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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高深莫测地望夏夏一眼,叹息道:“老大,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行,你就不听老人言,等着吃亏在眼前吧!”
后山冥地并不如它的名字那样狰狞,相比下来,夏夏倒觉得这里是冥幽宫里最漂亮的一块野地。
火红的枫树林烧成一片,团团热烈,在微凉的秋意中显出极致的生命气息和张力。
夏夏和白衣女们必须在枫树林之前就停步,接下来由黑衣人交接领乐乐她们进去。
显然,这片枫林是一个地域划分线,也许还布满了机关暗阵。
黑衣还未到,安紫三人倒由白衣女领着,看样子已经在此处等了一些时候。
本来面色并不很好,看到夏夏等人到来,反而挑起了眉,一脸嚣张。
“东西带来没?”隔着不远,安紫就直接问夏夏,也不避讳。
夏夏装得不情不愿的样子,将早已准备好的假解药递上去。
心里却阴险得回忆着,这临时配置的几瓶药水,可是经由特殊材料制成。
为此,她可是冒着被挠成花脸的危险,才偷来了这么点隔壁屋养的肥猫吃剩的泔水。
哼,乐乐还要和她们在一起一个月,狠手她不敢下,来点恶作剧平衡心态总是可以的吧?
☆、后山冥地(3)
“这是圣水,药效不算快,大概要个四五天才能痊愈。”夏夏憋着一肚子坏水将“解药”递进安紫手里,继而又道,“作为交换条件,这一个月里不许你们为难她。”否则,她要她们死得难看!
安紫欣然接过解药,这一刻总算是露出了一点兴奋的光芒。
终于是女子,终究爱惜容貌,真真是差点被这怪异的病折磨得疯掉,现在总算有了痊愈的希望,如何能不激动?
只是心机比夏夏深沉了那么几分,耐得住几分。
听了夏夏的后半句,脸上复又挂起高傲的神色,不屑地扫一眼默默立于一边的乐乐,险恶地笑道:“看她表现了。”
夏夏心中一紧,看安紫三人肆意张狂的神色,就意识到这个让步做错了。
乐乐的处境,果然不甚乐观。
皱着眉,握了握拳,思付良久,才退回到乐乐身边。
忽然抓起她一只手,把手中的白玉瓶子塞进她掌心里。
乐乐一惊:“老大?”
“收好。”夏夏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周围的人听去,“给你防身用,轻易别拿出来。”
既然不愿给出匕首,确实还是备点别的以防万一的好。
暖白的玉瓶在手心里捏得分外舒服,乐乐好奇地眨眨眼,也咬着耳朵对夏夏道:“又是毁容毒药?”
“不是,这是要人命的。”夏夏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乐乐一脸惊异,手心里的白玉瓶子捏得更加紧了几分。
这时,众人已经阴影约约能看到两个黑影出没在那一片火红的枫林中,看来,血刹殿的人,到了。
夏夏赶紧拉着乐乐手,再次警告:“记得,不到不得已千万别乱用,真会出人命的!”
乐乐手一缩,白玉瓶子落进袖口。她龇牙一笑,不在意道:“放心啦老大,我有分寸的。”
夏夏看着表情,已经生出了一两分后悔。这家伙,也谈分寸?是谁弄得冥幽宫近百口人集体中毒?
这个药,是当初他爹行走江湖,毒术达到巅峰之艺时研制出的,发毒过程极其凶险痛苦,她还真怕乐乐把它当糖丸给人喂了。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1)
夏夏还欲多叮嘱几句,黑衣人却转瞬已到跟前。
乐乐赶紧拉了夏夏的袖子一脸悲怆道:“老大,要是我没能回来,记得代我转告我家三帅,让他不要难过…但是得给我守身如玉啊…”
夏夏顿时眉眼全抽。
三帅,青鸾殿殿主,乐乐暗恋已久的青年才俊,曾被少主公子陌放狗在树下追的那个。
夏夏对此人大名已经如雷贯耳,可惜但闻其名没见过其人。
这家伙,这种时候还留起遗言来了!
