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欢喜虫儿-第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颜朝相不得不暂时服了软,“少文,别急,听我说,我忌,我忌了它还不行么?听你这话我心里难受,再抽,我还算个人吗?弟妹说得对,往后,我要娶房媳妇,我好好过日子!”
  “大哥,一言为定,我信你了。”朱少文扭过脸,悄悄抹去了眼角渗出的泪水。
  见叶儿沏好了茶,颜朝相喝了两碗,又逗了逗唱儿,遂起身告辞。
  头半晌还是半阴天,这会却不知不觉已阳光普照,朱少文的心情竟也如天气一样明媚起来,遂对妻子说道:“今儿就不上地了,赶巧逢九隆福寺有会,咱一家三口出去转转,让唱儿尝尝那儿的小吃,就手瞧瞧这‘诸市之冠’究竟有多热闹。”
  叶儿一听这话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早我就有这个心思,想去喝碗豆汁儿,馋了有些日子了,再来点儿辣咸菜;还想吃爆肚儿,多搁辣椒油;要好再来盘浇蒜汁儿的煎灌肠。”
  朱少文笑了,“叶儿,我说,你该不是又怀上了吧?”
  “怎么会呢,想哪儿去了你?”
  “瞧你要的这东西,没一样少了辣的,人都说酸儿辣女,这一回一准是个丫头。”
  两口子一面逗着,一面简单收拾了,出门雇了辆骡车,一家人坐上直奔东北方向行去。
  刚进南河沿,便见前方乌乌腾腾荡起一片烟尘,行人们都不约而同停住了脚步,自动避让在道路两旁,街面上玩耍的孩子们瞬间跑了个无踪无影。俄而,便见有两个蓬头垢面叫花子似的看街兵丁顺着甬路走过来,手里甩着五尺长的蟒鞭,扯着破锣样的嗓子一路喊着:
  “打人来了,行人躲闪啦!”
  “大人来了,驴车下沟啦!”
  “大人来了,把骆驼牵好啦!”
  “大人来了,把小孩子管严啦!”
  “大人来了,不得搅闹,不得喧嚷!”
  随后,五颜六色、列队成行的清道旗、金鼓旗、飞虎旗,目不斜视、一脸严肃的中军官、旗牌官、巡捕官,威严整齐、高视阔步的长矛队、大刀队、洋枪队,并銮驾执事、戈什哈等迤逦走来,前后足足排了一二里。
  朱少文坐在车辕上,冷眼看着这一支耀武扬威的队伍。他听人说过,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包括亲王郡王,出门行走谁也不会使用驱赶路人的仪仗,唯独九门提督奕详是个例外,为了摆谱显份,才有着如此的排场讲究。果然,就见那绿呢官轿的纱窗里隐约透出一顶拖着长翎的官帽,那一根比之其他长出若许的翎子已成为了奕详的标志,代表着他所拥有的一份非比寻常的荣耀。
  “娘的!别看你现在闹得欢势,保不齐日后猪狗不如!”朱少文暗自骂了一句,将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耳听着开道的锣声,他忽然觉得这不像是官员在巡街,倒仿佛更像是街头艺人在耍猴一般,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创作上的冲动,要把此情此景编进相声段子里,他想通过自己的嘴让全城的百姓们都知道,这位沐猴而冠的大人有着何等的威风,有着何等的霸道,又有着何等的滑稽可笑。他甚至很快就想好了这块活的名字,平白一点,就叫它《大人来了》好了。
  骡车继续行走一阵,便来到庙会门前。隆福寺始建于明景泰三年(1452年),因坐落于东城,对比着“西庙”护国寺,北京人习惯地将它称之为“东庙”。按照惯例,此处每月逢九逢十开庙,故一月之中共有十二天的庙会,因其会期最长,商贾云集,人多热闹,便有了“诸市之冠”的美誉。说起隆福寺庙会,尤以小吃享名,不仅品类繁多,而且手艺精道,所谓甜的、咸的、辣的、酸的、爆的、涮的、炸的、煎的、软的、硬的、脆的、粘的、方的、圆的、扁的、尖的、荤的、素的、稀的、干的,形形色色,百味杂陈,堪称了京城饮食一绝!
