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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杀她第二次
而一个变了心的女人,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个男人为她付出了多少,改变了多少。
明明形势严峻,已经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他仍是不惜冒险去冥幽宫,只因为听到她要成婚的消息,只因为那愚蠢的固执不知何时扎根在了心底。
明明知道太子和诸皇子虎视眈眈,他仍是耐着心坐马车一路慢行回京,只因为她受了重伤,禁不起剧烈颠簸。
明明清楚自己身份敏感,暗处的刀剑随时将会逼近,却仍是任性脱队,只为了将那个女人带离得更远,远到任何人也抢不去。
小蝶咬唇跪着,想到几乎愤恨起来。
他的主子是要做帝王的人,怎么可以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变得优柔寡断?!
她缓缓站起来,默默转身,阴影下的眉眼变得凌厉。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存在的价值…反而是她主子下不了手除去的障碍…
那么…她愿意代劳。
钟离有些恍惚,仿如被眼前的一片翁翠欲滴晃花了眼。以至于属下闷声跪了多久也没在意,更没有察觉人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只觉得,满园静寂仍安抚不了胸口某处的阵阵抽动。
直到现在,他仍是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不信夏夏会伤他,而是不信他自己受到如此创伤竟然可以容忍未下杀手?
甚至,那一刻,他根本没有防备。以至于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满脑惊惧,不是惊她的愤恨伤害,而是惊自己,什么时候对她的尺度放宽到了如此地步?!
什么时候,让那个女子真正侵入了他心中的领地,握住了他的咽喉命脉,却迟迟下不了杀手?!
这太恐怖。
对于一个要做帝王的人来说,甚至是致命的!
他努力控制自己,他试图理智又疯狂地抹杀那个不定因素的存在。
可是,感觉到那生命鲜活地手中挣扎,眼前却回忆起过往那个安静冰冷的小小身体,那几乎纠缠了他整整一年的梦魇残影,他的手却失去了力道。
他居然,没法杀她第二次了!
她说,她恨他。他笑。
不是讥讽她的不自量力,而是嘲笑自己。
自私唯我如此的轩辕钟离,竟然也有这样栽跟头的一天,可笑!可笑至极!
耳边些微的风声吹过,熟悉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王爷,前院发现异动,暂时还不清楚是哪路人马。”
钟离目光微闪,却没有回应。
哪路人马?还有哪路人马呢?太子?还是他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兄弟?这些日子以来,这些不速之客来得还算少么?
不管是哪路人马,来者不善,都是和他钟离做对的人马,那么,处理掉就是了,这些摆不上台面的小动作,关起门来处理也从不需要留手。
自然,也不需要叮咛。
从他回京开始就没有停止过纠缠杀戮,明为暗卫们都已经明白该怎么做。
看,这就是他的生活,永无止境的算计,阴谋,手足残害,从他出生起那一天开始,时至今日,从未停止过。
☆、可怕的变数
他那工于心计的母亲,曾费尽心思周旋于后宫,希望博得圣宠,却终抵不过容颜逝去,人走茶凉。心有不甘也曾玩过手段陷害过枕边新人,却不料一朝暴露,恶果自食,累得他这个年幼的儿子也跟着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远放出宫。
虽然当时年纪尚小,他仍记得,他那有心机却终究不够聪明的母妃,其实是遭身边人的背叛。
一个用了多年,也信了多年的人。
所以其实他不信人,任何人。因为他始终记得,信人的下场有多凄惨。
可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信了她?
以至于明知她可能身怀利器,仍漫不经心地由了她折腾去?以至于怒火当头之时,也无意识失了戒备,给了她可乘之机?
从…梦魇开场的那一天开始吗?
不。
钟离下意识地摇头,振臂一挥,染血的匕首瞬时落入碧绿的荷塘里,扑通一声,失了踪影。
他其实,从未对他曾经害夏夏差点死掉那件事怀揣过什么愧意。
他觉得,那件事,他至始至终,并没有选择。
就如同曾经,他的母妃没有给他选择,他的父皇没有给他选择,他的兄弟姐妹没有给他选择。
所有人都没有给他选择和退路的事情,他不觉得对任何人有愧。
更何况,他给过她说实话的机会,她却仍选择了隐瞒他。
每个都有自己的难处和选择,他体谅她的隐瞒,也包容自己的残害。
谁也没有信谁,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只是当时,他比她更强大一些,所以是她受害。
如果当时她真的死了,那么今天的一切一定大不一样,即便她在他心中划过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痕,她终是消失了,尘埃落定,所有的过往都会被掩埋得面目全非。
可是她没有死。
她成为了他生命中可怕的变数。
而当他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初时竟然只觉得欣喜?!
