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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于她面前,将她的身影覆盖于他的阴影之下,俯视着那张满是惊愕的面孔,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在夏夏更加惊怔的目光中,蹲下身去。
撇弃一切骄傲的,不可一世的高高在上,就那样,蹲下身去!
仿佛漫天红霞陨落身边,华彩触手可及,夏夏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
他握起她冰凉的小手,将它搭在他左肩靠近胸口的位置。
只是一触之间,夏夏立刻感觉到了里面用厚实的纱布包裹着。
他…受伤了?
夏夏一怔,良久才反应过来,是了,当初她在卧怀谷地宫刚找到他们的时候,钟离确实在八卦阵受过伤,似乎还与她有几分瓜葛,只是当时情形诡谲,容不得多想,她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更是干脆忘到脑后去了。
忽然,那按着的手变掌为抓,猛力向伤口攻去。
温热的液体立刻缓速渗出,吓得她忙想撒手。只是钟离越发猛力地按着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恨我?”他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造成丝毫痛楚。
“你…”
夏夏只觉得心里被一种强烈的震撼冲击着,又似被什么堵住了缺口,闷闷的透不过气,张开口,最终吐不出半个字来。
“不会。”钟离自问自答,手指弯曲,变成了和夏夏十指相扣的姿势,“恨太高深了,我们家小夏夏大概是不会体会到的…”
如若懂恨,这个傻瓜就不会被这样的举动轻易打乱心思。
如果懂恨,就不会在寐姬枉死之时,不知道如何发泄那莫名痛苦的感情,以至于差点走火入魔。
“嗯,不是恨,那么,定是怨我?”
手掌被紧密地缠扣住,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触目惊心。
却又因为那极致妖娆的笑,低沉蛊惑的声音,让人在片刻失神间沉醉,无法自拔。
☆、看不出我喜欢你吗(6)
钟离说得对,她真的不懂恨。
在十四年的情感成长中,她顶多知道讨厌,害怕,生气这些浅显而直接的情绪,便是厌恶,也是下山以后才学会的。
而她表达情绪的方式也同样简单,或亲近,或远离,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她却面临着一个天大的难题。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身体头一次产生了分歧。心里想着,赶紧跑掉,不要再继续听他花言巧语,双脚却伫立在原地,不肯挪动半分。
完全,不知所措。
“不回答,便是怨了。”钟离淡笑着,将她的手掌放下来,将掌心摊到她面前,问道,“这样,可解气了?”
夏夏看着满手的稠红,心头一跳一跳。
这时隔多日,连她身上的伤都全养好了,钟离的伤该有多重,才会到现在仍未痊愈啊!
心有戚戚,却歪过头,故作恼怒道:“你有病啊!没事玩自残!”
“那还怪我么?”
夏夏瘪嘴,不吭声。
显然,那一口气,并没有那么容易咽下去。
钟离在心中叹息,掰回那固执的脑袋,让她重新正视着自己,才缓缓开口道:“若不是形势突变,我又伤势过重,绝不可能就此松手…”
夏夏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开口:“你有两只手。”
钟离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是啊,他有两只手,若是全心全力,有伤在身也不至于被迫撒手,顶多,就是被一起拖去活埋而已。
谁说夏夏笨?但凡对她有一丝一毫不好的人,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并时刻在心里斤斤计较!
钟离不得不承认,公子陌看人确实高他一筹,他的小夏夏,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她不在意,不抱怨,不指责,不愤怒,但不代表,她心中没数。
沉吟良久,钟离才重新开口。
这一次,却是反问夏夏:“若是当时的情景倒过来,我深陷流沙,你拉着我的手,你会如何?”
夏夏瞬时僵住了。
她从未这样去想过问题。
而当钟离问出来的时候,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撒手!
…
回复亲爱的 ヽ。妖娆。 :你能再墙头草点不?*。*
☆、我要你的心(1)
是的,撒手!
如果撑到最后一刻仍是无法救到钟离,眼前只剩下一起被埋葬一条路,她会选择回头。
撒手,回头,逃跑!
