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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身,去解孟扶摇的锁链,手指却悄悄暗扣了在了地面突起的一处山石。
“师妹!”
身后突然传来低唤,裴瑗手指一缩,回身看见在附近负责看守孟扶摇的四师兄大步过来。
怔了怔,裴瑗转身,扭身时腕上金刚镯的链扣不知怎的扯住了孟扶摇袖口,哧一声轻响,孟扶摇一截袖子被撕开,露出光洁的手臂。
裴瑗啊的一声,急忙道,“四师兄,别上前来,非礼勿视。”
四师兄斜眼瞟了一瞟,很听话的止住脚步,微笑道,“师妹,听说贵客将至,师父让你去见客呢。”
裴瑗惊喜的道,“是无极皇朝太傅大人到了么?太傅大人是无极太子殿下的授业之师,有幸拜见太傅,想必也可遥想绝世无双的太子殿下风采了。”
想了想又道,“师妹衣衫不整,这山地风大莫要着凉。”说着俯身蹲下,脱下红色披风,先去裹孟扶摇光裸的手臂。
红色披风在半空中旋出一片艳丽的彩幕,悠悠罩上孟扶摇的手臂。
裴瑗执住披风边缘的手,突然无声无息伸入了披风底。
那手指触上肌肤,孟扶摇只觉她指尖冰凉。
一抬头,看见俯首看她的裴瑗,刚才的满面微笑早已无影无踪,双眉间满是煞气。
她森然的看着孟扶摇,低声道,“我的人,你也敢抢?”
孟扶摇一怔,未及回答,忽觉抓住自己手臂的指尖一滑,转眼间连点右臂数处大穴,半边身子连同哑穴立即僵麻。
随即裴瑗一声惊呼,“哎呀,扶摇师妹你要做什么?你衣袖里怎么还藏着匕首?啊!”
她自导自演的在披风底弹动手指,披风抖动剧烈,看起来像是两人在迅速交手。
四师兄疑疑惑惑上前来,偏头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裴瑗却觉得戏已做足。
眼神掠过一丝杀气,单指一扣,孟扶摇身后一方紧闭的山石突然移开,现出一处隐秘的悬崖,随即裴瑗双手狠狠一抖,一个毫不犹豫的抛掷!
哗啦一声,人体滑落之声响起,孟扶摇连一声惊呼都没能出口,身子已经直直落下!
崖下传来碎石滚落之声,良久方休。
崖上,风声寂寂。
四师兄怔在一丈之外,瞪着裴瑗的背影,眼底神色变幻。
裴瑗却已姿态优美的转身,红色披风旋开烂漫霞彩,她以手掩口,瞪大美眸,一声迟来的惊呼冲口而出,语气却毫无惊讶之意。
“哎呀!我真该死,没能抓牢,扶摇师妹……掉下去了。”
随即又蹙眉哀叹,“唉,我好心给她披衣,她却趁机暗算我,这……这叫人怎么说!”
“是吗……”四师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是她咎由自取。”他探头对崖下张了张,崖下深黑一片,不辨景物,四师兄摇摇头,喃喃道,“真是可惜,这崖这么高……”
裴瑗似笑非笑看着他,不语。
“不过我更担心师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裴瑗笑意于黯沉的夜色中如春花怒放,娇俏的转首看向山崖之下。
她语气轻快如唱歌,声音消散在黛色的夜风里。
“真是可惜。”
风起太渊 第七章 我很寒冷
夜色深浓。
这漫长的一夜,似乎永远不会过去。
刚才落下孟扶摇的山崖依旧寂寂无声,崖边缘偶有碎石滚落,很久很久才发出撞击到底的回声。
听得出,崖很深。
崖边的乱草,突然动了动。
随即,一道黛色身影,突然自崖下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缓缓升起。
身影完全无视地心引力,仿佛被什么隐形的物体神奇的牵引着,缓慢的在半空中划了个半圆,稳稳的定在崖边。
那纤细身影一抬头,月光洒上她寒气隐现的双眸。
孟扶摇。
嘴角浮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孟扶摇手腕一招,一道肉眼难以分辨的黑光刷的掠过半空,缩进了她的衣袖里。
