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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又是御赐的嫡福晋,底气也就足了”
说到这里,她端起手边茶盏,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影影绰绰的,听说大姐姐在别家过得并不如意,上个月孙楼又纳妾了,大姐姐不是没有娘家,兄弟也多,身边又有嫡子,换做其他人,早有闹起来,谁会受这个气?但是大姐姐那‘三从四德,的性子,有了委屈也不会到娘家说嘴,再看看三妹妹,早年也有波折的时候,但是现下将国公府拢在手中,不管是她们老太太跟前,还是宗亲之中,谁也挑不出半个不是”
这一番话,却是姐姐半辈子的心得。
想着她十几岁就进京嫁人,远离父母亲人,曹颙心里对这个姐姐也添了心疼,说起姐姐,实际上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也是当成妹妹待的,不过,听提及孙珏,想到李鼐上个月提及的李家骨肉之事儿,曹颙又觉得心里厌恶不已,许是李鼐顾虑女儿婚事,不愿张扬开来。至今还没有听说什么动静,看来孙、李两家还在角力,毕竟是关系到子嗣大事儿,按照孙珏,那个孤拐脾气,没有台阶的话,怕也不会轻易罢休,还不晓得会如何。
曹颙只是使人留心李、别两家,但是并没有兴趣掺合进去,想起当年在京城李宅中,孙珏醉酒后的丑态,曹颙对自己这位表哥兼堂姐夫实是敬重不起来,他还不晓得,李鼐那边,早已不将讨回弟弟的骨肉为大事儿,而是全部心思放在查询几年前的旧事上,李鼐查询十来天,已经陷入怪圈。
因他想着是“因奸杀人”这条,所以就往这个方向查,当年,杨瑞雪在李宅那些勾当,李家老人也有人晓得一二,这既然晓得的是一二,听在李鼐耳中就是另一个意思,从李鼎安排人过来“做客”成为杨瑞雪不守本分,勾搭弟弟往来的同僚、亲朋。
就连孙珏那边的两个妾,李鼐也使人查了又查,若不是晓得自己的小舅子,只是个没什么胆子的书呆子,他连孙珏都要疑上了,曹颙这边,还不晓得自己那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大表哥,如今正是满世界寻仇人,他回到庄子,跟妻子说起姐姐那番话,只觉得受益匪浅,初瑜这边,想起出嫁前嫡母就是这般教养自己,也开始反省自己过去的不足,当男孩子跟着曹颙田间菜地疯的时候,初瑜就将妞妞同天慧两个带在身边,或者使人教导她们女红,或者让她们看着自己管家理事。
天慧六岁,对于这些还有些混沌;妞妞已经九岁,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得紧。
李含玉的婚期已经定了,四月下旬下大定,五月下旬迎娶,她毕竞不是曹家女,不好在曹家待嫁,所以日子定下后,李鼐就来昌平接女儿。
虽隔了旬月,但是曹颙明显察觉自己这位表哥有什么不同了,李鼐清减许多,眼中混沌许多,没有之前纯厚君子的模样,倒像是满身存了怨气。莫非是孙珏不为银钱所动,这骨肉之争李家没有胜算?
“表哥怎如此清减,这是前些日子病了?”曹颙想起之前得来的消息,心中有些疑惑,莫不是打发去盯着李家的人不经心,为何没有说明李鼐异常。
着曹颙颇为关心的发问,李嚣神情有些矛盾,犹豫了半晌,方道:“表弟,可是同内务府郎中伊都立相交甚厚?”
“伊都立?”曹颙不晓得李鼐怎么提及这人,道:“他是曹颂的姨父,说起来也是曹家的姻亲,早年在太仆寺时,与我是同僚,倒是有些往来,表哥怎么提起他来?”
“他早年在市井之中与人争风吃醋,曾打死了对方;前几年在张家口时,也因别人调戏他的小妾,打折对方一双腿”李鼐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曹颙神色,曹颙听得有些糊徐,关于伊都立早年风流帐之事儿,外头多是以讹传讹,说是对方是伊都立打死的,实际上对方受伤后不禁女色,得了马上风,至于张家口之事儿,遇到的是地痞流氓,伊都立的长随侍卫不是吃素的,就才所争斗,只,不晓得,李鼐为何提及这些?
