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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相逢,何不早?
若乘青春,共渡韶光好。
天若有情天亦老,
岁月如刀,又更添烦恼。”
方惆怅一阵感叹。
他今年四十五岁了,青春已不在。
最美好的人生时光,已经过去!
就算再续前缘,那时光,耗费得太多、太多!
何况,真的能再重逢吗?
就算重逢,又能如何?
不过是“岁月如刀,又更添烦恼”!
他竟痴痴地复述道:
“岁月如刀,又更添烦恼!”
我真的在自寻烦恼?
不知怎么地,他取出了那放在怀间的配饰。
原来是一只银色的发夹。
这发夹已经陈旧,却保管得很好。
那诗情睹物思人,竟心一横,举起发夹,往自己胸口拍去!
第130章 凭甚贪痴爱憎
谁先支持不了,谁先放弃人生。
诗情忽然离开了阵法的核心,顾影自怜。
那阵法的气场和皇甫**的伤心,都向他袭去。
他不仅是感叹岁月如刀;
他更怕“又只是更添烦恼”!
既然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就让我,在梦里逝去!
方惆怅突然之间的动作,场外的人都是一惊。
却都看到他真正的伤心!
画疯毕竟和他是齐名的朋友,高声道:“小方,别!”
应双儿一声轻呼。
沈君忧双目凝视,若有所思,忽然泪流满面。
作为疗愈师,她有很强的感应能力。片刻之间,虽然不知道这中年男子的故事,但她读懂了他的伤心。
她不愿意看着这多情“浪子”,就这样断送性命。
所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开口道:“你看,她来了!”
方惆怅一怔,手中动作一停,举头痴痴地往四下一望。
哪里有别人?!
他一叹,明白沈君忧是在宽慰、救助自己。
想停下,可身体郁结、吸收的万古伤情未消,竟又犹豫地慢慢扬起手来!
就在方惆怅准备放弃的一瞬,皇甫**这边的压力一轻。
却心底的伤心还在。
等到沈君忧开声示警,他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看清方诗情的动作。
解铃还需系铃人;
出阵还需破阵人!
刚才,如果诗情还能坚持下去,他可能就受不了那销。魂噬骨的煎熬了。
情不重不生娑婆,爱不深不堕轮回。这一回来,他忽然有了很多感触。
看着自陷阵中的方惆怅,心中惺惺相惜之意顿起。
顿时朗声道:
“得失缘聚心增减,莫问情深浅。
天生万物始相逢,能把悲欢计较、怨东风?
长街**听春雨,聊共温柔许。
娑婆几世候石桥,凭甚贪痴爱憎、误年韶。”
在爱恨贪痴中打了个转,皇甫**忽记起那个著名的佛学典故:
五百年风雨石桥,换来世的一回眸。
他在劝慰方惆怅。
更在劝慰自己。
方惆怅听完,身形一顿,唠唠地重复道:“娑婆几世----凭甚贪痴爱憎---”
哇的大叫一声,竟昏了过去。
而皇甫**一见,也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双目失神。
诗情的阵法的确厉害。
厉害到,他甚至看清了在梦里已经迷糊的容颜。
那容颜此际还在脑海中。
众人却是一片忙乱。
沈君忧和应双儿都赶往皇甫**身边,关切地看着他。
画疯上前,准备扶起倒地的诗情。
忽听一人颤声道:“让开!”
这声音似曾相识,众人转目一看,竹亭后远远的树下,走来两人,身着白衣。
其中有一人是扑过来的。
竟是那独孤先生!
画疯一紧张,道:“你想干嘛!?”
众人在这与阵法对抗了半天,竟不知林后还有两人在观战。
另一人就是独孤身边的侍女,也是她的徒弟,“云儿”。
这两人借阴气隐身,场中众高手,包括诗情在内,竟都没有发现。
那孤独先生全然不顾画疯的眼神和动作,恍若他根本就不存在。
她的眼里,竟只有方诗情!
在众人错愕间,她已扑到在地,已把方惆怅紧紧地抱在怀里!
只见她一手环着方诗情的背,把他的上身轻轻托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中;另一手却颤栗着在方诗情的脸上爱怜地轻抚着,颤声泣道:“寒哥!你怎么--那么傻----”
画疯吴散樗一怔。
他知道,在方惆怅浪迹江湖之前,就是在与公孙先生同门学艺的时候,本名不叫方惆怅。
那是他后来自己改的。
他叫“叶树寒”!
难道,诗情朝思暮想、念兹在兹、为之衣带憔悴的,竟是这独孤先生?
他怎么会爱上那修炼玄。女功、根本不接近男子的独孤先生?
皇甫**心中一寒。
他终于知道方诗情的绝望了。
无论是谁,爱上这样一个不该爱的女子,就只能绝望了。
因为她的功法决定她根本不能靠近男子;
因为她的内心几乎容不下任何男子。
可是,没有爱,哪来的恨?
没有美丽的过去,怎么凸显分离的残忍?
如果只是单相思,就算是畸恋,怎么会有那么多伤痛?
