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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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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下,世人都讲究“克己复礼”,自有规定的父子相处之道。 

  这“抱孙不抱子”,是旗人地规矩。因此,曹寅对于曹整日逗弄天佑,就有些看不过眼,想要要训斥两句,又体恤他们父子久别重逢。 

  他只好私下跟李氏唠叨了两句,李氏原还担心因分开久了,孙子同儿子、媳妇不亲近,巴不得见他们父子亲热。 

  少不得她又劝曹寅两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儿子向来懂事,不需要他们做父母的操心。 

  就算待天佑亲近些,也不过是使得父子之情更亲些,又不是伤天害理之事。 

  有些话,李氏只能在心里腹诽,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早年添了曹顺时,曹寅对幼子地宠溺,也曾亚于如今地曹。 

  除了孙子天佑、孙女天慧,对于干孙儿恒生,李氏也很是稀罕。 

  看着这壮壮实实的小牛犊子样,并不比天佑小多少,小哥俩儿倒是一个伴儿,省得天佑兄弟一个单。 

  说也奇怪,恒生虽说平素皮实得不行,没有半刻安分地时候,但是在李氏屋子里时,却很是乖巧老实。规规矩矩地坐在李氏身边,露着笑脸,不吵不闹地,给什么吃什么。 

  这样一来,李氏越发喜欢。 

  这几个孩子,加上田氏那边的左成、左住兄弟,加上庄先生院子里的妞妞,每次来请安,就是一堆小脑袋。 

  李氏这边,却只有高兴地,对曹寅念叨了好几次,孩子多,这是人丁兴旺之相。 

  不说李氏如何含饴弄孙,就说曹匆匆打衙门出来,将要到府门口,便见前面慢悠悠地走着两人。 

  这两人都裹着厚厚的毛斗篷,头上戴着风帽,在雪中也是信步悠然的模样。 

  曹认出其中一个是庄先生,那自不必说,在他身边高了半头的,就是小和尚智然了。 

  虽说僧俗有别,但是智然同曹两个都不是客套做作之人。 

  曹直接使人在前院收拾了个小院子,给智然做静室,请他落脚。 

  智然也直接领受了,没有寻思要找个寺庙挂单住着的意思。 

  曹要往衙门当差,曹寅初回京城,忙不往的人情应酬。 

  因智然来京城时为见见繁华世面的,所以曹就将他托付了个庄先生。 

  两人一老一少,都是豁达之人,倒是有几分投契。 

  听说,这两天庄先生就带着智然往前门听戏,看两人身上的落雪,这是打前门步行回来。 

  曹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小满,自己往庄先生身边去了,笑着问道:“今天听了什么戏码?” 

  “今儿是庆和班《救风尘》地开场儿,明天倒是热闹,是《单刀会》!”庄先生笑呵呵地回到。 

  智然侧过头看曹,脸上也带着笑模样。 

  智然身量同曹差不都,初到京城,也没有太厚的御寒衣裳,因此曹便请初瑜寻了几套他还没有上身的新衣裳,送去给他穿。 

  风帽遮住了他地光头,加上身上的素缎袍子,映衬下来,真是个翩翩公子哥儿。 

  曹见了,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寻个由子,好生劝劝智然。 

  他原来受戒,只是为报师傅十数载养育之恩。 

  如今他师傅已经圆寂多年,他自己个儿也渐大了,到底是继续在佛门,还是回到尘世,也当好生思量思量……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七十一章 浮躁 

  安定门内,雍亲王府,书房。 

  四阿哥看着手中的信,脸上阴晴不定,手腕微微有些发抖。 

  戴锦在旁见了,心中带着几分诧异,这是随扈的十七阿哥使人送来的,莫非圣驾行在有什么变故? 

  想到这里,戴锦的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 

  通过粘杆处所知的消息,圣驾龙体自打入冬后便不太爽利。 

  虽说历朝历代,过甲子的帝王不乏其人,但是在位五十余年的能有几人? 

  四阿哥已经看完信,说不出是欢喜,还是难过,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信件随手递给戴锦,道:“你看看吧!” 

  戴锦躬身双手接过,迅速扫过,越看眼睛越大,最后脸上已经是止不住的欢喜。 

  这是十七阿哥的请安信,前面不过是问安见礼什么的,最后两句却提到八阿哥使人送“毙鹰”、引得龙颜震怒之事。 

  “恭喜四爷,八阿哥这下算彻底失了圣心,想要翻身,委实太难。”戴锦捻了捻胡子,带着几分窃喜说道。 

  四阿哥的神色却欢喜不起来,眉头微皱,眼神深邃。 

  八阿哥倒霉,固然值得高兴,但是想着待皇子防范心越来越重的皇帝,四阿哥如何能欢喜? 

