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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9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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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天佑、恒生都小大人似的去应付外头的世界,他也不该再将两个义子当成不解事的孩童。 
  “那是康熙四十四年春。圣驾南巡,下驾江宁”曹颙从织造府四友初见讲起,讲到四人的少年情谊,而后就是相继进京出仕。 
  宁春父子之死,涉及二废太子风波,真正的幕后真凶,多半是十四阿哥,否则就是康熙。这一点。曹颙却没有直说。 
  让两个孩子晓得真相是一回事,但是他不希望真相带着孩子们仇恨成长。 
  父仇不共戴天,只适用于民间纠纷,面对至高无上的皇权时。这句话就是自戮的匕首。 
  曹颙缓缓讲述道:“你们祖父在江南盐运使任上多年,向来受太子庇护,被视为太子门人。当年你们父亲与祖父入狱时,我在山东沂州任上,对于前因后果,还是后来从你们庆大伯处听说。那年,正是二废太子之前,你们祖父因江南任上的账目,被治罪入狱,你们父亲也受到牵连,被罢官关押。”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当时,你们马家伯父在长沙知县任上,鞭长莫及;我在沂州的到你们父幕入狱的消息后,使人蟒旋,也迟了一步。只有你们庆大伯在京中,为你父亲四方求人,却是不得门路。这前后不过半月的功夫。你们父亲与祖父便在狱中自尽”你们嫡母是个刚毅果决的女子。安排仆人送你们母亲出京后,就吞金身殉了,你们庆大伯是义薄云天之人,叩阍为你们父亲洗脱罪名,却只落的个罢官流放、家谱除名的下场。” 
  要说曹颙平生抱憾之事。一是宁春之死,二就是永庆的境遇。 
  这洋洋洒洒一大篇,涉及朝廷庙堂,听得左住与左成都怔住了。 
  过了半晌,左住方低声道:“义父,祖父与父亲入狱是否冤否?” 
  冤么?真不冤。 
  根据曹颙后来所知,宁春父亲在江南巡盐使任上八年,孝敬太子的银钱百万不止。 
  不说孝敬太子的,就说宁春家的奢华,也是曹颙亲眼见的。要知道,巡盐使不过是从三品。年俸不过一百多两,加上世袭佐领与爵位俸银,总计也不过三、四百两。 
  宁春在江宁时,不过是十五、六,就已经是秦淮河上的常客;进京后,遇到秋娘前,他也常混迹青楼故坊,又挑剔,只嫖清绾,每月要开苞几个,每次抛费都是百两起步。 
  宁春父亲贪墨之事,有迹可循,断不会冤枉了他。 
  宁春身为嫡子,在他父集进京前,八方周旋,真要问罪,也断不了干系。 
  要说不冤,他们死的不明不白,没有经过刑部与大理寺审核定罪,就莫名其妙了。 
  要是真纠起来,这大清官场贪墨的官员还少了? 
  尤其像宁春父亲这样。背后有主子的,就是被主子撒出去捞钱的。有几个真正被问罪,还殃及子孙的? 
  就算宁春父亲当死,宁春也不当死,如何不冤? 
  “虽说他们是受夺嫡风波牵连,才锒铛入狱,但是贪墨的罪名,却不是空穴来风。”曹颙斟酌着。说道。 
  出仕这些年,曹颙亲眼看着这官场的糜烂,对于吏治腐败感触颇深。所以,在教养几个孩子时,他就让他们明白,舒适的生活不需要奢华。而且,在银钱花费上,从他们入学后,就让他们自己记录收支账册。 
  曹颙到户部任职后,接触的地方物价的公文很多。他时常挑些来,讲给孩子们,让他们知道百姓生计。 
  说句实在话,左住、左成兄弟两个比天佑与恒生还要富有。他们两人名下的土地、房产,足以保证他们一辈子富裕生活。 
  曹颙的教导,并不是让他们想方设法去赚钱,而是让他们不要受金钱诱惑,不被金钱左右。 
  因此,这小哥俩听了曹颙肯定的答复后,都变了脸色。 
  他们素未谋面的父亲。竟是个贪官。 
  虽说的自古以来,子不言父过,但是这个打击也使得小哥俩发懵。 
  在他们心中,父亲既是与义父为友,定也是高山仰止,不流凡俗的人物,谁会想到,竟是与祖父同流合污的贪官。 
  一时之间,他们都熄了声。 
  曹颙见他们如此,道:“等你们大了,就会晓得,什么叫“身不由己。你们祖父在江南任职时。你们父亲不过十来岁,哪里是能说的上话的?就是你们祖父,贪墨虽不该,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听曹颙给宁氏父子说好话,左住侧过脸,嘟囔道:“为人立世,总要讲究操守。为官者,不是当上报君恩、下抚百姓么?既起贪念,上负君恩,下愧百姓地方,已是不该。 
  到底是亲长,又死者为大。这“不忠不义”四字,他还是说不出。 
  不仅左住受打击,连左成也一下子消沉下来,道:“义父与二叔、四叔也为官,怎么没有“身不由己”?” 
