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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没将前几日学的宫规礼仪学精到而已,至于么?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瞬间消逝在面前,林浣还未反应过来,众人的目光已经全落在了她的身上。
红姑皱了皱眉,冷声道:“刚才谁擅自说话,出来。”
林浣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已经没有退路。
小小的犹豫了一下,她深吸口气,微微垂了头走到众少女与红姑之间的地方。
“抬起头来——”这次,红姑缓缓的语速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依言抬头正视着她的脸,林浣的双眼平静如水,并没有丝毫慌乱的痕迹,本来在没来记得使用小盒里的易容物品之前,她想着要尽可能的令众人忽视她的存在,此时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原来是你……”红姑的眼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光芒,她直起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双眼一瞬不眨的瞧着眼前这个宛如无暇美玉般的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在她吐出前四个字的时候,林浣本以为被瞧出了什么去,心里不由得有些惴惴,听了后面这一句,才搞清楚她不过是记起了昨日那匆匆的一面之缘,暗道,从宫里出来的女子,即便没有见过自己的,至少也都能对“菊妃娘娘”这个名字耳熟能详,在这些人跟前,可千万得加点小心。
心里想着,面上更不敢有半点儿马虎,露出一副不安的表情道:“小女,小女没有名字。”
“哦——”若有所思的吐出这么一个字来,红姑便沉吟起来,慢慢的拨弄着手中的茶水,一下一下的,像是在撩拨着什么人的心。
一盏茶喝下来,竟花了许久的时间。
虽然一直低头喝茶,其实红姑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她一直在留意着周遭众人的表现,那些侍女自不必说,受训多日的少女不无或多或少露出了慌乱不安的神情,唯有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先前语气里的不安似乎早已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叫一阵风给吹没了。
按照规矩,有人竟敢在自己面前不知轻重的大呼小叫,红姑是应该重罚的,但在她看清眼前这个少女,听了她回答之后,心底却忽然有了主意。
上头早有交代,此次着人代嫁北辽,和璟陵公主确实脱不了关系,但更重要的是,藉此机会,在辽人之中安放下自己人,将来时机成熟了,扩充疆土也好,制定从属地位也罢,有了这枚棋子,终究是更方便行事的。
这样一来,这个代嫁人选便是重中之重,需得找一个才色兼备又能担当重任的女子才是。当然,到那样一个男人主权的蛮荒之地,对于流芳国挑选出来的女子,忍辱负重那自是不必说,应变能力更是其中必备。
昨日匆忙之下一见,并未觉得眼前这少女除了惊人的美貌之外尚有什么可取之处,此时细细观察下来,光是她那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雍容大度的气质和超出年龄的沉稳劲儿就令人刮目相看。
自然,红姑又怎么知道林浣两世为人的经历,数次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早已令她将许多常人放不下的事情看开了。
“既是如此,今儿个我心情不错,就赐你个名儿……”将空茶盏放回侍女手中的托盘上,红姑徐徐说道。
林浣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看着活生生的一个生命没了,她倒心情大好起来?这也就不说了,还要给自己取名儿?她真的很想很想抬起手来揉一揉耳朵,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别致得紧,也不知会给自己弄个什么果子名。
见她闭口不言,红姑也就当她是默认了,略一思索,爽利道:“嗯,就叫陵儿吧!”
这么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不就是璟陵公主的小名儿么,不过毕竟是久居宫闱之中的女人,对于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自是秘而不宣,因此,面上并无任何波澜,任谁也瞧不出这名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浣的前身是南方人,说起国语来本就是“lin”、“ling”不分,红姑取的名字听到她耳中,也就和“林儿”相差无几,一时之间,她也觉得这个化名不错,便露出几分欢喜的神情来,不卑不亢的俯身拜谢:“谢红姑赐名。”
只是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又是一变。
她哪里知道,尽管背地里大家都红姑长红姑短的说,但正经当了面,除了几个管事以及较为亲近的人,哪个不是称呼她宫中的官职,唯有林浣对此一无所知,偏又声音清脆犹如泉水叮咚,这五个字便如同高低起伏的音律般落入了众人耳中。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必死无疑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对于她的无知,红姑竟然表现出鲜有的大度,嘴角甚至逸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待到林浣退回原位之后,她便着了余下的少女一一演示往日受训的内容,至于那个轻生的红樱,则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杂役弄出了院子。
一个多时辰下来,也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的,众少女都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
“陵儿——”少女们归位之后,红姑忽然叫道。
林浣虽然心中坦荡,只要抓住自己未曾受训这一点即可万无一失,但应对起来还是十分小心谨慎。
“在。”她应声道。
“方才你都看清了么?”
“回红姑,陵儿看清了。”
“红姑也是你叫的吗?”她话音未落,红姑身边的侍女便抢白道:“要叫红官儿大人。”
红官儿大人?林浣一愣,她果然是宫里来的,只是不知这红官是什么职位,自己在宫中的时候,竟从来没有听过。
“瞧清楚了就好!”红姑将手一挥,倒有点嫌那侍女多事的意思:“日后你就和她们一起受训,先前教授过的礼仪,只好委屈你自行练习了,他日得空我是要亲自查看的。”话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自顾起身进了屋子。
直到红姑的身影消失,众少女这才纷纷转身离去。
林浣出来的时候,芸儿早已候在外边,扶着她走一段,眼见着红姑的居所远远的掩映在山石树木之后,才神情古怪的瞧着她。
“怎么,姐姐脸上有花么?”林浣打趣道。
听她这么说,芸儿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点,咽一口唾沫低声问道:“姐姐,方才院中死了人?”