又怎么可能就修炼成“万古伤情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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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先生此时,完全不像当日玄。阴谷里看到的那个高贵、冷绝的中年美妇了。
她的高贵,已化作柔情;
她的冷绝,却变成伤心。
像一个十七八岁的纯真少女,搂着自己的恋人,伤心又有一点感动、感动之中又带着一分欣喜、而欣喜里却带一丝担心地哭着,嘴里不停地换着她的“寒哥”。
大家忽然看到方惆怅伤心欲绝的倒地,又见这独孤“先生”忽然出现,却一改那冰山般的冷绝、化作春雨般的缠mian搂着方惆怅低泣,一时都转不过弯来。
沈君忧被就被诗情的痴情所感动,见他等的人竟是这独孤谷主,忽想到一事,不快地问:“咦!你既然在这里,为什么刚才你不现身?”
众人心头一震。
看现在的样子,独孤“先生”对方诗情也是一往情深,却为何,在刚才他欲自尽的时刻,不发声制止?
皇甫**更想到她的地劫门身份,不由挣扎着站起来。
刚才若不是沈君忧急中生智,同步进方诗情的气场、知道了他的等待,再开口骗他,估计此刻独孤先生搂住了只是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了。
皇甫**也是在沈君忧示警后,才以透着禅机的《虞美人》去劝慰痴**绝的方诗情。
那为什么,这在一旁的独孤,却不开口?
如果她根本不在乎方诗情的生死,此刻又怎会搂着昏迷的“寒哥”,止不住的流泪?
独孤根本没有抬起头,仍注视着怀里的“叶树寒”,骄傲而内疚地说:“我只是想看看,过了这么多年,他是否真的愿意,为我而死----”
众人大撼-------
范小龙不禁嘀咕,这什么女人?什么逻辑?
皇甫**却忽然想到一句歌。
一句歌者流泪、听者感动,让当时坐在电脑前的皇甫**也几乎要流泪的歌。
金志文以男人独有的挫折和心不甘,唱的那句: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为爱痴狂?
心中忽起一念:他本觉得,自己比方诗情更深情——能在无望中含着期望与祝福的深情,可是,自己,能像方诗情那样,为爱痴狂,不及生死吗?
我到底,敢不敢?
那亭旁的独孤一言方毕,更是泪如雨下。
她已经有了答案。
那泪珠,滑落到方诗情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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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我好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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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的泪人儿,忽然留着泪微笑道:“秀儿--真---是你?”
原来独孤先生的芳名,竟是叫“秀儿”。
独孤秀见他醒来,也是不胜欢喜,重重的点着头,却止不住那泪。
方诗情——叶树寒却举手,轻抚独孤秀依然显得年轻的脸颊,用手指轻轻抚去她的泪,却有些愧疚地道:“那夜,我去你家,本来是想告诉你,我还想着你!哪怕被师门驱逐,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可看到你父母的眼神,看到你-----我不知怎么的,说出那些绝情的话------”
他断断续续的又说:“秀儿----你------还怪我么?”
那独孤秀闻言却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嘴里只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两人一下紧紧的抱住对方,伤心而欣喜地哭着。
此情此景,感性的沈君忧也忍不住留下了泪。
那独孤秀的侍女“云儿”,也在一旁止不住的抹泪。
原来当年,年少的叶树寒与独孤秀相识,如春云夏荷般的相恋。
但独孤秀的家庭属于地劫门一系,双方的家庭和师门都反对他们的交往。
两人只能暗地里偷偷相会。
而每次相会之后,都是漫长而无助的别离!
和那刻骨铭心的相思。
叶树寒终为了独孤秀,被逐出师门;而独孤秀的父母,为了担心地劫门门规的制裁,也准备举家远迁。
那年的夏天,叶树寒见了独孤秀最后一面。
在她父母的注视下。
他本极想说,我想你!我想你!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伤心而残忍的祝福。
因为即被师门驱逐,他已失去了风水师的立足之本;根本无法抗衡地劫门的势力。
他说得很绝情,说的独孤秀很寒心。
于是开始修炼这终身不近男子的玄。阴阵法,十余年后,名动江湖,成了八大先生之一。
同时改姓为:独孤,即独孤终老之意。
而叶树寒,机缘巧合,学习了上古之“伤心诀”。这本是一本内功心法,属于武术的路数。
他却把这“伤心诀”演化成“万古伤情阵”。
他的心已不在。
只剩下情。
伤情。
浪迹天涯的他,结识了七绝中的“酒狂”、“茶迷”,改名方惆怅。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终于自成一家,名列七绝。
可怜独孤秀几乎足不出谷,造化捉弄,两人同属名动风水行业的“七绝”“八先生”,却不知,原来这其中就有自己午夜梦回、梦萦魂牵的初恋爱人!
直到昨天,方诗情收到那发夹。
那本是当年,身无长物的他送给独孤秀的唯一礼物。
送那发夹的人传信,如果,还相见他的“秀儿”,那就一定要留住皇甫**。
所以方惆怅才不惜发动那“万古伤情阵”。才在阵中有那么多感伤。也才会被也和阵法结为一体的皇甫**击败。
其实,是被他心里浓郁的思念和绝望击败。
因为他已知道,自己的“秀儿”,已成了名动天下的“独孤先生”。
高贵而冷绝的独孤先生;
注定与男子无缘的独孤先生。
所以皇甫**那句:“岁月如刀、又更添烦恼”才让他萌生死志。
他不怕“相逢太晚”,他却怕,只是岁月又加在他们头上的烦恼。
如果独孤秀要和他在一起,首先要散去功力,变成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更重要的是,背叛地劫门,只有一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