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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虫儿-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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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鼻子里哼了一声,“干什么?咱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你们爷儿俩在这天桥可算是创了牌子拔了份了!原本我那场子每日总还有十个八个人,或多或少也能挣下三个五个窝头钱,今儿可倒好,连个人影也没见着,敢情全都让你们师徒二人招引过去了。做人不能做到这个份上,你吃肉,总得让我们也能啃块骨头是不是?你不是常说有活儿大家干,有饭大家吃么?该不是只为说着好听吧?别让我说你夜壶嘴镶金边,长了个好哨!”
  朱少文一时脸色煞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六五子看出他来者不善,只好强装笑脸劝道:“张大叔,我师父的为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又何必……”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张太一脸蛮横,“明挑了吧,我一家老小今晚就断了顿了,求您穷大爷赏根绳儿,我好回去把他们一个一个都勒死!”
  朱少文明白了,转回身解开了钱袋子,将里面的铜子儿倒一半在地上,说道:“拿去吧,别嫌少,有活大家干,有饭大家吃,到什么时候我都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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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虫儿第二十二章(1)
沈春和在石虎胡同口外徘徊了许久,心里不住犹豫,眼望着朱少文家的院落大门,总也没有勇气往里走。
  北京的春天太短,短得就像小孩儿眨巴了一下眼。夹袄穿了不到一个月,骤然天便热起来,热得凶猛,热得暴烈,热得毫无预感,人走在亮堂堂、明晃晃的街上,那感觉就如同在炭上炙烤。他躲在一处门楼的阴凉里,坐在一侧的石鼓上,屁股虽然感到了凉爽,但心中却如开水一般滚烫。他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在书茶馆摆过场了,自打那天在一溜胡同“同和轩”出了事,北京城大大小小能够说书的地方,便像开过会彼此约好了似的全都回绝了他。宣武门里的森瑞轩、东四西的天宝轩、新街口的庆平轩、天桥的海顺轩,一家家的老少掌柜的,往常见了他总是如同迎接财神一般,如今竟也全都换上了一副不阴不阳的“笑脸”,不是推说已经排满没有档期,便是假称不日要粉刷装饰,总而言之一句话:小庙里容不下你这位姓沈的大神仙——这还得你自己琢磨!
  大凡北京城里喜欢听书的,谁不知道他沈春和十八岁就拜在“评书大王”邓晓臣的门下?谁不知道他凭借一身自小练就的武功说活了《水浒》中的武松、《三国》中的赵云?又有谁不知道他眼阔、耳阔、心阔,三教九流无一不通,百行百业无一不懂,腹藏十几部大书的梁子,因此获得了同行们给与的“沈家书铺”的美称?可如今这一切都仿佛不曾留下痕迹,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便把往昔的荣耀冲了个干干净净。回想起那一天的纠纷,他的心像被鞭子抽了似的一阵阵疼痛,他后悔自己不自量力过于冲动,他深深谴责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心血来潮抖小机灵,不该兴之所至耍小聪明。
  同和轩书馆位于什刹海东河沿的一溜胡同,坐北朝南的六间勾连搭高房,南西两面皆有轩窗,周遭是一圈翠绿竹子的花障,风尾森森一片幽凉。屋里设有黑漆八仙桌、黑漆板凳,正前方搭着高出地面尺余的书台,书台的四周安装着雕花的矮木栏杆。这家书馆一来装饰讲究、环境幽雅,二来距离皇宫近便,无形中便成为了六部公卿及一些有身份的太监日常聚会消闲的场所。
  那天,同和轩门口的报子上写的是沈春和说的《大隋唐》,这一转儿才刚开书没几天。吃罢午饭的沈春和准时走进书馆,只见几个伺候老爷的前站跟班已经到了,前排都是固定的茶座,此时,这些茶桌上已摆上了各式的茶具、各样的烟壶,椅子上也分别铺上了由手下人带来的或棉或皮或竹的垫子,各位有各位的追求,各位有各位的讲究。
  不大一会儿,有七八个下了早朝、在馆子里吃喝已毕的官员一路说笑着走了进来。沈春和一眼看见打头的乃是惇亲王奕誴、总管太监安德海,一连几天他二人总是准时准点赶到这里。紧随其后的一位虽是第一次来,他却也认识,并且曾在北海濠濮间与之打过交道,即便忘了自己姓什么,他也不会忘了这位九门提督王世子奕详。
  五爷奕誴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亲昵地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膀,“和子,人都说你‘书外书’说得尤其好,现场抓哏称得上一绝,我还从来没见识过,今儿就是专门来听你的‘外插花’的,你可得好好露一手!”
