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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舱房的动静。
“我说过,跑一个,杀全舱。”孟扶摇笑容可掬,指指那个洞:“欢迎举报不法出境者。”
她施施然出去,走到门口又笑吟吟道:“欢迎逃跑。”
沙丁鱼们挤在罐头里默然无声的看她,用一种看杀人魔王的眼光。
孟扶摇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就是要不杀一人却造出屠夫的势,不然要她自己监视这么多人多累啊,要她的铁成监视她也心疼她家的劳动力啊,让他们自己互相监视才省力。
她懒洋洋上了顶层舱,铁成犹自不放心,自己拖了个板凳舱门口等着,孟扶摇从他身边经过,叹气:“傻帽,等下烦死你。”
铁成还在掰指头算数字,很疑惑的问:“太子,你,我,那个被救的,我们只要四间舱房就够了呀。”
孟扶摇猥琐的笑着,从他身边过去,她怀中元宝大人从她怀中爬出来,趴在她肩膀上对着铁成指了指自己鼻子。
还有一间,归元宝大人我也。
铁成叹了口气,看看下面的沙丁鱼罐头,露出同情的眼神。
孟扶摇路过那个孩子睡的舱房,探头看了看,那孩子昏迷不醒,孟扶摇进去把了把他的脉,脉象虚浮时松时紧,看样子受惊过度,倒没什么大碍,看这孩子面黄肌瘦手脚粗糙,掌心生着被渔网绳索磨出的厚厚老茧,大抵是渔民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便成了这水神祭品。
孟扶摇现在对孩子很有些过敏,看了一下他的状况便立即避开,回到自己舱房,门刚推开便果然不出所料的看见某太子半躺在她的床上,姿态舒适便如那是他自己的床,看见她招手道:“过来。”
孟扶摇觉得太子殿下最近越发的不像话,鹊巢鸠占反客为主动手动脚上下其手,害得她步步为营高度警惕时时警戒刻刻防备,应该居于道德的高度严厉谴责之,于是她便谴责了:“喂,你怎么睡上了我的床!”
“这是你的床?”长孙无极眨眼,十分无辜的问。
“自然!”孟扶摇义正词严。
“可我听说某人有走错房间的习惯。”某人开始翻旧账。
孟扶摇黑着脸,“今天我不会再走错,第一我没喝酒,第二我叫铁成给我准备的舱房上做了记号。”
船上舱房都一模一样,孟扶摇害怕某人以此为借。“走错房”,事先就叫铁成在每间舱房上做记号,铁成先前已经告诉她了,第一间舱房是她的,挂了条咸鱼,而长孙无极那间,挂的是鱼骨头。
“是吗?”长孙无极微笑,点了点舱房门,道:“对啊,记号。”
孟扶摇抬头一看,门上挂着个鱼骨头……”
“你无耻,换记号!”孟扶摇悲愤。
长孙无极微笑招手,“喵”一声床下钻出一只猫,长孙无极温柔拍它的头,赞:“乖,吃得很快。”
“吱——”元宝大人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努力的钻入孟扶摇衣裳更深处……
长孙无极欠起身,拉过孟扶摇,笑道:“哪间不哪间有什么要紧,来,一起看看水景。”
舱房就那么大,转身都艰难,孟扶摇叹口气,将他往边上挪挪,两人靠在被褥上出神的看着窄窗外千顷水波滟滟,江海明月情生,同享四周带着鱼腥气的空气里的静谧和安宁,半晌孟扶摇道:“有这心思,还不如想着怎么轻松点到彤城呢。”
“现在不是很好?”长孙无极微笑,“目前来说,水路是最安全的,先前漕帮祭神,周围水面全部清空,连艘船都没有,你我的行踪和所在的位置,目前天下什么人都不知道。”
“你的隐卫和我的护卫也不知道啊。”孟扶摇叹气,“有利有弊。”
“刚才我在上面时和船上厨子聊了几句口,长孙无极转了话题,“他说这三艘船是漕帮精英,祭神开运之后,原本打算在下一个港口停岸,参加在广成县举行的绿林总盟大会,据说这是因为十一皇子打压收买的剿匪政策,搅乱了北地绿林乃至璇玑武林的平衡状态,除了利欲熏心被凤净睿收买的那些,大部分实力帮派其实并不愿和官府扯上关系,却也不愿在凤净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政策下芶且偷生,这个绿林总盟大会,就是集会选绿林盟主,并和凤净睿作对到底的。”
孟扶摇听着,眼睛慢慢亮了起来,光芒狡黠,眼球转啊转的打算盘,长孙无极唇角翘起,立刻含笑在她颊上啄了啄,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放开手,道:“我去睡了。”
