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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皇后 天下归元-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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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他用脚擦干净那铁链上的血迹,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
  孟扶摇不知道就在刚才一瞬间,风雪尽头,铁链彼端,那个她最早的属下,曾经两次背离她,也曾经发誓对她永不背叛的油滑男子,用最惨烈的死亡履行了他人生里最后一个也最重要的诺言,他曾因为当初两次背叛而她大度宽容,耿耿于心,如今这长空云桥之上,他终于用鲜血,洗清了一生里曾有过的懦弱和自私。
  那样的懦弱和自私,世人皆有,姚迅以前也不以为这是何等重要的错,然而在孟扶摇身边,属于她的坚毅而勇悍的光辉,照耀出一切怯懦畏缩的污浊,他竟一日比一日更深切的觉得,她那般的宽阔,而他那般的狭窄,窄到羞于坦然呆在她身边。
  直到今日,那光辉亦迸射于他身,照亮风雪中天险云桥横渡之路。
  那曾经下九流,为世人鄙弃的市井偷儿,一生因她而丰富饱满,她对他的恩,不在于金钱不在于地位,而在于一视同仁的平等和信任,因了这样的平等和信任,他选择不再转身,将生命永久的留在了长青神殿之前的最后一段路。
  那一声最后的无声呼喊,她在冥冥中已听见。
  如此,含笑九泉。
  孟扶摇一缕轻烟般背对着云桥远去,不知道那般的悲壮惨烈的死亡,也不知道畏罪的阿修罗使选择了隐瞒此事,让她更顺利的扑向了接天峰。
  她奔向那冰峰,尖刀一般剖开透明的森凉的风,她黛色的长衣被嶙峋的山石割裂,散落的碎片悠悠飘落,如歌咏落雪之殇的黑色蝴蝶。
  那路如此熟悉,熟悉到她一泻千里,毫不犹疑。
  在经过半山的时候,她略停了停脚步,对几个冰下雪洞看了几眼,那里有人呆过的痕迹,还不止一个。
  这位置十分险要,紧扼上下山的道路,很明显,这些人是在看守。
  看守什么?看守谁?为什么又撤走?
  孟扶摇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为什么撤走?
  是释放,还是……
  后一个念头让她浑身一冷,不敢再想,只顿了一顿便再次直扑而上。


穹苍长青 第十六章 大结局下
  冰洞下三百米处,有些凌乱,一块巨石上有些砸碎的痕迹,孟扶摇目光闪了闪,再次奔上。
  她脚下飞舞着冰雪腾腾,像是跟随了一条雪色长龙,然而在接近最巅峰处,长龙突然消失。
  孟扶摇停了下来。
  她仰头望着绝巅峰顶,看着那奇特的对穿的洞,眼神里一霎间疼痛无伦。
  果然……是那个冰洞……
  果然……有那个冰洞……
  在没有看见这冰峰之前,她还能够自欺欺人骗自己天域中看到的一切,不过是阵法中常有的幻术,未必当真,当她看见这冰峰之后,她还在自欺欺人骗自己也许只是相似,毕竟这极北之地的雪山都长得差不多。
  然而当这个绝无仅有的对穿冰洞出现时,她的心,刹那间也被对穿。
  鲜血淋漓。
  不是幻觉……不是幻象……
  真的是真的……是真的……
  内心的臆想和猜测虽然早已鲜明,却依旧抵不过此刻证实时突然爆发的巨大疼痛,她平地上一个踉跄,站得好好的顶尖高手,竟然险些无缘无故的栽倒。
  身后战北野要扶她,她轻轻推开,仰头看着那洞。
  一步之遥,浑若万里。
  一霎间她竟有些害怕。
  害怕看见那最后一幕是真的,害怕那一句话在她面前真实上演,害怕当她千辛万苦冲破四境,赶来救他,面对的却是天人永隔。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她立在冰风中,飞散的长发瞬间结了无数碎冰,簌簌招展细碎有声,像是这一刻心亦在这般细碎的摩擦。