  曹颙摇摇头,道:“只是没与你们说知而已,老太爷生前,执掌江宁织造府数十年,亏空户部与江南番库库银数百万两,被人骂为国之蛀虫。只是这骂名不是为他自己背负的,那亏空的数百万两银钱,也都用在圣驾南巡上。你们四叔。考进士前,曾在河南府当差,受知府赠银数千两,与尘同光,才平安地度过两年;那些银子,分毫未动,都捐了国库,这是另一种保全。你们现下过了院试,以后还要考乡试、会试,等到入仕时,你们就要选择该以什么方式来保全自己。” 
  大人的世界,并不是孩子想象的那般纯净,并非只有黑白二色。 
  曹颙虽然觉得宁春家奢华,但是也没有觉得自家能好到哪里去。 
  曹家几代人忠心康熙的同时。也在享受天子近臣的恩宠。 
  那如流水般花去的几百万两借银中,除了接驾的,曹家也跟着占了便宜。固然后来曹家卖地卖家产,但是日子也比寻常官宦家松快自在。 
  听曹颙说了这些,兄弟两个有些糊涂了。 
  明明义父过去的教导是“不可受不义之财,不可起贪念”如今他却是用“身不由己”来为他们的生父说好话;用“与光同尘”才点明曹家男人在官场上的表现。 
  说了这许多,曹颙觉得口干。放下茶盏,望向半晌不吱声的左住兄弟。 
  “义父”祖父家没人了么?”左住想着母子三人寄居曹府的情景,低着头问道。 
  “有你们祖父的继妻。还有她过继之子。因你们祖父问罪,他这一支的佐领世职,已经由其他族人承继,云骑尉的爵位,则是由那位过继之子袭了。”曹颙回道。 
  左住、左成没有在追问,为何他们不回家,为何曹颙给他们安排的将来,也没听过有认祖归宗的安排。 
  曹颙揉了揉太阳穴,今早随着圣驾赶路,起的早了些,眼下有些犯睏。 
  左住见他难掩乏色:“天不早了,孩儿同弟弟去安置,义父也早些歇息吧 
  曹颙点点头,起身带着兄弟二人出了书房。 
  进了二门后,曹颙道:“你们兄弟两个都是懂事的,当晓的当年旧事,最难过的莫过于你们母亲。在她面前,说话仔细些。有什么想要晓得的旧事,就来问我。” 
  理藩院下辖,官驿。 
  烛光摇曳中,响起低沉的诵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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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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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5 16:46 只看该作者 
377 # 。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六十五章 生恩 

  曹颙见到智然,凡经是三日后。 
  …… 
  轮到户部当值,曹颙随着户部几位堂官到畅春园面君。 
  从御前下来时,就见有几人在清溪书屋外侯见。因为有俗有僧,所以很是惹眼,曹颙就多瞧了一眼。 
  那俗家装扮的,是穿着鲜亮的蒙古袍;僧家装扮数人,为首一人正笑吟吟的望向曹颙,不是智然,是哪个? 
  曹颙止了脚步,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没露出来,就涌出几分惊疑,尖想不到智然为何这个装扮站在人前。 
  虽说都是僧人,但是藏传佛教与内地的佛学有很多不同,僧衣也是各异。 
  智然早年常年是灰色僧衣,此刻已经是紫红色喇嘛服,站在诸蒙古人与喇嘛僧前,带了几分不一样的威仪来。 
  数年未见,智然看着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肤色不如昔日白哲,看着倒像是染了凡尘,添了不少人气儿。 
  “智然,”曹颙低声唤道。 
  智然嘴角含笑,看着曹颙,但笑不语。 
  这时,就见魏珠出来,朗声道:“传皇上口谕,宣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座下灵智上人觐见!” 