  就是戴锦,想到此处,也有些沉重。 

  思量了一遭,戴锦道:“四爷,这眼看就是腊月初一,然后是腊八,除了部里的差事,是不是也打发做两场法事?” 

  四阿哥点了点头,眉头渐渐舒展开,转了转手腕上的串珠,道:“听说曹家来了个和尚?” 

  戴锦道:“小的已经使人打探了,法号上智下然。同曹孚若同年,据说是曹孚若的少年之交,在江宁清凉寺受戒出家。” 

  “清凉寺?”四阿哥闻言。觉得有些耳熟,好像曹每年使人送来的香就是这家寺院所制。 

  想到这处,四阿哥不由觉得有些遗憾。 

  如今,既是八阿哥失了圣心。那他这边只能越发谨言慎行。 

  要是曹寅没在京城还好,曹家并不如眼下惹眼,还能请那位智然和尚来府里讲讲禅,如今却是要避讳了。 

  这时,就听门外有太监道:“爷,福晋使奴婢来请示爷,道是晚饭摆在哪儿,还在西院么?” 

  因府中较受宠的侧福晋年氏有了身孕。四阿哥这些日子多在年氏所在的西院用饭,所以福晋这样问。 

  四阿哥想起一事儿,正是要同福晋交代。便道:“摆福晋屋子,我稍后便过去。让福晋传饭吧!” 

  “喳!”那太监应声退下。 

  四阿哥站起身来,背着手左右走了两步,方站定了身子,道:“照你看,八阿哥这事儿,得利的是哪个?难道是老三使人动得手脚?” 

  “三阿哥?”戴锦有些迟疑,道:“三阿哥那边虽说有些门人,多是士林众人。死读书的腐儒罢了。要是三阿哥能借势。弄出这样地手段,那却也有几分可怕。八阿哥既是使人往御前。用得必定都是心腹之人。对于这贡品海东青,自是上心,怎么会轻易出了纰漏?还不晓得其中有多少不能见人的阴谋手段。” 

  四阿哥闻言,不由皱眉,道:“不是老三,难道还是我不成?”说到这里,想着自己要背负这个嫌疑,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四爷向来潜心佛事,只知勤勉办差,哪里会有这般鬼蜮魍魉地手段?四爷且放心,别说万岁爷是想要借题发挥,无需多查;就算是顺藤摸瓜,一路查下来,也不干京中四爷之事。”戴锦道。 

  四阿哥总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 

  就好像冥冥中有层迷雾,使得这件事扑朔迷离,无法探查根本。 

  八阿哥自己不可能送“毙鹰”,那海东青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问题?圣驾行在?途中? 

  其中牵扯进来的,是八阿哥的宿敌,还是……还是皇阿玛…… 

  想到后一种可能,四阿哥只觉得心中惊涛骇浪似地,扶着书桌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四阿哥缄默不语,脸上突然惨白,戴锦心里唬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 

  四阿哥醒过神来,摆了摆手,道:“给年羹尧拟信,就说年礼已经到了,那些蜀笺不错,蜀绣、蜀锦福晋也喜欢。年氏如今待产,再过几个月,他便做舅舅了!” 

  戴锦一一记在心上,俯身应着。 

  四阿哥揉了揉额头,道:“饭时了,我往福晋院子去,你也下去用饭去吧。”说完,大踏步出了书房。 

  戴锦同四阿哥一道出来,目送四阿哥的身影远去,才回自己的院子。 

  他的脚步,不由地轻快起来。 

  读书人,谁没有点儿志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是几多读书人的理想。 

  如今,四阿哥虽说实力不显,但是距离储位却又更近一步。 

  内院,正房。 

  四福晋那拉氏已经使人摆好了饭桌,等着四阿哥回来。 

  四阿哥一进屋子,便闻到饭香扑鼻,不由地往炕桌子上望去。 

  因有四川新到的年货,所以除了平日常吃的,还添了好几道菜,有羊肉粉丝锅子,老醋花生米,叙府陈年糟蛋,榨菜肉丝等等。 

  四福晋亲自投了毛巾,请四阿哥擦手。四阿哥擦了擦手后,去了鞋子,盘腿在炕上坐了。 

  那拉氏侧坐在对面相陪,用帕子托了筷子同调羹送过去。 

  早饭用得早,四阿哥还真有些觉得饿了。 

  他拿了调羹,从锅子里盛了两口热汤,放在汤碗中,待稍凉些了,饮了一口,直觉得热乎乎的。很是熨帖。 

  再看那锅子,粉丝在热汤中翻滚,碧绿透明。看着就觉得很是劲道,同寻常所见不同。他指了指,问道:“这是年羹尧送来地?” 