  手指紧紧蜷进掌心,指甲掐入,无声无息掐出月牙般的血痕,而这天边一线月色亦如血,照人心事殷殷。
  孟扶摇最终动了。
  她不再急若星火的飞奔,而是慢慢的,一步步的走上去。
  她走得有点僵硬,却十分稳定,她必须先让自己稳定下来,否则她害怕以自己此刻的揪心和紧张,会一不小心失足。
  一小截路,她走了半刻钟。
  然后她看见了那冰洞。
  看见冰洞中的刑架。
  看见穿过冰洞的风,将刑架上的锁链撞得叮当作响,发着清冷的微音。
  却没有看见,想看见又怕看见的人。
  孟扶摇轻轻的走过去,刚刚走到冰洞正面,就被那自长空奔来的冰刀般对穿的风,击得晃了晃。
  刹那间她觉得那风穿过了自己的全身所有细胞,把所有的热血都换做寒冷,连心脏都被偷换,塞进了一把冰雪。
  那凛冽至言语难以描述的寒冷,令武功已臻天下顶端的孟扶摇都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冻得猝不及防。
  她怔怔迎着那风,心中比这一刻更冷的想着,这么冷……这么冷……
  然后她目光一转,又晃了晃。
  她看见了刑架上穿过的洞,看见刑架背后的锁链,看见刑架和锁链上层层叠叠凝结成冰的新血旧血,看见那斑斑驳驳无处不在的刺眼的红。
  那殷殷血色聚集在那些锁链上,洞孔中,维持着滴落的姿态,亘古的冻结在那儿,似乎要用这样的状态,永久的留住一个人曾经受过的一切。
  为她,受过的,一切。
  孟扶摇久久的看着那血,看到面色苍白,看到神情空洞,看到这一颗心都碎做这隐去星辰漫天飞雪,在长青神山之巅飞去无痕。
  良久,她伸出手,缓缓摸上了那红色的冰。
  手指一触上那血冰,眼泪轰然一下流了满脸。
  手指上的温度和泪水的灼热,将那些血冰慢慢融化,滴滴落在她掌心,她抱住那刑架,像是抱住那人的腿一般,脱力般的慢慢跪下来。
  她将脸贴在那寒铁的殷殷鲜血之上,任眼泪无声奔流。
  无极……无极……
  你说你师父宠爱,此去定可无虞。
  你说你等我到来,定当备酒设席以待。
  我现在来了,可你在哪?
  九仪大殿微笑承诺我美酒以待远客的主人在哪?
  你骗我前路和熙,你骗我备酒设席,然而此刻迎接我的却是接天高峰,砭骨冰雪,染血刑架,遍地狼籍的囚牢。
  你骗我……你骗我……
  奔涌自心底的血和泪,滔滔,这一哭似要流尽她一生的所有泪水,将这一生里所有的爱而不能,都化作无尽的涌流,掺着他的血,她的泪,流下脸颊,流过刑架,流出冰洞,流下千丈飞鸟绝的皑皑高峰。
  她不再呼叫,不再疯狂,甚至不再出声,然而这般恸至无声的流泪,却拥有粉碎般的力量,令天地沉肃,不敢惊动。
  冰风呼啸,弦月幽幽,照见绝巅之上的纤细女子,紧紧抱着那刑架,跪在满地冰雪之中;照见她沉默而久久的流泪,泪水无休无止自紧闭的眼帘中泻落,混着那些被融化的血水,在落下的瞬间,结成粉色冰珠,无声散落在天地间。
  很久以后,孟扶摇缓缓起身。
  起身时,手一抽,隐约听得细微撕裂声响,最先贴上寒冰的掌心被冰粘住,扯落一层表皮。
  鲜血滴落,和原先那些血冰混在一起,孟扶摇漠然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掌,不觉得疼痛——和这一刻内心里波涛汹涌铺天盖地的剧痛比起来,什么疼痛,都不再存在。
  那些掌心滴落的血,和那血冰一起凝结,在月下闪烁着微红的光。
  她的血从此留在这九天绝巅,和他的混合在一起,永不再分开。
  很好,很好。
  那些被她化开的血色殷然,色泽鲜亮,孟扶摇低头看着,确定这是新鲜的鲜血。
  换句话说,就在最近,他还在这里。
  那么现在,他去了哪里?
  孟扶摇捏紧手掌,不敢让自己去想他重伤锁在这里日日夜夜受冰风穿身的漫长时光,九个月……九个月……那二百七十余天生不如死的日日夜夜,是怎样的彻骨痛苦而又彻骨漫长的煎熬?