  。 最好的txt下载网

欢喜虫儿第三十章(5)
朱少文一家正然放开了手脚,转着圈儿捡那素日向往的小吃换着样儿地品尝了一遭,直到肚子里再没有了缝隙才罢休。眼见红日当顶,朱少文找了个石墩坐了,对叶儿说道:“我在这儿歇歇脚,你们娘儿俩逛逛吧,就手转转王麻子和仓儿的场子,看看他们的玩艺儿是不是有了长进,我和他们相熟,见了面老大不合适。”
  叶儿撇撇嘴说道:“我可不想去,他俩一贯只说脏活,我怕脏污了耳朵没地方洗去。”
  朱少文说道:“你别总拿老眼光看人,他们跟我说了,已然痛改前非,再不使荤口了。”
  叶儿遂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抱着孩子朝那喧腾地界走过去。却见玩艺儿场一处挨了一处,说评书的嘴角泛着白沫,数来宝的竹板敲得山响,打鼓唱曲的恨不能将那鼓面击破,耍把式的由不得光了脊梁……待寻到王麻子的相声场时,听见二人正一递一口说得热闹。
  仓儿:咱们赌一顿饭,你如果算出我们家七口儿人来,你请我吃顿饭。
  王麻子:成。我如果算出只有六口儿呢?
  仓儿:我吃你一顿饭。
  王麻子:好嘛,前前后后两顿饭没了。我若是算出你们家是六口,你得请我吃一顿饭。
  仓儿:就这么办吧,你算吧。
  王麻子:我用手指头计数。头一口儿,你爸爸。
  仓儿:(答应)哎。你等等,我说我们家是七口儿,算对了可是我赢。
  王麻子:行,行。头一口儿,你爸爸。
  仓儿:(又答应)哎。等等,咱要吃饭上哪儿吃呀?
  王麻子:这好说,哪儿都行,满北京城你挑地儿。
  仓儿:那好,你算。
  王麻子:头一口儿是你爸爸。
  仓儿:(再次答应)哎。我说,如果你输了,咱当时就走。
  王麻子:好嘛,这么会儿工夫他抄我三个便宜了。听着,头一口儿……小子,这一回你再答应,我非揍你不可。头一口儿你爸爸。
  仓儿:这回我没答应吧?
  王麻子:这回倒是没答应。
  仓儿:我把它咽了。
  王麻子:嘿,这更瓷实啊,有咽爸爸的吗?
  仓儿:(答应)哎。
  王麻子:怎么回事?
  仓儿:打嗝儿又翻上来了。
  王麻子:你是算呀你是起哄呀?听着,二一口儿你妈,你哥哥,你嫂子,你,你媳妇,这不整六口吗?我赢了。
  仓儿:说什么来着,你少算了我们家一口人。
  王麻子:怎么会呢?我怎么少算你们家一口人了?
  仓儿:你算了半天还没算我儿子呢。你算我儿子了吗?
  王麻子:哟,我想起来了,他是有个儿子,我怎么把这个碴儿忘了?我可不能认输,我就说我算他儿子了。您说我没算谁?
  仓儿:你没算我儿子。
  王麻子:我算你儿子了!
  仓儿:你压根儿就没算我儿子。
  王麻子:我一准儿算你儿子了!
  仓儿:你多咱算我儿子了?
  王麻子:就刚才嘛。
  仓儿:你算我儿子谁瞧见了?
  王麻子:这不,在这儿的大家伙儿都瞧见了,我算你儿子啦!
  仓儿:那就对了,你如果算我儿子我们家就是七口儿,你不算我儿子我们家就是六口儿。
  王麻子:是啊,我若不算你儿子你们就是六口儿,我算你儿子……啊?合着我把我过继给他啦!
  叶儿实在不想继续听下去,瞥一眼暗自发笑的围观者,搂了儿子扭头就走,心忖道:怨不得这玩艺儿让人看不起,儿子爸爸的竟这么不顾廉耻。
  她回到原地,却不见了自己的丈夫。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朱少文一头热汗跑过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猜我看见谁了?”朱少文兴奋地说道:“允歌,我看见允歌了,一身僧衣僧帽,手里还拿着个木鱼,我紧着追,可到了还是没追上……”
  叶儿觉得好笑,大白天的,一个和尚庙怎么会跑出尼姑来?想是他心里记挂着允歌,一时看花眼也是有的,便说道:“我不相信,这隆福寺地方大了,即便是她,还能轻易让你找着?”
  “肯定是她,下回我专门来这憋两天,就不信……”朱少文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而问道:“相声场子去过了?怎么样?”