  安德海凑趣道:“你听清楚了,五爷放了话,你小子可不许偷奸耍滑,今儿必须放出手段招大家伙尽着兴乐一乐。”
  沈春和赔了笑说道:“小的哪有那种本事,不过是东扯葫芦西扯瓢罢了,偶尔插个科打个浑,也难登大雅之堂,难入各位爷的耳,着实是难为小的了……”
  安德海一下瞪了眼,“说你胖你还就喘了,拿搪是怎么着?”
  “小的哪敢?”沈春和走下书台,打完躬又作揖,“说书中的现挂,非得机缘凑巧不成,再者说,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无论哪一个发句话,都能让小人掉了脑袋,我又没生着三头六臂,哪句话说得不当冒犯了大人,再吃起饭来也就不香了。”
  奕誴晃晃手说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你尽管放心大胆说,有本王爷在这儿,无论涉及到了谁,他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沈春和遂不敢再坚持,只好说道:“既这样,小的就勉为其难了,不过,还请五爷能出个题目才好。”
  奕誴转脸向四周看了看,一眼盯上了奕详帽子上的那只大花翎,“嗯,题目有了,这么着,你就把详大人这一枝花翎搁在书里边吧,即兴编上一段,让我们几个听听你到底有没有道行。你可听真了,他这根翎子非比寻常,那是当今圣上为祝贺他娶侧福晋特意赏下的,一个好大好大的脸面!仔细瞅瞅,满朝文武哪个有他这根翎子大?有他这根翎子长?这可是大清朝独一份!”
  自见了奕详,沈春和的心里便存了三分气,且不说去年夏天在北海说书他有意截了太后给自己的赏钱,立春那天在朱少文家,又听到了这位提督怂恿手下的一个豁子逼娶颜姑娘的事,更增添了自己对这王世子的憎恶。今日天赐良机,正好可以找个话茬戏耍戏耍他。心里如此想,嘴上却说:“不成不成,拿世子爷找笑,我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还有,皇上恩赏的大花翎,我又怎敢在这上面抓哏?非小子无能,实在是不妥,不合适,难以从命,还望几位爷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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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虫儿第二十二章(2)
“嘿,越说你还越来劲了!”安德海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他素与奕详不合,早巴不得借今日这场合看奕详一个笑话,进而煽风点火说道:“有五王爷做主,你还怕的什么?话又说回来了,世子爷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点心胸,大不了就是逗个乐子,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到这里,竟乜斜了眼睛看向奕详。
  五爷嗜酒成性,中午这一顿自是没少喝,涨红着头脸说道:“安公公这话在理。有你五爷在,看他谁敢难为你?左不过就是逗逗闷子,哈哈一笑罢了,又有哪一个当真?不信你问问详大人,他想不想听?”
  端坐在一旁的奕详心里不免有些发虚,他料不到这一张江湖口呆会儿会说出些什么来,然而,当着惇亲王的面,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咽一口唾沫敷衍道:“说,说吧,没事的……”
  沈春和早等了这句话,心里有了底数,抬头看看书馆里已上了七八成座,遂说了句“恭敬不如从命”,转回身走上书台,取过醒木拍到了书桌上。
  “上回书说到隋炀帝杨广,驾坐龙舟一路下了扬州,文臣武将精神抖擞侍列两旁。这一天,天气异常闷热,杨广在船舱里呆不住了,便来到甲板之上在龙椅上坐了,打算过过风、透透凉。左右共有八个侍卫持弓挎剑保驾护航。此刻天色将晚,太阳一点一点在那西山顶上落了。这条大船是徐徐而进。这工夫,水下的鱼鳖虾蟹受到了惊扰,纷纷奔向龙宫禀告龙王。‘王爷容禀!’‘何事惊慌?’众水族言道:‘今有当今万岁巡视扬州,现正走到咱们的水域之内,翻波搅浪,四方不宁,故此前来禀报。’龙王爷一听不仅没有着恼,反倒笑了,‘哈哈,尔等实在愚钝,既然此刻皇上正在舱板吹风纳凉,你们不趁这大好时机前去讨封,又更待何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愚也,愚也!’众水族一听这话恍然大悟,遂一个个争先恐后急奔水面而来。”
  安德海向着奕誴说道:“五爷,您别说,《大隋唐》我听过无数遍,这一段书还就真没听过。可有一点我想不透,虾兵蟹将跟大花翎又能有什么联系?”
