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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柳少庄主说要、要找一名逃跑的男妾……”刚一出口,只闻一声怒吼,吓得往龙行天背后躲去。
反手拥住庆儿,见云浩神情狂乱,龙行天沉声喝道:“云兄,莫要中计。”云浩震了一震,神志渐转清明。这时王大夫一步跨了进来,道:“云掌柜不必担心,那柳扬虽是找到了这里,但料他没有这大胆子,敢强行将你带走。”
云浩仰面躺在床上,越想越是气恨。“男妾,竟说我是他的男妾!这个该死的畜生!”怒极攻心之下,但听“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来。
龙行天向王大夫施了个眼色,王大夫会意,走到云浩身边,从怀中抽出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向云浩刺去。见云浩陷入昏睡,王大夫道:“请陈公子在此照看,学生须得到前面应付一下。”龙行天犹豫了下,摸了摸怀中的物事,跟在王大夫后面。
院中老老少少几十个人,都是脸带忧色。
大厅里站了不下十个人,正中坐着一个锦衣公子,此时还是春天,手中却摇着一把折扇。长相倒也算得端正,只是那白得泛青的脸色,还有眼圈下的一抹晦黯,显示他虽然年纪不大,却过早地沉迷在酒色中了。旁边一个家丁附耳说了几句,他便把眼光盯在了龙行天身上。王大夫走了过去,他却毫不理会。
“你就是陈安?”
“不错,阁下想必就是绿柳山庄的柳少庄主?”
“正是本公子。听说你是要上京赶考的书生,从江里救了个人上来?”
龙行天淡淡一笑,“不错。小生乘船经过此地,见江边有落水之人,便将他救起。幸好遇上这位王大夫,仁心仁术,留他下来医治,不然他早一命呜呼了。”
“陈兄行此善举,今科定当金榜题名。实不相瞒,这名落水之人乃是本公子身边的人,请陈兄将他交给本公子带回山庄,本公子自然有所酬谢。”
“哦?少庄主只怕是弄错了吧,听这城中的百姓言道,此人乃是明州一家茶庄的掌柜,并非是贵庄中人。莫非少庄主的消息有误。”
“这……”见那公子语塞,一旁一个做师爷打扮的人便忙过来接话:“相公有所不知,此人同云掌柜原就有七八分相似,时常有人认错。那云掌柜十日前进货去了,尚未回来。”见公子点点头,不觉脸露得色。
龙行天不禁暗暗冷笑。“哦?天下竟有这等相象之人,倒也是件奇事。不过,既然那云掌柜刻下也不在家中,便也不能确定这落水之人并不是云掌柜啊。小生倒有个提议,此人眼下仍在昏迷之中,便等他苏醒,当面问他一声,岂不省了许多麻烦?”
“他还没有醒么?那更要将他带回去了,他是我家公子的人,自是由我家公子照料。本庄中名贵药物甚多,于他大大有益。”
“这话小生却不明白了,便他当真是贵庄属下,又岂有让少庄主照顾的道理?”
那少庄主有些迫不及待地道:“不瞒陈兄,此人是本公子的侍妾,甚得宠爱。向来若有病痛,都是本公子亲自照料。”
“想来少庄主真的是弄错了。小生救起的是一名男子,如何会是公子侍妾?”
那公子面上一红,不免恼羞成怒:“他便是本公子的男妾,这又如何了?”
龙行天摇了摇头,“只凭公子所说,小生还是不能确定此人便是贵庄中人,请公子还是待他醒来之后,亲口说的比较好。”
“哼!”那少庄主显是一向我行我素,为所欲为惯了,此番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不禁大是光火,折扇“啪”地一收,怒道:“好个不识相的书呆子,给你几分顔色你倒开起染坊来了,看本公子来教训你!”旁边的师爷急忙过来,“少庄主,陈相公是初到本地,不知你的为人。待我去跟他说。”
“陈相公,此人是我家少庄主身边的男妾,一向甚是得宠。不料他忘恩负义,从庄中私逃,不慎落入江中。我家少庄主心地仁慈,念着往日情分,想接他回去,善加调养。”
听这两人信口雌黄,龙行天不觉也动了怒气。“师爷这话更不对了。小生救起那人时,见他衣衫破碎,遍体鳞伤,既是得宠,便不该是这等模样。”
那公子怒道:“那是他不守规矩,被本公子教训了一顿,又与你何干?”
