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该叫人送到三娘那边去的。”她看着千春说。
千春赞同地点头。
等到东西都送齐了,两人也休息好了,伙计牵了一辆马车过来,把东西全装好直接送回家里。
人却是只能走回去的了,因为东西太多了……
这条路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时间的变更并没有令它改变多少,在心里却越来越短了。
得胜楼的宴席并不是所有进京赴考的读书人都消费得起的,这反而带动了周边茶舍的生意。一群读书人坐在小楼上,喝杯淡茶,知乎者也。借着地势稍高,凭着竹栏向街上肆意张望,仿佛眼睛只为了此时而生。
“快看,快看,出来了!”一名深蓝布衣的读书人喊道。
“在哪儿?”
“给我看一眼!”
“呀,真是个美人呐!”
一众读书人完全丢掉了圣贤书里强调的自矜,哪怕一盏之前,他们还摇头晃脑说什么美色误人。
也有口头上不屑与其他人同流的,十月尾的天气,拿着纸扇摇啊摇,一副风雅姿态,眼神却直想透过人墙奔到大街上去。
“旁边那个粉衫的姑娘也是不错,只是两人一走到一起就只成了陪衬了……”有人看完回到位子上。
“你不知道罢,那位是得胜楼掌柜的亲妹妹!”一名在京里呆得久的读书人说。
“当真?”有人问。
“骗你做甚,我曾在尚书府为二公子做过几日文书,二公子宽厚,特带我们上得胜楼吃饭,亲眼见着的!”先前那人直觉自己被怀疑,声音高亢好多倍。
方才还坐得端正的那位再也不能自持,悄悄在一众议论声中站起身来,结完自己的茶钱,从小楼侧面的竹梯下去。
脚下的梯步“吱呀吱呀”作响,他的好心情将这些全都盖过去,天气真好啊。
千春与小满哪里知道这些,她们来的时候一家家地逛,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索性一面走一面聊些有的没的。
对面字画铺的掌柜对他家小哥真不错,不会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哎呀,千月要生了罢,他们给取名字了吧。
唐六叔对三娘真好呐,连五娘都羡慕。
今天我去看了玉郎君的书,原来还以为只一本呢,好多!净说瞎话!不过,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作为一名资深腐女,小满坚决闭紧嘴巴;作为一名务实分子,她还是要闭紧嘴巴。
“这位姑娘,姑娘……”后面追上来一名读书人。
小满看着千春,一天到晚到底要惹多少桃花才罢休?
“姑娘,你的手帕掉了。”那读书人自袖中拿出一方粉红的绣帕递与小满。
“……”千春瞪她,不是我,冤枉!
小满虽然穿的是粉色衣衫,但绣帕怎么可能跟衣服一个颜色,搭配大忌呀。
“不是我的。”她说。
拉上千春就要绕开那人往前走。
那人不依,“呀,我适才确是看见从姑娘身上落下,难道看错了?”
“嗯,是这样。”那人是个什么意思,十月尾巴上,还要扇风,很热?
千春想起自己头一日方看完的话本子上也有这一幕,风度翩翩的俏书生手执扇子,拾得小姐绣帕,书生叫住小姐,二人一见倾心,一段爱恋自此开始。
……
“走罢,回去给你看话本。”千春小声地在小满耳边说。
小满没听清,但也不想多呆,跟陌生人没什么好说的。
见留不住人,那人跟着后面走,小满屡屡回头看他,确是不认识的。
两人不由地加快脚步,但步子迈得再急,还是没法将人甩掉。
“哎,姑娘,在下姓姜,现住城北书源客栈……”那人在一边也加快脚步,跟在后面喊。
千春怒了,转身要发作,小满拉住她,“走罢。”
那人也好似明白对方不是那么友善,怏怏地慢下脚步。
“空有千金却无慧眼!”那人一拂袖,扇子一展,临街而立。
旁有好事者将他半围起来,听他说这话也不由得笑起来。
“兄弟,人家是既有千金又有慧眼,才瞧不上你这品性的。”
“就是,行了,别说这么多,还在人家的地界儿上呢,回头人家喊几个人过来,有你受的!”
