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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游历天下逞豪强:第六章 天下有雪]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名颀长男子斜斜靠在门口,不知已站在那里多久了,白衣胜雪,清冷如画,周身隐隐光芒流转,竟是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慕容襄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得掌心冒汗,心乱如麻,模糊想着,以前读到“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一直不解,为何古人形容美男,总是用到玉树临风一词,怎谓玉树?如何临风?今日终于是见识到了,玉树临风,用来形容眼前这名男子,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阮慎言立时挡在慕容襄面前,冲那白衣男子喝道:“你不是这个山寨的人!你是谁?”
白衣男子淡淡反问:“你们,又是谁?”
“你、你是从哪里进到山寨来的?”周易大惊,这凭空冒出的男子是何身份,意欲如何?奇怪啊,驻守寨门的弟兄竟然不曾发声警告,这是怎么回事?这山寨寨门建造得十分险要,易守难攻,武艺再好,阵法再精的兵士,都无法轻易闯入,何况是一名手无寸铁的书生,难道他不是从那寨门进来的?
“那寨门风景不好,路也难走,”白衣男子答道:“从紫薇花林进来,嗅着花香,听着花语,心境都不同……”
“什么?你是从那紫薇花林进来的?”周易急急跳起:“你怎能避开那林中的毒瘴沼泽,奇门八卦?你一路进来,竟然平安无事?”早些年,寨中一名弟兄便是误入花林深处,林外只听得声声惨叫,就再也没见他走出来。后来自己有回下山,无意听说这寨子西南边的紫薇花林中暗藏玄机,竟是寨子的一道天然屏障,心中既为逝去的弟兄难过,又着实高兴山寨今后的安全无虞。
白衣男子好笑道:“自己种的花,自己弄的机关,我还怕它作甚?”
哦,眼前这名男子竟是这山寨的建造者吗?慕容襄晃开阮慎言,向前踏出一步,面对面站在白衣男子跟前,欣喜问道:“这个寨子是你建的?”
她的嗓音甚是独特,有如同男子般的低沉暗哑,也带一丝少年娇柔纤弱的气质,半是成熟性感,又半是天真烂漫,矛盾而和谐,说不出的异美动人,听得白衣男子心头一震,险些不能回神,世上怎会有如此迷人的声线,并非清脆,亦不甜腻,却似远远传来的天籁,轻叩着他的心扉,只盼着这嗓音不要停住,又自响起,久长些,再久长些!
而白衣男子的面容,也真真切切呈现在慕容襄面前,俊朗无暇的脸上,剑眉斜长入鬓,星目雾色迷离,鼻梁挺直如刀削,唇瓣分明若雕塑,龙章凤姿,儒雅自然,把她看得立时呆住,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一眨眼,眼前男子便如梦境一般,骤然消失,那一口气憋得太紧,胸口已闷得发痛,她伸手捂了胸口,只张着一双潋滟大眼望向男子。
两人面面相对,站立着,注视着,忘了周围众人,忘了今夕何夕,只一刹那,又仿若千年。
他们又哪里知道,彼此在众人眼里,又是一副怎样动人的画面——难得又来一位绝世佳公子,与慕容公子之双双驻立,脉脉无语,一个明媚清新如初阳,一个温润细致如淡月,这样的容颜,这样的景致,纵是神仙看了,也是自叹不如吧?
“你是南棠慕容?”白衣男子问着,却是肯定的语气,唇角一点一点上扬,慢慢地绽放出笑容,原本清冷的气质,便如冰雪消融,春水淙淙,那眉间眼底,顿时光彩呈现,灿烂无比,此时虽是阴天,他脸上却如同缕缕阳光照耀,金芒闪闪,熠熠生辉。
“我是慕容襄,”慕容襄震撼之极,仿佛被蛊惑一般,喃喃说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低低应了一声,笑容未变:“北锦,风御庭。”
“啊!”未等众人说话,那铁星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指着白衣男子,有丝激动,说道:“你是,你是北锦的暧日公子!”慕容襄见众人听到这话,皆是面露异色,心想这暧日公子是什么人啊,怎生这样耳熟?