  那拉氏笑道:“正是呢,刚才我尝了一口。不比内务府那边分下来的差,往后爷想要吃素斋时,也能拿它添菜!” 

  四阿哥点点头,拿筷子夹了一口,送到嘴里。 

  因自幼宫里养成的规矩,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地,所以夫妻两个默默地吃完。 

  直到撂下筷子,漱了口。四阿哥才又开口道:“傅鼐过些日子嫁外甥女儿,礼物预备了么?” 

  四福晋站起身,打发丫鬟们撤了膳桌。 

  听了四阿哥的话。四福晋笑道:“爷先前不是吩咐过一遭么?已经预备下了,多是首饰料子这些物什。做添箱之用。傅鼐是咱们府地旧人,在爷身边当差的时日就久,就预备了这些实在东西。他们家也没有其他女孩儿,左右就这一回。除了首饰料子,还有一套银器,银炉、银鼎、银盾、银瓶,虽说并不奢华,但胜在是内造的。样式精巧。外面并不得见;四套磁器,都是“粉彩”地。没选“青花”,“青花”太素,与喜事不搭,图案也选的“牡丹富贵”、“麒麟送子”这些;剩下的,就是零碎地,两方端砚、两匣子“龙凤笔”、几匣松烟墨什么的。” 

  这些都是小物什,看着不招摇,但是添妆却是得用地。 

  四阿哥听了,也觉得满意,点了点头,将此事搁下不提。 

  这边地夫妻两个说着贺礼,平郡王府中纳尔苏同曹佳氏两个用完饭,也说着贺仪。 

  虽说是隔房地堂兄弟,但是这边预备地大婚之礼也不好太轻了。兄弟两个都是嫡子,倒也没什么可分出轻重的,都是一式两份。 

  这两份礼下来,却也是七、八百两银子。 

  这眼看进腊月,办喜事的人家多了去了,除了自家,这个贝勒府,那个国公府的,哪家走礼都不能落下。 

  曹佳氏看着礼单,对纳尔苏道:“要不外头都说年关难过,这可不是正是?哪年腊月正月的各种走礼同往宫里的孝敬,加起来不得万八千两的?幸好咱们还有几处庄子,还有些进项能贴补贴补,要不单单靠爷地俸禄,这一年下来的窟窿就大了去了!” 

  讷尔苏原本盘腿坐在炕上发呆,听了妻子的话,拄着下巴颏,挑了挑眉毛道:“福晋,要是咱们府能升一升,是不是日子就能宽敞些、舒心些?” 

  曹佳氏听了,不禁失笑,道:“瞧爷说地,爷这是祖宗传下的爵位,又不是朝廷里地官儿,还能升一升?” 

  “和硕亲王啊!”讷尔苏道:“要是再升一升,我就是和硕亲王,福晋就是和硕亲王福晋。到时候,就算福晋进宫,能使福晋俯身下拜的,也没有几位了!” 

  曹佳氏见丈夫说得认真,并不像说笑,摇摇头,道:“爷怎么还念叨起这个来?做个和硕亲王有什么好?不过是比咱们一年多些个俸禄,帽子上多几颗珠子罢了。太显赫了,遭忌讳呢。不说别的,就说如今京里的这几个铁帽子亲王府,哪家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咱们这次一等的,比较起来,反而不惹眼,日子更自在呢。” 

  讷尔苏听了妻子的话,使劲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是了,还是福晋说得对。这俗话说得好,天塌了,有大个儿的顶着,还真压不着咱这次一等地。不过是个帽子罢了,有什么稀罕?等日后有机会披甲,去真刀真枪地给儿子们赚爵位。” 

  曹佳氏鲜少听他说起这个,今日却是有感而发,心里正纳罕,讷尔苏已经岔开话,道:“这两日岳父、岳母初到,应酬多些,等明儿雪晴了,我陪你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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