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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沈含玉,也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与阴暗潮湿的天牢为伍——有关这天牢的记忆,只停留在探望王后的那次,王后在里面,她在外面,现在,她在里面,罗箫在外面。
没错,罗箫尾随着她,大摇大摆点倒了狱卒,大摇大摆走了进来,然后痛心疾首发问:“夫人,你怎会这么沉不住气?”
沈含玉乱没形象的仰卧在枯草堆上,翘了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沉不住气?我想揍她已经很久了!”只可惜没尽兴,而且打了她两巴掌,她的手也好痛。
“……虽然,她是很欠揍没错,但夫人呐,你才刚回来,脚跟都还没有站稳,爷虽然护着你,但同时,他也会护那女人的……”罗箫蹲在门口,抓头挠耳,苦口婆心的分析眼下的情势给她听。
虽然,他承认他也想揍那女人很久了,但,只要他一朝还是男人,就不可能做出打女人这样的事情来——
“你认为司承傲眼下保护的人是她?”她打断他的话,双眼盯着顶上那小小的一方明亮天窗:“我倒觉得,他在保护我!”
否则他不会说,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大约,他也怕绫人会再次寻她晦气吧,所以将她关起来反倒还安全些——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看法。
罗箫瞠目,不明白明明已经被收监了的人,不但一点儿都不怨恨将她收押进来的男人,反倒还认为自己受了保护的自信猜测是来自哪里?她难道没有看见当时爷的脸色有多难看?所以抱持着这不存在的幻想?
“夫人,爷很生气——”罗箫沉声提醒道。
“嗯,我看到了——”那么明显,她又不是睁眼瞎子。
“爷真的很宠那个女人!”罗箫忍耐她的漫不经心,继续提醒道。
“……”这点,抱歉,她不能、也不愿意苟同。
“那女人势必会哭哭啼啼的要爷给她做主,将自己当成受害者,届时,爷如果真的要惩罚你,你要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回到爷身边,她怎么就不能忍耐一下呢?
“……到那时再说吧!”他不会惩罚她,虽然他们以新身份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当了解她,她绝不会是主动生事的人,但,如果他听信绫人的谗言,认为她才是挑起事端的那一个,她……当然也无话可说!
她赌的,大约就是在池塘边上,他温笑怡然的拍着她的脑袋跟她说“放心,有我在呢”这句话吧,她要他知道,她相信他,就如同当日,相信他会带着她安然无恙的离开蜀蕴国一样……
“唉……”罗箫叹息,果然情情爱爱这种东西会让人变笨,还好他罗箫早已经练就了万绿丛中过不沾一片叶的好本领。“我去找点冰块来,你的脸需要敷一敷!”
“没所谓啦!”就当是个纪念——纪念她在保护爱情的战役中,左脸曾做出的伟大牺牲与贡献——千万别只是牺牲没有贡献,那就亏大了!
罗箫难得正正经经的沉下来教训她:“夫人,虽然你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在意,也不会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孝之始也这样的古训放在眼里,但你也要想想,关心你的人倘若看到你这模样,得有多伤心啊!”
“关心我的人?”谁?他吗?
“对啊,像是曲笙啊,那家伙看着很大块,心肠却软的跟娘们一样!”打死也不说是自己:“还有云碧,那丫头一定会哭红眼睛的,还有琅玉,她一定会在我耳边唧唧歪歪骂我半天,说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一边不太自在的碎碎念着,一边飞快的往外面奔去,不让转过头来的沈含玉看到他微微泛着热潮的面孔——所以说嘛,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关心不关心的话,真的很娘诶!
“罗箫这厚脸皮的家伙,这是……在害羞?”所以用絮絮叨叨来遮掩?她失笑,却扯到馒头似地左边脸颊,嘶的痛呼出声:“该死的绫人,下手这么狠,她自己难道都不痛的?”
还是体质不一样的关系,她打人自己的手痛个半死,而绫人却一点儿事也没有?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这探监的人还一拨一拨的来了——沈含玉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不动,只眯眼望着昏暗光线健硕挺拔的男人,他不说话,她自然也奉陪着沉默。
半晌,那人轻浅叹息一声,低低笑了:“含玉,你看来,似乎不太好!”
“呵呵……”她也笑——笑在皮肉上,冷在眸子里。“拜你所赐!怎么,专程来看自己一手导下的成果?没失望吧?”