那姜姓书生也不在意,全当人家说笑,自叹自怜好一阵子,满口“圣人”、“君子”。
不多会儿,得胜楼里张前听得有人说小满遇着麻烦,果真带了人冲出来。
“人呢?在哪儿?”厨子拿着大勺,伙计抄着扁担,还有个拿把柴刀。
一群人立马散开,只余那书生还在原地不知所谓。
旁边的铺子多半是相熟的,有个掌柜的冲张前喊:“就是他了,刚跟着满姑娘走了一路!”
伙计们一涌而上,将那书生团团围住。
张前过去跟那掌柜道声谢,得知小满已走,也就放心了,想着叫伙计们随便吓吓那人就行了。
谁料还没开始吓呢,那书生两股颤颤,全不似方才得意的样子。
“我呸!就这熊样还敢找满姑娘麻烦!”那厨子一勺给他扣后脑上,就见着人摇摇晃晃不能站立了。
张前想这人太不禁吓,算了,反正小满没事,招呼一声,一众大汉意气洋洋地返回酒楼里去了。
而小满正听着千春说昨天看的话本。
“那人定是话本看多了,好好的读书人看些这种东西做甚,定不是个好东西!”千春总结道。
作者有话要说: 搭讪呀。。。。。。。。。。。
☆、家有何人
林之言回到林府的时候,他的母亲周氏正握着刘惜言的手,姨侄俩说着闲话。听得下人说出门近一个月的儿子回来了,周氏也管不得许多,方才还叹自己老了之类的,现在只能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了。
“儿啊!”周氏冲过去用双臂环住儿子宽阔的肩臂。儿子越长越大,大多事情竟由不得她了。
林之言也看向这名妇人,“嗯,儿子回来了。”
短暂交谈过后,林之言回到自己的书房,一呆又是半天。
“哥哥回来了?”林之语过来,看着刘惜言点一点头。
“回了。”周氏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对她招招手,示意过来。
林之语却说:“姐姐先陪着母亲罢,我有点问题想请教哥哥。”说罢果真走了。
周氏一口气梗在半中,上不去,下不来。
刘惜言帮安抚她,交握着手,心里却想,还好秦昭嫁人了,不然自己也是这般样子。不过,她也没有好太多,前阵子夫君回来了一趟,竟未归家。她还是听差人说的,好像是京里哪位贵人家中出了点事情,闹得挺大。
女人呐!
林之语在门框上敲几下,没人应便直接进去了。
“书院里好玩吗?”林之语隔着地上及桌上的一堆书问。
“哥哥不是去玩,是有正事。”林之言特特从书堆里给她一个眼神。
“做妹妹的还不知道你?书院能有什么忙的,敢情人家只是说半月的事情,你硬是磨了一个月……”
林之言笑着继续手上的活儿,不肯定也不否定。
“母亲没念叨你吧?惜言表姐来得可真勤快,两人一呆到一块儿就净说些空话……”说到这里她看他一眼,“说是又要为你寻门亲事呢!”
把手头的书放下,笔也搁下,“这么好心来告密?”
林之语捏着裙子不吱声。
过了好一会儿,见林之言又不理她了,忙跑过去拖住他,“哥哥,玉郎君好像又出新本了,帮我带一本吧……”
“不带。”
“带嘛……”
“不带。那有什么好看的,净是瞎话,他,不是,你看些正经的书罢。”林之言即叹好险,差点说出来。那宋祺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一派乱写的,祸害不浅。
“看了,你给我列的书单全看了,真的,不信你考考我罢。”说完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
妹妹自小便这样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随意抽问了一下,差不多可以确定她的确看过那些正经书了,也拿她没办法,只好承诺下次去书肆再带回给她。
至于宋祺,下次遇着真该好好整治他一通。
才刚送走小妹,母亲大人又来造访这乱室。
林之言在心里叹一口气,想着今日是没法把事情做完了。
果真,周氏直接过来抽走笔,拿开书,“儿子,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只呆半个月吗?你看,书院都吃些什么呀,又没人伺候,人都瘦了……”
握住母亲的手,顺便截住话头,不然今日都没得消停了。
“没事。”他说。
“还说没事,不行,等你父亲回来,我定要他去问问,那书院里到底什么可忙的……”说着泫然欲泣。
“……惜言表姐呢?”他想不到说什么,真的,读了这么些书,却没有哪本告诉他该如何面对一个爱念叨、爱操心的母亲。
摸一下面上并不存在的眼泪,周氏说:“我让她先走了。”
担心话头再被挑起,林之言只好牵着她的手,将人送到书房门口。
看着儿子再次扎进书堆里,她是急啊!
