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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锦仍是不动,更谈不上阻拦,锦娘却是急疯了。
“阿锦,是我错了,你快点拦住奶奶!”
“阿锦,我以后再不会那么做了……”
“阿锦,别让奶奶去,阿锦,求求你……”
佟锦置若罔闻。
就在老夫人怒气冲冲,即将踏出佟锦房间之时,身后响起了虚弱的唤声。
“奶奶……”
老夫人立时住了脚步,转回去扶住挣扎着想起来的孙女。
“别去……”
委屈的声音让老夫人怒意更炽,“就算他是皇亲国戚,我武威将军府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奶奶……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没把我怎么样……”
看着孙女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老夫人强压怒意,让丫头出去备些粥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半天也没得到回答。
老夫人又问:“可是他不愿承认之前给你的承诺?”
“我……我不知该怎么说……”
这样的态度被老夫人被为默认,再三确认了孙女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后,她缓缓坐了下来,面色仍是极怒,“简直岂有此理!你也不用难过,这样言而无信之人何苦为他伤神?这门亲事,我们不攀也罢!”
暂时停工的佟锦听着老夫人的话,暗想,倒又是连累了韩林。
“阿锦!”锦娘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乞求,”你来和奶奶说吧,不然大家都会误会韩林的。”
佟锦不理她,继续装死。
锦娘倚在老夫人怀里,心中十分无措。往日见佟锦和老夫人相处融洽,慢慢的她也不那么害怕老夫人了,可如令佟锦是铁了心思不理她,她又开始有点害怕了。万一一会老夫人和她说话,她该怎么应答才不会让老夫人生气呢?
好在老夫人怜惜锦娘两天不吃不喝的身体虚弱,并没有怎么和她说话,亲自看静云服侍着锦娘喝了粥,又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
锦娘仍是躺在床上,手掌贴着床架土的纹理,这是她用了十几年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她喜欢的素色系床帐换成了温暖的颜色,盖着的锦被丝滑柔软,就连身上的中衣也是最好的料子,一切都变了。
以前,她总是等着柳氏想起她,给她发些东西,被褥等物都是从公中领的,从来没有特别为她定制的时候,现在……全都不一样了。
原来……她也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原来只要她勇敢一点,她的生活便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锦,你在吗?”锦娘恍恍开口,“阿锦,你知道我多羡慕你吗?我这一生做过的所有事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件事做的好,我曾经想过,下辈子就要做你这样的人,我再不会胆小懦弱了。”
说这话的时候,锦娘的语气中带了笃笃的坚决与信心。
佟锦没有出现过,也没再说过一句话。下辈子?何必等下辈子?这身体原本就是她的,她想丢就丢,想拿就拿,她佟锦又算什么!难道争取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她在关键时刻夺回身体,然后再把自己彻底的抛弃吗?这算盘打得倒响!
佟锦的不加理会让锦娘有些难过,但她不会像佟锦那样自虐,她开始吃饭,开始说话,开始在挑选衣服的时候发表自己的看法,粗粗看去,似乎和以往并无什么不同。
随后几天,锦娘一直试着和佟锦说话,佟锦却像消失了一般了无音讯。锦娘一方面觉得对不起佟锦,心里又有些小小的跃动,她如今的地位不同往日了,心志更是比以前不知坚定了多少,要是她能重新拥有一次机会……她一定会比以前过得更好!
莫非……这才是上天安排佟锦出现的真正用意?锦娘心中羞愧,却也对重生后的自巳充满信心,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比之前过得更好!
