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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泰是个三十岁多的汉子,跟在魏总镖头身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算是魏总镖头手下第一员大将。这次护送崔家家眷去京师的事他因为有事儿留在了辉县,顺便替魏总镖头打理内外,魏总镖头死后,他顺理成章 成了镖局的第一人。
见到关文晁泰也很高兴,听关文简单说了一遍事情以后,晁泰目光便“蹭”地一寒,直盯地那些搬东西来的魏家族人胆寒不已。
关文说道:“晁哥,东西就搁在镖局里,诚诚长大后也是个念想。总镖头的钱我让魏家人搁在钱庄里边儿,诚诚长大后那都是他的。待会儿我和我媳妇儿就跟老族长一起去衙门找文书和县丞大人把这事儿备个案,以后诚诚就由我来养。”
晁泰叹了口气:“阿文,你有心了。你放心,镖局里的东西我一定看得死死的,不让魏家的些破落亲戚染指属于诚诚的一分一厘。”
关文点点头,晁泰又迟疑地道:“不过,这事是你自己突然决定的?没跟你媳妇儿商量?”
关文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了看抱着诚诚的李欣,见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怀里睡着的娃娃,心里一下子柔软起来,又想起从他说了要养诚诚的话起,她一点儿反对的意思也没表达,对魏家说话的时候更是毫不客气,心里就越发觉得这媳妇儿懂他。
关文便说:“没事儿,她也理解的,会把诚诚当自己娃养。”
李欣对自己两个侄儿如何关文是看在眼里的,就是对杏儿和银环的娃李欣也是疼爱有加。关文知道李欣肯定是个喜欢孩子的女人,也一定会好好教育诚诚。
晁泰只是叹息:“养娃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以后要辛苦你们了,没事儿常带诚诚回来看看我们……”想起魏总镖头,晁泰又有些红了眼眶:“也让我们有个念想……”
关文哽咽着点头,说“好”。
晁泰怕关文吃亏,派了两个镖局里的镖师跟关文和魏家族人一起去钱庄。
选的是辉县最大的通汇钱庄,存进去的钱和物件算下来价值差不多也有三十来两。
具体数值应该有差不多五十两。
想想能够让他们吐出大半来也算不错了,李欣也懒得在细枝末节上跟他们计较太多。左不过以后跟他们没多大交集。
接着便又去了衙门,碰巧县丞大人也在。
县丞大人是认识李欣的,吕捕头跟在县丞大人身边。县丞专司治安捕盗的事儿,上次拍花子那件事跟李欣有过交集。
因此见到李欣倒是有些意外,笑着问:“关家嫂子来有事儿啊?”
“是啊,麻烦县丞大人和文书了。”
李欣便也含笑应了句。
魏老族长却是被他们这样看似熟稔的交流方式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地看了李欣一眼,觉得这婆娘背后肯定有人,更加不敢起花花心思。
跟文书把事情说了一遍,有县丞大人在一边说话,吕捕头念及李欣的明理识时务,也间或插两句替她说项,本来就不是多复杂的事情,这事儿办下来竟然是十分顺利。
诚诚却像是因为太劳累,又没睡多少安稳觉,所以这会儿有了个温暖的怀抱钻,倒是睡得香甜。
李欣轻轻摇醒他,诚诚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关文摸摸他睡得有些热乎乎的小脑袋笑:“诚诚乖,在这上面按个拇指印,以后就是文叔和婶婶的儿子,文叔不会再让你饿着冷着。”
诚诚不懂这些事儿,但见到有穿淄衣、跨刀剑的人,立马就知道这是当官的,咬了咬小指头,听话地按了手印。
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李欣让关文抱着诚诚在县衙等着,拜托吕捕头派个人跟她一起去魏二家收拾了诚诚的衣服之类的东西,这才回了县衙,手里包了个大包裹。
诚诚懵懵懂懂地搂着关文的脖子,见他文叔笑嘻嘻地迎上那位怀里很暖很暖的婶婶。
婶婶背上扛了个大包袱,被文叔背了去,自己又被抱到了婶婶怀里。
婶婶说:“诚诚乖,以后就是我的儿子啦!咱们家去啰!”
