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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下的,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大案特案,那将会引起多大的雷霆。
就算曹寅父子俩儿简在圣心,曹寅少不得要落在治家不严的罪名,曹这边一顿申饬是最轻的。就是初瑜,也少不得要有宫妃传进宫里,教教规矩。
即便不能伤筋动骨,也是重重一记耳光。
夫妻两个说到此处,彼此看了一眼,神色都有些凝重。
到底,是谁?
人际往来,有亲近地,有远些地,不小心接下仇怨的人也有,但是隐藏在暗中伺机而动地黑手,却是让人心里不舒服得紧。曹见初瑜没了笑模样,有些后悔,道:“瞧我跟你唠叨这些做什么,平白让你跟着担心,放心吧,外头有我呢。”
初瑜听了,忙道:“额驸就是要说才好,两个人,终是比一个人有主意。要不我这什么都是稀里糊涂的,有心想做额驸的助力也做不好。额驸,往后有什么,还是都同我说吧。”说到最后,已经带出几分恳求之色。
曹见她这般急切,心中一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兆佳氏又一次失眠了,二媳妇进门,她的心事却了大半,本当欢喜才是。但是,她却是皱着眉头,胸口堵堵的,只觉得透不过气来。
虽说她没有过去账房那边,但是也听这边的管事提及,那随礼的人海了去不说,关键……关键还有简王府送的一座铺子。
别的还好说,这铺子却是兆佳氏惦记了好久的。
早在江宁时,她便寻思过弄两间铺面,赚些胭脂钱。但是曹荃不上心,她又接连的生孩子,不得空,就不了了之。
到京城后,是置办铺子还是置办庄子,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庄子出息稳当,才买了两座庄子。
稻香村的买卖,如今火得不行。白天吃席的女眷,还有念叨起的,道是稻香村的饽饽如今金贵,想要买的话,得排队才行了,排晚了就没了。
左右京里吃饽饽的人家多,也请两个南边的师傅,成立个“桂香村”、“菊香村”也好啊。几年下来,四姐与五儿的嫁妆就能攒出一副来。
媳妇进门,都是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这姑娘出门子,岂能少了?
况且如今还有国公府那边,往后要是走礼也不能寒酸了,总是需要银子开销。
虽说公中办喜事,都是谁收礼,谁接着,谁还,但是毕竟是二房的喜事。那些金银什么的且不说,她这做婶子的,厚着脸皮,要个铺面,应该不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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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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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4 08:5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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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八十六章 情情
虽说也是见礼敬茶定名分,但是因马上要到年底,各家各府不如之前那样功夫宽裕。因此,等曹硕带着如慧过来给大家见过礼后,曹家已经出阁的几位姑娘并姑爷就没有久坐,各自家去了。
曹昨儿已经使人将拜帖送到简王府与完颜家,今儿送走姐夫妹夫后,便也带着长随小厮出了府。
曹寅这边,则是在前院待客。
侍郎府那边的客人来吃“梳头酒”,对方来了四人,按照规矩,要开四席,一人一席面,这边则是出两人作陪。
曹项与曹两个还小,不能上席,曹寅、曹颂、庄先生,还有曹家的几个近亲做陪。
曹硕则是跟着新娘子,去新房里进行婚礼的最后一项。过程就是小两口回到洞房,在炕上脸对脸坐着,将长衣下襟搭起来,上面放上一块包袱皮,然后将新娘子进门时抱着的宝瓶取来。
宝瓶里装的是大米、小米混在一块儿的“金银米”,还有食指长的金银如意。将这些倒在包袱皮上,不过是美好的祝福,使得新人有财、有福气。
这个礼,按理是由全福女人主持。
初瑜是两人的堂嫂,又是上边父母公婆都在,下边女儿双全,所以便随着两人过去成礼。
回到东府后,这小两口便有些不对劲。
如慧的脸上没有笑模样了,冷冷地瞥了丈夫一眼;曹硕这边。也沉着脸,伸手摸了摸自己地脖颈,眉头拧成一团。
初瑜在旁看着,心里也犯嘀咕,难道这小两口成亲第一天就起了口角?
