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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只剩下两个人,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陵尹玥抓着裙裾的手微微冒汗,心也怦怦直跳,她害怕被景不离听了去,赶忙深吸了一口气,想平复些许。
景不离看出她的局促,便邀她一同落了座,见她神色松弛下来,才一脸和煦地道:“在下是为你我的婚约而来,有几件事想要征询长公主的意见……”
第18卷 第1383节:番外:爱的方式(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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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婚约”二字,陵尹玥的神经又不自觉地绷紧了,“皇上有话但讲无妨,妾身愿闻其详!”
“在下与长公主都是皇室之人,是以婚约定然不仅仅是两人之事,而是关系到两国友睦。在下若有幸与长公主成婚,理应立长公主为皇后。然而出于个人原因,在下并不想立后……”
陵尹玥闻言有些惊讶,更多的则是疑惑,“皇上,恕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在位期间后位一直空缺!”
陵尹玥眼色沉了沉,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她还搞不明白后位一直空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景不离似乎看出她的迷惑,微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长公主不嫌弃在下,那么在下将以皇贵妃之名迎娶长公主,并劳烦长公主执掌后宫!”
陵尹玥听他并非是要悔婚,不由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然而正如他所说,她和他的婚事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她嫁过去的身份不同,可能会影响很多事情。
这件事她是无法一个人做主的!
景不离也没打算立刻听到答复,是以不等她回应,便继续说道:“长公主想必也听说了,在下是水云国皇室唯一的血脉,父皇对在下寄予了厚望,希望在下能开枝散叶。因此在下会纳三五妃嫔,以传继香火。
在下以为,这件事应该事先知会长公主,以便长公主决定是否愿意屈尊下嫁!”
生在皇家,看惯了后宫的百媚浅红,陵尹玥对自己的婚事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若要嫁给皇室之人,就注定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她也并不介意。
不过有一件事她很在意,“皇上,妾身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
景不离微微点头,“长公主请问!”
“妾身能否知道皇后不立后的原因呢?”
景不离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温润地笑着,“在下不立后的原因,跟令皇兄只立后不纳妃的原因应该大同小异!”
“和皇兄吗?”陵尹玥面露沉吟,据她所知,皇兄只立后不纳妃,是不想后宫和朝政扯上关系。
皇嫂在宫外无亲无故,皇兄这么做她尚能理解。可是眼前这个人的做法似乎和皇兄完全相反,两者怎么会一样呢?
第18卷 第1384节:番外:爱的方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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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不离也不多作解释,站起身来,“在下想说的便是这两件事,请长公主认真考虑之后给予答复。若长公主愿意下嫁,在下即刻下聘,择吉日迎长公主回水云国成婚!”
陵尹玥也站起身来,垂着眼眸道:“婚姻大事,妾身一个女儿家不好随便决断,还要征得父皇和皇兄的同意才行!”
“理应如此,那么在下就静候长公主佳音了。在下告退,长公主请留步!”景不离对她微一颔首,便转身而去。
那俊逸的背影已经离去多时,陵尹玥依然望着门外怔怔地发着呆。翠儿和许公公一连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公主,水云国皇上跟您说什么了?”翠儿急急地打探道。
“主子的事是你能随便打听的?不懂事!”许公公嘴里呵斥着翠儿,可是那眼神分明也带着“八卦”二字。
陵尹玥知道,景不离之所以将别人都打发了下去,是为了顾着她的面子。而翠儿和许公公都是贴心的人,她也没打算瞒着他们。于是把景不离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翠儿一听立刻蹙了眉头,“不立后?这算怎么回事?他们水云国可是咱们天穆的臣属之国,公主嫁过去必须要做皇后,要不然公主的面子,皇上的面子,还有咱们天穆国的面子要往哪里搁啊?”
陵尹玥眼神闪了闪,“我自己并不在乎那个皇后的位置,怕就怕因为我折了皇兄和天穆国的威严……”
“就是,公主您都等了好几年了,为了他受了这么多委屈,可不能再跌份儿了。那您成什么了?”