黑衣们办事极为利落,话也不多说,领了人去,两道白衣两道黑衣就渐渐消失在漫山红林里。
带人来的白衣女也默然退走,只有夏夏一个人,在原地怔怔出神。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怎么心里总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呢?
这种感觉从集体中毒事件以后就经常若有若无地盘踞在她心中,只是她懒于理会,往往抛之脑后。
“在想什么?”
清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夏夏心头猛然一跳,骤然转身。
钟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如此大的反应,和一瞬间来不及掩去的惊慌失措,笑意更浓:“我就这么可怕,叫你吓成这样?”
夏夏看清了来人,立即将起伏不定的心情强压下去,秀眉微微皱起:“你怎么在这里?”
“找你呀小夏夏,你可真会躲!”
钟离毫不掩饰来意,反叫夏夏脸上淡淡生出了红意。
这段时间在冥幽宫,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碰到钟离。
钟离是冥幽宫的常客,又跟凌霜殿的几位高层白衣都有些交情,来往走动间,偶然能看见他和一些白衣嬉笑打闹,他那个风流成性的样子又往往引得一众常年饥渴的白衣们聚众围观。
夏夏看见头一次,就心情郁结,憎恶不已,导致后来只要一瞟到红色的影子,脚步就自觉开始调整方向。
甚至有一次,她和乐乐上完礼仪培训回来,恰好就看见钟离被两个白衣围着,远远地还冲她的方向招手,笑得肆意随性。
夏夏直接两手往身前一搭,腰板挺直,款款转身挪步,学着礼仪课那老嬷嬷的腔调慢吞吞念道:“目不斜视,四平八稳…”
然后无视身后喧哗一片,领着呆掉的乐乐优雅离开。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2)
换句话说,她其实就是在躲钟离,想着各种办法避免和他碰头。
不过这一次被当场单独抓包,就不那么从容了。
“钟少主找我有事么?”夏夏抬眼瞅钟离,语气里故意带着疏离。
果然,那称呼一出口,钟离的脸色就僵了一下。
“小夏夏,你在生气?”
“没有。”夏夏摇头,答得坦然。她生气,生什么气?
“那你这是什么态度?”连钟少主也称呼上了,她夏夏何时这样叫过他?
钟离质问得直接,丝毫不拐弯抹角,反而让夏夏有些吃不住。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没有觉得自己很失礼吧?”几次的特训下来,夏夏多多少少也学了些与人周旋的话,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搀着几分嚣张的气息。
“礼?”钟离一挑眉,唇勾起,“你从认识我那天起,知过礼?守过礼?一个大姑娘,跟着男人同吃同住,在男人面前光脚走路的时候也没见你想到过礼,你现在来和我谈礼?”
一席话,把夏夏蹩脚的伪装尽数戳穿,闹得一个大红脸。
恼羞成怒,夏夏干脆一甩手,怒道:“我忙,没功夫跟钟少主你瞎扯,告退!”
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钟离辛辛苦苦跟来,岂肯轻易放她离开?
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带到自己身边。
“就这么不乐意见我?嗯?连话都不乐意和我说了?”钟离微微拧着眉头,气息里已经掺了几分沉重。
“你放开!”夏夏忽然被制住,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开始火烧火燎,愤怒之火直抵心肺,一张小脸几乎扭曲。
钟离看见她这样子,脸色更沉,凝视了许久,才低沉地吐出两个字:“不放。”
夏夏真的怒了,她从小自由惯了,放肆惯了,绝不喜欢受人掣肘,情急之下,低头就朝钟离手背咬去,卯足了力道,毫不留情,真真像极了一头发怒的小兽。
钟离就那样静静看着她,不言不语,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那被噬咬的根本不是他的手。
直到丝丝血腥味弥漫在口腔中,夏夏才猛然松口,惊怔地抬头,望向眼前纹丝不动的男人。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3)
一双深邃妖娆的眸仄仄逼人,仿佛要穿心而过。
夏夏不敢再看,扭过头去,冷冷道:“钟少主,你这样拉着一个白衣女不撒手,不太合适吧?”
钟离眉心皱起,一道戾气一闪而过,头一次,他对夏夏用近乎霸道的语气开口:“夏夏,你最好别忘了,你是我钟离的人!”
