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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的郑重与诚挚!
旁人都是不解,特别是皇甫风流。
画疯本来只比那诗情差一点,但以二人之力,对敌机关已弃的方惆怅,怎么会出现如此紧张的神色?
竟比那日遭遇雨道人的“雨意”还要紧张!
吴画疯看了一样皇甫风流道:“方诗情虽是公孙先生的师弟,但所学机关之道不过师门的二一,他真正厉害的,是他自己独创的阵法。这阵法我没有把握,而身后的诸位,也切莫入阵-----”
范小龙双眉一扬:“什么阵法,这么诡异?”
连稳重的古国平也开口,他遭遇过琴魔的琴阵,对阵法的威力有一定了解,所以不仅问:“这阵法,比南子野的琴阵如何?”
画疯看了一眼平静站在亭旁的诗情,回答道:“琴魔的琴阵,是以人挥琴;而方诗情的绝门阵法,却是以人入阵!”
“就是说,他本人会变成这阵法的一部分;”
“一旦发动,阵在人在,阵破人亡!”
众人一路来,亲身遭遇或听皇甫风流讲述所碰到的阵法已经不少。
阴毒的**冤灵阵;
悠扬的琴阵;
毫无痕迹又奇异的玄。阴牝女阵;
那丝丝蔓蔓、无边无际的“雨意”;
都是厉害的阵法。
却没有听说、或者说遭遇过这种“人在阵在,不死不休”的阵法!
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众人都想问。
皇甫风流却道:“前辈既然执意要这么作,一定有前辈的理由;只是我们此行关系重大,不仅牵涉许多人命,更可能-----”
他顿了一下,道:“所以也请前辈见谅,这阵,我还是必须要闯;只是想请前辈手下留情,即以阵法分胜负,何必不死不休?”
方惆怅并不回答,却看着画疯。
那眼神的意思,你们能不能,不要逼我出手?
画疯忽对皇甫风流说:“他这一阵,我不必入;就算进去,我也破不了,否则也不会排名在他之下了。我的意思,你也不要进去!”
范小龙却道:“你不去,我去!”
画疯忙手一拦:“小兄弟至情至性,更是不能进去!”
应双儿好奇问:“为什么?为什么至情至性,反而更不能进去?”
沈君忧许久没有说话,此际也轻声问:“那要什么要的人,才能进去?”
画疯神色一黯:“无情的人!”
无情的人?
人非草木,谁能太上忘情?
可范小龙看起来心胸广阔,难道也不行?
画疯说:“豪迈之人,一入此阵,触及伤心往事,或者被阵中情节感动,那伤心起来,就会比一般的人更伤心!”
皇甫风流一点头,他了解范小龙。虽然平日看起来大大咧咧,真到动情处,谁也拦不住!
古国平道:“那我行不行?”
他所处职业,有时面对敌人,必须要做到冷酷无情。
有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但画疯道:“也不行!因为这阵中的情景千变万化,不一定是你的敌人出现。古先生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孰说无情?”
古国平一呆,他从来没和众人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可这风水中的家居道人,竟看得一清二楚!
画疯竟还有话说:
“其实以此阵的威力,诗情的地位完全可以和八大先生并列;只是可惜,他每发动一次此阵,都会自伤过甚,修为受损;所以再怎么修炼,都只能屈居之七绝之列!”
应双儿好奇的脸色愈胜:“这到底,是什么阵?如此奇怪?”
皇甫风流一直看着方惆怅,良久,身上忽然显出黯然之色,接口道:“情殇!”
这是殇情之阵!
那方诗情,究竟有怎样的伤,能催动这样的阵?
他听到皇甫风流此言,点了下头,眼里也露出了当日琴魔南子野那种知音难觅的颜色。
岂止是知音?就像看到了同道中人。
这阵的名字就叫:
万古伤情阵!
第129章 梦有浓情写温柔
万古伤情阵。
汇聚的是人类有历史起来的各种伤心往事。
诗情方惆怅机关之学不精,却因为自己的遭遇,独创了这阵法。
所以皇甫风流并没有从书上、从前辈口中得知过。
这阵法对龙印大师那样的世外高人,应该没用。
可是,谁又能说佛家无情?
对一般的凡俗人士来说,情本是一大苦。
“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
若无世间爱念者,则无忧苦尘劳患。
一切忧苦消灭尽,犹如莲华不著水。”
这道理听起来容易,可几人能真正做到?
皇甫风流自认做不到。
甚至暂时还不想做到。
他看了一样方惆怅所站的亭子,和亭子边的树木、花草,这一切都有了一股黯然销。魂的意味。
他叹了口气,说:
“我去!”
众人一惊。
他又道:“既然做不到无情,那只有,用伤心对伤心、用多情战多情。”
用伤心对伤心、用多情战多情!?
众人错愕间,他已入阵。
沈君忧一声轻吟:“不要!”
皇甫风流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笑。
笑得沈君忧觉得那么地陌生。
因为这笑,一点也不温馨,一点也不高兴。
只有伤心。
画疯忙把众人拉住,免得有人跟进。
而这时,万古伤情阵伤情阵已经发动!
虽在阵外,众人的眼前都开始模糊。
古国平好像看见了年迈的老父——工作原因,他已有很久没回家,去看看已行动不便的父亲、去尽一下儿子的义务了。
他放佛听到一首歌响起:时间都去哪了?