静云却有些担心,起因是一个庄子。
过完年后佟锦便让她自银庄里又提了一张庄子的地契交给了刘长空,让他将庄子修缮一下,再雇些工人,趁着开春,看看庄子里能不能种些什么贴补点进项。
刘长空便辞了回春堂的工作,和家里就说在郊外的一个庄子里找了新工作,继母虽然不愿刘长空脱离自己的控制,但人已走了,也只能认了。
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是很顺利的,刘长空起早贪黑地找人把庄子修了,工人也雇了几个,可这几日有人跑来说这庄子的地他们已种了十来年,按大周律,占地超过十五年以上而未有反对者,土地自动归占地者所有,所以他们才是这块地的新主,以前的地契却是儆不得数了。
刘长空为了这事曾来过佟府想求见佟锦,可那两天佟锦正是浑浑噩噩的时候,静云也没办法,现在好不容易等人清醒了,她把这事一说,佟锦竟迷茫起来,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主意。
如果只是没主意,静云也不会这么担心,可过去半年,自家姑娘就算再没主意,表面上也都是稳稳当当的,但如今倒像没了主心骨一样,看来情字着实害人不浅,那日恩国公府发生的事虽然没有在外流传,但看佟锦的样子,就知道她受伤极深。
姑娘这边没主意,静云只能让刘长空暂停了工程,先拖着对方,一切等姑娘的指示。
锦娘倒也不是没想这件事,只是又是房产地契,又是有人争地的,这些事听起来就让人没有头绪,虽说这半年来跟着佟锦看她做事也有了些长进,但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些事,听静云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头如斗大,想了好几夭,也没想出什么对策。
是不是该找谁帮忙呢?锦娘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佟锦,可佟锦也没有给她惊喜,还是杳无音讯,其他人……老夫人和自己的关系倒是好转了不少,可那庄子却是佟锦私下里自姨婆那里收回来的,若要解释,免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锦娘这边正头疼庄子的事,那边又收到畅松园守门的刘婆子的密报,说韩林刚过府找她,让老夫人斥了出去。
锦娘又有些慌了。
这事从始至终和韩林都没有什么关系,却是自己连累了他,可……她又要该怎样解才这个结?想到这里,她才意识到,以佟介远的脾气,这几日恐怕在朝中对韩林乃至定北侯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要是追究起来,又是一团乱。
这两件事让锦娘纠结万分,可她就是想不出解决的法子,怎么做都有风险,要是再牵出更难处理的局面……那该如何是好?
还是再想想……锦娘不断的回想佟锦做事时的样子,似乎无论处理什么事,她都显得那么轻松,她的主意怎么会那么多呢?要是现在她是主导,又该怎么处理这两件事?面对这团乱线,她也……未必会比自己做得更好吧!
给了自己一点安慰,锦娘决定去见见老夫人,她觉得在韩林这件事上,只有老夫人能够帮她,让她和韩林见见面,说不定韩林就会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锦娘到达畅松园的时候,刘婆子早早就迎了出来,满脸堆笑,“给大姑娘请安了。”
这是锦娘第一次得到刘婆子如此谄媚的问安。
锦娘笑着朝刘婆子点点头,又看了静云一眼。
静云微诧,自姑娘和刘婆子达成长期合作意向后,就少给她零钱打赏了。
不过今天或许有什么好事吧?静云心里合什着,还是从荷包里模了些铜钱塞过去。
刘婆子当即笑开了花,上前与锦娘贴得极近,低声道:“二夫人也在里头,也不知是不是来讲姑娘闲话的。”
锦娘脚下一慢,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捏得更紧。
不过她很快就松了手,不就是柳氏么?一个姨娘而已!怕什么|
锦娘如此想着,心尖却跳得发颤,连吸两口长气才将一直以来自己对柳氏的恐惧下了下去,抬腿进了畅松园。
第94章意志
花厅内,老夫人与柳氏隔桌而坐。
锦娘挺胸抬头地进了屋,先与老夫人见了礼,又学着佟锦以往的样子,仅对柳氏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老夫人今天的脸色不犬好,目光沉沉地望着锦娘,只问了句:“身子好了?”便没了下文,更没让她落座。
锦娘答了老夫人的话,又小心地望过去,老夫人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倒是柳氏,笑盈盈地端起桌上茶碗,以碗盖轻轻撇了撇茶沫,笑着说:“难得大姑娘还这么气定神闲的,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家里一声,倒让我从外人口里知道。”说罢顿了顿,抬眼看着锦娘,“你爹爹可是气坏了,亏得他这几日处处顶撞定北侯,殊不知根本不是人家不认那私下的婚约,而是他的好女儿枉顾廉耻当众向平安王世子表白,简直把将军府的脸面丢得一干二净|”
柳氏的语气陡然凌厉,锦娘脑中却是“轰”地一声,竟……传扬开来了吗?
看锦娘骤然惨白的脸色,老夫人顿时极怒,抄起身前茶碗就摔了过去,“孽障!还有无一点廉耻之心!”