  叶儿撇撇嘴,“这王麻子真也不知羞臊,挺大岁数,一把胡子,硬是装傻充愣给人当儿子,丢人现眼,为什么许的?”接着把那所见所闻叙述了一遍。
  “都得吃饭嘛。”朱少文宽释地笑了笑,“不舍了脸找哏,把人逗乐了,谁肯往里扔钱?这也就够难为他们俩了,本来就没读过几天书,你让他们上哪儿找那高雅的说去?日后,有堂会约相声,还是得想着他们。”说罢,从叶儿手里接过儿子,双手一举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儿子,走,跟爸爸看耍猴儿立子去啰!”
  第三十一章
  几天来,六五子一直处在一种惶惶不宁的精神状态中。自八月节那天晚上摔伤了腿,他便日日食不知味,夜夜寝不安席。
  当日,他曾在街上百般乞求师大爷孙丑子,千万原谅他这一次,不要让师父和阿二爷知道,他甚至下了跪,涕泪涟涟信誓旦旦地表示,今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好孙大爷,看在我自小没娘的份上,好歹饶过我六五子这一回,您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远记在心上,一生一世都不会忘!您清楚,我捧了这个饭碗不容易,您比我更了解我师父,他要是听说了这件事,肯定会把我逐出师门,肯定没商量……我求您了孙大爷,求您放我一马吧……”孙丑子任他无论怎么哭天抹泪,却始终未置可否,好半天什么话都没说,到最后骂了句“小妹妹的”一走了之。
  

欢喜虫儿第三十章(6)
六五子摸不透孙丑子的态度,便一颗心悬在了半空。这一天,吃完晚饭,师父朱少文让他放下洗了半截的碗筷,把他叫到自己身边。
  “六五子,你是属什么的来着?记得你和我说过,不知怎么一下就忘了。”朱少文的语气似是闲聊。
  “属狗,师父。”他站在当地,脑子飞快地转着,口中小心地选择着字眼儿,“眼看就十六了。”
  “你还记得跟了我多长时间了吗?”
  这一句立时令他心情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师父下边跟着的话会是什么,不由一阵忐忑,“记得,整十八个月了。”
  “还有一年多点儿就要出师了,对吗?”
  “对。”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在哼。
  “我和你师娘对你怎么样?”
  “好,恩同父母,徒弟没齿难忘。”
  这是实话。师父朱少文对他六五子确实当得起一个“好”字。别人的学徒,天不明就得赶到师父家,顶着星星月亮,劈劈柴,生炉子,倒尿盆,扫院子,倒脏土,打洗脸水,然后买好了早点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朱少文却从来不让他做这些杂事,只是要求他早早赶到城根去练嘴皮子喊嗓子,叮嘱他“一日之计在于晨”,小小年纪万万不可懈怠了精神。别人的学徒,若想学点真本事必定得背地里偷偷摸摸地学,为师的哪一个不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句古训,哪一个又会傻到让徒弟真正长了能耐?朱少文却一直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打钱,如何使活,如何现挂 ,毫无保留,倾其所有,而且不仅仅教他作艺,同时还教他认字读书。别人的学徒每日只靠残汤剩饭果腹充饥,一年到头也休想见到一个铜子。朱少文却一日三餐都令他陪在桌上,像对待自己的儿子,除了不让他喝酒,即使吃个虱子也少不了他一条腿儿。不仅如此,逢年过节还必有师娘亲手做下的一件新衣,外带一吊零花钱。师父、师娘都是难得的好人,不光他这样认为,同行的老老少少又有哪一个不知道?想到这里,六五子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只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愧对了师父。
  “这一年多,又学会了不少新字吧?”朱少文漫不经心问道。
  “都是师父您教的,现而今连《三国》我都能对付着看下来了。”六五子心里逐渐轻松下来。
  “那就好,既如此,我考考你行么?”
  “我试试吧,您别捡那生僻字就成。”
  朱少文用食指蘸了杯中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利”字。“这个认得吗?”
  “这个字我认识,笔画少,这是‘利害’的利。”
  “会讲吗?可以把相关的词语说给我听听。”
  六五子想了想,“利欲熏心,利令智昏,还有……见利忘义,无利不起早,都是这个利,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说得对!古诗云:‘利旁有倚刀,贪人还自贼。’你要千万小心了这一把刀啊!”
  “徒弟记下了。”
  朱少文再次蘸了茶水又写下了一个字,侧过脸问道:“认识这个吗?”
  六五子俯首下视,不由心内一惊,这一回师父写的竟是个“色”字。“这是……是颜色的色,咱北京人也把它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