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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好久她才缓过气来问。
男孩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将膝盖搂得更紧。
“你们,吵架了么?”女孩的声音带着颤抖。
“他去找你了?他怎么样了?”男孩立刻抬起头看向她。
“他没有事。”苏珍终于整理好了复杂的情绪,“是他,把你锁在这里的么?”
“是我弄伤了他……”麦庆难过地低下头去。
“你这样,已经很久了?”女孩的声音带着颤抖。
眼前的男孩微微偏过头去,竟没有悲伤:“他没有事,就好。”
女孩跑去卧房拿了毯子来,扔到他身上:“你们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
他缩在毯子里,睫毛仍是低垂着,没有回答。
“钥匙,钥匙在哪里?”女孩看着眼前的人,胸腔竟痛得厉害,“我帮你打开,你快走。”
他摇头:“找不到的,他拿走了。苏珍,他受伤了,你去陪陪他,带他去看医生,好不好?”
女孩的眼泪迅速掉下来:“我要去告诉伯父伯母,他不能这样对你……”
“不要去……”麦庆的声音很低很低,“他会恨你。我不会离开这里,请你陪着他,不要让他伤害自己,好吗?”
“麦庆!”女孩失声叫出来,“你的家人在哪里?让他们带你走!”
男孩仍是低低地说:“我不会走,我答应过他不会走……”
女孩蹲下来,定定地看着他:“麦庆,我曾经求过你离开,可是你没有。因为你的出现,他像变了一个人,和自己的父母决裂,变得好冷血,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若是不走,他永远都不会幸福。我爱他,我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所以,当我求你,求你离开他的身边。”
他有写呆呆地说:“我离开了,他就会幸福吗?”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好好照顾他,等待他慢慢把你忘记。毕竟你不在的三年,我们相处得很好。你若是不希望他痛苦,就离开吧。”
男孩咬紧了下唇。
女孩当做他默认,重新站起来,说:“我会拿到钥匙,麦庆,我替他谢谢你。”
门在他耳后再一次关上,他的手缓缓拂过冰冷的脚镣,眼泪呼之欲出。
听到门锁转动,江悦忙从沙发上跳下来开门。
回来的不止沙杭一个,他手里还抱着一个裹着毯子的奄奄一息的少年。
江悦愣了一秒忙将他们让进屋,自己回身收拾乱七八糟的沙发。男人却没有理他,径直抱着少年进了卧室,放到了大床上。
手里还拿着毯子和一些花花绿绿的杂志,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房门口。看着男人细心地为少年掖好毯子,又不觉有些失神。
“他……没事吧?”呆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
男人示意他不要吵,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才说:
“已经看过医生,都是外伤。”
看着男孩一脸无法开解的样子,沙杭只好又好脾气地解释:“他是那个人的孩子。”
那个人的孩子。
所以,可以进到你从来不允许我进去的房间么?
男孩脸上的微微变化没有看在男人眼里,他拿出背包里的药,交给江悦:“帮他擦一擦,他浑身都是伤。”
男孩咬着下唇,有些负气:“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男人的心轻微地紧了一下。
因为,害怕面对麦庆的身体么?那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去回想的噩梦一场。他总以为,轻尘仿佛知道自己要面对多么残酷的现实似的,所以选择了最聪明的逃避。
他强压着声音说:“小鬼,叫你去你就去。”
江悦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捧着药走进了房间。
拧亮床头的灯,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少年。
他真漂亮。
男孩沉吟了几秒,得出了结论。
小小的脸沉在毯子里,乖顺的头发、长长的眼线和睫毛、精巧犹如雕刻的鼻子和嘴,根本是没有死角的美人一个。侧身蜷缩在一起,颈口处的毯子包裹不严,露出一片薄薄的锁骨来。呼吸匀称轻灵,那样安静平和,美得一点都不张扬。
江悦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形容词,却只想到了有些俗气的“天使”。
这样好看的人,那个人的孩子。
江悦想着,心里分明有什么东西浅浅地刮过。
犹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动手扯去少年身上的毯子。乍一看,白得好像没有血色的身体软得像融化的奶糖,被扯去毯子,软嗒嗒地垂着,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仔细一看,却都是遍布头脚的青紫淤痕,伤口间隙为数不多的几块好皮肤,倒像是拼上去的一般。
江悦的心里迅速起了一层疙瘩。怎么会搞成这样?