文叔也高兴地摸摸他头:“诚诚以后也是文叔儿子,放心,文叔和婶婶会对你好的。”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窝在香喷喷的婶婶怀里,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怙诚挚扬
当晚赶回荷花村的时候已经是晚晌了,家家户户的这个点儿差不多都睡了。
诚诚有些惊疑,搂着李欣的脖子不敢大声喘气,一路上除了不吭声地吃李欣给他的小点心以外也不敢说别的话。
小坡上关家新屋那儿还亮着灯,二黑听到响动便“汪”地叫了一声跑了来,直兴奋地围着李欣转悠。
阿妹提了盏煤油灯叫道:“是谁?”
“阿妹,是大哥。”
关文回了句,接过诚诚抱在怀里上了坡。李欣随在他后边。
阿妹一直等着她大哥大嫂,见人终于回来了忙道:“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吃晚晌饭了没?”
话说着,两口子也上了坡,阿妹这才看见关文怀里还抱着个小娃娃,顿时好奇道:“这是谁家的娃娃?”
“我们家的。”李欣笑了笑,哄诚诚说:“诚诚,这个姨姨要叫姑哦。”
诚诚便老老实实地叫了声“姑”。
阿妹臊了脸,接过关文的包袱,抿了抿嘴说:“大嫂,我去灶间给你们热饭。”
“嗯,好。”
李欣把东西都放进了他们夫妻俩的卧房,对关文说:“现在西屋那边在建阁楼,诚诚就跟我和阿妹睡吧。”
关文点了点头,摸了摸诚诚的肚子说:“诚诚,等会儿咱们就吃饭了,再等等哦。”
诚诚点头,还是不怎么说话。
四岁的孩子并没有完全记事,但李欣也听说过,诚诚早慧,很是聪明,估计虽然他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心里也该清楚,以后自己是要在这家住下了。
她不介意养一个小娃娃,她很喜欢小娃娃,诚诚又是关文的恩人的孙子。养他长大她是没意见的,更何况这孩子还很乖,年纪也小,对他好了。将来也能拿他和关文当亲人。
说实话她对以前关文说的,如果他们没孩子,过继一个关文兄弟的孩子来膝下养很是不喜欢。那是帮别人养儿子,养大了人家儿子知道他们不过是他的伯伯和伯娘,心里到底是隔了一层。但现在诚诚不一样,他父母双亡,那些个亲戚也是不着调的。等他长大懂事也只会拿他们做亲人,跟他们才是最亲的。
如今诚诚让他们养这事儿算是尘埃落定了,孩子小,难免有被人说嘴的时候,如果还让他叫她和关文婶婶和叔叔的,不怎么好。
李欣便跟关文商量让诚诚唤他们爹娘,这样将来他长大了,“爹娘”两个字也是一种牵挂在他身上。而且现在他们收养了他。//本来就是他的养父养母,唤爹娘也不为过。
关文自然激动地说好,只是犹豫道:“诚诚会不会不乐意?”
李欣笑道:“没事儿。慢慢来,如果他愿意叫我们就听着,不愿意就慢慢教。要是他还是不想认我们做爹娘,那便算了吧。”
不过如果诚诚不叫他们爹娘,李欣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的。
李欣尝试着对诚诚说:“诚诚乖,喜不喜欢文叔和婶婶?”
诚诚点头:“喜欢。”
“那叫文叔和婶婶爹、娘好不好?”李欣笑眯眯地道:“爷爷不在了,有爹和娘疼你,好不好啊?”
出乎李欣意料的是,诚诚竟然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她还觉得,诚诚这样聪慧。应该是还伤感于他爷爷的过世,不愿意叫她和关文呢。没想到这孩子却已经聪慧到知道用这暖嚅嚅的口气叫人,博人怜惜了。
她喜欢聪明的孩子,却又疼惜他小小年纪就遭逢这种事,抱了他在怀里柔声说:“诚诚乖,有娘疼你。”
关文立马搭了句腔:“爹也疼你。”
夫妻俩便相视而笑。
李欣想得多。其实诚诚肯叫他们爹娘,一是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见过他自己的亲生爹娘,从出生起就跟在爷爷身边,对爹娘没多少概念。
二一个便是这几日在魏二家中,听了不少魏二夫妻因为孩子的事情腻歪吵嘴。魏二夫妻成亲几年还没孩子,两人有幻想孩子的模样而温馨非常,又因为一直没有孩子而相互怨愤。诚诚只觉得,要是他有爹娘,一定会对他好的。
阿妹热好了饭菜,李欣抱着诚诚去吃,阿妹坐在一边看着诚诚,一边小心说道:“大嫂,我来抱他吧,你安生吃饭。”
“给姑抱好不好?”李欣问诚诚。
“好。”
诚诚乖巧地任由阿妹欣喜地抱过去,阿妹认真地喂着他吃东西。他吃饱后还不忘有礼数地谢过阿妹,让阿妹又是微微红了脸。
吃过了晚晌饭,李欣烧了水打算给诚诚好好洗洗。
脱下衣裳的小娃娃瘦得很,肚子上面的肋骨都能一根根数清,那肚子却是因为胀气而挺了起来,白生生的小身板上还有掐捏的痕迹。
李欣看得愤怒,觉得自己给魏二婆娘那点儿教训真是太便宜她了。
小心帮诚诚洗了澡,拿棉毯子裹了直接抱到床上,阿妹已经把被窝熏热乎了。
诚诚钻了进去,黑漆漆的眼睛望着李欣。李欣笑了笑说:“诚诚乖,睡吧。”
诚诚便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
关文搬了凳子挨着堂屋门边想事,李欣坐到他身边挽了他手说:“想诚诚的事儿?”