  奕誴眯着醉眼回了一句:“你可着的什么急?这叫铺垫,懂吗?耐下心往下听,”
  却听沈春和接着说道:“头一个出来讨封的是个大虾米,它噌一下破水而出,在龙舟前头露出了脑袋,左一晃,右一晃,摇摆着它那一对虾米须子。皇帝杨广自然吓了一跳,‘呦喝,虾米跑这儿扎空枪来了!’转念一想,明白了,敢情它是到我面前讨封来了,于是言道:‘行了,朕知道了,你一准是讨封来的,这么着吧,朕就封你一个……金枪大将军吧!’虾米听了,不由喜出望外,刷地一下便缩回去了,赶紧到龙王爷跟前汇报,‘报王爷,我讨了封了!’龙王问:‘皇上封了你个什么官儿呀?’虾米说:‘圣上封我为金枪大将军。’‘甚好!’虾米讨完封,轮着螃蟹出头了,只见它劈着两个大夹子,横着八条腿,在水皮上一冲一冒。杨广一瞧,说道:‘你这必是见虾米封了官自己也着急了,也要跟朕讨个封号,得啦,朕就封你一个铁甲大将军吧!’螃蟹心里高兴,潜入水中,直奔龙宫,‘报王爷,我也讨了封了!’‘你又讨了个什么封啊?’‘万岁爷封我为铁甲大将军。’‘极好!’话说鲤鱼见螃蟹兴致勃勃地走了,知道该自己逞逞能了,随着想,随着蹦,一挺身蹦起三尺多高来,在浪尖上起起落落连蹦了三蹦。杨广一见,知道这也是来讨封的,便开口赞道:‘蹦得好!就冲你这能蹦劲儿,早晚得入龙门。行了,朕封你一个黉门大学士吧!’鲤鱼喜滋滋地也回了龙宫,‘报王爷,我也有封号了,黉门大学士,圣上还说了,我必定有一天要入龙门。’‘好到家了!’”
  听到这儿,安德海又说道:“王爷,他这包子皮儿可够厚的,白话了这半天,还没进入正题,这小子该不是跟咱们爷们儿耍心眼儿吧?”
  奕誴似胸有成竹,只顾往书台上一指,“这叫铺平垫稳,别慌,接着往下听……”
  “最末尾你们猜该谁了?轮到老鼋了,说白了就是王八,只见它由水里往上一冒,落下去,又一冒,又落下去,它这盖子本身就是绿的,而且年深日久上面长了不少青苔,所以这王八虽然数起数落,杨广竟没看见。王八着急呀,心里话,怎么它们都讨了封,偏偏轮到我就没信儿了?这可不成!它心急火燎往外猛地一窜,俩前爪搭在了船头上,连脖子带脑袋伸出有一尺多长,接着,那脑袋便在船板上梆、梆、梆一连敲了三梆。可把杨广吓坏了,‘嚯!这是怎么个事情啊?你小子跑这儿作怪来了,知道不知道,你可有惊驾之罪,来人哪,开弓放箭!’一声令下,身边的一个侍卫急忙拔箭搭弓,认扣填弦,吧嗒,嗖——箭就射出去了。王八一瞧这阵势,立时傻了,怎么着,到我这儿认吗没封还给我一箭?说时迟,那时快,眼瞧这箭要射还没射,王八一回头,往水里一蹦,刚蹦到水皮儿上,好嘛,这支箭不歪不斜正扎在它后脑海上!王八回到龙宫,龙王爷见了它问道:‘老鼋哪,你讨了个什么封号啊?’王八说:‘回王爷话,虽说我没讨着封,可主子赏了我一支翎子!’”
  话音刚落,书馆里便笑了个满堂,轰然而起的声浪几乎要冲破了屋顶!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王八”指的是谁,一面乐着,一面不约而同偷偷地把眼睛觑向了奕详脑后的那根大花翎,对了号一比较,更是忍俊不禁,顾不上得罪不得罪,又哈哈哈起了一次高潮。
  

欢喜虫儿第二十二章(3)
居高临下的沈春和看到,奕详的脸此时正在不断地变幻着颜色,先是红了,再又黄了,最后白煞煞像一张窗户纸。一对薄薄的嘴唇不停地哆嗦,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惇亲王奕誴知道今日这玩笑开得确实有些大了,事情全由自己引起,便也觉到了尴尬,想了想遂高声说道:“和子,我总算领教了你这张嘴,比腊月的风刀子还厉害,也就是世子爷胸怀宽广、大人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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