  她按住心口,逼自己去想一些更重要的事,比如,他的真正生死。
  现在唯一知道他的生死的人,想来只有那个人了。
  孟扶摇十分平静的转过身,十分平静的不再回头,十分平静的,下山。
  她过于恒静的眼神里,有种令人心惊的坚定和决绝,看得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战北野心中一震,伸手想要去拉她,又想去帮她包扎受伤的掌心,然而孟扶摇身子一侧,游魂一般掠过他,游魂一般飘了下去。
  她上山时虽然如风如电,但还注意着收敛身形,下山时却十分自如,大大方方一路飘了下去。
  她飘下接天峰,飘向长青神殿,直直走向那高大无伦的城墙,伸手就要去敲门。
  战北野惊得电一般射过来,一把拉住她道:“扶摇,你——”
  “孟扶摇求见长青殿主!”孟扶摇任他拉开,却突然开口。
  她一开口声音清亮,用上全部真气的声音悠悠长长的传开去,震得整个长青山脉都在不住回响。
  求见长青殿主求见长青殿主求见长青殿主……
  这声音如此宏大,如此气势逼人,别说整个长青神殿,便是躲在长青神山下的一只老鼠,都会被震醒。
  战北野叹了口气,到了这个地步,再拦着也没用,孟扶摇下了决心的事,谁也拦不住。
  如果说在上接天峰之前她还步步小心,希望着能够在不惊动长青神殿的情形下救出长孙无极,现在长孙无极的失踪,却已经逼得她不得不大步向前,直面这个世界上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男人。
  孟扶摇心之所向,没有畏惧。
  她昂着头,真力传音远远传开,从现在开始,她不再偷偷摸摸,她是堂堂正正来长青神殿拜山的人,是闯过四境的闯关者,至于有没有人要杀她,她不知道,她不管。
  长青神殿在天下最强女子的清亮声音中沉默矗立,似被她无上勇气震惊了一般毫无动静,孟扶摇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蹬在长青神殿雪白的城门上。
  砰然一声巨响,那特殊材质制成无坚不摧的大门,被孟扶摇生生踹出个深达数尺的脚印。
  普天之下,数百年来,众人膜拜的圣地,高贵俯凌众生的长青神殿,第一次,被人家踹了门。
  这一脚,大抵也等于蹬在了长青殿主的脸上。
  沉默被打破,城内渐渐响起整齐脚步之声,随即高达数丈的大门轰然开启。
  星光漠漠垂宫阙,华阁千层次第开。
  大门开处,亮起无数苍青色的灯光,阶梯一般悬浮在半空,照耀着一道长长的道路,洁白的云石地面如同上天阶的玉石长梯,一路向上延伸,似要通上九霄云端。
  道路尽头,巍峨大殿半掩云中,苍青色的殿宇庞大而壮丽,那些夹杂着淡淡雪气的云气,落如六角梅花,而云气深处,却又隐约有繁花若锦,桐云淡紫,在一色清冷的白中,绚烂的美丽着。
  很难想象,一个地方是怎样维持两种不同的季节的,或者那些鲜花,只是拟态出的幻觉?
  “殿主宣孟扶摇——”
  长长的传呼之声从正中大殿传下,声音空灵飘渺不知从何发出。
  孟扶摇却只讥诮的笑了一下,淡淡道:“架子摆得不错。”
  她目光在那大殿侧,灯光的暗影里瞄了一眼,随即大步走了进去。
  地面洁白,一地碎玉流光,孟扶摇一路过去,将她沾满泥雪的靴子毫不客气的擦了个干净。
  四面影影绰绰似有很多人,沉默在灯光的暗角之中,列出苍青色的肃杀沉雄的大阵,那么多人,连呼吸都是整齐的,显见训练有素,然而孟扶摇连眼角都没扫一眼。
  战北野也没有,他只陪在孟扶摇身侧,无论碧落黄泉,虽千万人吾往矣。
  如果没有一生——多一刻也是好的。
  “来者何事?”长阶尽头,飘出一个苍青长袍的老者,以雍容空灵之姿,垂目下问。
  孟扶摇昂着头,脚下不停,淡淡道:“阁下是殿主否?”
  那老者傲然道:“本座执掌夜叉部长老第七。”
  “没听过。”孟扶摇漠然以答,继续向前。
  “停住!”那七长老拂袖怒喝,脸色铁青,“我神殿允你进门,已是破例,怎可如此不懂规矩,长驱直入我殿教宗大殿!”
  “长青神殿百年规矩。”孟扶摇站在低他两阶的台阶上,昂着头,目光如电,看起来倒像是她居高临下,“凡过四境者,皆为你神殿贵宾,并得殿主一诺之助,难道因为这许多年没有人过四境,贵殿便将这规矩忘记了吗?或者说,难道这等态度,便是神殿迎接贵宾的礼仪?”
  那七长老怒极,目光森然道:“你算什么贵宾,你这妖——”
  “七长老。”
  突然传来一道淡淡声音,听不出年龄,也听不出情绪,更听不出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似乎近在耳侧,也似乎远在天边。
  那声音并不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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