龙行天冷冷一笑:“这样看来,少庄主想要带他回庄的用心实有可议之处。据小生看来,此人纵然当真是从贵庄中逃出,也不过为求一条活路罢了!”
“你……和本公子作对,你敢是活得不耐烦了!明告诉你,这人就是那开茶庄的云浩,本公子看中了他,他竟然逃跑,自不能放过了他!本公子说了喜欢他,他却不识抬举,才落得这个下场,怪着谁来?”
“呯”地一声大响,龙行天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十八
“住口!”龙行天觉得自己再不发泄就要气炸了!
他一个箭步来到那公子面前,怒声道:“喜欢两个字,可以用做这一切的理由吗?!喜欢他,所以囚禁他?!喜欢他,所以当他不肯顺从你,就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喜欢他,所以在他逃出来以后,还是不肯放过他?!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你跟本不懂什么叫做喜欢,更不配说这两个字!”
龙行天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一直都是温言浅笑,举止闲雅。此刻拍案而起,怒上眉梢,英风锐气再也掩饰不住地飚然而出,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那少庄主几曾有人敢如此当面怒斥于他,只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你竟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龙行天只觉眼一花,人已到了面前,劈胸一掌向他打来!
青色的身影一闪,王大夫拦在了龙行天身前,右手轻抬,便将那一掌架住。口中说道:“少庄主,有话好说。”
那少庄主只觉手上一轻,软绵绵地竟似无处着力,不禁一震,随即冷笑道:“好个祖传名医,敢情是真人不露相!”说着回头向身边的几个大汉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往死里打!”
“孽障!你好大的胆子!”随着话音,一个白面长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那少庄主一见此人,立时转身,迎了上去。
“孩儿见过爹爹。”
“哼,胆大妄为的畜生,背着为父做出这等事来,不是汪管家来禀报于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与我滚到一旁!”
“可是爹爹,这人对孩儿好生无礼……”
“还不与我住口!”那少庄主不敢再说,只得退到了一边。
“老夫柳清逸,乃是绿柳山庄的主人。适才听得小兄弟一番言语,委实令老夫汗顔。倘若小兄弟不急着上路,可否到敝庄小住几日,让老夫一尽地主之宜?”
龙行天心里只是冷笑,这柳庄主一见便知是个心计深沉的主儿,真住到他那里去,只怕出来的只能是棺材了。“庄主一番好意,小生心领了。但小生心性疏懒,在这里住惯了便不想再换地方。请庄主海涵。”
“哈哈,小兄弟想是心存顾忌,老夫也就不勉强了。这里有些补品和药物,是老夫对云掌柜的一点心意,等他伤愈之后,老夫自会登门赔罪。这纹银百两,是给大夫的诊金。”
“老庄主通情达理,小生十分佩服。”
“呵呵,小兄弟过奖了。老夫告辞。”
“老庄主请慢走。小生不送了。”
一旁的少庄主大是不满:“爹爹,你怎么……”话还未完,柳庄主喝道:“畜生,还不随我回去,脸还丢得不够么?”少庄主不敢再说,恶狠狠地向龙行天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开。龙行天心中一动,道:“柳庄主,且慢。”
“小兄弟还有何见教?”
龙行天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庄主可识得此物?”
柳庄主目光一注,脸色顿时一变:“这是东方世家的令牌,小兄弟是东方世家的人?”
“小生与那东方世家并无关联。只是前些日子与东方世家的主人有一面之缘,蒙他不弃,赠送这块令牌。不过,分别时那东方兄亲口邀请小生去他家中小坐,若是小生在这明州城中出了意外,只怕他会很生气呢。”
柳庄主脸色一连数变,最后竟是满面春风,“哈哈,小兄弟原来是东方贤侄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柳某人的朋友了。东方贤侄将成我柳家乘龙快婿,只怕小兄弟还不知道吧。”
老奸俱滑的笑面虎。龙行天在心中暗骂,却一脸笑意,施礼送行。“庄主好走,小生不远送了。”见王大夫神情古怪,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向后面走去。半途中突然停下,将那令牌在手中把玩片刻,才收入怀中。
十九
云浩已经醒来,正听庆儿比手划脚地在讲方才的经过。见龙行天走入,他急急翻身下床,说道:“陈相公,大恩不言谢,请受云某一拜。”庆儿见状,舌头一吐便溜了出去。
龙行天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这些“古早人”都喜欢来这一套。用力拉住他:“云兄切不可如此,这不是折我的寿么?”见云浩眼中含泪,忙道:“这且不必说了,眼下有件要紧的事,要与云兄商议一下,以做定夺。”
“哦?是什么事情,让陈相公这等慎重?”
