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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有一种蜘蛛,通体黑色,背上带有红色花纹,剧毒。它们很美也很致命,雌性会在交合后将雄性咬死并吃掉,这种蜘蛛很出名,它的名字叫:黑寡妇。
我喜欢这种蜘蛛,喜欢它黑色的面纱,鲜红的记号,像血一样,四散着从伤口溢出,如同身下的这个男人。
下颌骨下三厘米处颈部横切,截断喉骨和气管,会导致人在瞬间失声,30秒内休克,三分钟内窒息死亡,我在脑中曾经将这场景练习过无数遍。
等待的时光格外漫长,如同过了三个光年。手轻轻的划过他的肌肤,从颈动脉缓缓下移到脉搏,从鼻息处移动到心脏,双手触及的地方没有丝毫的气息和波动。轻轻匍匐在男人身上,将脸颊贴近他的胸口。
双目毫无焦距的望着窗外,透过亚热带深绿色的植物,仿佛看到了那一年,北国飘散的雪花打在玻璃上,令人怀念。曾经有人和我说过最喜欢北国的冬天,双眼触及到的地方漫布着纯白,琼枝玉叶,深深的呼吸冰冷的空气,沁人心脾又带着肺叶微微刺痛的感觉。
于是,我也喜欢上了北国的冬天,被冰冷包围久了,会失去触感,即使眼泪落下也不会感觉到痛,拥抱也不会温暖,就像现在。
翻出了他习惯藏在床头柜里傍身的枪,收在公文包里,走出了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公寓。
“先生,请问还需要续杯吗?”
“不用了,谢谢。”
抬起头,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穿着俏丽的制服,甜甜的笑着,唇边衔着清浅的梨窝。
“先生也在关注这个案子啊!”
“嗯。”手中握着报纸,敞开的版面上大篇幅的报道着‘中新集团’少东李家俊的遇害事件。
“太可怕了,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了。”
“嗯,是啊,太可怕了。”死亡,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世界上每分钟都有人死亡,同样的,每分钟都有人为了他人的死亡而小题大做。
“听说是被同性情人杀死的,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凶手。”
“嗯,是啊,情人。”情人,我喜欢这个说法,情就像是某种灵魂的牵绊,不因为性别而限,不因为生死而限。
“唉!说来也是,李家俊好好一个大富豪二代公子,搞什么不好偏偏搞同性恋,真是恶心!”
“嗯,是啊,真是恶心。”可是我们都没有办法不恶心,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恶心。
沉静的空气被一种隐形的压力打破,窗外闪烁着红蓝相间的光。人潮开始不安的涌动起来,他们好奇的向外张望,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警员从车上跳下来,他们开始包围咖啡屋,扩音器里传来了警告的声音,什么杀人凶手,什么歹徒持枪之类的信息,周围的客人都向门外奔逃。
只有我还安静的坐着,讽刺的笑了一下,他们以为我会用枪挟持人质吗?不,我不会的。我拿枪只是留给我自己的罢了。我不想死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好像我是为了他殉情一般。他该死,我不后悔杀他,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初瞎了狗眼,竟然爱上他。
“肖洁。。。。。。”耳边依稀仿佛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自嘲的笑了笑,他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
李家俊!最后一次念这个名字,抬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2