孟扶摇正要追究偷吻之罪,看他这么干脆的放手又觉得惊讶,顿时也忘记了要谴责之,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摊手摊脚睡下去,隐约听得舱房下铁成那里不间断的报告声“报告,要撒尿!”“报告!要大解!”,哈哈一笑,闭上眼睛睡了。
睡的时候她在小床上滚了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按按床,坐起来看看四周都没觉得有什么,只好又躺下去睡觉,一边睡一边想着,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身侧板壁一空,床动了动,然后……一双手臂伸了过来,熟悉的异香似这午夜水声无声无息却又温柔潮涌的袭来,她整个人,突然便落入了一个人温暖的怀抱中。
那人目光在黑暗中闪闪亮着,如明珠一颗照破山河万朵,十分平静却又强大的在她耳边低笑道:“我说过,哪间不哪间真的没什么要紧,这板壁……就是活动的。”
孟扶摇:“……”
“而且。”这个该死的继续道,“你床的隔辟就是我床,根本就是连在一起的,活动板壁一抽,就是一张床,你和我,本来就睡在一张床上。”
孟扶摇含泪:“……”
“扶摇,你看。”长孙无极春风般的呼吸逶迤在她额角算尖颊边唇角,一寸寸温柔旖旎的膜拜过去,低低笑,“我们真是有缘,随便砸个船也能好命同床。”
缘你个死人头……孟扶摇泪奔……你丫丫的,那么有缘为毛还要点我穴道?
“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煞风景的事儿出现的。”长孙无极在她耳边解释,解释不像解释倒像撩拨,将她的发轻轻扯了在牙齿咬,那般不轻不重的力度,不痛,倒过电似的痒得人一颤一颤,听得他笑意低沉,声音因离得过近而似乎有些失真,“扶摇民……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前世修了千百年的缘分,怎么可以被你这个不解风情的一次又一次推拒一边?”
孟扶摇用目光杀他——我说可以便可以!
长孙无极视若无睹,轻笑,用最强大的笑容告诉她——我说不可以便不可以。
他伸掌,挡住某人杀风景的目光,微笑靠过来。
璇玑之谜 第六章 乘虚而入
长孙无极轻轻靠过来,在一床丰盈潋滟的月色里,靠上孟扶摇颊边肌肤,他的呼吸拂在孟扶摇鬓边,素来温凉的人也似突然生了热度,那热度自血液里奔涌而出,瞬间如火卷着了她。
孟扶摇那般腾腾的热着,在热里又生着丝丝的凉,就像人在火堆中跨过手中却握着沁凉入心的冷玉,冰火两重天里模模糊糊的想,今晚……今晚……他真的……什么都不管了么?
长孙无极的手指像一缕风,挽着月色光华落于她颈项,往上移一寸是红唇娇艳,往下移一寸是半敞衣襟,往上只是调情,往下便是实质进展,孟扶摇拎着一颗心,不知道是凉是热还是痛的在等,觉得自己那颗心,似也在他手指向上还是向下移动间颤颤悠悠,像是飞起的瓦石打了个优美的水漂儿,惊得一轮月色在水中飘飘浮浮的荡。
船身却突然震了震。
隐约听得有人惊呼,竟然似铁成的声气。
孟扶摇眼睛霍然大睁,长孙无极已经悠悠一声叹息起身,低低道:“由来好梦难圆……”一转身掠了出去,掠到门边时笑道:“当真点着你穴道用强?”指风一弹解了她穴道,又道:“你且歇着吧,我去看看。”
孟扶摇看他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慢慢坐起身,抱着腿想心思,她的手背靠在脸颊上,感觉到那里肌肤火热,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出去被人看见这一颊春色,无声叹息着慢慢躺下来,又觉得胸腹间疼痛突起,这回不同往常,痛得凶猛,一丝丝一缕缕撕着扯着拽着五脏六腑,像是一团黑色的火猛烈烧灼着血管经脉,炙得人呼吸艰难神智模糊,孟扶摇咬着嘴唇调动真气拼命压制,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暗骂长孙无极个混账精虫上脑,害她孟大王又要平白受罪。
迷迷糊糊间觉得舱门一开,有人飘了进来,孟扶摇勉强睁眼一看是长孙无极,冷哼一声道:“什么事?”
