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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明月又定定看了她片刻后才问:“你感觉怎么样?”
萧冬儿挠了挠头:“也没什么不同啊,只不过”说到这里忽然一跃而起,直冲到梳妆台前,容颜上的妊娠斑已经消失不见,肌肤不但恢复了柔滑白皙,而且明显多了从来没有过的清越悠远之气,迷惑下伸手捏捏自己的脸,随即发现手指也发生了某种变化,而这种变化才真正令她惊惶难安。
没等二位尚侍出声抗议,她们的人就已经给王妃轰出了门。萧冬儿抓狂般在室内游走,迅速关上了所有门窗,让黑暗笼罩了室内的一切。
朝阳再回人世的时候,等在门外的两个尚侍几乎同时张开眼睛,门户缓缓推开,晋王妃慢条斯理的走了出来。迎着霞光万道的旭日,萧冬儿展颜一笑。
燕婉心头再度涌起膜拜的冲动,但是在此之前,晋王妃已经伸手拉住了她,另一手则挽起尉迟明月,柔声道:“以后我们三个就得相依为命,对不对?”
尉迟明月应道:“那当然,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
燕婉激动的浑身打颤,只因为两人手指接触下,数股柔和温暖的气流绵绵不断的涌入自己体内,缓缓化解这段时间的辛苦疲惫。
尉迟明月则是另外一般心肠,舒服的直叹气,因为该死的袁天罡下在自己体内的能量锁已经被好姐妹用不可思议的方式解开了其中的三只:看来舍利子还真是个好玩意!但是问题随即涌上心头:你为什么要把那玩意吃掉?
萧冬儿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因为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我必须这么做。”
尉迟明月随即想到了她的真实身世(女娲后裔),只得闭上了嘴巴。
金灿灿的阳光下,三个女孩子就这样望着美好的景物,思索着各自的问题。
杨广收到父皇的回复圣旨已是在数月之后,也就是同一日他得到了爱妻产子的喜讯,虽然还没到预定的产期,但是孩儿的分量却很足,据信使禀报说二圣对新生儿疼爱之极,居然破例在出生的次日赐名为昭,并正式策封为河南王。
杨广几乎喜心翻倒,随即吩咐府内臣属放假三日不必理事,自己则晃晃悠悠回到后宅。
萧潋滟早听到了喜讯,一颗心直往下沉:人家生养了孩儿就可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而自己却得藏着掖着,唯恐被人知晓。难道这就是嫡庶之别么?
杨广看着小妾阴晴不定的面色,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今日府内无事,你若觉得憋闷,大可以出门走走。”
萧潋滟看着自己凸显的小腹,心情越发阴沉:“难道你就不怕这样的我被外人看到?”
杨广心里也在叹气:“那日自己明明吩咐小花儿给她进药,怎么就不起半点作用?难道这孩儿真的福大命大?”想到这里,内疚之意大涨,便放柔了声调:“本王陪你一道儿出门踏青。”
萧潋滟这才露出笑脸:“多谢王爷恩典。”
虽然说是出门踏青,但杨广身为并州总管,身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吩咐清楚,是以安顿完毕时已到了正午,两人换了便装,只带两三名心腹便慢条斯理走上阳光普照的街市。
萧潋滟只觉得眼睛都快不够用了,兴高采烈的东张西望,她在沉闷的王府内憋得都快发霉了,而今有幸出的门来自然要好好欣赏一下晋阳的风土人情。
杨广心怀歉疚,便由着她恣意游览,渐渐行至城内最为繁华之处,萧潋滟走的越发快了,没成想对面过来的人速度也不见得慢多少,而且还很有点气势汹汹的派头。她怀胎数月,身子笨重,一时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撞跌在地,杨广却还在十数丈外来不及抢救,惊惶之下暗道完了,身子直往地上倒去,眼看就要来个五体投地,千钧一发之际,旁边忽然多了只手,随随便便就把她捞了起来。
杨广等人这才赶到跟前,只见出手救助之人乃是个年少清秀的书生,忙连声道谢。那书生却道:“小生不过是应天命而行,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杨广心里一动:“请问您”
书生微笑打断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夫人乃天子之母。”
这话绝对是大逆不道之言,幸亏周围人潮如涌,而他的话音又不高,饶是如此,杨广等人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杨广再想质问时,那书生却淹没在人海中消失不见。至此,众人的游兴烟消云散。
萧潋滟低下头去,掩饰了自己狂喜的目光:好孩儿,为了你的未来,为娘的纵然再委屈也心甘情愿,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娘的期望啊!
