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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哥哥为她付出的太多,最后本可以一个人逃走,却还是为了她折回来。明知是死,也心甘情愿。
齐恒苦笑,更多是心满意足:“真是我的好容儿。”
当铁定釜底抽薪时,她豪不退缩全力助他。当她为父皇挡那一箭时,他却无能为力。九死一生后醒来,把全世界都忘了,却独独记得他。这样的女人谁能不爱?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她被人利用,他只能决定将她失忆的事掩瞒下来。
然而,一得闲,他就会来陪她,将她从小到大的发生的大事件一一告知,最要紧的还是与他人的相处方式,防止被人看穿。
对夏雪妃来说,她无法对齐恒说明前世的事,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十几日下来,对那些前来探拭的人,能推则推。实在不行,自有一直在身边悉心伺候的两个贴身奴婢助她。
若兰偏娇小,柳叶眉下一双眼睛透露着灵气。腮上有几颗雀斑,可爱之极。若兮则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一双眼睛大而清辙,有点厚的嘴唇让她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两个青秀佳人一直是花容的心腹,当年也是齐恒从宫外送进来保护花容的人。
椅兰殿内
黄地缕金香炉中正烟雾袅袅,散发着怡人的香气。
身着龙袍的南皇。倚坐在云金丝软榻上。吃着愉妃亲自做好的果盘:“听闻爱妃昨日又陪柔妃去探望了容儿?朕近日朝务繁忙,不得空过去。她可好些了?”
一向清雅打扮的愉妃温柔的笑道:“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再过半个月便可痊瘉。长公主闲来无事,就在书房看书,练字。”
“哦?”南皇温和的脸上很是惊讶:“她怎么突然想到做这些?不过,朕看她也是一时兴起,坚持不了几日。”
他的女儿,他还不了解?
愉妃不禁一笑,双手奉上香茗:“陛下这回可想错了。长公主左肩上的伤势较为严重,太医说这一身武功怕是……好在长公主并不太过在意,每日看书写字,心境也平和。臣妾瞧过,那一手字很青秀。”
“哈哈……听爱妃如此说,甚是稀奇。”南皇大笑,心中欣慰又心疼:“武功这一废,朕原本还担心容儿会伤心的厉害。现下看来,也没什么不好。姑娘家,舞刀弄枪总归不是件好事。”
“陛下说的极是。”愉妃温柔一笑。
“说到容儿,朕记得齐宣也快回京了吧?”南皇以手帕拭着嘴角:“上次传信回来,好像说是这个月月底抵京。”
“应该快了。”愉妃心中也念着的儿子。
“等他回来,你这个做母亲的要让他管好老七,别动不动就和容儿打在一起。容儿如今的情况不比从前。她从小好武,现在武功没了,她虽嘴上不说,心中肯定难过。齐宣从小到大是最让朕放心的儿子,只是老七却是淘气的孩子。你虽是他养母,但也得多说说。”南皇不放心的叮嘱。
“陛下放心,臣妾知道。”愉妃让他安心:“玺儿还小,平时也不是故意找长公主麻烦。您瞧,这次一见长公主差点没了,他也伤心。必竟是亲姐弟……”
“如此再好不过。”南皇换个了姿势,让自己倚得更舒服。
☆、第三章 初见宣王
伤势渐好,夏雪妃才决定出府走走。
梳妆台前,若兰细心的为主子梳着秀发。从多格宝盒是取出一只紫玉步摇斜插入鬓。再三打量后退后一步:“主子,您看满意吗?”
这是夏雪妃来到异世后,第一次坦然的照镜。
花容公主,美艳动荡天下!
这话果然名副其实。
镜中的美人,让她想起了曹植的一首赋:翩若惊鸿,婉如游龙。柔情绰态,媚於语言。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面;近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由其是那一双眼,上下睫毛浓密纤长形若小扇,眨眼间恰如两只蝴蝶振翅欲飞。眼球大而明亮,如两颗世间罕见的墨玉宝石。眼中波光粼粼,那般潋艳。
一张不点而红,娇艳欲滴的花瓣唇,引得天下男人欲以采撷。
原来,天下真有美到惊心动魄的女子。
绯红刺粉牡丹软罗烟裙,包裹着那蔓妙身姿。纤腰上系着一个章显皇室身份的明皇香囊。紫蓝双色软罗烟挽纱,逶迤于地面足三尺,随婀娜的身姿而美妙蛇舞……
高贵、典雅中又桀骜不驯,这样一个女子,天下哪个男子能不被她吸引?