她不敢确定自己会做到何种程度,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不论下一刻谁会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选择陪葬。
她心中最记挂最在意的始终是她的爹娘,她还没有找到她们,怎么允许自己先出事?
也正因为如此,清醒后的她更加后怕,自己居然差一点跟公子陌他们在地宫同归于尽?
简直中了邪了!
钟离看夏夏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数,脸上的黯然一闪而逝。
随即,认真地开口道:“夏夏,我承认,八卦阵里的幻象影响了我。我承认,最后一瞬间,我心志不够坚定。但你不能单凭这个来抹杀我喜欢你的事实。就好像你一样,你敢说,你在那一刻,没有想要我死的心?”
夏夏的心猛地咯噔一沉。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心里最阴暗,最自私,最隐晦的想法,却能被他一语道破,针针见血。
那时,她是真的想着,拉一个人作陪,也好过自己孤单地死去…
不过,她拒不承认道:“没有,我要你死作什么?”
钟离泄气一笑,一只手宠溺得摸摸她的脑袋:“小家伙,你那点小心思瞒不了我。”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是从小耳濡目染。几经生死,他对于人性中最见不得光的一面,尤为敏锐。
若不然,他钟离活不到今日。
值得宽慰的是,夏夏虽然嘴硬,显然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心防也渐渐松动开了。
钟离干脆大臂一拦,打横抱起夏夏,也不顾她惊声呼叫,敲打阻挠,直接几步腾跃落进一个红枫林外的凉亭里,抱着她在柱子边的石凳上坐下。
夏夏闹上劲了,也不管人的伤口仍在流血,拼死挣扎,就不肯好好呆在钟离怀里。
“别闹,坐好了,我跟你说话。”
“不要不要不要,你放我下去,我不听你说,我不爱听不想听不…”
钟离好言相劝,夏夏完全不领情。于是钟离也不劝了,一个放倒,在夏夏惊呼之前,俯身,吻上那喋喋不休的唇。
很好,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要你的心(2)
夏夏这回真是懵了,脑袋里似乎有各种炮火袭击,震得轰鸣。
他的动作那么强势,那么霸道,不似从前的嬉戏逗闹,倒更像,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扑向猎物!
下意识地,夏夏就伸手去推挡。
钟离原本只是想单纯地封住夏夏的唇,却不想她缩着脑袋就往后退,眼神顿时又暗沉了几分。
他可是记得,从前在山上,他亲了她,她不但不在意,反过来还调戏了他一把。
现在,果然是对他设了心防吗?
连简单碰触,也开始拒绝。
钟离心里恨恨一笑。
现在才想到要跑,晚了!他钟离,要定她了!
手上更用力几分,将她逼得更近,舌尖探出,直接突破那温软的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闭眸,纠缠,吮吸,胸口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滚烫如岩浆翻滚。
“唔…”
夏夏被这样的攻势完全吓住了,几乎没有抵抗,已经弃械投降。
脑袋里开始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偶尔,泛出几个断续的念头。
好软,是舌头吗?
湿湿的…
一个轻微的啃噬落在舌尖,带过一片酥麻和颤栗,直接把夏夏纷飞的思绪拉回眼前。
身体仿佛瞬间脱了力,软成一片,她不得不抬手拥住那火热的身体,才不至于让自己滑落下去。
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引得钟离身子一僵,差点邪火焚身。
这折磨人的丫头啊!刚挠得无关痛痒不成,就换这种方式勾引自己!
这样的邀请,哪个正常男人能够拒绝?
一手将那柔软的身体狠狠贴向自己,心中炙烫得仿佛要将两人都燃烧起来。
燃烧起来,然后焚毁殆尽!
“唔…”夏夏昏头胀脑,早已忘了今夕何夕,一声无意识的轻吟吐出,已经带了几分迷醉。
钟离豁然清醒过来,猛然放开夏夏大喘两口气。
看看夏夏已经凌乱散开的衣襟,迷蒙无知的小脸,再看看周围这场合,虽然没有人,也已经一阵懊恼。
想他钟离流连花间数十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识过,却被一个小丫头折腾得情难自禁,差点带进沟里!