许公公听了翠儿义愤填膺的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其实做皇贵妃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后位会一直空着,那后宫可不就是皇贵妃最大了吗?人家水云国皇上不是也说了,会让咱家公主掌管后宫吗?除了那个名头,身份地位和皇后也没什么两样了。
人家水云国皇上都亲自来了,还提前把话都给公主说清楚了,冲着这份诚意,老奴就以为公主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况且……”
他说着小心地瞄了瞄陵尹玥的脸色,“公主,您难道真的舍得放下那么好的一个归宿,去做尼姑吗?”
一边是青灯佛卷,一边是神仙眷侣,早在见到景不离的一瞬,陵尹玥的心就已经严重倾斜了。听了许公公这一番话,就再也坐不住了,“我要去见皇兄!”
第18卷 第1385节:番外:爱的方式(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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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尹晏一下朝,便得到通报,说七长公主正在御书房候驾。他听了勾起唇角,“看来七妹有望出嫁了!”
陵尹玥正等得心焦,见他回来了,赶忙迎上来,“皇兄,您可回来了,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是什么事,让七妹这般心急啊?”陵尹晏明知故问。
陵尹玥脸上倏忽红了一下,“是……水云国皇上来找过我……”
陵尹晏轻笑出声,“怎么,七妹对他一见倾心了?”
“皇兄!”陵尹玥嗔了他一眼,“人家来找你是说正事的,你却一味取笑人家。小心我去找皇嫂告状,说你欺负我!”
“好好,不闹了,我们说正事吧!”陵尹晏敛了笑意。
陵尹玥扭捏了半晌,才把景不离对她说的话都讲了出来,说完兀自红了脸,“这种事情我不好自己做主,父皇又出宫去了,我只好来找皇兄给我做主……”
陵尹晏微微地挑了眉眼,“他说不会立后吗?”
“嗯!”陵尹玥点了点头,突然又想来一件事,“皇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只立后不纳妃的原因是什么?”
“只立后不纳妃的原因?”
“是,水云国皇上说他不立后跟你只立后不纳妃的原因大同小异,我想知道那是什么!”
陵尹晏眼波动荡了几下,便微微地勾起唇角,“七妹,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无法说清楚,还是不要追根究底的好。你只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嫁给他?”
陵尹玥脸上泛起红晕,绞着双手,“我做不做皇后都无所谓,只是怕皇兄会因为我蒙羞……”
陵尹晏伸手来按了按她的肩,“七妹,对我来说,你只是妹妹,不是什么联姻的牺牲品。只要你喜欢,皇兄便高兴。你没有必要想那么多,把自己当普通人家女儿那样出嫁就好!”
陵尹玥很少从他口中听到如此郑重的言辞,心下感动不已,不由红了眼圈,“皇兄……”
待要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却听他轻笑地道:“七妹嫁人,后宫的电灯泡就又少了一个,那么我和菡儿就能更恩爱几分了!”
电灯泡这个词儿是他从灵冰那儿学来的,陵尹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也从他的口气猜出八九分,忍不住气恼,“皇兄,你若这样,那我就不走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我这就去告诉水云国皇上,让他打道回国,另寻佳偶!”陵尹晏说着作势要走。
陵尹玥急了,红着脸道:“人家只说不走,又没说不嫁!”
第18卷 第1386节:番外:爱的方式(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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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尹玥通过陵尹晏传达了同意这门婚事的意愿,景不离立刻修书送回水云国,请夏侯宇准备丰厚的聘礼,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天穆国。待聘礼送达之后,再商议后续之事。
两国皇帝,金口玉言,这桩婚事可算是尘埃落定。七长公主终于要出嫁了,天穆国皇宫一片喜气,陵尹敬轩得到消息,也赶回宫来,亲自为女儿操办嫁妆。
而司宾馆中却因为五儿心情不佳,而显得冷清了许多。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机会,可是一旦事实摆在眼前,那种心痛还是无法遏制。莫名的恼火之后,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如果少主要娶的是那个烦人精,那么她甘愿认输,而且输得心服口服。可是那个长公主又算怎么回事?之前都没见过面,少主凭什么这么痛快就决定要娶人家?