手里的棉花棒颤巍巍地落到少年身上,睡梦中的人有点反应,微微缩了一下,倒把神经过于紧绷的江悦吓了一跳。
还好没有醒过来。虽然眼前的人没有大动,但江悦还是感到手忙脚乱,擦了一遍,不断检查出新的伤口,几乎擦完了一瓶药水。
等到终于弄完,江悦感到自己也快虚脱了。
浑身酸软地推开门出来,立刻迎上了沙发上男人焦急的目光。
“已经没事了。还没有醒,要不要去看看?”他好心地提醒。
男人呆愣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
那个叫苏珍的女孩子只叫他赶紧带走麦庆离开那间肮脏的小屋,却什么都不肯说。
麦庆这样,到底已经几天了?男人想到心就凉得厉害。
江悦看着沙杭焦急无奈的脸,也没有多说,走到储物间,翻出几件沙杭给自己买的衣服来,说:
“我先给他穿好衣服吧。”
合上门,刚走到床边,却发现那个漂亮的少年已经自己醒来了。
酸痛在完全清醒之后马上回到了身上。麦庆只隐约记得苏珍带着沙杭来,却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就昏晕过去。
“醒了?我来帮你穿衣服吧。”
麦庆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孩,有些羞赧,说:“我自己来。”
男孩大大方方坐在他面前,看着他穿,突然说:“很丑吧?”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男孩。
“他买的衣服,”男孩朝门努努嘴,“很丑吧?”
麦庆被他温和俏皮的样子感染了,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低下头去看,身上的衣服只是有些普通,算不上是丑吧。倒是男孩盯着他的目光看得他有些不自在。隐约听到了他和沙杭在客厅里的对话,不禁在心里猜想,这个男孩,是沙杭的爱人么?
只可惜,男孩也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江悦定定地盯了他几秒,终于说:
“你,是他的男朋友么?
23
23、第二季第十一章 。。。
刚过完十六岁生日的江悦决定在这个暑假进行一次长途旅行。
一个人,一个背包,没有目的地。
一路上靠顺各种便车,和司机天南海北地瞎聊,走出了快三百公里。
看过的东西也不少,长得好像要通到天界的跨江大桥、一整面山开凿出的大佛像、水汽氤氲的高大瀑布,还有形形色色的人。
走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终于耗光了自己的钱包。
江悦想,如果,那天不是自己死皮赖脸地挤上男人的车,这趟旅程,大概,会草草结束吧。
那个男人,看起来是在苦海里浸泡过一般。像这样的人,到底是和谁苦大仇深?江悦觉得自己的年纪到底还是太轻,不能理解男人的世界。但,从男人眉眼里流露出的淡淡的温存,竟让他不自觉想要走近。
又或许,是抱着”骗一点路费回家“的想法吧。男人看起来没有什么防备,比较好骗的样子。
可是,就是在那个他认定又无家可归的夜晚,当男人的门终于为他敞开的时候,心里终于满满都是被濡湿的感动。
我才是好骗的一个吧。不过一碗猪排饭、一张硬得可以的沙发,居然就这样深溺了。
住在男人这里,打扫着男人的房子,发现男人细微的心绪。爱人的逝去已经成为了男人心口的硬痂,男人就这样麻木地活着,一天一天。江悦的心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跟着男人起伏的心绪喜悦或是难过。
他时常悄悄潜到男人的房间里,若是男人说梦话,他就在旁边恶作剧般地答些有的没的;若是男人睡得安稳,他也会蜷在一边悄悄握着男人的手。
男人对他,总是没好气,一副对付小鬼的样子,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得。
是真的看不起这个小鬼,还是,害怕他看穿你的心思呢?江悦也从不点破。
给他买东西,让他少吃糖以免坏牙齿,扔掉他点的垃圾快餐,男人微小的关心他都记着。
回想起男人的亲吻,不算是仔细,牙齿还生硬地磕到牙床,让他吃痛了几秒,却让他永远记住了。
不管你的心里是否还住着那个永远不能忘记的人,也不管你总是把我的表白当做小鬼的胡话,我都决定要爱你了。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勇敢,比自己一个人出来踏上未知的路还要勇敢。
可是,你为什么不肯接受呢?