李鼐见曹颙露出困惑的模样,还当他头一次听这些丑事。
实在是曹颙平素名声太好些,没有丝毫恶行在外头,使得李鼐都有些内疚,不该因曹颙同伊都立交好就怀疑这个表弟。
热河,避暑山庄,圣驾今日到抵热河,内务府需要料理的琐事繁多,直到日幕,伊都立才从十六阿哥处禀事儿出来,走在海子边上,他只觉得一阵阴冷,忙紧了紧衣衫,嘀咕道:“怪了,都四月末了,怎么还使人发寒”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一十三章 密信
一见着李鼐咬牙切齿的模样。曹颙有些哭笑不得。同时,儿川由警醒。李鼐要的查下去,会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他脑子里,将几年前的事迅速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讽漏,就安下心来。
不过,他还真有些为伊都立哀叹,就因为纳了杨瑞雪,就要被怀疑为杀人凶手么?
曹颙心里想着。但是面上却跟着沉重下来。
李鼐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伊都立同李鼎的死有关系,而且还有为弟弟报仇的意思。
曹颙沉吟了一下,说道:“大表哥,伊都立纳杨氏时。刚好在太仆寺当差,当时与我是同僚,我也晓的些。据他所说,他偶遇杨氏应该是在二表哥过身后。”
李鼐看了曹颙一眼,道:“若是心虚,自然不会让人晓得他们勾搭的真正时间。我已经查过,杨氏跟着二弟进京后,就有不检点的地方。其中,有没有伊都立还是两说。二弟过后。她一个女子滞留京城。如何能平白结实官宦出身的伊都立?”
似乎说得有理,但是曹颙晓得,这都是瞎扯。
因为李鼎之死,根本就不是“因奸杀人”这个曹颙不晓得。就没人晓得了。
但是见李鼐误会如斯,曹颙也不好直言为伊都立辩解,只能斟酌着说道:“大表哥最好还是详查。伊都立品级不高,但是家族显赫,京城关系众多。”
李鼐听了。只当曹颙好心,点了点头,道:“表弟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要不是伊都立所为,没人能冤枉得了他;要是他所为,即便他身份贵重,我也不会让弟弟白死。”说道最
最后,带了几分坚定。
曹颙闻言,却是稍稍放下心来。幸好这个大表哥的脾气。不是听风就是雨,就是怀疑伊都立,也会讲究个“证据”吧。
看来要加派些人手盯着,将这个大表哥的行动都掌握在手才能安心。要不然的话,李鼐真将这“杀弟仇人”查下去,说不定会生什么事端。
庄子内宅,李氏处。
刚刚李鼐到庄子时,就过来给李氏请过安。因李氏想着天色不早。回城的路又远。所以留李鼐住一晚,明儿再带女儿回城。
李鼐去同曹颙说话,李含玉则在李氏这边说话。
想着她在身边这一个来月。乖巧可爱,李氏倒是真有些舍不得。但是回李宅待嫁也是规矩,李氏也不好说什么。
之前给裁的新衣,添置的首饰,还有王嫔娘娘赐下的如意等物,李氏都使人收拾齐当。
“因我们老爷的孝,我同你舅舅、舅母也不好参加你的婚礼。左右你往后在京中。也不愁见不着面。往后要是便宜了,就打发人过来小我去接你家里来。”李氏一边摸索着李含玉的手。一边说道。
因提及出嫁之事,李含玉羞红了脸。低头小声道:“孙女谢过姑祖母。”
兆佳氏坐在旁边,看看来两人说话,听了这个,笑着对李氏道:
“嫂子听听,这侄孙女都要出嫁了。明年再添了曾侄外孙,咱们就越发是老不死了。”
李氏听了,想着故去的丈夫,心里颇为感伤,面上却不显,拍了拍李含玉的手。
兆佳氏见她不接话,觉得无趣。道:“李家小哥儿怎么没来。那孩子长得好,瞅着也伶俐。”
李鼐嫡子李诚今年十二岁。刚进京时到曹府给李氏请安时。兆佳氏也见过。
因他年龄同四姐儿相当,兆佳氏还特意仔细留心多看了几眼。却也晓得是白看。两个孩子辈分不对。要是辈分相当,倒是也般配。
四姐今年十岁,有点小大人的模样。性子还算宽厚,全没有兆佳氏的伶俐刻薄。
让兆佳氏叹气的是,四姐容貌肖似曹荃。只能说姿色平平。以四姐的出身,父兄都不显赫。外加上容貌如此。想要通过选秀晋身。实在不易。
兆佳氏这两年已经绝了“望女成凤”的心思,想着过几年寻个由子。托人给四姐儿报个免选,省的选秀被刷下来,再说亲掉身价。
这样一来。兆佳氏就开始留意亲戚朋友中同四姐儿年龄相当的晚辈。想着过两年好给女儿说门知根知底的亲事。
虽说四姐儿同五儿两个,都在翡翠身边长大。但是四姐儿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的亲骨肉,还是老闺女,心里也是偏爱的。
“听他父亲说,是被他表叔公接去了。”李氏随口回道。
正说着话,就见初瑜带着丫鬟婆子进来,对李氏道:“太太,在哪摆饭?在太太屋里。还是在花厅那边?”