“上回王大人家的千金跟她母亲一起过来找之语玩,我看着挺不错的,我还让人画了她的像,要不要看一看?”她站在门口试探性地问一句。
里面没有回答。就在她以为大概又不理她了,林之言说:“不看,我有喜欢的人。”
一种实在的狂喜袭向周氏,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儿子,你说,你说什么?”
“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不用看别人的画像了。”林之言从书堆里抬起头,看着他的母亲。
周氏兴奋得不能自已,原地转了个圈,心里像是上元节的夜晚——放着烟花。
狂喜稍缓,她小心翼翼地再次进入儿子的书房,“她是哪家的千金啊?回头让你父亲去打听打听,再让媒婆去探探口风……”她开始想像儿子成亲,有了孙子。
然而一句话让她美好的想像破灭。
“她不是哪家的千金,她家是商户。父亲定是不认识的,不用去探什么口风了。”他说。
那怎么行?周氏像是定住了,她不确定儿子是不是故意捉弄她,因为她知道,儿子并不喜欢听到这个话题。
“不行!”半晌,她喝道。
外面候着的丫环婆子都涌进来,一个个不知所措。
“出去!”周氏冲下人们喊。
林之言停下手中的活儿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不是很漂亮,但很能干,性格很好,识字,喜欢看书,会算帐……”他慢慢地回忆小满给他的印象,但周氏实在听不下去,因为在这样详细的说话中,她实在找不出半分玩笑的成分。
她粗暴地打断儿子的话,“不行!怎么样都不行!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就教你这般?我不跟你说,你父亲回来,你自己跟他说!”语罢气呼呼地走出去。
十一月的头上,千月得了一个大胖小子,魏申墨给取了个小名,叫乐乐。
初生的婴孩实在没什么好看的,皱巴巴的一团,眼睛都睁不开,红红的全身都小小的。一屋子女人却把他当宝贝,直喊着“小心肝”。
千月坐在床上,产后略显虚弱,但升级成为母亲后看起来着实不一样了。
小满有些感慨,自己见证了别人的感情,别人的离合,现在多了孩子的出生。
柳三娘抱着孩子,看看千月,再看看魏申墨,“现在还是像千月一些,长大一些可能就像父亲了。”
千春在一边紧张地看着那小小的婴孩,觉得真是神奇啊,“原来人最早的时候是这样小的……”她悄悄地跟小满说。
小满笑吟吟地看着孩子,不敢碰他,好小,怕碰坏了。
一行人看也看了,抱也抱了,稍晚一点便回去了。
柳三娘跟老五惦记着店铺,小满惦记着丑丑。冬儿跟着她母亲回乡下去呆几天,家里没人。
所以养宠物是最费心的,它就睁着圆圆的干净的眼睛盯着你,让你惦记也让你欢喜。
灶上还有早上的玉米粥,烧温了,切点肉末进去,倒在小碗里,丑丑就摇着尾巴一扭一扭地过来,闻一闻,然后“吭哧吭哧”地开吃了。
小满抱着膝盖蹲在旁边看着它,比先前来的时候长大一些了,还是肥肥的。看了会儿忍不住拿手去挠它。
丑丑只顾着吃了,哪里管她。
真是……看不惯它。把碗移到一边,丑丑的嘴巴像跟小碗粘到一起似的,直跟着碗走。
小满不由得笑出声来,养它挺好的,送它的人也挺好的。
记忆好像一千张被弄混了的拼图,找到的总也不是连续的,组不出一段完整的经历。梦里那些声音,一直在喊“程呈,程呈”。
丑丑吃完了,一扭一扭地走过来蹭蹭她的手。
软软的毛毛的触感让她回神,摸摸它的耳朵,它就躲着拿头来拱。
不知道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