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那个妖娆随性的男子,钟离的气息变得逼仄而渗人。
夏夏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那个自己完全陌生的表情,陌生的面孔。
就好像,已经在她心中破裂不堪的公子陌。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带着面具,带着伪装,只有她夏夏,傻傻地,会去相信那表象里的美好。
她记得,记得他说,她是他的人。
有玩笑的语气,有深情的诉说。
可是哪一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恶心和排斥。
她开口,语气近乎淡漠地说:“我是冥幽宫的人。”
手上的力道骤然紧了两分,夏夏觉得手腕的骨头都几乎要被捏碎了。
“放开!”夏夏吃疼,再次试图用力甩开钟离的手。
“我,不,放。”钟离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眸里隐隐闪动着火光。
夏夏本年幼,又武功不济,力道哪里是钟离的对手,只能徒劳地挣扎。
她忽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原来自己的力量果然是那么渺小,从下寒山以来,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这样的身不由己,多少这样的挣扎。
一如当初,她那样无力地看着寐姬从眼前消失,埋葬在漫天黄沙里。
心口的痛,袭击得那样突然,那么猛烈,她忽然回头,朝着眼前男人大声咆哮,不管不顾。
“你现在拉着我不放做什么?在流沙里的时候你怎么不拉住!”
话音落,一阵静默掠过,仿如冰雪极地,一股寒意,悄悄侵入人心。
原来,这才是实话。
原来,假装的不在意终究是假装的,所谓没心没肺的人,也可笑地将自己的心供奉了出去,然后又遍体鳞伤地收回。
是啊,如若不在意,何必冒险去寒山?如若一点不曾动心,哪里来的这种痛意。
☆、看不出我喜欢你吗(4)
紧握着的手,悄然松开了。
连带着掌心的热意也立即被秋风席卷而走。
夏夏忽然觉得有些狼狈,只想拔腿跑开,跑去任何人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悄悄地,将那些丢人的心事找个角落一一掩埋。
竟然又一次,被放手…
“夏夏,明天,我要离开了…”
幽幽的声音传来,夏夏僵硬地梗着脖子,背过身。
“也对,都听她们喊你钟少主,也不晓得是哪里的少主,怎么天天在冥幽宫闲呆着,总算要走了吗?”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心里却一阵一阵如刀绞般痛。
他要走了,却不愿意带她离开…
无论前面有多少软玉温存,多少隐约的暧昧和美好,都无法掩盖去,被抛弃的事实。
她终于再没勇气再站在原地,没有了粗暴的阻拦,她连站下去的借口也失去了。
“那,再见,钟离。”
她讷讷的说了一句,嘴角带着自嘲的弧度。
“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突如其来的问句,直接将夏夏刚抬起的腿钉在了原地,脑海中瞬间出现了空白,接着响彻喧嚣,纷乱成一片。
他…他刚说什么?
“夏夏,你是不想看,还是真的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夏夏猛然转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红衣妖娆,仿佛与漫山红林染成了一片,瑰丽绚烂得难以言喻。
钟离脸上荡着一贯的笑容,温柔醉人,完全消散了先前的阴郁。
只是那笑容里,却掺杂着,淡淡的,极苦的滋味,即使那上扬的弧度也掩饰不去。
那双深邃的眸,紧紧盯着夏夏的眼,仿佛要刻画进她身心,不容逃避,不可质疑。
夏夏完全反应不来了,所有心中所想瞬间戛然而止,所有渐渐清晰的思路瞬时又化作浆糊一团。
他说喜欢她?他居然说喜欢她!
就算他曾经抱过她,亲过她,可那又怎么样?他是谁呀?!
冥幽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妖孽男子,走到哪里的不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他不像公子陌那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他更像妖娆的罂粟,绝代芳华,拥有致命的吸引力,叫人不顾一切,如飞蛾扑火。
☆、看不出我喜欢你吗(5)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一个人现在是在和她,表白?
夏夏彻底凌乱了,眼里只剩下那抹红影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那摄人的压迫气息即使被内敛着,也已经震得夏夏不敢动弹。
他立于她面前,将她的身影覆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