似乎她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人真真切切的笑了:“含玉,我就喜欢你这性子,永远心明如镜,从来波澜不惊的冷静沉着,犀利的不给人留余地的言辞——”
“你错了!”她收回视线,不看那张满是热切爱恋的脸庞:“我给人留余地的,我只是,不给‘人’以外的‘东西’留余地……”
他冷拓,配让她留余地吗?她原先,并没有多讨厌他,但现在,是真切的很恨他!明着来的一切她都不怕,却最怕别人背地里捅来的刀子。
他冷拓的刀子,最不该捅向她——如果他以为,承傲忘记了她,他便有机可乘的话,她只会奉送他两个字然后请他永远消失在自己面前——做梦!
冷拓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却也只是一瞬的事情,那一瞬后,他依然笑的明媚多情:“他这样对你,你也丝毫不怨恨?”
他专程来欣赏她对承傲的怨恨吧?真抱歉,让他白跑了,轻嗤:“我为什么要怨恨他?冷拓,你是一直没弄清楚还是怎的?我恨的人,是你,当然了,还有与你狼狈为奸的绫人……”
是他们令承傲忘记她,又不是承傲自主的遗忘她,她为什么要恨承傲?搞不清楚状况——
“但他恨你,你也无所谓?”冷拓丝毫不在乎她严厉起来的斥责与她说的恨他,微扬声,依然是盈盈笑意在唇间。。
她敢打赌,这个男人的脸皮绝对比铜墙铁壁还要厚,这样子还能笑得出来,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好!“他恨沈含玉,你和绫人都认为,洗掉了他爱沈含玉的记忆,让他对她从此只剩仇恨,好,他们之间必定宣布GameOver了,但你们也忽略了,沈含玉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名讳罢了,重要的是我这个人,瞧,换个身份,同样能令他因我而侧目……”
“即便他的侧目,是将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头?”他依然没有动怒,微微一笑,眉目竟如画般,漾着无法忽视的倾城之美。
但显然,沈含玉并不受他美貌的影响——从前影响不到她,现在更不可能!
好容貌下,如果心肠忒歹毒了,那么,仅是瞧着,也是会倒人胃口的——更何况,她家承傲的好容貌已让她很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景色,再难入她的眼。
她微微一笑,肿的老高的黑色脸庞尽是嘲讽之色:“即便如此,又关阁下何事呢?”
就算他试图想要掺进他们之间,就算始作俑者要算上他一份,那也不关他的事——彻底将他排拒在他们生命之外,他也只是个不足一提的陌生人罢了,所以,关他什么事呢?
聪明敏感如冷拓,自然从她倔傲轻视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所表达的排拒意思,如画微笑再难保持——从头到尾,她都没当自己存在过,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从未将她放在她的生命里过!
世上,还有比这更伤人的事情吗?她丝毫不避讳的,那么明白坦然的看着他,告诉他,从来,便不关他的事,他的强行介入,也不能让她另眼看他哪怕一眼!
但他又笑了,比之先前更灿烂的、甚至隐约透着妖诡的意味:“究竟关不关我的事,你会知道的——”
“需要我说拭目以待之类的鼓励话语么?”她嘴角也噙了笑,倔傲而璀璨,撂狠话,谁不会?“不过,我倒是很佩服冷国主的,毕竟,在眼下这么紧张又激烈的对抗战中,还能抽出时间到初云的天牢中与我闲聊,这等风姿风范,还是颇令人敬佩的!”
冷拓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牢门上长长地锁链:“你不会认为,区区大炻国会有令人期待的表现吧?”
“冷国主委实不该如此托大!”从杂乱的草堆上坐起身,一只腿儿曲起,方便她支肘托腮依然一副散漫的很找扁的样子:“听说,大炻国不但将驻扎在国内的蜀蕴国将士赶了出去,甚至,还占了冷国主一座城池呢!”
