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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了，坐在床上木得像尊化石。钱丰从床下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晃：“你个死小子！想撞死我啊？！小心我现在就拨了你的衣服上你，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撞人？！”
我被他晃得快散架，捂着脖子求饶：“对不起好了吧？别晃了！我脑子本来就够乱了……”
“乱？乱就对了，你这个木鱼脑袋总算快开窍了……”钱丰倨傲的松开了我，摸了摸我的发旋，“怎么？是不是小优也跟你挑明了，觉得困扰？还是难以抉择？”
“抉择？抉择什么？”我还是晕晕乱乱的，推开他玩弄我头发的爪子，抱住被子蜷起来。
“你个木瓜还是没开窍！”死钱丰扯开我的被子，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快要气死的说，“抉择？当然是我和小优！我们俩都喜欢上了你，你必须选一个……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东西？！”
“我是蠢！蠢到不知道天下有你们这一群怪异的人！你就算了，反正本来就变态，可怎么……怎么小优也这样？”我乱抖乱喊，脑子里一团乱麻，“可我这么蠢，为什么你们俩都要缠我？！我这种蠢人到底有什么好的？拜托你倒是告诉我！！”
“你真想知道？”钱丰轻笑一声，掰过我的脑袋调笑的说，“好啊，反正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的想法，小优怎么想的，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对我们这类人，很有所谓的荷尔蒙吸引力……”
夏日炎炎，我郁闷的从办公室里摸鱼出来。反正辞职申请早提了，现在不过是混完最后个把星期的日子，怕啥？为了驱散满心的郁闷和困扰，我一路哼着小调晃悠晃悠的沿着不起眼的小路走，斜着眼随意的欣赏街景道路。再过不久就要和你们farewell了，再多看几眼，在脑瓜中留个纪念吧。
潜意识里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钱丰的话，不要去想最近发生的这些恼心恼肺的事，可是当一只可爱的京巴狗从小院门口向我摇头摆尾时，我的脑袋上还是不由自主的暴起一窜青筋——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宠物！想让人逗你，亲你，爱抚你……”钱丰赤着上身压在我上方，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轻易的说出让我炸肺的话。
“宠物？！我敲死你！我是堂堂正正的男人，哪点感觉像宠物了？！你该不会说我像小优家的康康吧！！”我怒吼，钱丰却单手把我压了下去：“其实我早就注意你了，每天开车上班都会看见你在路上狂奔赶时间，从来不坐公交或打车……有时你会在路边的报摊看报纸，一看就是很长时间，却从来不买，老板说你你就笑笑赔礼……你几乎餐餐都吃最便宜的包子面条什么的，从不在乎质量，填饱肚子为算……你跟人讲话总是滑头里带着一点真诚，小聪明里透着一点憨傻……当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脑子里自动跳出一句话——这么有趣又合我口味的家伙，这世上怕是只此一件了！”
“你神经！”我气得面红耳赤，“以上只表明我是个节俭好学勤奋真实的普通人，哪一点像宠物了？！NND！！”
钱丰细长的眼睛眯得更紧了，笑着亲了亲我的脸趴在我耳边说：“你贫穷——所以需要一个能给你舒适条件而又疼爱你的人；你滑头而真诚——所以更需要一个能调教你又被你依赖的人！我自信……我就是那个right person！”
我停下脚步，止住小调，走近可爱的短鼻小京巴，摸了摸它柔软的小耳朵，叹气道：“喂，兄弟，我可是陌生的坏人，你不要这么对我摇尾巴……”听了我的话，这短鼻大耳鼻涕拉茬毛绒球球的小东西的尾巴居然摇得更厉害了。我满头黑线的想了想“物以类聚”四个字，起身准备走人，院子里却突然传出了女人的声音——
“遥遥，别在外面，进屋吧……”
我顿住脚步——咦？遥遥？这……这是在叫谁？不及多想，一个年轻女子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抱住肉球狗说：“遥遥，大便完就要回屋里，知道吗？”
我恶寒，这小肉狗的名字怎和我的小名一样？！心里不由对这女主人厌恶几分。我站着打量了她几秒，她也抬起头看了看我——一瞬间，空气凝结！