只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说这些的事情,初瑜便笑着招呼两人上炕去坐。
如慧看了初瑜一眼。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炕;曹硕也顿了顿,长吁了口气,也跟着在如慧对面坐了。
这气氛实是有些诡异,丝毫不见新婚的欢喜,倒像是两个仇人似的。
如慧侧过脸不看曹硕。曹硕也低下头。不去看如惠。初瑜满心疑惑,近前将两人的衣襟搭在一块儿,上面铺了包袱皮,退到一边,让丫鬟将宝瓶递过来。
不经意间,初瑜瞧到曹硕脖颈后两条鲜红的血檩子。她唬了一跳,差点哑然出声,强忍了,转开视线。
如慧的陪嫁丫头已经将报宝瓶递过来。初瑜接过来,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将宝瓶开盖。将里面地米啊小如意啊倒在包袱皮上。
当看到如慧右手染得通红的寸长的指甲,初瑜的脸上不由地一红。
到底是过来人,晓得洞房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是新娘子疼了,忍不住抓了新郎倌一把?
小两口打架,向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外人也不好随意出来相劝。
既是礼成,初瑜便没有多留。笑着对两人道:“三弟。三弟妹,忙活了好几天。想必你们也乏了,先歇着,嫂子先过去了。”
曹硕听了,忙起身下炕,衣襟上横着的包袱皮落在炕上,倾出不少米来。
“劳烦大嫂了,大嫂慢走!”曹硕躬身道。
初瑜道:“都是自家人,外道什么?”
如慧看了一眼炕上散落的米,也伸腿下地,道:“大表嫂慢走!”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捂着嘴巴,支吾道:“大……大嫂……”
初瑜拉了拉她的手,笑道:“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且安心。
原想要悄悄告诉她一声,这夫妻之道,就头一遭疼,第二次就好了,但是毕竟年轻面嫩,也怕自己想左了,初瑜便没有多事,让夫妻两留步,带着自己地丫鬟婆子回西府去了。
初瑜走后,曹硕看了如慧一眼,转身想要出去,便听如慧道:“要往哪去?不叫你地丫头来拜见主母么?”
丫头们早在廊下侍候着,曹硕犹豫了一下,抬高了音量道:“添香、藏香你们进门吧!”
如慧的奶子陶嬷嬷侍立在如慧身边,见如慧说话这般硬邦邦的,不禁担心,小声道:“姑娘……”
如慧恍若未闻,在堂上的椅子上坐了。
少一时,便有四个丫鬟低头进来,都穿着雪青色的衣裳,头发样式也差不多。
曹硕“咳”了一声,对如慧道:“她们几个就是平素侍候我的,打东头起,是添香、藏香、留香、隐香。”说完,对四人道:“还不快些给奶奶请安。”
众人就等着曹硕这一句,听了这话,四个人身子都矮了下去,道:“奴婢给奶奶请安!”
陶嬷嬷已经拿出之前预备好的红封,送到如慧面前。
如慧没有接,也没有叫起,打量了眼前的四个丫头一遍。除了第三个有些颜色外,其他的都相貌平平,前两个年岁看着也不小了。
她挑了挑眉毛,脸上显出几分自嘲之色,问道:“东厢是哪位住地?我的丫头想要留在跟前住着,能不能给匀个地儿?”说话间,她的眼神不由往排在第三站着地那个叫“留香”的丫头望去。
留在厢房的,是自幼侍候惯的大丫头,还是要留着收房的?
令人意外的是,听了如慧的话,留香还是低头不语,倒是站在最东边的添香上前一步,小声道:“那边是奴婢地屋子,奴婢自是听奶奶地吩咐。”
如慧见她相貌平平、年岁又长,生出的提防之心早已云散。她犹豫了一下,寻思是不是该给丈夫身边地大丫环留些颜面。
曹硕在旁。听如慧要添香腾屋子,已经是忍不住,站起身来,看着如慧道:“添香在我身边服侍多年,我也离不开地。你要是想要房子,西厢的几间不是都空着,何必折腾她?”