数千里之外,萧冬儿本来正看着在摇篮里安睡的小婴儿,脸上温柔的笑容忽然间消失不见,一股子深入骨髓的不祥感蓦然涌上心头:莫不是杨广那里出了什么大事?!转过头去,只见尉迟明月捧着婴儿的换洗衣衫走进来。
萧冬儿心头的不安感越发浓烈,沉吟半晌道:“姐姐,我打算请旨去晋阳。”
尉迟明月点了点头:“也对,夫妻分居太久,很容易产生隔阂的。”
燕婉补充了句:“别忘了还有那个萧潋滟,你看看她,自打去了晋阳就再也没有回音。天知道是不是全心全意狐媚王爷呢?”
这点正是萧冬儿担忧的。
尉迟明月白了她一眼,安慰道:“她年纪还小,应该不至于”
话未说完,萧冬儿的脸色又是一变,梦呓般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去看看,看看她那个号称能继位为君的孩儿是什么模样!”
与闻者大吃一惊,但说话的却似乎没明白自己再说些什么,片刻后才转了转眼珠,道:“我的意思是说她已经成功了,晋王爷又得了一个宝贝儿子!”
尉迟明月冷哼半声。
燕婉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妃你怎么可能知道数千里之外的事情呢?而且王爷当日折箭为誓,决不与他人生育子嗣啊!”
萧冬儿叹了口气后转身行出寝殿,因为心情败坏,所以并没有带随从跟班。时至初冬,草木凋零,再无自然风物可观,是以萧冬儿并没留意周遭环境,一面走一面思量自己的心事。
东宫太子杨勇疏远了云昭训后,连纳两妃,但近来又觉得高、王二妃缺点多多,思量着再遣人采买几个出色的女子解闷,但一时半刻还未得回信,这日协助父皇理政之余穷极无聊,遂无情无绪的踱出殿来散步,再不想居然望见个打扮素净的绝色女子沿着长廊缓缓走来,登时睁大了眼睛。
他宫中妃嫔们虽然为数不少,但个个终日花枝招展,打扮得妖冶富丽,从没有半个肯简约朴素,而这也就是二圣越来越不满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这时候杨勇根本无暇思虑此事,两只眼睛恨不能直飞出去才好。
萧冬儿到了皇后寝殿前,深深吸了口气,正打算进去,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去路受阻,定睛看去时,方知是东宫太子殿下。
杨勇却根本没有认出她,因为身份关系,两人可以说是绝少相遇,唯一的一次正式碰面还是在大半年前广阳门献俘大典那日,但彼时萧冬儿浓妆艳抹、备极绮丽,与此时清水出芙蓉的模样自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杨勇涨红的面孔,萧冬儿很想呕吐,但碍着礼数,只好勉强按耐不快,低声道:“大哥也是来见母后么?”
杨勇却似没有听见自己的话,急切的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叫什么名字?”
萧冬儿眼见他的禄山之爪跃跃欲试,忍无可忍道:“本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晋王广之妻,你们口中的不祥公主。”
杨勇顿时定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绝世无双的美好身影飘然远引,半晌之后才恶狠狠的一跺脚,心道:“凭什么天下的好事都让他杨广一人占全了,建功立业不说,居然还能够坐拥如此佳丽,当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冬儿对独孤迦罗大灌米汤,好一轮撒娇撒痴后才请到了出京省亲的旨意,忙不迭回了琼花苑打理行囊。两个好姊妹也为她欢喜,正忙忙碌碌的整理着,门外脚步声动,跟着便有个甜美的声音传了进来:“晋王妃殿下,一别多日,可还认得我这做姐姐的?”
萧冬儿不用回头,也晓得是谁到了,欢喜无限的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元姐姐,你这大半年来过的可还舒心?”