江悦看着眼前又沉睡过去的少年,从发呆的状态下醒过来。
终于搞清楚漂亮少年不是沙杭的男朋友,但,也是很重要的人吧。因为他,沙杭的眉头又像以往一样皱得紧紧。
终于还是没能走进他的世界。他有些无奈地笑了。
大叔,我在吃醋,你知道吗?
我即将要回去,你是真的希望我走,还是,只是玩笑?
那么,你会不会记住,曾经有一个人,为你停留了?不管怎么说,我会记住你,永远。
“看得见么?”
女孩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景博用力地转动了一下麻木的眼珠,终于逼出了一滴眼泪,然后缓缓睁开眼来,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竟然,没有瞎掉。
“景博!”早就有人先于苏珍凑到他面前来,熟悉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叫。
母亲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定定地看了几秒,然后猛地直起身体来。
手指触到额角已经绑上了绷带的伤口,又迅速地捂住了左眼,右眼看到的世界,还是和往常一样。
片刻他才从呆愣里回过神来,有些麻木地问:“我在这里,多久了?”
“景博,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告诉妈妈,看得见吗?”女人几乎是扑过来,焦急地问。
他把目光转向一边的苏珍,看到女孩触碰到他的目光时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他在哪里?”
女孩颤颤地走过来:“景博……”
“在哪里?”他再一次重复。
“他,他已经回家了……”女孩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
果然,还是逃了么?
心里有些隐痛的感觉,是难过,还是庆幸那个人终于逃脱了?
“景博!是他自己愿意回去的!”母亲马上说,“他把你搞成这样,你居然还记着他?”
他刚微微地动了动身体,就被母亲拉住:
“景博,你不要走!妈妈求你,不要再去找那个人!是他毁了你啊,妈妈求你,离开他,回到你原来的生活,好不好?”
同样的桥段,居然再一次上演了。他已经听不进去女人的哀求。
“是我毁了他。”景博的眼睛有些沉重地闭上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吧?”
两个女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过于平静的男人。
他没有遵守照顾他、保护他的诺言,自然,那个人也不必守在他身边一世。
心里凄惨的失望,还真是薄凉得很。
这次,终于是自己毁了自己一生的梦想么?真是活该啊。
伸手触碰绷带下隐隐凸起的伤口,大概,这就是麦庆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吧。
这么费力地和你相爱,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呢?
只可惜,等他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麦庆,若是没有你在身边,我该怎么办呢?读无滋无味的书,听爸爸妈妈的话,过没有意义的生活,只是为别人而活着,再也不能爱。
你知不知道,我那么害怕的,只是你不爱我。费尽心力地留你在我身边,只是因为,我害怕你会离开我的身边,留我一个人又要将痛苦重新啃噬一遍。辗转这么久,终归还是没能留住你么?从此,我就只能活在你的憎恨里么?
有些浑浊的眼泪终于从疼痛的右眼了流出来,烫出了心里永远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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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季第十二章 。。。
送麦庆回家之后,沙杭去附近的市集买了好些东西回来。
这些天,也亏得那小鬼,忙上忙下地照顾麦庆,出了不少力气。照顾伤患是仔细的活儿,有什么他没有想到的,居然都是小鬼替他想到了。
也难为这个自来熟小鬼和麦庆相处得那么好。自从轻尘走了以后,麦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去了市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