好像诗情正在阵中对他吟道:
“万里辛茫始恋家,门前老树护新芽。
天涯游子当知晓,密密迟迟鬓发华。”
他心中一动,几乎热泪,就要泪下---------
范小龙却看见了自己辛劳的母亲,看到自己曾经不懂事,惹生活不易的母亲不高兴,心里一阵愧疚------
沈君忧却看到了童年的自己,远离双亲,一人在海外,孤单寂寞,想家---想家--------
应双儿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和她一模一样的影子--------
画疯却看到的是-------
阵中,皇甫风流看到的更不同。
因丈夫劳累病死,在长城下哭泣的孟姜女;
被婆婆逼迫,孔雀东南飞后投井而死的焦刘氏;
写下“黄藤酒、红酥手”的年轻放翁和唐婉;
他看到的都是爱情!
因为他心底的伤,都是爱情!
这万股伤情阵,厉害处不是汇聚了千古伤心,而是,它会调动你身体里最隐秘、最伤痛的部分。
这阵法就像一面镜子,把你尘封已久的伤疤揭开,让你看一看,你是多么的无助,你是多么的悲伤。
生而何欢?
然后皇甫风流看到的是蝴蝶,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却飞得那么忧伤,那么**。
他听见了琴声。
春雨小楼,灯昏夜深,有一女子正在弹筝。
那同窗的欢快、相送的难舍、那抵抗的挣扎,和那化蝶的无奈和悲凉!
小怡,你有多久,没弹奏这曲《梁祝》了?
玉颜朦胧,依旧那微翘的嘴唇-----------
旁边的人看不到皇甫风流看到的场景,就连在这阵中,与这千古伤情化为一体的诗情看到的也不是。
他看到的是他自己的伤心。
他的伤心,又是什么?什么样的伤心,才愿意把自己变成此阵?
皇甫风流也看不到,却听见方诗情痴痴地开口道:
“曾经微雨过荷塘,叶上舞蝶双。
牵手望秋光,竟无语、如痴似狂。
--------
匆匆聚散,蓬山信少,最是断人肠。
谁料恨犹长,相逢处、他年梦乡!
是什么样的女子,让他如此怀念?
让他在梦里思量?
这阙《太常引》诗情本是有感而发,皇甫风流却看到一片荷塘。
夏天的下午,雨后,暮云低垂------
莲叶碧绿如玉,那红红的荷花如火,带着雨丝的痕迹-----
那个女孩,粉红的衣裙,娇羞的容颜------
那阵法忽然一紧。
茫茫天地,无处容身。
难道,非要化作鸳鸯蝴蝶飞舞?
他心里一痛,却曼声道:
“向晚上东楼,
欲盼还休,佳人不许共离愁。
身外秋光真似画,何处回眸?
====花落再难求,
未敢风流,缘由天定岂人谋。
梦有浓情书彩笺,
遍写温柔。”
用伤心对伤心!
用多情战多情!
方惆怅惊觉,这青年似和他一样,变成了这阵法的一份子!
他所有的进攻,变成了对自己的进攻!
你恨“他年梦乡”,
他就要你在梦里用“浓情彩笺”,
去“遍写温柔”。
《浪涛沙》!
方惆怅身形一变,你要“写”,你要“温柔”----
我就让你“相逢”!
把痛苦摆在你的面前,
我看你怎么应付“离别”。
他声音更加黯然,一时间,气域中蝴蝶纷飞,阵外的人眼前都是一松。
他们身上的压力都是一轻。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伤心,都奔皇甫风流而去!
他们刚从自己的伤心中回过神来,却好像看到许多蝴蝶,围绕皇甫风流飞舞。
可那些蝴蝶,正依依不舍,慢慢分开。
就像恋人在凝视中,被无形的时空拉远。
但他们都没有听到诗情的声音。
除了皇甫风流。
“炉香烟暖黄昏,
似梦还真,
正把**舞。
素手剥橙痴浅笑,
对坐嫣然相顾。
媚眼如丝,娇颜似玉,
掩饰分别苦。
忍装无事,
把归程黯然数。”
有相逢,就有别离。
我要用这半阙《念奴娇》,让你伤、心、欲、绝!
阵中皇甫风流已黯然泪下。
恍惚中,看到一个春季的早晨,细雨纷飞。
还有那眼里的泪。
这一去,
“水阔山长知何处”!
却见对面随阵法走动的方惆怅也是愈发的黯然。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阵会“不死不休”了。
谁多情,谁伤心。
谁更伤心,谁先放弃。
万古人皆伤心,只是,人类有特殊的本领,掩饰这伤心,以坚强的生活下去。
去追求生活中的美好。
但这阵法,却勾起你的往事,让你把那最伤心的一点放大。
变成你活着的唯一意义。
然后,你了无生趣,只有放弃。
谁先支持不了,谁先放弃人生。
怪不得诗情每发动一次阵法都会大损修为。
诗情的声音又起。
相逢之后,当然是别离!
“恨当年,轻放了(liao),
不懂斜阳,意在怜芳草。若晓今生重聚少,岂顾旁人,长抱多一秒。”
《苏慕遮》!
他准备带皇甫风流回顾当年,悔恨当初!
可皇甫风流没让他继续念下去,却按着他的韵脚,和他凄凉的声调,填完了下阙:
“怪相逢,何不早?
若乘青春,共渡韶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