2、第一章 。。。
“肖洁。”被人一巴掌拍在背上忍不住向前一踉跄,手里的镰刀差点割伤手臂。
“东叔,你咋搁这呢?”肖洁回过神来,转身看着那笑脸。
“俺来接货。”边说边一指路边停靠的大卡车,围栏里一群猪仔吭吭哧哧的。
“肖大嫂的病好点没?”陈东是县里养猪场送货的司机,常年城乡两头里跑。
“还那样。”肖大嫂指的是肖洁的母亲,王凤,娘胎里就带有挺严重的肺病,干一点活就喘。乡里娶老婆都指望着一个健硕能持家的,王凤的富贵病一传开,大家都不乐意提亲,后来没办法只能嫁给了家庭条件极差的肖家。今年年初,屋漏偏逢连夜雨,肖父在外头打工的时候遭遇了矿难,肖家14岁的弟弟,卧病在床的母亲,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部落在了年仅18岁的肖洁身上。
“这个你收下。”陈东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叠用报纸包好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肖洁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叠钱,十块十块的捆在一起,能有好几百。
“东叔,你咋又给俺钱了呢!”肖洁急赤白脸的把钱塞回陈东的口袋里。
“上个月你就给过俺钱了,俺不能再收了。”
陈东硬是把钱又塞到了肖洁手里,随意的摆摆手。陈家一家在当地也算是小富的人家,陈东的媳妇家里有钱,是村里少数的知识分子。看这家娘三个真真可怜,所以经常从自家收入里融出点钱来接济他们。
“这点钱算啥事,赶紧回家给你娘买药去。”陈东言罢就一溜小跑的回了自己的卡车上,车辆向着城里的方向渐行渐远。
肖洁叹了口气,看看西边洒落余晖的斜阳。
“二蛋!回家了!”喊完一嗓子,但见不远处田里的黑小子抬起头来,那是肖洁的弟弟,肖然。
兄弟俩收了农具,踏着泥泞的小路回村去了。离着篱笆院不远,就听到了母鸡咯咯的叫声还有那窗下隐忍的咳嗽声。
“娘,你咋又出来了呢。”肖洁推开院落的木门,果然看见娘又下地干活了,正在那清理鸡槽呢。
“反正闲着也没事。”王凤见到自个儿子回来露出了笑容,咳了两声,用干净抹布反复擦了擦手才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一封信。
“今儿邮递员小伙送来的,说是城里来的啥通知书,你娘俺也不识字,你看看,中了没。”肖洁夏天刚高考完,王凤知道自己儿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考上大学,她没读过书,不懂。但是她有那个决心,肖洁要真想上大学,就是家里条件再不好,砸锅买铁她也要供儿子。
肖洁接过录取通知书,信封角上明晃晃的北京XX大学字样。
“哥,俺也要看。”肖然跑扔下镰刀跑过来。
“看啥看,洗菜去。”肖洁把肖然赶到厨房去了。
握着手里的通知书,迎着母亲期待的目光,肖洁打开信看了一遍。
“娘,俺可能。。。。。。。。没那个上大学的命。”肖洁释然的笑了笑,把那封信塞到了口袋里,隐约可以见到信上的中规中矩的印刷体,写着:你已经被北京XX大学录取的字样。
王凤闻言脸色也黯了下来,拍拍肖洁的脸蛋,母子间异常的沉默了起来。
“儿子啊,咱不难过,今年考不上,不是还有来年呢么,总能考上的。”王凤道。
“娘,算了。”肖洁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身体不好,二蛋也要上学,俺都18岁了,该想个法子挣钱了。爹没了,家里总要有个男人撑起来。”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二蛋在旁边睡得跟头把式的,呼呼的鼾声像小猪一样。肖洁又拿出了那封录取通知书看了一遍。觉得放身上不安全,趿拉着鞋下地走到炉火旁,把信直接扔到了火盆里。看着那纸片被火舌吞没,只剩下灰烬。
忽然想起来多久以前某人说过他偏激,肖洁想到这里又讽刺的笑了,他是偏激,不偏激的话怎么会直接杀了他然后再同归于尽呢。。。。。。。知道他偏激还来招惹他,又算是谁的错?