长孙无极道:“没事,刚才过一道湾,船夫没处理好险些撞上山壁。”
孟扶摇“嗯”了一声,蜷缩成一团等那凶猛的一阵子过去,感觉到长孙无极过来,在她身侧躺下,极其自然的将她揽在怀中,轻轻的抚她的背脊。
他还是那般温存柔和的手势,呼吸微细,揽着她的肩手势轻轻,月光朦朦胧胧照进来,淡若烟絮,裹在那层烟絮里的他,也似真似幻,一缕清光般令人欲图追寻而又难以捉摸。
孟扶摇无力推拒,心中模模糊糊的昏暗难明,却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昏昏沉沉的思考着,感觉到长孙无极的手指再次落上她襟口。
孟扶摇这下有些恼了,勉强使力将他手一推,道:“你当真要害死我么?”
“怎么会是害死你?”长孙无极轻笑,一翻身覆了上来便去解她腰带,自己也已衣衫半解露出肌肤如玉,“阴阳交合,向来滋阴养气最益女子,我怎舍得不疼你?“
孟扶摇听着这话,突觉心中一层层的凉了下来,像是那些字眼都暗藏着棱角森然的冰,一字字磨得她心间出血,这样的话……这样的事……他怎么出得口?做得出?
她睁开眼,有些模糊的视觉勾勒出逆光的人影,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路相陪走来的柔情蜜意,千丝情网,那般深长而又无所不在的慢慢网她,难道都只为了这一刻的夺她童贞?
身上的人,手指轻快却又不容抗拒的一一解开她的衣衫,水上特别凉的风从裸露的肌肤上掠过,那凉意浸入心底,孟扶摇眼底渐渐旋出晶莹的泪光。
她一生从未受此大辱!
头顶之人却轻而赞叹的笑一声,似在赞扬眼前女子的美好和纯净,随即床板吱嘎一响,男子身体沉沉压下来,本就疼痛欲裂的胸肺之间呼吸被窒,越发激涌将爆,此时童贞不保尚且不待言,性命不保却在须臾之间,孟扶摇到得这一刻反而镇静下来,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了些——事已至此,急也无用,干脆不去管身上发生了什么,闭目深深的吸气,努力将体内被毒力逼散的真气点点滴滴慢慢聚拢。
她深深吸气。
然后突然如被雷劈!
气息!
她想起来了!
这个人……这个人……这个人什么都是长孙无极,但是,他不香!
长孙无极独有的异香,她还从未在除他之外的任何人身上闻见过!
他不是无极!
孟扶摇脑中轰然一声,这一霎电光急影,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长孙无极哪里去了?这个人又是怎么在极短时间内冒充到这般程度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哪里来的?
最可怕的一个念头刚刚浮出来便让她浑身发冷如堕冰窟——长孙无极怎么可能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冒充他坦然出现,他……他是不是出事了?
孟扶摇的心跳如奔马,身子却立刻僵了那么一僵。
便是这一霎的无声惊心身子那么一僵,身上人便已察觉,低笑道:“好个灵醒的女子!”这句话时声音已经回复本来,听起来幼细如女子,但是孟扶摇知道,绝不是女子。
他身上所有的性征,都是男人的。
目光上扬,对进一双和长孙无极一模一样的眼眸,那眼眸里的神情却是陌生的,充满戏谑和浪荡,还有一丝惊异和不耐烦。
惊异于孟扶摇眼眸,身处如此狼狈不利境地,依旧冷静清亮,灿然如日,那般华光璀璨的射过来,每一道目光都锋利似刀。
他怔了怔,只是这么一怔间,便听见孟扶摇低声一喝:
“滚!”
喝声出热血出,孟扶摇口一张一口逼出的毒血喷了他满头满脸,趁他眼前一红刹那屈膝,一膝便顶向男子下身,那人轻笑让过,孟扶摇一侧身又是一肘,角度刁钻狠毒逼得他又是一让,一让间孟扶摇跃起抬手一拉,已经拉下了两舱之间的活板。
活板拉拢,合起的最后一霎看见男子惊异赞赏的眼神,孟扶摇手指一扣,死死扣住板壁,抬手摸索着将衣服勉强扣好,倚着板壁喘几口气,一番愤怒冲散情欲,锁情之毒瞬间消散许多,她挣扎着站起来,一把拔出“弑天”就要去拉板壁。
还没拉起忽听得隔壁风声微响,接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