她五儿鞍前马后,跟随了他这么多年,知冷知热,知长知短,凭什么就被他华丽丽地忽视了?就算她长得小,没有女人味儿,无法让少主动心,那么凤锦姐姐呢?
凤锦姐姐也追随了他那么多年,脸蛋漂亮,身材也好,武功又高,又哪一点儿比不上那个长公主了?难道就因为那是公主吗?是公主了不起啊?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不通,终于忍耐不住,打算去找景不离理论一番。来到他房门外,犹豫了几次,还是一脚踹开了房门。
“少主,我要跟你谈谈!”
景不离见了她着气势汹汹的模样,面色依然和煦如春风,“五儿,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让凤锦去找叫你!”
五儿怔了一下,这才发现凤锦也在,脸色略有尴尬,却兀自嘴硬,“不用找了,我已经来了!”
凤锦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投向景不离,“皇上,您找我们有什么吩咐?”
景不离目光在她和五儿之间流连了片刻,才开了口,“我拟了一道圣旨,在盖印之前想让你们先行过目!”说着拿起桌上的一轴黄绢,递了过来。
凤锦躬身接了,打开看了一遍,眼色迅速沉了下去。迟疑了一下,便递给身旁的五儿。
五儿看了脸色顿时煞白,眼带惊讶地看向景不离,“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8卷 第1387节:番外:爱的方式(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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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这种反应,景不离并不感觉意外,笑容不便地看着她们,“对我来说,凤锦和五儿是亲人。你们跟随我许多年,为我付出了许多,我很感激你们,也无以为报……”
五儿握紧了手中的黄绢,“所以你就要封我们做长公主吗?”
“我能给你们的,也只有这样一个名分。我知道你们并不在乎这个名分,但你们都是女儿家,总有出嫁的一天。我只想以你们兄长的身份,送你们每人一份嫁妆,聊表心意……”
“我不需要!”五儿将黄绢猛然掷在桌上,泪水在眼中转来转去,却倔强地没有流下来,“我明白,少主你是怕我和凤锦姐姐纠缠你,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把我们从你身边赶走。
我是喜欢少主你,可是我从来没有强求少主要怎么样,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知道自己是该去还是该留,少主你何必要用这样一道圣旨来羞辱我?”
凤锦听她越说火气越大,忍不住插话进来,“五儿,皇上也是一片好意,并没有羞辱我们的意思……”
“凤锦姐姐你要是觉得这是好意,那你就去做长公主好了。我五儿虽然貌不出众,才不盖世,可也是有自尊的。我对少主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实意,不是拿来买换长公主的殊荣的。”
五儿说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眼角长流而下,却被她狠狠地抹了去。双膝一区,就地跪了下去。
景不离神色微变,“五儿,你这是为何?”
五儿对着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这是我感谢少主救命之恩的……”又磕了一个,“这是我感谢少主为我爹□□的……”再磕一个,“这一个,是我感谢少主这么多年来的照顾的!”
说完起身,含泪看着景不离,“少主,你的一道圣旨,我的三个头磕下来,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此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必觉得欠我什么。五儿就此别过!”
“五儿!”
“五儿!”
景不离和凤锦见她转身就走,齐齐叫道。
五儿脚步一顿,却也不回头,“凤锦姐姐,无论你做得再好再多,在少主心中,也永远比不上灵姑娘。你好好保重吧!”
第18卷 第1388节:番外:爱的方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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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锦闻言神色一紧,待要说点什么,五儿已经大步地出门而去。
景不离微微地叹息了一声,却也没有要追出去的意思。
凤锦眼神晃了又晃,便转过身来面对他,“皇上,微臣也不想接这道圣旨……”
景不离眼色黯然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