没想,她一开口,竟是打听这事儿。
想到红缨决然的选择死亡,只怕是事有蹊跷,林浣便顺势道:“是一个叫红缨的姑娘,芸儿是否认得?”
芸儿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松露苑中的姑娘,来历各不相同,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我只听说早先本是进了二十名,不想短短数日,便只剩下九人……”那语气,对于有人死去倒没有什么意外,不过是这死人的速度令她颇感意外罢了。
她的意思,林浣算是听明白了,敢情死人已不是头一回了,难怪那些少女会对红缨的死如此的麻木不仁。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是人人自危才对,怎么会如此的无动于衷?
“芸儿小小年纪,竟也把死亡看得如此的开?”林浣心中已有太多未解的谜团,这再多一个就多一份沉重,倒不如一有机会就尽力搞清得好。
对于她的追问,芸儿却支支唔唔起来,眼神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芸儿若有不便,姐姐不问就是。”深知俩人并未任何深厚的情谊,林浣也不指望她能知无不言。
眼看前方便是荷塘所在之处,芸儿犹豫片刻,终是拖住她的手臂,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道:“这些话,姑姑早已千叮万嘱不要说与任何人听,但姐姐貌若天仙且跟芸儿又好,他日定然是王妃人选,说与你听也无妨,这些受训的女子,除了最后中选的,别的都是必死无疑!”
她语气中透露出的淡漠,就像在说中午吃什么菜色一样,令林浣心惊之余,对于代嫁这件事情的动机更是迷惑不解。
当然,这一点她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因为就算问了,以芸儿的身份,她也不可能清楚。
用罢晌午饭,又歇息了一会儿,便又有人请林浣去受训,这一回,教习的是北辽的禁忌习俗。
一整天的光阴,就在这种氛围怪异的受训中度过了。
到了晚上天色黑透,林浣便又以受训疲倦为由,清洗完毕便早早的熄了灯躺下。
事实上,任谁站了大半天也会腰酸疼痛,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微闭着双眼卧在塌上静候黑衣人的到来。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
不觉之间,外面已经敲响了三更。
为了抵制倦意的袭来,林浣侧卧的时候选择了用拳头托住脑袋的姿势,这样的姿势十分不舒服,且时间稍长,手臂定然会酸胀麻木,这样一来,就算偶然陷入昏睡之中,也会由于多种缘由在不经意间猛然醒过来。
此刻便是这样,她不过打了个盹儿,脑袋的重量刚沉沉的压向手臂,那拳头便是一滑,身体重心一个不稳便惊醒过来。
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她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僵卧在床了,但只是这么一睁眼的功夫,便有什么东西将她的瞌睡虫给勾走了。
“你来了——”不经意间,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暧昧的味道而不自知。
黑衣人早已在床榻边上坐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瞧着她不同于往日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忍心叫醒她。
“咳——咳——”如今见她半眯着眼睛开口说话,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由得清了清嗓子道:“你在等我?”
废话!我不是在等你会这么辛苦吗?连瞎子都能瞧出来的事情还用问!
林浣心中饶是不满,面上的肌肉却已懒得挤出愤怒的模样,像小猫似的打个哈欠,悠哉游哉的伸了个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不等她开口说话,早已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抓住肩头扶得坐起来。
“唔——”她甚至很不自觉的翕动着嘴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晶亮的涎水,仿佛正在做着一个极其甜美的梦。
饶有兴趣的瞧着眼前这位昔日的菊妃娘娘,黑衣人轻叹口气,此时的她,分明还是个瓷娃娃一般单纯脆弱的少女,根本就是一副需要人保护的模样,会是他们口中能担当大任的最佳人选么?
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黑衣人转身端来一只银盆,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帕,濡湿了,小心的用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用另一只手拿绢帕轻盈的在她脸上擦拭着,如此状况,只能用清洗来帮助她清醒了。
林浣本已打算打算好要询问他关于易容术的问题,这凉丝丝的绢帕一碰触皮肤,在这炎夏的午夜,将方才微微的熏汗混合着的暑气都带走了,反倒令她再度生出倦意来。
不由自主的,她想要亲近这种清爽的凉意,就在黑衣人擦拭完毕将绢帕拿起的一瞬间,她竟然脑袋向前一靠,生生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唔,这样睡着才舒服……
第二卷 第十八章 真实身份
她的主动**很是令黑衣人踌躇了半天,任由她靠在怀中小憩了片刻,他便有些吃不消了,尽管此时是在流芳境内,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终是下决心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扶住她的肩往床榻上放去。
离开他的怀抱,林浣略微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子,但一接触到舒适的床榻后就迫不及待般的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黑衣人不由得怔了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既能随遇而安,又绝不拖泥带水,仅凭这一点,便已非寻常女子可比。
默默瞧了她片刻,眼见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想必,她定是白日里受训太过辛苦,已经没有醒来的可能。
按捺下将她叫醒的念头,黑衣人轻叹口气转身离去。
“司徒总管。”
转过身刚走了两步,便听见阴暗中一个清澈慵懒的声音叫道,黑衣人一顿,不由得回过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一瞧不打紧,林浣竟在他的注视下端端的翻身坐起来。
如果不是月色的掩映,她便会发现黑衣人刀削般的脸颊已涨得通红——他这一回头,等于是不打自招。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还当你在说梦话呢!”他本企图掩饰,但在她如水的目光注视之下,偏偏说得破绽百出。
眼见着黑衣人坐立不安的样子,林浣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这次不算,你耍诈!”黑衣人垂头丧气的回到床榻前。
见他还不甘心,林浣不由得换上一副不屑的面孔:“司徒总管,本是你诈我在先,你都能算,我因何不算?”
这话出突然,一时之间,他竟没有反应过来。