回忆起往事,肖洁开始失神。18岁那年他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去了北京,在校园里遇到了李家俊,他是某知名港商的儿子。
大学快毕业那年,由于远离家乡,母亲发病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她就那样一个人在家孤单的死去了,这成为了肖洁一生最大的遗憾。
肖洁毕业之后刚好被一家香港的公司录取,刚好得令人咋舌,只是后来他才知道这刚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他刚刚丧母,心中悲痛,李家俊是他在香港唯一认识的人,适时的对他表示了关爱之意,那时候傻得很,李家俊几句好听话就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两个人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他只是一个农村娃,不懂那么多,别人对他好,他就回报。
直到最后这事儿被揭穿,对方那一系列闪电般的应对措施,才让肖洁醍醐灌顶的醒悟了过来。不过醒悟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逼得没路可走了,公司把他开除了,老家也闹得人尽皆知回不去了,房子被房东收了,就连他弟弟也因为承受不了绯闻的压力而跟他断绝关系了。。。。。。。。。
所以他就去李家俊的小别墅把他杀了,然后再用枪自尽。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开枪自杀了之后身体飘飘忽忽的仿佛飞入了云端,之后再睁开眼睛,却依旧是18岁。难道说过往一切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可是自己的经历是真的,那些伤痛遗憾是真的,在大学到的那些知识也是真的。
刚过了春节,他记得那年冬天格外的冷,自己也因此大病了一场,母亲守候在他床头,不时的咳嗽。回首梦中,肖洁茫然了。
为自己的经历而诧异,但日子还是得照样过,许多年没有拿过锄头了,干起农活来不免有些生疏。村子里的人知道他们一家人不易,经常送些东西来补贴。后来就是高考,说真的,肖洁对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兴趣了。他不想离开母亲,哪怕一刻,如果四年之后母亲会死,那么起码他要在这最后的一段日子里膝前尽孝。
当然,肖洁也想扭转事情的结局,他想挣钱,挣很多的钱帮母亲治病。二蛋将来上中学,上大学也要钱。经过了这么多事情,自己未来的人生该如何走,肖洁产生了新的想法。
其实肖洁真的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为人勤恳,不知道变通,有人说他喜欢钻牛角尖,的确。对于城市尔虞我诈的生活,肖洁已经倦怠了,那种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他玩不了更玩不好。以前总觉得农村不好,像每一个农村娃一样向外着外面的生活,到了外面才发现,一切繁华都是假的。当千帆过尽,才明白过来最初的生活尽管很苦,但却是最美好的。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那一纸通知书曾经是他人生的转折点,现在他又重新回到了这个分岔口上,这一次,他不要再重复悲剧了。
3
3、第二章 。。。
虽然七点整新闻联播里的社会永远河蟹得很,但是大家都知道城乡差距这东西的确还是存在的,政策一年一个变,问题永远没解决。即使是牛逼无比的谷歌地图也有辐射不到的犄角旮旯,肖洁生活的小村就是这样一个落后却安详的地方。
肖洁家里原来有四口人,现在的政策是农村每人3亩地,肖家分到的土地一共有12亩,现在父亲走了,等到明年分地的时候就只能有9亩地了。现在都兴承包,凭白多出来的记忆让肖洁知道,过几年村里会因为办养鸡场富起来。后山那亩地现在是废地,可过几年可就是黄金了,肖洁这次打算要先下手为强,把后山那10亩地办下来,置一个养鸡场,要赶上村里最早富裕起来的那批。
可是办养鸡场也是要本钱的,10亩地没万把块钱下不来。现在家里别说一万块钱了,拿出一千块钱都成问题。肖洁想了半天,最后厚着脸皮跑到了东叔的家里,走到村口就看到肖然正在那儿欺负人呢,一伙人围着一个纤弱的男孩扔石子儿。
“二蛋,你又皮痒了是不是!”肖洁赶紧过去把肖然他们拉开,被一众孩子围住的男孩叫生子,老乡亲了,此刻跌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泥土,肖洁把他扶起来,瞪了肖然一眼,肖然立马就老实了。
“看回去怎么收拾你,赶紧回家,家里就娘一个人你还在外头疯。”肖洁教训道。
孩子们一哄而散了,光剩下那个跟白斩鸡似的男孩,浓眉大眼的长得挺好看。
“生子,真对不住。”肖洁也知道他们折腾生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像生子这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男孩,在乡里是最容易受欺负。
“俺家二蛋都野没边了,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的,肖洁哥。”生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对着肖洁憨厚的笑了一下。
“对了,你爹回来了吗?”肖洁问道,生子大名陈冼生,就是东叔和东婶的儿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