“嗯。”关文叹了口气:“人是接回来了,我们对他好倒是不说了,就怕爹那边……”
“管你爹做什么?”李欣拍拍他的手臂:“我们都分出来了,他哪管得着?”
关文苦涩地笑说:“欣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弟想娶杏儿,有个小康在那,爹都不同意。他那好歹是有个媳妇儿进来,顺便带个娃子。我这可就只是一个娃带回家来,爹不得更说多了个吃白饭的?”
“这话倒说得好笑。”李欣戳他:“你傻呀,你要是强硬些,就直接说,是你在养没花他的钱,轮不到他说三道四。你要是不想跟你爹那么强硬。你便说魏家给了钱的,你没亏,让他别说出去,不然这钱拿不到。这不就行了?”
“我倒不是怕他。”关文叹口气:“欣儿,我是大儿子,诚诚以后也是我大儿子,是大孙子。爹要是不待见他可怎么办?”
“哪能处处都讨得了好?”李欣笑说:“你想得太远了,我觉得吧,你爹现在是没多少空闲管你的事儿的。你二弟要娶杏儿姐,你爹不让。两父子闹着足以让你爹脑袋大了,你四弟这也跳着跳着说成了亲就跟你爹分家单过。现在你爹忙着应付你二弟四弟,抽不身来管你。不然他看着我这边又在动工程,怎么也没来找我问过一句呢?”
“对了,二弟的事儿到底如何了?”
前段时间关文的心思一直被魏总镖头去世的事情占据着,没空管关武。李欣倒是听到了点儿风声,只是也没见到杏儿和关武,所以也不好说。
摇了摇头。李欣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感觉你二弟这回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定要把杏儿娶到手了。”
关文点了点头。叹了一声:“杏儿挺好的,二弟要是有她兴家,就是分家单过也能过得好。”
不分家单过绝对过不好。李欣心里暗道。
两人聊了会儿,李欣又转到诚诚的事儿上来:“诚诚是他的小名还是大名?”
“魏叔取的名字是‘魏怙诚’,他跟我说,这个名字有表记诚诚爹娘的意思,也希望诚诚长大后能做个诚恳、诚实的人。”
“怙?”李欣皱了皱眉:“这个字意思可不大好,藻辞中有‘怙恶不悛’之说,听起来总有些凶煞。”
关文道:“我也就识得几个字,这名字既然是魏叔取的。就一直让诚诚用着吧。”
李欣便说:“是这个道理。”但还是有些别扭,顿了顿还是说:“总觉得叫诚诚,像是在叫你六弟一样。读音一个样,听起来让人不舒服。”
关文顿了顿,这才又无奈地笑笑:“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
李欣笑说:“不如给诚诚取个表字吧?虽说表字是成年后才能有的,现在给他取着叫了。以后大了也叫顺了。”
“那你说取啥名?”
李欣想了想,道:“怙诚,‘怙’虽然有父母之意,‘失怙’便是从其中而来,但也有坚持的意思;诚字近义很多……”想了想,双眼一亮:“取个‘挚扬’怎么样?”
关文问道:“是什么意思?”
“诚挚之人,扬其父母之恩。”李欣拍手道:“我觉得这寓意挺不错的。”
关文在心里思索咀嚼了会儿,越念越觉得这名字听着顺耳好听,比他六弟那名字还好听,顿时拍板道:“好,挚扬,挚扬!这名字好!”
说定了诚诚的表名,关文很是高兴,又和李欣腻歪了两句才去老关头屋里睡去了,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