在一边,拿起那张纸交给瑞基。

  “大声读出来。”陶瑞基说。

  柏尼的声音还挺和气的,而且带着点热心。

  “由叶普溪拍发,陶瑞基亲收亲译。答应你的请求前,必须澄清事实以及/或者交出货物样品。‘对本局之安全有重大关系的情报’一句并不合格。容我提醒你在可耻失踪后现在所处的不利地位,望你停止目前的愚行,立即(重复一次)立即向麦士荻道出来意。局长。”

  柏尼还没念完,陶瑞基就以一种奇怪而兴奋的方式大笑起来。

  “就是这样,普溪小子!”他叫道:“是!重复一次不是!亲爱的柏尼,你知道他为什么拖延吗?他正在想办法从我背后开枪!他抓我的苏联女友就是用这套办法。这个老杂种,老调重弹了!”他拨乱柏尼的头发,对着他大叫大笑。“柏尼,我提醒你,这单位有些该死的下流人,所以你不要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我告诉你,否则你永远无法长得又高又壮!”

  独坐在黑暗客厅里的乔治,也正在管理部买的那张极不舒服的椅子上等着,头部以一种难过的角度夹着电话的听筒。偶尔,他会喃喃地说几句话,孟德皑也喃喃回敬几句,但在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分享着沉默。乔治的心情低落,甚至有点阴郁。象演员一样,在戏幕升起前,也会有种近似反高潮的感觉,以及一些伟大的事情缩小成一个既渺小又平凡的结局后的失落。正如在奋斗了一辈子后,死亡本身也是既渺小又平凡了。他并没有一种他以前所熟悉的征服感,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人,这是他害怕时的特征;并没有特别的理论或评断,只是思考每个人会受到什么影响,然后感到自己责任重大。他想到杰岷、山姆、虹霓、麦斯和韦杰利,以及这些人完全被破坏掉了的忠诚;在另一个不同的范畴里,他想到了安妮,和他们在康瓦耳悬崖上那段绝望而错综复杂的谈话。他在想,人与人之间有没有不必依靠任何自欺就能存在的爱。他多希望自己能在事情发生之前起身离开,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以一种颇象父亲的方式替古皮特担心,担心他如何承受成长期中最后的挫伤。他又想起他埋葬老总的那一天,他想到有关卖国者的心理,天下有许多说不出道理的、愚蠢的暴力行为,也有同样情形的卖国者吗?他这才发现他所信仰的一切知识或哲学上的法则,在面对人类的处境时就完全不管用了,这种消沉使他自己很担心。

  “现在怎样?”他问电话那头的孟德皑。

  “有两三个酒鬼,”孟德皑说:“大唱《看那被雨打湿的小树林》。”

  “从没听过这首歌。”

  把电话转到左边后,他从西装内袋中掏出把上好的丝绸衬里都弄坏了的手枪。他摸到枪的保险掣,一时间,他好笑地发现自己不知道向哪边推才是打开保险。他啪一声抽出弹匣,然后再装回去,记起战前在沙瑞特夜间射击场上,曾经这样连继不停地做过几百次;他记得有人老是用双手射击,一手握枪,一手握弹匣。“马戏团”里有个家伙要他把食指贴着枪管,用中指扣扳机。但他试过后,觉得很可笑,自此就没再试。

  “我去逛逛。”他低声地说。

  孟德皑说:“去吧。”

  他拿着枪,走回杂物室那里、侧耳倾听地板有没有发出足以泄漏了行踪的辗轧声。想来那破旧地毯下大概是水泥地板,即使在上面跳,也不会引起半点震动。他用电筒发出两个短的闪光信号,过了一好会儿后再来两次。古皮特马上还以三个短闪光信号。

  “我回来了。”

  “知道啦。”孟德皑说。

  他坐定以后,忧郁地想起安妮来:梦想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把枪放回口袋。运河那边传来一阵汽笛的呻吟声。在晚上?船只在晚上航行?一定是汽车发出来的。也许吉若自有一整套我们不知道的紧急程序?一个电话亭和另一个电话亭通话?一辆中途接载人的汽车?也许波莱可还有一个虹霓没发现的助手?这些他其实早已想过,这系统建立得无懈可击,能适应一切意外事故。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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