李含玉见她进来,从炕边站起来。站着听了。
“花厅凉快,还是花厅那边。将几个小的都叫上。今儿给玉儿践行。”李氏撂下李含玉的手,说道。
初瑜应了,同兆佳氏说了两句,便带着人下去摆饭。
兆佳氏见她们婆媳这般相处。想着家里那几个媳妇,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李氏已经转过头来,对兆佳氏道:“孩子们昨儿去后山沾鸟,逮了不少鹌鹑,记得是你爱吃的,特意叫人给你留着。”
兆佳氏听了,心里欢喜,嘴里却道:“大热天的,怪腻的,谁耐烦吃那个?这时候菜包饭,才有胃口呢。”
李氏见她眼角弯弯,耐不住笑意,任由她嘴硬,也不计较。
李含玉低头在旁边听了。只觉得好笑,这亲家二太太好像小孩子一般。姑祖母老拿吃的哄她,曹家是三顿饭,这摆的是中午饭。
内宅女眷的饭桌摆在花厅,曹颙同李鼐的饭桌则是摆在前头。李鼐见桌子上没有山珍海味,却也是精致小食。也觉得食欲大振。
他这些日子,想着弟弟的事儿。寝食难安,哪里正经吃过几顿饭。
曹颙这边,则是因存了心事,短了胃口。
用了饭菜小厮送茶上来,曹颙陪了这小半日,刚想问李鼐用不用下去小憩,就见吴盛进来禀告:“大爷,十七爷来了,已经进了庄子。
早在十六阿哥去热河前。就跟曹颙提过一遭,说是十七阿哥也想来昌平休养,但是却迟迟不见十七阿哥出京。
曹颙前两日心里还盘算着,这圣驾出京十来日,十七阿哥是不是也该来了。
“十七爷?”李鼐看着曹颙。面带疑惑:“是十七阿哥?”
曹颙点点头。道:“嗯。十七爷的庄子就在这附近。既是他来了,表哥就随我出去迎一迎可好李鼐这边自然无话,随着曹颙出来。
刚进院子,就见十七阿哥带着个小太监从影壁后过来,曹颙上前几步。道:“十七爷是今儿过来的?怎么也不给个信儿,我好去给十七爷请安。”
十七阿哥手上已经拿了折扇。笑着说道:“孚若可是嫌我做了不速之客?早听说你在这边自在,今儿一见,果然不假。”
曹颙没有戴帽子,身上穿着件八成新的灰色细步袍子,脚上穿着青布鞋。都是家常装扮,看着又不显得失礼。
“早就盼着十七爷来,也能没事儿下一盘。十七爷倒是沉得住气。这都四月了了,才过来。”曹颙同他向来熟捻,也没那么多客套。笑着说道。
十七阿哥已经瞧见曹颙身后跟来的李鼐。带着疑惑看了曹颙一眼。
曹颙同十七阿哥见过,才转过身来,指了指李鼐,对十七阿哥道:
“十七爷,这是我表兄,苏州织造府的长公子,单名一个鼐字。”说着,对李鼐道:“大表哥,这位就是十七阿哥。早年弟弟在上书房做过几个月的伴读,同十七阿哥也算相熟。”
“奴才李鼐见过十七阿哥。给十七阿哥请安。”李鼐闻声已经跪下请安。
见他这般大礼相待,十七阿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道:“起吧。不必多礼。”
他这几年养病养的。不耐烦应付外人,说了这一句,就不晓得说什么了。他咳了两下嗓子。对曹颙道:“既是乎若这里有客,是不是我来得不巧了?”
曹颙见状,听出他的意思,就唤管家先带李鼐到客房休息。
在李鼐心中,皇子皇孙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尊贵人物,对于十七阿哥这般疏离也不觉为怪。只是在客房中。他想着十七阿哥对曹颐的亲热。心中有些羡慕。
要是早年父亲也送自己到京中当差。自己也在侍卫处的话,会不会同皇子们也相熟?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