“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孟扶摇轻轻抚摸着腕间的黑色细鞭,那是她用以作腰带的软鞭,裴瑗神色不对,她早已将这鞭子扣在掌心,扯她衣袖行为古怪,她更是早已留上了心,红色披风罩住裴瑗手下把戏的同时,也罩住了她将软鞭缠上洞边山石的动作。
裴瑗点穴,她提前调动残余的破九霄功法,护住了裴瑗手边那半边的身子穴道,裴瑗披风底点穴,认穴略有偏差,力度也不够,几乎她在落下的那刹,便借着冲力立即解开。
而她被推落时,软鞭扯住了她的身体,她一动不动直等到那两人走远,才从崖下爬上。
立定崖上,看着前方的黑暗,孟扶摇仿佛看见黑暗尽头那曾经庇护过她的巍峨雄伟的山庄,和那曾经给过她极为宝贵温暖的少年。
崖顶大风鼓荡,面色苍白的少女站得笔直,没有表情,当初想起那少年时会不自主浮现的笑意,此刻在她脸上荡然无存。
那些为情意所惑一时心动的日子,那不过是她生命里一段走了歧路的探险,她在那般葳蕤华盛的丛林里看见温情的美,以为那是自己的好不容易寻获的伊甸园,然而很快她就被驱逐出境。
不过没关系,这世道,有吃不完的亏,也有还不完的账。
孟扶摇弹了弹缠了金丝的软鞭,软鞭发出铮然之声,在山谷里隆隆的传开去,有如号角被清越吹响。
笑了笑,孟扶摇从怀里摸出几根墨绿色的草,草尖却是白色,看上去像积了晨间的霜。
满意的端详那草,孟扶摇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坠个崖居然能发现这崖壁上生着的“一指霜”,这种药草治疗内外伤很有疗效,还有固本培元的效果,真真是因祸得福。
小心的扯了一根草,正要放入口中。
突然顿了顿。
随即缓缓睁大了眼睛。
不对啊……
刚才数过这草,明明是六根,现在怎么只剩五根?
草一直抓在自己手中,四下无人,好好的怎么会失踪?
瞬移?空间错乱?鬼?
最后一个猜测让孟扶摇浑身一炸,前世看过的鬼片画面立即齐刷刷的不请自来,那些极尽恐怖声色的光影技术效果立时在孟扶摇脑海里翻来覆去鬼哭狼嚎。
孟扶摇穿越至今已有多年,不同寻常的际遇也算锻炼了不凡心志,然而此刻空山绝崖之上,草木寂寂,山风呼号,四面树木随风摆舞如同鬼影幢幢,本就有几分阴森之气,掌中药草再莫名其妙消失,百思不得其解的孟扶摇激灵灵打个寒战,一声“有鬼”几欲脱口而出。
突然想起那个老家伙曾说过,世间本没有鬼,猜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鬼。
这般一想,孟扶摇胆气壮了些,长鞭一抽,啪的一声炸出一道脆响,大喝,“谁!”
没有人回答,唯有风声呼啸。
孟扶摇等了半晌没有动静,只好悻悻收了长鞭,想将那草收起,目光落在草上,突然浑身一震,再次呆住。
草又少了一根!
呆呆看着掌中剩下的四根草,孟扶摇实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往鬼魅的方向想,可是这个鬼不现身不伤人,总偷自己的药草做什么?
咬了咬牙,孟扶摇发狠,突然一把将剩下的四根药草全部塞进自己嘴里,怒道,“叫你偷!叫你继续偷!”
飘荡的山风隐约卷来一声轻笑。
听见这声笑声,孟扶摇反倒不怕了,管它是人是鬼,看来没有恶意,放下心来的孟扶摇干脆席地坐下,大喇喇的闭目调息。
很随意的挥挥手,“那个,看起来你很闲,如果实在没事的话,麻烦帮我护个法。”
又是一声轻笑,声音低沉动听,带着几分清凉与优雅,音节碰撞间有种奇特的韵味,让人想起最北方狄洲绵延雪山之上,风吹过琼楼玉树发出的琳琅之声。
四野沉寂,初秋的草木香被夜色蒸腾得馥郁,草木香里,隐约有一丝特别的淡淡香气氤氲,不同于任何花草之香,更加纯粹而高贵。
孟扶摇却好似没听见也没闻见,当真合起眼,自顾自调息了。
第三声笑声响起,这回近在耳侧,与此同时,轰然一声,一道火光在孟扶摇身前地面突然燃起,橘红色跳跃的火焰,将本就偷偷睁开眼缝的孟扶摇眼前,映得一片温暖的红。
火光那头,一株孤松上,斜斜躺着衣袂宽大的男子,淡色的衣襟垂落,绣着银线暗纹,纹彩在暗处看不清图样,随着他身子起伏,不断闪烁着粼粼的微光。
他斜躺细而脆的树梢末端,明明看得出身材高颀,却令人感觉轻得像一团云;明明姿态闲淡,却令人不由自主仰望,如对巍巍玉山。