元丽颖这次是奉了母命专程往东宫看望姐姐的,听说冬儿也在宫里住着,便趁空脱懒过来瞧瞧,顺便说说知心梯己话。
萧冬儿见她清减了不少,忍不住问:“我听说杨素退了亲,那么姐姐你现在到底作何打算呢?”
元丽颖叹了口气:“父母又给我说了几门亲事,但都比不上杨玄感的人才。现在我算是看透了,世间男女婚嫁之事从来都是为了调和利害关系,绝对没有真个为儿女自己考虑的。”顿了顿又道:“所以我决定出家修行,彻底摆脱这些红尘烦恼。”
萧冬儿叹道:“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元丽颖道:“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然的话,就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真正想要的平静生活。”萧冬儿摇了摇头,却不再劝解,还能说什么呢?自己心里头何尝不是一团乱麻,纠缠不清。忽然想起那日杨约前来转告的事情,越发的头痛起来,为什么这段时日里所见所闻跟记忆中的历史出入甚大呢?对于袁天罡的说话,她确实没有当真,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标准的历史人物。可是这大半年来的经历,又着实令人难辨真伪。李靖那条线算是彻底断了,自打再度进宫后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偏偏自己诸事不谐,也没心情过问那么多闲事。但元丽颖却出现了,她的到来立刻勾起了萧冬儿无限的烦恼:到底该不该去晋阳呢!?
若不去的话,与杨广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但是去了又能怎么样呢?看着他和别人卿卿我我么?!
鸵鸟的精神显然不能够解决问题!
所以思虑半晌之后,萧冬儿还是决定面对面是唯一的解决方式,元丽颖下面的话再也没有听进去,元丽颖则知趣的扭头饮茶。
二人间的气氛瞬时沉寂下来,只有远处宫女们忙碌的动静。
萧冬儿忽道:“我正要去晋阳省亲,不如一同去走走?”
元丽颖先是一喜,眸光随即黯淡下去:“这恐怕不大可能。”
如今表面上看来两位皇子的明争暗斗基本保持了平衡状态,但私底下的仇怨越发深重,已到了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境地,而身为太子妃嫡亲妹妹的她自然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与自己交往,回想起当年在洛阳时的推心置腹,萧冬儿又轻轻叹了口气:造化弄人。
第21章江南之变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翔。
虽然脱离了诡异莫测的隋朝宫廷生活,但萧冬儿的心情并不见得愉快。因为爱子并没有能够与自己同行,就在她准备好一切的时候,皇帝陛下居然将出生未久的昭儿留在了皇后寝殿里,美其名曰为恩养,其实是把人质的身份从自己身上换给了不懂事的小儿,自然还是因为并州的地理环境特殊之故。杨广封晋王,晋是春秋时晋国所在地,汉朝时属并州,并州领现今山西省,因地处黄河以东,又称河东,州治晋阳,在今太原市,乃东魏北齐别都,并州战略地位重要,其北临大漠,南近京洛,东临华北大平原,既是抵御北面草原游牧民族的屏藩,又是捍卫首都控制中原的战略重镇,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北疆的突厥人近来越发的猖狂,而杨广却是天潢贵胄,手握重兵,直接影响到大隋皇权的稳固性,所以虽有父子至亲,也不能不留一手以防万一。
坐在华丽的辇车里,萧冬儿思绪越发的紊乱:尉迟明月放弃了脱离宫廷的唯一机会,留下照顾自己的儿子,做足了干娘的本分。以至于现在身边较亲近的知己就只燕婉一人。
萧冬儿伸过手拉住燕婉的胳膊,低声道:“晋阳地处边远,可不像京师那么富庶豪华,你难道真的不后悔?”
燕婉柔声道:“当日我早已说过要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你,可不是随随便便开玩笑的!”
萧冬儿扭头看向窗外:“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赌咒发誓,终究是害人害己。”
燕婉见她神色有异,忙循视线望出,只见玉带也似的曲江蜿蜒在水道中,而层层叠叠的护堤树木间不时有红男绿女穿梭不定,所有人都为自己的生计忙碌。
而她们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自然而然显得突兀。
萧冬儿放下窗帷,合眼养神:按照这种行进速度,少说也得两个月才能抵达晋阳,自己就算再着急也不能漏出破绽来惊吓到这些迷信的古人。
燕婉轻轻取过轻暖的狐裘盖在王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