那种莫名的跃动,仿佛心被人从某个深埋的遗迹里挖掘出来,那明亮而澄澈的双眼,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记忆中,却早已化成一份眷恋。
只可惜,物是人非。
她变得如此彻底,从外表到深心,他几乎不愿意承认她是那个鲁莽固执又单纯的夏夏,不,当时,她确实已经不再是依恋着钟离的夏夏。
一个人的心,怎么会变得如此迅速而彻底呢?
钟离不明白,无情如他,都还没有忘记那双灵动的双眸,谁准许她,另外投怀送抱了?
他慢慢回忆着过往的一些事情,试图从杂乱纠结的片段中,理出一个今日之事的因果答案。
然而他理不出。
他能帮公子陌找到合情合理的理由——因为她是他的药,他不自然地受她吸引,却没法帮自己找到借口。
为什么她成了他生命中的特例?为什么她能伤到他?
他精于算计,通达人心,却最终,只能把胸口这个伤把那个女子,归结为可怕的变数。
一个他本可以提前毁灭却任由其越来越发展得肆无忌惮的变数!
“王爷,不好了,夏夏不见了!”
慌乱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却是小蝶去而复返。
☆、不可思议的伤口
闻言,钟离的身子微震,终于从恍惚的意识中清醒过来,转身望着微喘的来人,咬牙道:“什么叫——不见了?”
“王…王爷,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小蝶似乎有些被钟离的脸色吓到,可惜她原本的脸色也好不去哪,言语行动间,已经略略失了分寸。可见,情况大概十分出乎意料了!
匆忙又赶回夏夏住的屋子,钟离却愣住了。
他安排在她身边伏在暗处的守卫,一共八人,全部丧命,七七八八地倒在门口,尸体上都有着狰狞的伤痕,很诡异从脖颈斜伸到腰际,伤口深深绽开,几乎要将人体割断。
也难怪小蝶把持不住,纵观江湖前后多少年,又有谁见过这样不可思议的伤口?
究竟要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兵刃,才能把人伤到这种程度?
“先前我们在冥幽宫见到的尸体伤口和这个很相似,皮肉绽开,只是…没有这样…”没有这样一刀横贯的恐怖。
小蝶后面的话几乎说不出来。
先前在冥幽宫见到的尸体,自然是他们手下折损在夏夏手里的人。
那时夏夏似乎发了狂,竟不知怎么以一人之力杀了如此多的高手。
当时,她和钟离都没有亲眼看见,只是晚夕见到了,并如是转述给他们,其实深心里,小蝶并不相信夏夏有那样的能耐。
也许她给她太多软弱可欺受人掣肘摆布的印象,所以她也从未真正将她的杀伤力摆在心上。
刚才一时意动,竟然还起了杀念,想干脆除了夏夏也免去王爷的左右为难。现在,却不禁有些背脊寒凉的后怕。
若是来早了一刻,躺在这里的人,会多一个她吧?
想到这,她的脸色就愈发灰败了几分。
钟离的脸色同样也不好,他急速奔向屋里,凝重地望着满屋破败,整个屋子仿佛遭受了灾难性的破坏,墙垣半倒,横梁断裂,地上散落着震落的屋瓦碎片和分不清原先是何种摆设的残骸齑粉。
然而正如小蝶所言,没有夏夏的踪影。
刚才明明还被他亲手封了周身大穴的而瘫倒在□□的女子,不见了。
他踏着满地碎渣走进屋中,沉重地打量着周围情形,目光在碎烂的窗户上停留了几分,又顺着方向望到床边。
鲜艳的红色跳跃入眼帘,他缓缓蹲下身,从倒塌的床柱下扯出一块布,一块破烂不堪的布。
刺眼的色彩和坠饰很快让他认出来,这不是一块普通的布。确切的说,这曾是夏夏的嫁衣,一件曾经狠狠刺伤过他眼的嫁衣。
再向里搜寻,却是发现了这屋里应该算是唯一一件没有受到损坏的器物。
一柄刀鞘,一柄镶嵌着三色宝石的瑰丽刀鞘!