  而后,智然敛容垂手道:“贫僧领旨!” 
  曹颙在旁见了,不禁目瞪口呆。智然竟转奉了黄教,还拜在泽卜尊丹巴胡图克图名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智然已经低着头,随着魏珠进了书屋。 
  户部几位堂官已经行迹渐远,曹颙犹豫一下,还是随着几位大人先出去。 
  出了二宫门,曹颙快行几步,上前同户部两位尚书告假。只说十六阿哥有事找他,不同几位大人回衙门了。 
  他与十六阿哥交好是众所周知之事,所以两位尚书也没有追问什么。 
  按照惯例,曹颙作为随扈官员,回京后有一旬假期。因他手上兼着两份差事,又感上年末汇账之时,所以他只歇了一日,便往户部衙门当差。 
  他这般勤勉了,两位尚书自然也就省事,让曹颙随意,而后就乘了马车回城去了。 
  曹颙等到二宫门外,没有急着出园。 
  二宫门外当值的几个侍卫,是认识曹颙的,微微俯首见过。 
  智然赴蒙古学佛,曹颙是晓得的,前些年两人一直有书信往来。 
  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等了有两刻钟,才见被僧俗众人簇拥着的智然缓缓走来。 
  见曹颙等在前面,他停下来,转过身来对那些人说了两句,而后单独一人走到曹颙面前。 
  “曹施主!”他的笑容平和,声音还是那样清脆,站在那里,就好像两人没有经过这数年别离一般。 
  曹颙有些晃神,若说少年时的智然容貌有几分肖曹颙;那经过岁月的沉淀后,智然的容貌更像曹寅。 
  要说旁人看不出来,曹颙相信;要说康熙看不出,曹颙绝对不信。 
  “智然,你真转奉了黄教?”曹颙问道。 
  智然面上水波不兴,微笑道:“中土禅宗也好,西域黄教也罢,万源不离其宗。曹施主并不是执着之人,如何有了执念?” 
  曹颙苦笑道:“我原以为,你是受不得束缚的性子。” 
  外蒙古与内蒙古不同,虽不能完全说政教合一,但是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地位不可撼动。 
  咯尔咯的汗王与诸蒙古王公,多是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孙辈与曾孙辈;在蒙古百姓心中,大喇嘛就是活佛,是最应崇礼之人。在咯尔略的蒙古包中,十之八九会贴着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小像。百姓心中,对这位活佛的尊崇程度,丝毫不亚于观音、如来什么的。 
  做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的弟子,绝不会像做清凉寺小和尚那般自在;在享受无上尊荣的时候,也套上了名利的枷锁。 
  曹颙与智然少年之交,自是晓得他的性子,绝不是喜欢权势富贵之人。 
  这层枷锁,真的是他自愿套上的备? 
  北风袭来,曹颙直觉得浑身冰冷。 
  智然静静地看着他,像走了悟他的猜测,道:“万生皆苦,小僧既尘世走一遭,岂可免俗?嬉笑怒骂,尽是虚幻,曹施主无需介怀!” 
  见智然有安抚之意,曹颙长吁了口气,没有说旁的,同他一道出了园子。 
  不远处,那些与智然同行的僧俗站在几辆马车前,都望向智然这边,没有要走的意思。 
  曹颙知趣,对智然道:“一别经年,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处相诉。不知何时有空,以述别情?” 
  “大喇嘛后日到京,小僧今明两日要去黄寺,为大喇嘛驻扎做准备。要是曹施主方便小僧想要明日酉时造访曹施主?”智然稍加思量,说道。 
  曹颙点头,与他别过,看着他带着众人乘车远去。 
  曹颙在原地沉吟半晌,拿下腰牌,在园门口叫了个内侍。请他传话给十六阿哥。 
  少一时,十六阿哥踱步而来。 
  “孚若找我?。十六阿哥问道。 
  “十六爷何时回京?”曹颙问道。 
  “今儿就回去,要不是皇阿玛下令要南苑行围,我早就当回去。”十六阿哥说道。 
  “南苑行围?”曹颙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些奇怪,道:“圣驾才从热年回来几日,怎么就又想起行围来?” 
  “过几日,泽卜尊丹巴胡土克图带领略尔咯诸王来朝,总要让他们见识一番八旗兵马的神威。”十六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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