“啊——你是吴遥/彭惠！！”
我们俩几乎一口同声的喊出对方的名字，是的，她就是我初中时唯一的女生死党，也是我25年来唯一一个算是交过的“女朋友”——彭惠！
“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是异口同声的问题，我们俩对指着对笑着，她扔下“遥遥”狗，给了我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笑着把我请进了屋。
“这是我姑妈家，我来进货的，顺便住几天。”她熟络的给我端茶拿点心的时候，我偷偷的打量她的背影——身材还是和以前一样纤细修长，只是气质成熟了很多，真有点私营业主的女老板气质呢。
“小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最近每天想到的都是钱丰和小优的事，弄得好像我的世界里只有男人一样！这会儿见到旧日心仪的女孩子，真是久旱逢甘露啊，我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痞气的说，“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放手，把你让给别人……”
“好了吧你！”她笑着坐到我旁边，“我要是当时不自动离开，恐怕早就被那些爱慕你的人给暗杀了！我现在的男朋友虽然没你帅，不过勉勉强强还可以啦，最重要的是有安全感！”
“这样啊……”我黯下声来，“哎……我又没机会了……”
“少来了！”她笑着捏了我的肩膀一把，“你就是太迟钝，那时好多女生喜欢你呢，跟你明里暗里表白都没成功，不知道的以为你太挑剔，像我了解你，就知道你是根本没明白别人的心思！好了咱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开了一家婚纱店，搞婚庆筹备婚纱租赁什么的，生意不错，忙得我乱一把的……”
“真的吗？那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去看看！”我乐了起来，兴奋的说，“小惠我在这边混得不太好，再过几个月就要回去了，我到时去帮你好不好？工资……你就看着办吧！好吗？”
屁颠屁颠的从小惠那里出来，我感到前途又有了光明。回家的工作都解决了，老板又是昔日好友，总比在这边强。我笑眯眯的遛回公司，却见钱丰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走过去拍拍车窗，他惊喜的叹出头来：“这么早就下班了？想带你去看新找的公寓楼，我知道你住我那儿总不太习惯，所以想还是……你放心，房租我承担，只要你以后住的舒服就好。”
看着他一贯倨傲狡黠的脸此刻竟浮现一丝真诚，我不由心里一颤——我一直没告诉他我快离开这里的事，说起来，是不是有一点不应该？我挠了挠头上了车，盯着他的侧脸小声说：“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我今晚做饭给你吃……就算……答谢你的收留……”
“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知恩图报？”钱丰转头调笑的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惊愕，“不过你这人的脾气真是一阵风……我怕你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卦，再那样倔得要死，我可不会再有耐心了……”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老老实实的跟他一起去菜场买了菜做了晚餐。我承认现在对于这种奇怪而有些龌龊的关系已经有些习惯了，所以当他再次要求一起洗澡和入睡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拒绝……我只是在想，走之前一定要记得把那三百万还给他，回家后，一定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我喜欢你……”他呢喃的舔着我的身体，温柔的挑起我所有感观的欲望，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真是个软弱而龌龊的混蛋，而对于这个促使我变成这样的人，似乎也有了超过厌恶之外的感觉……不是喜欢，不是需要，不是屈从……我也搞不清，是什么……我颤抖着身子在他的抚弄下几次高潮，疲劳入睡的一瞬间，脑子里却不由的跳出小优的脸——连着几天不见，我真的有些……挂念他，想他……