“含玉,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他将锁链一截一截缠在自己掌心:“我冷拓,会是这么容易被击败的人么?东方磊秘密前往琉毓国,你当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
“我可不敢如是奢想——”瞒不过冷拓的眼睛,她早有预料,因此听到他说,她也并不感到惊讶。冷拓是极善布棋的人,从与死去的王后暗中勾结半年便可看出,这人心思很是缜密。
但,东方磊只是前招,他猜到也算到了,后招呢,他也准备好了吗?倘若他以为,她沈含玉只有挑拨东方磊起兵这样的伎俩可以耍弄,那么,他也太小看她了。
“我大约能猜到你这么做的原因,你要听听我对此的分析吗?”他笑的好生有礼而和善。
沈含玉懒洋洋的身手,做了个‘你请便‘的动作。便听冷拓朗笑出声:“你呐,是想借由东方磊拖住我,让我不能前来初云打扰你和他,是也不是?”
她懒懒掀了掀唇角,放下托腮的手,漫不经心的拍了两巴掌,点头附和:“冷国主分析的极是,沈某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为绊住他?不,她没有这么善良,不久的将来,他会知晓的!
正文 第三百章
又粗又长的铁链突然撩起刺耳的哗啦声,沈含玉懒洋洋的扬眉望过去,明亮的目中透着看似天真的笑意:“冷国主打算将我带走?”
“我确有此打算!”冷拓松开手中已折断的铁链,并不否认的笑笑。
“承傲还没有将我虐的皮开肉绽或是虐的我精神错乱呢,怎么,你耐心这么差,等不下去了?”卑鄙无耻的男人,又来这一招——死罗箫,拿个冰块而已,再不回来,你家夫人又要倒霉了啦!
她不动如山,但眼里的笑意,早已经冻结——最细微的变化,也没能逃得过冷拓的眼睛,他于是又笑了:“既然,他现在有了绫人,且又乐不思蜀的样子,放你在一边受伤难过还要蹲大牢,我也于心不忍呢,所以……”
听听听听,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多么令人唾弃的无*耻论调啊,多么……变*态的人中龙凤啊!
“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与冷国主打交道——”牢门被推开,她躲无可躲,便干脆连要躲藏的念头都抛掉了,伸伸懒腰,眨巴着眼睛,笑意盈然的说道。
此话一出,不仅惊呆了冷拓,就连一直隐身在某角落的与暗影融为一体的黑影,也下意识的僵了僵,握着物什的长指,蓦地抽紧,原本愕然的利眸,狠狠眯细了起来……
“呵……怎么说?”回过神来的冷拓,很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
她甜甜蜜蜜的笑,受伤的脸庞承载这样的笑容,无疑很痛,但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能跟你这样的……变*态中的极品、卑鄙中的精品、无*耻中的绝品打交道,真乃我沈含玉三生修来的福气——”
她笑着看他面不改色却瞬间冷凝了的双眸,笑着点头,加重语气:“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冷拓抿唇,灰蓝色眼眸微微眯起,语气却依然轻柔的好似爱侣之间的耳鬓厮磨:“惹怒我,并不能让你好过多少……”
“嘻嘻……谁说不能让我好过了?瞧,我很开心啊!”她眨眨纯澈的双眸,故作天真无邪又可爱:“只不知,这回你要将我藏到哪儿去?”
他听着,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你说,这回,司承傲还会前来救你吗?你说,我要不要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说……还是我给你一个机会好了,看你是要横着出去还是竖着离开?”
“你说什么?”就凭她?也敢对他放出这样的狠话?何况,她向来识时务的紧,断不会胡乱说出这样的话!
“我可什么都没说!”沈含玉极其无辜的冲他耸耸肩,面上笑容愈加灿烂,缓缓从草堆上站起身来,冲着冷拓身后兴高采烈的打招呼:“嗨,罗箫,你终于回来了——”
这是冷拓失策的地方,他一定认为自己被打入天牢后,罗箫与自己一番简短叙谈后,短时间内,这里不会有人再出入——他没料到,罗箫会去而复返!
而她肯花精力与他聊天,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冷拓倏地回身,瞧见罗箫笑弯了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摇着手,无声的与他打着招呼,灰蓝色眸中,笑意尽褪,下颚蓦地抽紧,眉峰随之挑起,缓缓回头,紧锁那双晶灿水眸:“所以,你与我扯这么多,只为等这个人来?”
沈含玉微偏了脑袋,大大方方的笑:“不然,以我跟冷国主根本算不上熟稔的关系,我会浪费精力与你扯这么些五四三的事情么?”
冷拓上前一步,目中闪出精厉的光芒:“你以为,凭他能挡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