心里又是气闷,又是动荡。
☆、我要你的心(3)
在他眼里,夏夏终究还是小了些,稚嫩了些,干净了些。
连他,也不忍心去破坏那种自然的美好。
可是,当他看见夏夏绯红着小脸,胸口因喘息起伏不定,眼睛里却透着纯真的疑惑时,还是差点憋了个内出血。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克制住自己,她居然还给他一脸“怎么停下来了”的表情!
说是这里四下无人,可知道有多少双暗地里的眼睛!
不过,越看越觉得可爱。那直愣愣的眼神,也坦率而分明。
钟离心里忍不住荡出些许柔意,细心理好夏夏凌乱的衣领,见人还没回过神来,又捏了一把那粉嫩嫩的脸颊,调侃道:“还回味着呢?”
夏夏瞪着那妖孽般魅惑的笑容,口也不敢开,只怕自己一出声,吐出的是走音的字符,自己的心情就全漏了底。
一颗心到现在还在砰砰砰直跳,任她怎么想克制也无济于事。
“现在还要不要听我说?”钟离继续趁热打铁,笑得好不奸猾。
夏夏乖乖点头,早已将之前的种种别扭忘了个干净。
钟离扶起她,让她依靠在自己怀里,夏夏也顺势将小脸贴上那温暖的胸膛上,环手搂过那精瘦的腰肢。
她不懂自己的什么心防戒备,只觉得奇怪,好像之前种种隔阂、纠结都在此刻不翼而飞了,靠着他偎依在他怀里也如此舒服如此令人安心。
一颗激荡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钟离看了一眼服帖的夏夏,搂住她整个身子,理了理思绪,才缓缓开口。
“夏夏,我从小生长的环境和你不一样。那个环境,很复杂,很残酷,一不小心,可能就丢了性命…”
“皇宫吗?”夏夏闷闷开口。
钟离顿住了,一时无声。
仿佛感受到了那针扎般的目光,夏夏不自然地开口解释:“老喜欢说诛人九族什么的…不是吗?”
良久,才听到钟离释然叹气,笑道:“小夏夏,你还有多少让我吃惊的地方?”
凭一句话,联想到那么远,那么准确,只能说,他钟离,看走眼了。
夏夏瘪嘴,不理会这话其中褒贬。
☆、我要你的心(4)
事实上,无论钟离平时装得多么玩世不恭,多么流氓痞相,他身上那股自然流露的贵气总是无法完全掩去的。
那种气场和公子陌的清冷孤傲不同,并不表露于外让人觉得难以靠近,而是根植在骨子中,掺杂在思想中,表露于举手投足之间。
就好像他怒极时,无意吐露出的统治阶级的口吻;又好像他的礼教思想,对夏夏不合礼仪的行为颇多怨词;他笑的时候,也许让人觉得很亲和,然他一旦动真格的,即使面无表情,也能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威压和霸气,并且捉摸不定!
钟离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用平淡的口气叙说:“在那里,出生也许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嫉妒,排挤,流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都不新鲜,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下一刻不会大祸临头。你不知道什么人可信,也没有人会真心对你,所有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野心和目的,哪怕是你的亲生母亲…”
夏夏恍然想到,自己把钟离卖去鸭馆那次,曾经听见钟离说梦话。
梦里的他竟然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好似在被人追杀,一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得发白,嘴里不断念着“不是灾星不是灾星”这样的字眼。
而当他醒来以后,夏夏再向他提起这事时,他眼中瞬间迸发出的摄人的杀意并不是骗人的。
她想,如果当时他不是被捆缚着,真可能不小心要了她的命吧?
脸颊忽然被捏了一把,夏夏顿时倒抽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能不走神?”钟离扬眉看着夏夏可怜巴巴地望向她,完全不为所动。
刚才吻她的时候给他走神都不计较了,这会儿居然还敢走神,是他的气场太弱震不住她怎么的?
“我说了那么多,你听明白没?”
“啊?”夏夏无辜地眨眼,都说她走神了,肯定没听进去嘛…
钟离磨着牙,恶狠狠地再把结论简单陈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