我是个笨瓜，粗线条的男人，对于喜欢这种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放在以前我才懒得去管，男人赚钱最重要，管他情啊爱啊，恐怕只有琼瑶大妈才会热爱一辈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爱牵绊沉沦荒废前途？！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再粗腾厚皮的丝瓜，也有成熟落地的一天……
清晨，我悄悄拉开钱丰的胳膊，穿上衣服小跑到小优家楼下——这个我喜欢却又逃离的地方。突然想起来小优去西部的日子就在最近，不知道他走了没？我很想在他走之前，在我走之前，把一些没弄明白的事，好好做个了解。我还没按门铃，康康狗已经惊吠着跑了出来，随之出来的，自然是它的小主人。
我低着头走进，不敢看小优的眼神，不过我知道那是两股柔柔热热的光线，正深深的打在我的脸上。
“我……你……你什么时候走？”我想问那天没搞清楚的事情，却没勇气说出口。小优顿了顿，指指客厅里的数个大旅行箱说：“就是今天，待会就走……”
几天不见，小优的声音变得出奇的嘶哑，我不由抬头看看他的脸。他也在凝视着我，那眼神，是完全不同以往的认真、深沉……
气氛有些奇怪，我鼓起勇气拍了拍他比我高出许多的肩头，故作随意的说：“好，一路顺风——我帮你把行李搬上车吧！”
我自顾的抓起死沉死重的箱子往外拖，气喘吁吁的问：“你怎么带那么多东西？不是只去一个月吗？”
“听说那里特别贫困，很多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我就带了不少食品衣物什么的，想送他们一些……”小优也拖了一个箱子，我们一起把后座塞得满满当当，还有一些零散物件必须放在车里。小优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说：“遥哥……可以送我到火车站吗？东西太多，一个人不好弄……”
“当然！”我拍拍胸脯，跳上了汽车的后座——以前那个副座总是我的，可是现在，我不想……离他太近……
我们费力的进了车站，他的同学都到了，大家分着搬，我也买了站台票送到车里，折腾了十几分钟才把所有的行李搞定，我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好意思的说：“小优，我得下去了，待会车就开了……”
转身正准备离开，胳膊处却传来一丝意外的疼痛，我惊讶的回头——小优正死死的攥住我的手腕！
“小优，你……”我有些慌乱，轻轻的推他，“快开车了，你得让我……”
小优沉沉的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单手固执而执着的紧抓着我不放，我从小声请求到着急的大叫起来——汽笛声响了，开车时间眼看就到，我还在顶里面的卧铺车厢里，这这这算什么状况啊？！
“你让我下去！！”我叫起来，“小优你怎么能这样？！被你同学看到了算怎么回事？！”
“我买下了这间的六张票，他们都在那头，看不见的……”小优唰得站了起来，抓住我的两只手腕，把我紧紧抵在床框边，垂眼紧紧逼视着我，“遥哥……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我不准你走……你别想再逃了！”
我惊恐的望着小优的眼瞳，那里面的灼热和坚持一厘米一厘米的向我逼近，当腰部被大力扣住时，我被迫伏在那个并不厚实却宽阔的肩膀上，意识里慌乱的跳出三个字——
我、完、了！
18．
我是傻人一头，我是呆瓜一个，我是愣男一匹，可是，不代表我不会生气。
小优是好男孩，对我好、照顾我、体贴我，还……喜欢我，可是，不代表这么半绑架的行为就合理！
我蜷缩在卧铺的下铺上，脸朝里，肚子气得像刚吞了一千只害虫的青蛙。
“盖上被子吧，空调太大，会冻着……”小优从后面拿了毯子给我裹上，“早上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遥哥别这样好吗？干脆……你骂我一顿，揍我一拳，好不好？！别生我气了行么？”
我像触电一样推开他的毯子，腾的站起来：“我不怪你，但下一站就下车回去，你别拦着我！”
“不行！！”小优一个使力单手把我拉回了铺上，像蛇盘兔一样把我紧紧的裹在身下，倔强的低喃，“我不管！就算是扛也要把你扛去！我不要留你和钱大哥在一起，明明……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遥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一直在等……等你明白我心意的那天！！”
被这死小鬼缠得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