“说来倒也容易,只是小生想跟云掌柜换一个房间罢了。”
“换房间?这是为何?”
龙行天起身踱了几步,“我瞧那柳家父子断不肯就此罢休。这几天听大家说起,柳庄主平日为人倒还算得正派,只一碰到儿子的事情就变了一个人。这件事对柳扬的名誉大为不利,一旦传了开去,只怕将来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我看他定要想个法子,好歹叫你从此不提此事。最好的办法,便是你不能再开口讲话。”
云浩眼神一冷:“陈相公的意思是他们会杀人灭口?”
“不无可能。所以小生想到这个法子,我有东方世家的令牌在手,他们至少要顾忌三分,而且现在东方家有和柳家联姻之意,他们更不敢明目张胆地开罪东方家。”
云浩静静地望了他片刻,面上渐渐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陈相公可知他们一旦派了人来,定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么?那种人出手极快,你睡在我房间里,只怕还没让他看到那令牌,你便已被他取了性命。”
“这么快?”龙行天这下是真的皱起了眉,“那我把令牌放在桌子上好了,反正不能叫他们得了手去。”回头不禁愕然:“云兄,你这是怎么了?”
云浩眼中含泪,“陈相公,你与我素不相识,但从在船上醒来,我便一直在小心观察你。你虽是文弱书生,但所作所为,却当得起一个‘侠’字,足可以性命相托。但我一直有所顾忌,许多地方,都未曾吐实,想来实是愧煞!”
龙行天失笑,“这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不也有很多事没告诉你吗?”包括这个名字。其实倒也不算假名,只不过是在一千年后的世界。
云浩向他歉然一笑,倏地转头向窗外叫道:“你们都进来吧!”
龙行天方才一怔,只觉面前微风飒然,房中赫然多了几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向云浩拜倒:“属下等参见堂主!”
“罢了!”云浩一反平日神情,威仪四射,两眼中神光照人,龙行天看得暗暗赞叹,这样的人,便是见惯俊男美女的自已也要被吸引,难怪那柳扬用尽心机,也要得之而后快。
几个黑衣人起身之后,又向龙行天拜倒:“相公救了云堂主,便是我等的恩人,请受我等一拜。”
“几位不可如此,快快请起。”龙行天向他们笑了笑,然后对云浩笑道:“原来你早有防备,那我便不必担心了。”
云浩目注龙行天,缓缓地道:“陈相公,你不问我是那一帮派的堂主吗?”
轻笑,“云兄想说我便听听,不想说的话,不说便是。”
云浩目中放出异彩,“陈兄弟,你这个朋友云某是交定了!”
龙行天一扬眉,“云兄若不嫌弃,何不就以兄弟相称?”
“哈哈,固所愿也,不敢请而!兄弟今年贵庚?”
我自己也不知道。“小弟是丁末年生。”
“哦?这样说来,贤弟只有十九岁,愚兄痴长二十三岁,便要托大叫你一声贤弟了!兄弟,你可曾听说过龙门么?”
龙行天心中一震,“龙门?”
“不错,愚兄是龙门属下,癸水堂第三分堂的堂主。”
“原来如此……”龙行天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禁轻笑出声。
“贤弟为何发笑?”
“小弟日后定然尽数说与大哥知道,眼前却要先卖个关子。”
云浩笑道:“贤弟既不想说,愚兄也不勉强。只是贤弟只怕有些奇怪,愚兄既是龙门堂主,又怎会开了个茶庄?其实龙门外堂弟子都有另一个身份,只有同门中人知晓。各外堂之间,相互知道的也不多,龙门之外的人知道的就更少了。贤弟对愚兄恩重如山,愚兄自是不能再有所隐瞒。相信贤弟不致泄露出去。”
龙行天含笑道:“兄长放心,小弟绝不对人提起就是。”
真是意想不到。云浩竟然是龙门弟子,还是一个分堂的堂主。“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