“我……”
什么应对,什么答复,所有事先想好的犀利言语,所有针对柳氏驳她个体无完肤的预期……霎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锦娘不知努力了多少回,才控制自己不要在老夫人的怒意中跪下,但她的双膝一直在颤抖,抖到她也不知可以再坚持多久。
“你现在便去找韩小侯爷负荆请罪!”老夫人怒极,指着佟锦不住喘息,”虽然我们家攀不上这门亲,但也不能任你如此败坏门风!你、你这孽障……”老夫人身子一仰,竟险些背过气去。
柳氏急忙冲到老天人身边,与孙姑姑一同将老夫人扶到了榻上。
锦娘再坚持不住,终是瘫倒在了地上|
怎会……变成这样?想起自己才刚刚打定主意好好地重活一回,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如此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仲事已经传扬开来,叫她……以后如何再有颜面见人!思及此处,锦娘泪眼模糊,伏于地上已是泣不成声。
“滚出去!”
老夫人不知又丢了什么过来,佟锦身子一瑟,什么回话也忆不起来,畏畏缩缩地出了门去。
在静云和刘婆子惊诧的目光下站了良久,锦娘才觉得自己刚刚其实是可以说点什么的。其实她是可以替自己辩解一下,或者一口咬定这是个误会并指责柳氏不安好心的,其实她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时间太过仓促,她根本没有时间细想。
她有些后悔,怎么刚刚就没做出什么反应呢?现在……现在又该如何?该进去把这些话说出来吗?
正当锦娘犹豫之际,柳氏自厅中款款而出。
“犬姑娘好勇气啊。”柳氏收起在屋里时的笑容,满面寒霜地盯着她,“私下定情虽也是悖礼,但起码外人不会知晓,但当众表白,你是嫌你父亲的脸丢得不够彻底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氏自然不是在为锦娘忧虑担心,她只怕此事影响了佟介远在太子心中的地位,那样势必会连带影响佟玉帛这些日子来的苦心经营。眼见太子对佟玉帛已有了些好印象,若是因佟锦而使得事败,那纵然将来嗜其血啃其骨,也难泄柳氏的心头之恨!
锦娘被柳氏的气势逼得后退了一步,而后又觉得自己绝不能再次退缩,当即狠一咬唇,迈前一步逼到柳氏跟前,“我成事不足?你的女儿又好到哪去?整日跟随太子踪迹搔首弄姿,简直比那街旁花娘还要不堪!”
这绝对是锦娘这辈子说过最解气、也最狠厉的一句话,她的心跳飞速,脑屮一片空白,只觉得……终于做到了!
心里念头才出,“啪”地一声柳氏的耳光已扇了过来。
锦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看柳氏双眼微红,眼中恨意已达极致!
“贱婢!你记住今日的话,将来,我定然千倍万倍地偿还于你!”
柳氏怒然而去,锦娘留在原地,却是良久才听进了柳氏刚刚的话,不由打了个寒战。
孙姑姑此时出来,看着她微微皱了眉头,“大姑娘今日怎地如此冲动?罢了,老夫人累了,你先回去吧。”
锦娘心里惦记着再见老夫人解释求情一番,孙姑姑却寸步不让,淡淡地道:“这件事老爷还不知情,大姑娘还是回去想想,今晚老爷回来后,该如何向老爷交代吧。”
孙姑姑的话让锦娘如遭重击,她忘了还有佟介远!
呆怔怔地回了栖霞阁,锦娘摸模自己被打得火热的脸颊,心里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佟锦在时,和柳氏针锋相对乃至大打出手,也没让柳氏露出那样恨入骨髓的目光?为什么偏偏对她……
还有佟介远……无须面对,只要想想,锦娘就怕得浑身发抖,会打她吗?还是干脆将她赶出门去?
整整一个下午,锦娘摒下了所有人,自己窝在床上,一遍遍地呼唤佟锦,可,依然如泥牛入海。
锦娘想把身休还给佟锦了,可她怎么也做不到。前两次夺舍,只要她心余一动,她便能控制身体,再动动心思,便又能退回到佟锦身后了。但这次,自她被迫接收了身体之后,她再也不能来去自如了。
难道佟锦真的消失了?难道她以后就要这样了吗?锦娘忽地心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