树枝悠悠的晃,他悠悠的抛掷树枝——每抛出一根,都准确的掷进火堆,落入先投进去的树枝之下,随着树枝的增多,渐渐形成了一个拱形的柴堆,使得那火堆燃烧得越发旺盛。
他手掌移动间,隐约露出右手心一点印记,颜色比肤色稍深,却因为隔得远,看不出形状。
孟扶摇目光扫来扫去,最终落在那构架完美的火堆,双手撑地,悄悄的挪移了一步。
用手指猜也知道,这家伙就是刚才那“鬼”,别的不说,一身轻功已是绝顶,扔个树枝也那么牛,万一他起了点歹心,自己那双短腿根本不够逃的。
还没来得及把屁股移开,对面,那人说话了。
“姑娘,夜寒露重,我很冷。”
风起太渊 第八章 元宝大人
孟扶摇差点没把嘴里没咽尽的草药给喷出来。
你很冷……
这初秋天气,南地山野,夜风虽烈却远远谈不上刺骨,何况这底下还有好大的一堆火。
鬼才相信你是真冷。
眼见那人高卧树端,闲闲托腮,眼光在她身上飘啊飘啊飘,大有和她采取“最原始取暖方式”的打算,孟扶摇往火堆后又退了退。
虽说这人看起来气韵尊贵优雅,不像是逼奸犯的猥琐德行,可是这世道,谁知道好皮囊底下不会藏着一颗龌龊的心?就像……裴瑗。
她乌黑的眼眸在火光掩映下流光溢彩,看向那男子的神情戒备,浓密的睫毛在微有些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黑影,看起来有点像处于紧张待战状态的某种小兽。
对面的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又道,“姑娘,你冷不冷?”
很好,一切按既定剧本完美进行。
孟扶摇不服气,一边屁股继续后移一边叛逆的回答,“好热。”
男子微笑,笑得好生雍容华贵轻描淡写,“那就脱了吧。”
……
已经挪到一丈之外的孟扶摇突然狼窜而起,一个翻身就打算窜到对面短崖上去。
那男子看她飞窜动也不动,只闲闲按了按自己衣襟,轻轻一笑。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衣襟突然开了一线,滚出一个火红的果子来。
还在翻跟斗的孟扶摇的眼睛,立刻亮了。
这个,这个这个,色泽热烈而香气清冷,好像是疗伤圣果“麒麟红”?
果子骨碌碌滚来,被头下脚上的孟扶摇看个清楚,果然是狄洲雪山之上的特产圣果,这东西据说只生于雪山深谷,等闲人根本找不着。
砰一声,孟扶摇跟头翻到一半,栽下来了。
栽下来立刻爬起,一脚踩住果子,眼角瞄了瞄对面,好像没什么意见?赶紧伸手去拿。
“咻!”
眼前白光一闪,快如奔雷,一团小小的风咻倏地卷过来,直直撞到孟扶摇手上,孟扶摇哎哟一声手一松,那白光半空里腾地一个翻跃,一个拉风的劈腿之姿,恶狠狠蹬在了孟扶摇鼻子上。
随即再一个翻滚,姿态轻盈四爪朝天,正正迎上从孟扶摇掌心跌落的果子,砰一声,果子抱个满怀。
一切动作只发生在刹那之间,孟扶摇只觉得风一卷,鼻子一痛,淡淡的果香一飘,疗伤圣果就换地方呆了。
怔怔的抬起手,孟扶摇摸了摸鼻子,从鼻尖上拈下一根手指长的白毛——这是个什么玩意?
目光呆滞的看向地下,一团粉白正踮起小爪子,得意的托着那枚火红的果子,单腿后跷颠颠的递给男子,居然是个经典的芭蕾造型。
孟扶摇盯着那巴掌大的东西——兔子?比兔子小,松鼠?比松鼠白,荷兰鼠?比荷兰鼠还肥,贼亮贼亮的黑眼珠,雪白的漂亮长毛,肥硕得辨不出三围的身材,完全是哈姆太郎的现实版。放在前世,这样的可爱小东西一定会引起宠物爱好者的尖叫。
不过抢起东西来,可太穷凶极恶了些。
感应到孟扶摇的眼光,那只荷兰鼠立即转头,对着她龇出雪白的大门牙,火光里大板牙亮得两把小刀也似。
孟扶摇被这充满威胁的眼神一盯,不禁生出几分愤怒,最近实在有够倒霉,被背叛被刑讯被推落悬崖,现在连只肥鼠也来鄙视自己,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也太郁闷了。
心情不爽之下,孟扶摇也一扯嘴角,对着那只肥鼠龇牙——按体积算,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