如慧听他话中尽是维护之意。脸上有些挂不住,横眉竖目,冷笑道:“好一个她,她是谁,谁是她?我这还没说什么,竟使得你心疼了?贵府的规矩,是要主子迁就奴婢不成?郡王、国公做姐夫。郡主格格做嫂子。你好大的面子,这就瞧不起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诚心要我没脸了?”说到最后,声量越来越高,脸上气得煞白。
曹硕听她说话夹枪带棒,胡搅蛮缠的,皱眉道:“这叫什么话?又不是没有其他屋子,我这也是好说好商量的,又干姐夫、嫂子他们何事?”
“什么话?人话你听不懂么?”如慧白了脸站起身来。指了指添香道:“一个丫头还比我金贵了,我让她腾个屋子也是罪过不成?”说到这里,想着昨晚曹硕地动作并不生疏。不禁有些生疑,看着添香道:“莫非,我这眼跟前站着的不是丫头,而是位姨奶奶?”
曹硕看了眼被吓得退了一步的添香,对如慧道:“她是我的屋里人,我原想过几天跟你说的。”
如慧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晓得这般内情。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发软,胸口堵堵的说不出话来。身子不禁有些打晃。
陶嬷嬷见她不对劲。忙上前扶住,带着几分担忧。想说句“姑娘别恼”,也不好当姑爷与丫鬟的面说自家小姐嫉妒,容不下人。
如慧怒极而笑,看着曹硕道:“怨不得不叫腾屋子,原来是姨娘住地,好啊,好啊,曹三爷好大地能耐。我这屋子小,怕是容不得你这尊大佛,还是找你的体己丫头去,当谁稀罕么!”说完,冷哼一声,进了里屋,连见面礼也顾不得。
陶嬷嬷看了看手中的钱封,顿了下脚,追了过去。
自打昨晚洞房,夫妻两个就有些拌嘴。
曹硕早就领教过妻子的脾气,不愿意闹出什么笑话来,心里虽说着恼,也是忍了又忍。
不过,就算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如慧耍了半天脸子,又是当着丫鬟婆子的面,他也有些受不住。
只见他脸上红了白,白了红,对添香几个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说完,他也起身出去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如慧抱着行李铺盖出来,往曹硕身上一摔,道:“曹三爷,别忘了您的铺盖,仔细晚上受了风!”
“要不得啊,姑娘,这……”陶嬷嬷追出来劝道。
如慧看也不看曹硕,转身进去了。
曹硕见她这般撒泼,看着散落一地的被褥,直气得浑身发抖,使劲地攥了攥拳头,对丫鬟道:“将行李送到……”说到这里,却止住了。
如慧既如此发作,他原想说将行李送到添香屋子里,但是想着媳妇儿刚进门,母亲又是护着娘家侄女的,要是将添香牵扯进来,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因此,说道:“将行李送到前院书房去!”说完,便大踏步地出去了。
如慧坐在里屋炕上,听到曹硕地话,嘴角牵着冷笑,道:“惯会装模作样,给谁看?”
陶嬷嬷听到曹硕的脚步声渐远,到门口看看外头的丫鬟也都退出去,皱眉对如慧道:“姑娘,到底是要一起过日子,没地刚成亲就这般发作地?就算姑太太是婆婆,也容不得这般闹腾?”
如慧扬起下巴,道:“容不得,又如何?莫非她还要休了我去?谁稀罕来,既然她巴巴地想要我做媳妇,那我就好生地给她做做媳妇看!”
陶嬷嬷听她这意思,不仅是发作了丈夫,连对兆佳氏也置了心气,带着几分嗔怪道:“姑娘,不管原来老爷太太多疼您,您这毕竟是进了别人家的门,做了别人家的媳妇?要么奉承婆婆欢喜,辖制丈夫;要不学那聪明的,将丈夫笼在手心中。婆婆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这样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个。
如慧听了不耐,使劲一划落,将原本摆放在炕桌上的如意扫落到地上。
只听“哐当”一声,那如意落到上,碎成了几块。
这如意是如慧的陪嫁。这成亲第二天就碎了,实是不吉利。
“哎呦,哎呦……”陶嬷嬷看着着急,说不出话来。
如慧已经红了眼圈,道:“凭什么要我一直受委屈?不过是曹家,难道是皇宫禁苑不成,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