只是,为何她如此好命?死后重生,还寄身一个如此倾国的女子身上?
其实假公主的日子也不是很难过,至少夏雪妃现在是这样认为的。
府外大明湖西岸,有一座无栏木桥向湖中延伸五十米。
夏雪妃走上桥头,趁四下无人脱去鞋袜,白晰的脚丫戏着湖水。
因为不喜宫装束缚,她命人找来宫中的裁缝订制了一服淡雅类的衣裳。
今日的她,一缕青丝用一个银制五丝流苏扣在右额角,一半青丝缠绕以银簪挽起。别一半则如瀑布般垂洒而下。
板蓝碎花右衽盘扣上衣,同色系的裙子。七分袖下露出一节肤如凝脂的手臂,手婉上十几个细小的银镯。很有少数民族的韵味儿。
一直守在岸边的若兰,一见小道上而来的人,先是一惊,正欲行礼借机提醒主子时,却被来人阻止。
齐宣示意别出声,直接迈步走上木桥的那一端。
“皇妹?”
带着不确定的声音,让夏雪妃回头望去,惊鸿一瞥,如见天人。
男子发束玉冠,一袭浅蓝锦袍,领口、袖口呈深蓝色。腰束白玉带,左边系着一个明黄刺蟒香囊和一块精美的墨玉。
五官如经过神仙精心雕刻而成,轮廓完美。由其是俊脸上那温和的笑意,如春天的阳光,丝丝温暖人心。又如深山中的溪水,滴滴沁人脾肺。
男子逆光而来,身上染上的光晕恰似天人下凡,不占半点凡尘……
北方有佳人,
遗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是倾城与倾国,
佳人再难得!
也许只有这诗才有道出他千分之一吧。
“还真是皇妹?!”步到她身边站定,齐宣蹲下身与之平视。
夏雪妃这才回过神来,飘入鼻间的是淡淡的,十分好闻的墨香。一时间坐也不是,爬起来行礼也不是。齐恒再三叮嘱她与他人的相处方式,在这一刻半点想不起来;“四皇兄。”
如此一个温文儒雅,谦谦有礼的男人,她很肯定就是未曾谋面宣王齐宣。
这样谦和,有修养的人怕是没有哪个女子会不生好感。
想来,死去的花容定是个怪胎!
齐宣俊容上温和的笑意不变,上下打量她一翻,笑意浓了:“皇妹这身打扮,我差点不敢认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远远见到她,还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这样一个清新脱俗、冰清玉洁的女子,哪还能与以往那个飞扬跋扈的花容联系在一起?
夏雪妃心中顿感难为情,不自在的抚上秀发:“很难看吗?”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看着小脸儿泛红的她,齐宣朗声大笑:“不,很好看。真的!”
“哦!”夏雪妃不禁低下脑袋,努力回想齐恒讲过的怎样与宣王相处,可想了半天,脑子里更加一片空白。
“如今伤势可大好了?”那时,他虽身在千里外的凤关,但也听说了此等大事。
“多谢四皇兄关心!已经没事了!”夏雪妃礼貌一笑,挪了挪身子,将双脚从湖水中收回,一时想到什么,立刻扯裙摆遮掩。
见她窘迫;齐宣没有点破。伸出白晰修长的右手,从怀中掏出手帕,另一只手主动握住她的脚裸,明显感觉得她的一丝不愿:“你身子仍未完全恢复,还是少玩水,着凉就不好了。”
看着他细心为自己拭去脚上的水渍,动作之轻柔。夏雪妃一时手无施措,只得任他。
脚上的冰凉与他手掌的温度成反比。这种感觉再明显不过。
“我……我自己来。”莫名的,她觉得自己脚上被他手掌包裹的地方很烫,仿佛烫进了她的心里。
“没事。”齐宣轻应一声,没有停下。
“……”她还想争取,却发现自己有心无力,欲言又止。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拭去水渍,穿妥鞋袜。
“好了。”齐宣笑看她。
“这……这个……”夏雪妃窘迫的伸出纤纤食指,指了指被他放在一旁,被浸湿了的手帕:“我拿去洗……洗干净再给你。”
说完这话,她悔得肠子都青了。人家堂堂亲王,还会在乎一张手帕?况且还是给她擦过脚的!