白衣男子无视于他,也不否认,只面向慕容襄微微笑着。
自他身后,却是走出一名清瘦老者,衣袖轻舒,荡开铁星兰尚未收回的手臂,冷冷出声:“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粗俗之人,也配用手指着我家公子!”
“岳叔,有贵客在此,不得无礼!”风御庭眉头微皱,方才的阳光又自消失,回复如雪冷意。
哦,那么好看的眉毛,皱到一起,那样为难与无辜,不禁让人心生怜意,那欲过去抚平他眉间皱纹的念头,来得又急又快,一下子抵挡不及,慕容襄只好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生出痛意,这才生生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与险些就要迈出去的步子。
“是,公子。”老者收回身形,双手垂于身侧,退至一边。
周易总算回过神来,有些明白,眼前之人多半便是这山寨的旧主人,赶紧举手相邀:“风公子,不知是您大驾,我这兄弟性情粗鲁,真是失礼了!快,快请进来坐!”
但见风御庭眉头稍自舒展,并不理会于他,略一侧头,朝那老者问道:“这屋里的摆设,还和以前一样吗?”
老者往里看了看,答道:“只主桌往南移了两尺,窗几向外退出尺半,其余无变。”
风御庭点了点头,信步走了进来,那步伐似乎很是随意,毫不造作,却更显出天质优雅,身姿卓然,令慕容襄看得呆了。
“公子请坐!”沙通海亲自端了凳子,置于桌前。
老者上前一步,站到凳边,身形微动,脚尖轻点:“公子,坐。”
慕容襄一旁看着,默不作声,心中却想,咦,这一连串话语和动作,表面颇为正常,但暗地里,似乎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风御庭走到跟前,一弹衣摆,端正坐下,摆出主人的姿态:“慕容公子,南棠路途遥远,这一路倒是辛苦了,只是这西颐穷乡僻壤,比不得南棠繁华富足,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
“啊?”慕容襄正值出神,听他说话,方才如梦初醒,也跟着坐了下来,呵呵一笑,说道:“哪里啊,西颐群山巍峨,风光如画,我走到哪里,便观到哪里,实在是惬意得很啊。南棠是一马平川,难得见到什么高山,今日到这石矶山来作客,这青山绿水,独特山寨,也真是让我开了眼!”她看了风御庭一眼,问道:“对了,风公子,方才你还没回答我呢,这山寨,真是你建造的吗?”
“随便弄着玩的,难登大雅之堂的玩意,让慕容公子见笑了!”风御庭说得漫不经心。
老者见他说得随意,怕众人不懂其中原委,小瞧了去,哼了一声,冷然补充道:“这寨子,是我家公子十四岁那年,与友人来此地游玩,见风景甚好,遂采集地貌风情,绘出各处详图,命能工巧匠历时半年,辛苦建造而成的。我们今日从山下路过,本是来此看看这旧宅的,不想这些年来,却被你们这帮外来客鸠占鹊巢,弄得一塌糊涂,真是暴殄天物!”
那山寨民众听他所说,有些面红,皆不言语,心想这老者虽然说话毫不客气,但也句句属实,这些年来,他们确是占了别人的寨子,现在人家上门讨要,自当物归原主,哪里还能有什么理由反驳!但是,不说他们已经过得习惯,不愿搬离,只说这一旦归还了寨子,这一大帮人,却是要到哪里去居住呢?
慕容襄闻言,蹙眉说道:“风公子今日上门,是要将这寨子收回吗?”十四岁的年纪,就能设计出这样的山寨,这个风公子不是常人啊,天才少年,真是天才少年!
风御庭面向她,眉眼含笑:“你说呢?”
“如果是,我想与风公子商量下,把这寨子租给我,租期为两年,两年之后,我自当完璧归赵。”慕容襄不假思索说道,两年之后,按照她的设想,新的居所应该已经修建好了吧,自然可以从这个寨子搬出去了,只是这新的居所还须在这石矶山附近,以方便将来培植和采集药草,植树造林和收获林木,当然,应该还有其他门路可以谋生,她不是在山脚下看到好些桑树吗,还可以考虑养蚕吐丝呢,那自家的万荷布庄分号已经开到京城,原料正是供应不上啊。
“完璧归赵?”风御庭有丝不解。
哦,她竟忘了,这个朝代并非遵循她所知道的历史轨迹,那著名的完璧归赵的典故,这里的人又怎会知晓!