脑中残念一闪,他迅速丢下了红衣,闪身出门,再望了眼尸体凌乱倒下的位置,听了听前院尚未平息风波干戈,心中愈发沉重。
看来,不止后院失火,前院的情况,恐怕同样出乎他的意料。
“走后门。”钟离当即做了判断。
☆、葬龙刀的力量
夏夏不可能从前院逃走,否则他布置在中路的人一定会被牵动,那此时整个王别府府邸大概已经完全陷入一片混乱,既然纷乱仍牵制在前院,夏夏必定是往后面方向去了。
刚跟出门的小蝶闻言一愣,领会过来,还未发表什么争议,就见主子身影急闪,很快就要脱出视线,只好一咬牙,紧紧跟上。
钟离的判断很准确,夏夏一定走了后门。
虽然这个后门十分隐蔽,两人都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发现的,又是何时发现的。
只是,后门的情况,再次让两人震怖万分,小蝶一声惊叫,踉跄两步,差点要跌倒。
尸体寂静无声地堆满门内门外,血流成河,浸染进他们的鞋袜里,就是一眼草草扫过,小蝶也能肯定,其中肯定不会有幸存的生命气息。因为每一具尸体几乎都碎烂分离,肢解成了不规则的几块,破损的脏器淋落满地,让即使身为杀手的女子也堪堪难以承受如此画面。
钟离握着拳,力道大得几乎发颤,因为这样的画面,其实并不算陌生。
当年,公子陌解毒醒来,知道了事情始末,出乎意料地杀性大发,握着一柄葬龙刀几乎灭了他在流玥城府邸的所有力量。那时的场景便和今日眼前之景十分类似,恐怖的杀戮之后仿佛有久久散不去的毁灭气息,无端让人觉得,这一方土地上逝去的不止是生命,冥冥中许多看不见的能量也彻彻底底消失了……
这是…葬龙刀的力量…
钟离的目光也渐渐地从坚定前方转为四顾左右,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一片茂密的野草丛,才缓缓止息了脚步。
传说,葬龙刀具有魔性,传说,葬龙刀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传说,得葬龙者得天下。
传说是否是真,无人知晓,只是钟离明明记得,自己取出了藏于葬龙刀身机关中的江山图后就一直将其藏在书房密室之中。
而这毁灭性的力量,显然并未波及书房。
是谁,知晓他的秘密,又在所有人未曾发现的情况下,将葬龙刀带去了夏夏身边?!
钟离无暇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只是顺着尸体散落的方向一路追去。
“王爷,不可!”
小蝶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钟离要出府去寻夏夏,立刻惊声提醒:“此刻王府周围必有埋伏,王爷万不可脱离保护!”
可惜钟离恍若未闻,脚步不停,早已急速向前追去。
王府周围确实有埋伏。
后面那堆尸体大多不是他的人,而是太子手里刑门一支的杀手。刑门训练出来的杀手总是有些特别之处,公子陌早就派人探过其底细,他们掌握得也算详尽,事实上,那堆尸体里,大概还有好几个他收买安插的细作。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愈发灰暗起来。别府的后门通向荒无人烟的郊外,钟离一路向前,只能依稀分辨着残留的血脚印前行。
然而行至远处,印记就愈发黯淡,直到完全辨认不清,仍是没有追到夏夏的踪迹。
☆、致命一击
钟离的目光也渐渐地从坚定前方转为四顾左右,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一片茂密的野草丛,才缓缓止息了脚步。
“王爷,夏夏一定是走远了,这样找恐怕也是徒劳,现下外面实在太危险,属下护送您回王府吧!”
小蝶终于焦急地跟上了前,试图劝说钟离。
她说的王府,却不是来时的隐秘别府,而是靖王正府。说到底,也就是这上不了正台的别府会遭遇这样明目张胆的袭击,若是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