最重要的是,人家明摆着弃之不要……
“不必,不过是一张手帕罢了!”
看吧!自找丢人的事做。
齐宣伸手将她拉起:“往后少来湖边,至少也得让宫女候在身边。你不会水,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她忘了‘不会水’这点。
“……”莫名,她的整颗心思还在脚边的手帕上。
“我先走了,刚回来还有很多要事办。”齐宣说着:“这次回宫,我给你带了些东西,等会儿回府就能见到,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答案肯定是不喜欢。而他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哦。”她只听见前一句。
“早些回去休息。”
目送他伟岸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夏雪妃才蹲身捡起那张被遗弃了的手帕……
☆、第四章 宫廷家宴
每月十五月圆夜,南皇都会在太和殿举行家宴。
夏雪妃青丝高绾,一半秀发自然垂洒,一身鹅黄衣在春风中裙摆飘飘。
南朝整个皇宫分内外宫。
内宫中心乃君王与文武大臣上朝议政的地方。所有宫殿气势磅薄,庄严霸气。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迂回,长桥卧波,红墙一丈,金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光耀着刺目的光芒。
相比较皇子皇女住的外宫,这简直就是一个偌大的风景园林。眼前一片开阔,假山花园,绿林成荫,小桥流水,琼楼玉阁,错落有致的水榭彼彼皆是。最吸引人的还是那偌大的一个湖,阳光下湖面波光粼粼;似无数珠光宝石欲跃人眼前。
春来伐舟游湖;夏来赏荷采莲;秋来观鱼喂食;冬来袅袅烟雾坐岸寻仙,两岸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杨柳,微风徐过,摇曳翩舞。
湖上一座九曲不老木桥连接两岸,岸边分别立南、北湖岸。桥上两亭分别叫长生、永乐。
根据规定,皇室皇子,公主成了年这得按老祖宗规举,出宫开衙建府。外宫东边只能住太子及未成年的皇子。
她的府在西边。南皇膝下公主本就仅有两个。所有,西边完全成了花容的天地。
终于到达殿前,只见一个锦袍少年风一般从眼前刮过。
齐恒一把扶着差点被‘刮’倒的夏雪妃,抬眼看向那个越跑越远的背影,不禁微怒:“那是老七,对他凡事不必客气。”
他的容儿失忆后,性情大变。温柔、恬静、温婉。这样下去可不行。
“他还小。”夏雪妃对他甜甜一笑,心中并不在意。
“走吧!”齐恒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还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话吗?”
“嗯!”他再三叮嘱的‘气场’!这个,她会注意的。
既然手握重兵的花容,连太后都得忌弹三分。她虽一向不是娇纵之人,但装一下应该没问题。
夏雪妃一步入殿下,瞬间让人眼前一亮。
惊为天人的容颜虽未变半分,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恬静气息,让上在不知不觉想亲近。
可亲近却不可亵渎。高贵典雅中又不失平易近人。
“咦?”齐玺拍拍哥哥的肩:“那是花容吗?”
正与老二齐征闲谈的齐宣回过头来,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是一眼便看向弟弟:“是皇姐!”
“哦。是是是。皇姐皇姐……”齐玺口服心不服。下一刻更加困惑:“我怎么觉她……不一样了?”
那种集文静、恬甜、温婉、甜美气息等等于一身的人真的是他的皇姐?
“四哥,我怎么总觉得她……这个……怎么说?”齐玺困惑到突然觉得自己词穷:“就是她现在给人的感觉,好像和谁很像……可到底和谁像,我又一时想不起来。”
齐宣无奈的笑着,不管他。
在殿中左边,夏雪妃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不擅交际的她,只与对面的柔、愉二妃报以微笑,并不在管他人。
花容除了齐恒,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包括南皇。对养母柔妃也一向冷淡。
她本人倒觉得,在这阴谋、杀机不处不在的**。像柔、愉二妃这样不好争斗、温柔善良的女人真的很稀罕。
“陛下、皇后驾到——”随着太监高远细尖的嗓音响起。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岁!”殿内各归各位‘呼啦’一下子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