“就是原物完整奉还的意思!”慕容襄急急说道,把话岔开:“请风公子开个价,好不?”
风御庭并不直接回答好与不好,眼睛也不看她,缓缓说道:“慕容公子,你去看过那片紫薇花没有?现在应该正是花期,花开得好不好?美不美啊?”
慕容襄未料他突然说出关于赏花的话题,有些怔仲,也不多想,随口说道:“那紫薇花吗?我倒没去看过,风公子今日不是从那花林进得寨子来的吗?应该比我清楚啊!”
风御庭轻笑一声,面上有了一丝苦涩:“我这个眼瞎身残之人,只能闻到花香,却哪里还能看到花开与不开呢!”
[卷二 游历天下逞豪强:第七章 明月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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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温暖如日照的风公子,竟然是一名瞎子?怎么可能!
众人先是一愣,再定睛细看,见他双眼之中的确是雾色蒙蒙,黯淡无光,继而想起之前风御庭与那老者的言语举动,心中释然,皆是感叹,这样的翩翩佳公子,竟是一个瞎子,真是老天不睁眼啊,可惜了,实在可惜了!
这时,有寨民端了茶水进来,沙通海亲自奉到风御庭面前,由那老者接过,双手递上,恭敬称道:“公子,喝茶!”
风御庭循声接过来,揭了杯盖,浅浅抿了一口,因着茶味苦涩而微微皱眉,许是口渴,又大大喝上一口,也不细品,直接咽入喉中。
慕容襄心中疑惑,转头看到铁星兰站在己旁,正傻傻望着那风御庭,便朝他低声询问道:“铁少侠,请问下,这暧日公子在北锦很出名么?却是什么来头?”
铁星兰见这神仙少年如此称呼自己,受宠若惊,呐呐说道:“公子叫我小铁就行……风公子是清平山庄的二公子,在北锦人人皆知,出名得很,就是到了西颐,因为与北锦隔得近,当初也是经常听说的,只是最近几年,突然失了音讯……”
清平山庄?与南棠慕容齐名的北锦风家?不是说,那清平山庄的老庄主几年前就去世了吗,是其子风灿堂继任庄主,主持家业,没听说过什么风御庭啊!难道自家酒楼与客栈消息所呈报的消息有误?哎哟,她一心练琴与看书,少有过问,只吩咐将所有大小消息过滤之后,保留与商业有关的信息,定时送与府中参阅,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看来很多商业之外的有用信息,竟被自己遗漏了,误事,误事啊。
周易坐在一旁,正好听到铁星兰的介绍,也插嘴小声说道:“听说这风二公子一直在外地游历,不曾参与风家的家业,我还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这样……”有些说不下去,心中好生惋惜,一名瞎子,又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呢,避开耀目的家世,远走他方,才是明智之举。
铁星兰还要说话,慕容襄伸手做个嘘声手势,眼望风御庭,心想瞎眼之人,一般听力敏锐,他们与自己背地谈论别人,虽未说什么坏话,但总是不够正大光明,给人家听到,实在不好。
但见他轻咳一声,随手递去,那老者接过茶杯,立于一旁候着。
“慕容公子,你租这寨子来做什么?这里风景虽好,但毕竟地处深山野林,小住尚可,却哪里呆得住两个年头?”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风御庭开口问道。
时间长了些,慕容襄已基本能够抵挡住他外表的诱惑,抑住心神,笑笑说道:“我也没打算在这里长住,最多呆上几日,总是要走的。”西颐离云山已经不远,她还想去看看若尘呢,这么多年了,只从师父那里获知一点他的消息,说他学得非常刻苦,毅力坚韧,连那一向严苛的剑绝先生吴仁清,也时时面上欣慰,对他喜爱有加。
想到若尘,她情不自禁露出笑容,眼神变得爽朗清举,面容亦更加风姿特秀:若尘,别来无恙?
“那这两年租期?”风御庭问道,听得众人倒吸一口气,不知出了何事,却不知原来是都被慕容襄脸上那一抹温情脉脉的微笑给震撼住,皆暗自赞叹,慕容公子不笑已是美到极致,这一笑便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连风御庭身旁那老者见了,也是在心中不住称奇,这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